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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荒漠戈壁,比起白日黄沙漫天时的冷硬狷狂,更焕发出一种绵柔旖旎的静态美感。

举目远眺,沙丘连绵至星幕下,游走的曲线在天地间迤逦出飘逸轨迹。雪停了,天上露出些许星辉月芒。丘顶还覆着薄雪,月色下闪烁着银色的光,像是漫黄世界里忽现的几潭清泉。

如此奇异的景象,便是接下来钻出几只精魅,都让人觉得正常。

“戈壁其实很少下雪,我来了这么多回,都没遇见过。倒是你,第一次过来,竟然就见着了,可见那活佛不是个信靠的,竟然说你是恶灵。”

戚展白背着沈黛,在这瑰丽的世界里穿行,进了这荒漠,他还不忘为她打抱不平。

沈黛忍俊不禁。

怪力乱神什么的,她从来不相信,是以那活佛再怎么使劲咒她,也根本咒不到她心里去。反倒是这家伙记到了心上,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啐上两句。他自己被诅咒,都不见得这么生气。

“草原上人人都害怕下雪,他们要是知道这雪是我招来的,还不得恨死我?”

“恨你做什么?”戚展白不以为然,“你都能给戈壁招来水,说是福星也不为过。他们要不稀罕,你就别给他们招,专门给我招,我喜欢。”

有风吹过来,激起一身毛栗。他没功夫管自己,本能地圈住沈黛的两条腿,揪紧她两肩垂下来的斗篷,把她的脚裹进去,不叫这朔风吹着。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踫着她扭伤的脚踝。

那无微不至的体贴,像是这寒夜清宵中的一泓温泉,隔着厚重的衣裳,照旧能涓涓流进了沈黛心坎里。

连日来的不安都被悉数冲刷而去,她弯了嘴角,笑容像沙丘顶上的弦月,别致又天真。不去看路,也不去辨认天上星辰的方位,安静地闭上眼依偎在他肩头。

这在戈壁是极危险的,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更别提要怎么回去。接下来等待她的,就只有慢慢笼罩过来的死亡的威胁。

但谁让有他在呢?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在他身边还要安全的了。

她喜欢这种相依为命式的亲昵,没有二十年前的那起紫乌糟事,茫茫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俩,和这两道足迹。要是可以,她真希望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什么也不做,能一直听他说话,她就很开心了。

“到了。”戚展白侧过脸,贴着她光洁的额头柔声说。

沈黛方才舒服地打了个小盹,这会子陡然醒来,意识还不能一下归位。她揉着惺忪眼皮,从他肩上抬起视线,手霍然一顿。

原本寸草不生的戈壁当中,乍现出一湾月牙形的泉眼,正对着上空半轮弦月。

“这里竟然还有泉水?!”沈黛双眼瞪得滚圆,挣扎着要从他背上下来,这会子倒不记得疼了。

戚展白没松手,反倒轻轻一托她,径直去到水边才蹲身放下她,顺手帮她拨开斗篷上挡住眼睛的几缕绒毛。念着她的脚伤,他不敢走远,手始终承托在她肘间。

“这是星海,传说是龙女的眼泪幻化而成的。”

“星海啊......”

沈黛扶着他的手,鹤一样伸长脖子四下张望。弯腰探了下水温,冻得她“咝”声倒吸一口气,忙乖乖把手收回来。

泉啊湖啊的,她见过不少,早已见怪不怪,可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在她的认知里,这世上山就是山,水就是水,戈壁里头只有沙子,不会有其他,能下雪已经是顶天的稀罕事了,还真不曾想过,里头竟还藏着一片泉,跟帝京里头的还都不一样。

水是一种清透的奶蓝色,清得都不像水,更像是往这沙海的峥嵘里镶嵌进了一颗蓝宝石的温润。风一吹,便潋滟开无声层叠的涟漪。一不小心,就碾碎满了天星辰的光辉。

星海这名儿,还取对了。

水面的草秆上,似乎布了一层网状的东西。夜色太黑,沈黛看不太清楚,便指着问:“那是什么?”

戚展白神秘地一牵嘴角,没回答,重新背起沈黛,往沙丘上走,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将她放下,“你且在这等会儿。”

说着便转身去了泉边,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晃亮,俯身点燃岸边一支火烛。

沈黛目光好奇地追着那簇火光,而那火光则追着一根根引线,一路蜿蜒至水草之上。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期待着会发生什么,可那点光却“滋”地一声堙灭了。

沈黛愣愣地眨眨眼,张嘴刚“咦”了声,那片黢黑中“砰”地冒出无数彩光。

整片泉面变成一幅水墨画卷,翠色自西向东横斜出枝桠,攲点舒展出无数绿叶。嫣红接踵而至,于星星点点的绿光之上,次第绽放出无数朵巨大的海棠,随水纹摇曳旋转,宛如月下美人涉水翩跹而来。

沈黛由不得愕着眼睛呆住了,“这是......架子烟火?”

这东西才在帝京时兴起来,价格飘在云天之上。别说寻常人家了,连一些高门显贵都要斟酌着挑个良辰佳节,才放上一两个助兴。

她也只在太后寿诞上见过一回,面积还远不及今日这片大,且这样式......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沈黛问。

宫里的烟火匠人,自然都是大邺最好的。可做出的架子烟火,烧完后的形状难免显得僵硬。可今夜这个却顺畅如丝,直到现在那几朵海棠还在水中摇曳,像是真长在上头的一般。

戚展白从岸边回到沙丘,坐在上风向,沈黛的身边,高大的身体帮她挡开朔风里的戾气。

翘起下巴指了指烟火,含笑解释:“别人做这个,通常都是先做好花炮,再绑成各种形状点燃。我改了一下,用丝线先把想要的图案拧结好,再把颜色涂抹上去,这样燃出来的就自然许多。”

他语调稀松平常,像是在说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可沈黛却不傻。

光是这么一个烟火架子,要搭起来铺在水面上,还要让它顺利地燃放,这就已经是个不小的难题了,更遑论那些图案和颜色......

她视线移至他手心,犀角灯在上头圈出薄光,被铁丝划出的细小伤口还清晰可见。

“所以这几日,你一直都在忙这个?一个人?”沈黛仰面望着他,眼睛有些发涩。

戚展白没回答。

沈黛不依不饶,撼着他的手非要他说,他只轻扯了下嘴角,所有辛劳都散在了这一抹云淡风轻之中。

恰此时,海棠开尽,一幕烟火灰飞烟灭,化作更令人眼花缭乱的烟火,在水面上闪烁。俯仰之间,天上地下,诚如两片星河。

“想要星星吗?”戚展白忽然问。

沈黛一愣,没跟上他的思路,就见他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隔空,煞有介事地对着水面上的繁星一扭手腕,收紧五指,像是真抓到什么东西,递到沈黛面前。

再次摊开手,掌心里多出了一枚不规则的蓝色宝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色泽清透得,仿佛刚从那片泉里掬出来的一抔水。

轻轻一闪,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你从哪儿弄来的?”沈黛惊得不能自已。

戚展白努嘴指了指底下那片湛蓝。

“这泉水之所以被叫做星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水底下全是这样的蓝宝石,听说是龙女的思念凝结而成的。西凉能发展至今,除了靠那乌金,就靠这水底下的宝。”

“我征得阿均同意,这几日都在这里采石头。阿均说派几个人帮我下水,可我总觉得......”

他把玩着手里的宝石,清透的蓝光透映他乌沉的眉眼。分明是两道冷色调,却调和出温润色泽,和些许少年的羞涩。

“交给别人找,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尽心。”

怕别人不够尽心,所以就自己亲自下水找?现在可都是冬天了!这水温,她刚才只略略触碰了一下,就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却顶着这温度,在水底专门给她找石头?

这就是他这几天起早贪黑的真正原因?

沈黛怔在了原地,眼中温热一片,想问他为什么,泉边又起了一阵簌簌的声响。

水面上的星辰璀璨至荼靡,化作无数光彩耀眼的蝴蝶,在水草间扇动翅膀,掸下零星的流光。在那片奇异又瑰丽的烟火中,戚展白捧起她的脸,“昭昭,生辰快乐。”

“我知道还没到时候,可那会儿我们还在回京的路上,我赶不及给你张罗,只能委屈你先提前把这生辰给过了。本来想明日再带你来瞧,你既问了,只能现在告诉你。”

“我......没有给姑娘过过生辰,也不知道这些你喜不喜欢,准备得又匆忙,对不住。”

说完,他将那颗蓝色宝石塞到她手里,俯身,带着歉意,深深在她额上烙下一个吻。

唇瓣轻轻颤动,暴露出他心底无限的忐忑——是真害怕自己准备不周,她会生气。

吻完,他也没起身,额头还抵着她的额,视线与她缠绵。

“我拿命换来的,喜欢吗?”

甜言蜜语什么的,他说不出来,只会这样横冲直撞地发问,眼里含着光,比这两片星辰还明亮,而拿万千光芒中间只藏着一个小小的她。

从来,也都只有她。

沈黛不自觉便被他深深吸引住。

眼泪快兜不住了,她强自用力呼吸着,让它们湮灭于眼底。真的快忍不住了,她忙一下钻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你......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任性骄纵,浑身都是脾气。过去还总瞧不起他,对他颐指气使,而今虽待他好些了,但又闹出了爹爹的事。

无论哪一样,她都配不上他半点好。

他越是不介意,她便是越是惶惶不安,生怕哪天,自己已深陷其中,他却忽然醒悟过来,再也不要她了。

戚展白却并不觉这问题有什么意义,倒是被她这一哭吓得慌了神,将人搂在怀里,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泪。手忙不过来,他便干脆捧起她的脸,一颗一颗吻去那些酸涩的晶莹吻。

“因为你是我的昭昭啊,我不对你好,对谁好?”答得理所当然,毫不犹豫。

想起沈岸的事,戚展白默了默,却是越发温柔地将人深拥住,疼惜地帮她抿好被风吹乱的鬓发,“关心则乱,你如今就是太过在意这些,有些细节,都想不清了。”

沈黛茫然看他,微红的一双眼睁得大大的,人软软伏在他怀里,像只乖巧的兔子。

戚展白笑了下,宠溺地捏捏她脸颊,“凤澜郡主说过,派人来戚家抱走我弟弟的,是位娘娘。可苏含章的出身......你应当清楚。”

是很清楚。

一个被打入掖庭的罪奴母亲,怎么也不可能把手伸这么长,甚至都能驱使她爹爹。

“那......”沈黛思忖着,抓住他的手,“难不成他身世有假?”

“也不是没这可能,只是你也知道,陛下膝下子嗣稀少,没理由将一个妃子的孩子说成是一个罪奴的孩子,还把人关在掖庭这么多年,太古怪了。”

“况且......”戚展白沉出一口气,眼里沉淀着山巅之后背阴的光,“咱们至今还没弄清楚,他千方百计要杀我的理由。”

此言一出,沈黛心尖蹦了下。

或许,这才是一切矛盾的关键。苏含章到底为何非要取戚展白性命?如果他真是戚家的孩子,并且他也知道这一点,那就跟没理由,要杀自己的亲哥哥。

倘若他真是戚家的孩子......

沈黛不自觉捏紧了手,抬眸看眼前的男人。

这几日,比起知道她爹爹与此事有关,更令他难过的,应该是自己的亲弟弟非要致他于死地吧。

再去看手里的宝石,她鼻子泛酸,双臂勾住他脖子,怯声道:“小白,我以后一定会乖乖的,再也不任性了。”

她脸靠在他肩头,轻盈的分量,有临水照花般的柔情,嗡哝的声音莫名娇憨。

戚展白眼底的霾色散了散,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抚着她乌缎般的长发,侧头拿脸颊贴上她清香的粉腮,答得干脆:“无妨,你是我的昭昭,这便是你在我面前放肆任性的资本。不要为我改变,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只有一点......”

他眸光暗了暗,“不要再让自己陷入险事之中,更不要像今日这般,让我找不到你,好不好?”停顿片刻,哽咽地接上,像个迷失的孩童,“我会害怕。”

抚摩她头发的手,也克制不住微微发抖。

曾经不苟言笑的冷面王爷,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沙场,他都是一副刀枪不入、成竹在胸的模样,人间的七情六欲在他身上都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除了上回她被苏元良掳走,几时还见他这样彷徨无措过?

这个男人,把冷漠和坚强留给了世间,唯独在她面前会脆弱,会迷茫,甚至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而这些不好的情绪,也全都因她而起。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他当真是爱惨了她......

沈黛腔子里似堵了团棉花,发不出声,唯有拼命点头,拼命抱紧他,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骨血里,才能将自己的心意完全告知于他。

*

距离草原千里之外的某座庭院。

宇文沁辗转逃回来时,月已上中天。青白月光漶漫过僻静的庭院,草木花石皆阒然,不禁让人生出一种镜花水月的迷离错觉。

一路为躲追兵,她已是精疲力尽。本想倒头就睡,奈何那人还在等她,她只能随青山先去赴命。

屋内比院子里还要静,冻住了似的。

月光穿堂入户,在窗前投落一片琥珀色的光。

苏含章侧倚轩窗,曲立起一只腿,手肘撑在膝头,纤长细致的手指托着腮,以一个恒定的姿势久久长坐,像是被琥珀包裹住的人。

雪白无瑕的衣袂逶迤在地,月色中,隐约有流光顺着繁复的银线云纹流淌。而他轻轻捻转的指尖,海棠发簪在轻轻闪烁。

微弱的一点星芒落进他眼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也有了点难测的光。

即便不问,宇文沁也能猜到,那发簪是谁的。

多可笑啊,当初在大邺为质的时候,她举目无亲,他在她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她便以为这人就是她全部的依赖。

自己放着金尊玉贵的西凉公主不当,一次次为他犯险,他都从未拿正眼瞧过自己,害她都以为,他本就是这么个冷血冷性、不懂情爱的人,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眼。

却偏偏,有人入了,那人还是......

此番任务失败,多半也是因着那死丫头。

眼下自己诚惶诚恐赶来负荆请罪,那丫头还不知在戚展白怀里怎么恩爱缠绵呢!而更可气的是,就连她要请罪的主子,此刻心里惦记的竟也是那丫头!

宇文沁由不得攥紧了手,十只尖尖指甲掐入掌心,视线偷偷往上打量。

既然他不是真的六根清净,那这顿罚,也不是没有转机......

定了定心神,宇文沁将衣襟扯开些,莲步轻移,去到旁边的青玉案上斟了两杯醴酒,行至苏含章身边,将其中一杯酒捧于他面前。

“如此枯坐着也无趣,就让沁儿来陪殿下喝一盅吧。”

苏含章从发簪上抬起视线,淡扫她一眼,顺着她手指看向那杯酒。

没接受,但也没拒绝。

没拒绝,就已经是个很好的开端。

宇文沁按耐下心中的窃喜,仰头自饮了一杯,冰肌隐约泛粉。举起另外一杯,望住眼前的男人,媚眼如丝,“沁儿已先干为敬,殿下难道不喝吗?又或者......”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按住苏含章胸口,娇声道:“殿下喜欢这样喝?”

边说,人边略略前倾,樱唇犹沾着一点美酒,缓缓向苏含章唇边送去。他也不躲,坐在原地,垂眸睨着她的脸。

三寸......两寸......一寸......再有半寸距离,她唇便会贴上。月色荡起迷离旖旎的光,连室内的空气变得暧昧燥热。

可偏偏,就是在这半寸距离,宇文沁忽觉腹内一阵刀绞般的痛,。酒杯“咣啷”坠地,她整个人也抽搐着瘫软在了地上,血丝不断从嘴角涌出。

“你!你......你竟敢下/毒?!”

苏含章看着她在地上痛苦挣扎,墨黑的眸子像两面漆镜,没有任何情绪,就只是倒映出了她的身影,“脸没她好看,身段也没她窈窕,脑子更是没她聪明,我作何要舍她而选你?”

斜眼倾泻在地的酒,他勾唇轻蔑一笑,“连夹竹桃粉末都觉察不出。”

宇文沁像是被雷击中,心碎成了齑粉,咬着牙伸手想去掐他,可腹内的疼痛很快便抽干了她所有力气。再恨,她也只能如蝼蚁般,在地上哀声乞求:“我错了......我错了......”

这模样,倒是取悦到了他。

苏含章起身,拢着袖子好整以暇地欣赏。

待宇文沁快咽气时,他才懒懒从袖笼里摸出一个瓷瓶,百无聊赖地抛给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下次任务再失败,可就不止疼这一小下了。”

*

今年草原上的雪,比往年来得都要早。

沈黛和戚展白商量着,得赶在大雪封山前离开西凉。况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要想找出二十年前的真相,还得直接去寻沈岸。

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结果这答案竟还在帝京?

沈黛颇为无奈地叹息了声,将桌案上的书卷放回红木箱子里。

明日一早就要启程,戚展白领着关山越在外头检查马车,她则和春纤、春信在屋里收拾东西,雪藻也在旁边帮忙打下手。对他的处置,两人也考虑了许多,最终还是决定再许他一次机会。

屋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凤澜郡主忽然来了,身边也没个跟着人。

沈黛忙起身去迎,她只摆手道:“不必这么客气,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收拾得如何了?可有需要帮忙的?”目光四下溜了一圈,“看来也不需要帮忙了。”

虽然凤澜郡主把知道的一切,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他们。但那夜的争吵,到底还如鲠在喉。沈黛一时间还弄不清,她来这到底是什么目的,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话。

凤澜郡主笑了笑,“阿均和阿容的事,多亏你们出手相助,我无以为报。听说你生辰快至,送你金银玉器,想来你家中所藏,应当比我这里的还多。我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个给你吧。”

她摸出一个小锦囊,递给沈黛,“这是几颗海棠种子,是花朝节上,受花神庇佑的。我从帝京带来西凉,又特特拿去长生天面前祝祷过。阿容说你喜爱花草,应当听说过花神的传说吧。”

这是大邺民间广为流传的一个传说,沈黛自然听说过。

传闻花神每年都会亲曾驾鸾车,以东海起始,横跨整个大邺,到西凉为终点,一路向人间播撒花种。

这些花种都各自有妙用。海棠是人间的月老,倘若有人能拿到花神洒下的海棠种子,种出常年花开不败的海棠,那她便能和自己的良人白头到老。

很长一段时间,沈黛因为这个传说,搜集了不少海棠种子,可每一颗能做到花开不败,她也就放弃了。但若是受过花神庙,和长生天庇佑的,或许......

沈黛忽然有些跃跃欲试。

送礼当投其所好,这些种子瞧着不起眼,可在她眼里,却要远胜过那些金银玉器百倍。

“多谢郡主!”

沈黛欢喜地朝她纳了个万福礼节,想着她如今已不是西凉的大妃,觑着她脸上的神情问:“郡主可想回帝京瞧瞧?如今西凉与大邺交好,已不再需要靠裙带关系维持和平。倘若郡主想回去,我可以帮忙。”

凤澜郡主眸光微闪,却只是闭上眼,微笑着摇摇头,“草原,就是我的家。”低头抚着指间的扳指,“他在我最无依无靠的时候,许了我一个安定的家。如今他去了,该是我去守好他的家了。”

她眼波无限柔情,那种眷恋是装不出来的。

沈黛心底了然,虽有些惋惜,但依旧为她高兴。有个真心疼爱你的人,再哪里都是家。

又寒暄了几句,沈黛送凤澜郡主离开,回来后正打算继续收拾东西,春纤忽然拿着一封信过来,“姑娘,是世子爷给你捎来的。”

“沈知确?!”沈黛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邪门!

这可太邪门了!

要知道,她这位哥哥那是出了名的懒。别说自己才来西凉几个月了,便是自己直接嫁去西凉和亲,几十年不回来,这位“知大爷”也不可能给她写一封信!

如果真写了......那不是在憋坏水欺负她,那就是在欺负她的路上。

就着阳光谨慎地上下翻看了好几回,信封里好像真就只有一张纸,没有别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沈黛还是不放心,不敢碰,让春纤打开念给自己听,发现还真就只是一封报平安的家书。

什么情况?

知大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沈黛正纳罕着,春纤忽然“咦”了声,“姑娘,世子爷写信的时候是不是喝多了?为何隔那么几个字,这字的笔画,就缺那么一道呢?”

“笔画?”沈黛微愣,忙拿了信自己看,越看,眉心皱得越深。

“姑娘怎么了?”春纤不安地问,“这信有问题?”

沈黛拉了她的手,往书桌去,“我从前曾和哥哥一道研究过一段时间的密信,玩的就是这个减笔画的方法。这信上写出来的,只是表面内容,而哥哥真想说的却是......”

她提笔蘸墨,对着家书,将里头缺少的笔画一道一道誊写到另一张纸上。

很快,这封信便显出庐山真面——

“柳州,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没估算错的话,大概本月中旬,正文就能完结啦,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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