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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样,应该就算私奔了吧。

逃离了戚家,也逃离了世间所有桎梏,找一片湖和湖边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他们便不再是帝京城里头风光无限的湘东王和圣缨郡主,就只是人世间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爱侣。

“说起这地方,还得感谢秦济楚。”

戚展白牵着沈黛的手,小心翼翼踩着溪流上的圆石往前走。

“那日,他诓骗我们去那翠微山谷,走的就是这里。我瞧这儿风景不错,暗暗记在心里,想着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就带你过来看看。”

沈黛踏过最后一颗圆石,蹦入他怀中,吁出一口气,从他怀里拱出小脑袋,向四面张望,“风景是不错。”

湖水湛蓝,蓝得要把人的神魂都吸进去一样,周围环绕着纯白的砂石,像是哪位迷糊的神祇不慎遗落人间的蓝宝璎珞。再往远些,群山在冬日依旧苍翠,流云横过峰顶,鸟雀啁啾,空气清冽。

当真一点也不比帝京里头那些有名的园子差。

沈黛闭上眼深呼吸,将烦恼统统揉进肺里,随浊气一道吐出去,眼里闪着光,“这里好像咱们之前在西凉戈壁瞧见的那片星海,我好喜欢。”

这话是出自真心的,戚展白听得出来。

他眼里浮现笑意,领她去湖边的小木屋。

这屋子着实简陋,门窗破旧,有股霉臭味,木头缝隙之间都是裂痕。里头除了最基本的桌椅床凳,和一卷簇新的被褥,再没有旁的物件。看得出来,他简单打扫过,但也实在没什么心情收拾。

“这三日我就住在这里。”

戚展白故作轻松地说着,主要还是怕她心疼,毕竟这里跟王府实在是云泥之别。

“饿了我就上山打猎,摘果子,拿这些上集市换点必需品,闲了就望着这片湖发呆,日子过得其实还挺滋润的,就是......”

就是太想她了。

他没再说下去,沈黛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二话不说,捧起他的脸就“吧唧”亲了一口,“不怕,我来了。”眼珠子转了转,不好意思道,“就是有点饿......”

说着,肚子还十分配合地“咕噜”了一声。

戚展白被她逗乐,“你啊你。”仍有些担忧,“你......你当真不介意?”

国公府里养出来的小姑娘,打小就没吃过苦。她有多娇气,没人比他更清楚,西凉王庭她都瞧不太上,更何况这么个地方?

沈黛却很笃定地摇头,“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都好。”

她眼里始终闪着光,星子般明璨,自进门起就一直如此。

又或者说,自她瞧见他的那一刻起,她眼里的光就没暗淡过,进屋后甚至还有些兴奋,就好像自己即将住的不是这小破木屋,而是皇宫。

带她过来之前,戚展白其实是忐忑的,恐她见了这屋子会被吓着,甚至都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她反悔的局面,却不曾想到竟是这样的。

左边胸膛柔软下来,像照进了一束光,戚展白眼里也染了笑,抬手捏捏她脸颊,“饿了?”

沈黛“嗯嗯”点头,双眼更亮,歪着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他,像一只等待投喂的雀鸟。

戚展白由不得失笑,点了下她鼻尖,“等着。”

桌上有条鱼,是他早间从湖里捞上来的。旁边还有他拿野兔换来的一袋米,和一篮子豆腐,够一顿晚饭了。

戚展白拎起鱼到岸边清洗。沈黛也颠颠跟了过去,捧着脸蹲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看着他把盐擦在鱼身上,挂起来风干,脑袋则切了拿回去炖豆腐。

鱼和豆腐且得炖一会儿,小米粥也要慢慢熬。太阳还没下山,趁这时间,戚展白劈了木头,乒乒乓乓修补屋子门窗上的裂缝。

沈黛是真被他这次不辞而别吓到了,他去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戚展白心疼她大病初愈,让她进去歇着,她却不肯,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叫他举着斧子都不好施展。

他颇为无奈地叹着气:“从前怎的不知,你这么粘人?”

“粘人吗?还好吧,我其实还可以再粘人一些的。”说着,沈黛就展臂抱住他劲腰,抬起一只脚圈住他脚踝,八爪鱼似的,用行动将这话贯彻到底。

戚展白笑得前仰后合,连带她也跟着前仰后合,却都乐在其中,谁也没有放手。

夜色悄然降临人间,湖面催开一片星子,屋顶袅袅飘起炊烟,兀自安静成了一幅画。

两人捧着碗坐在里头吃饭,这样就很好,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比窝在桂殿兰宫里终日提心吊胆要好得多。视线稍稍抬起,越过碗沿,沈黛就能看见他也在对自己笑。

那笑里有春和秋,胜过她所见过的所有山川与河流。清粥小菜也因此有了别致的味道,远胜过帝京那些丰盛的美食。

原本废弃的小木屋,忽然变得格外温馨。

但眼下毕竟是冬天,白日有太阳倒还好些,入了夜,四周蛰伏的寒意就张狂了起来。

戚展白皮糙肉厚,不怕这个。

沈黛却有些受不住。

她自幼身体底子就不好,前几日又被那毒/烟熏了一波,还没完全调养过来。戚展白把被子全裹在她身上,又将炉子挪到床边,又握住她僵冷的手不停揉搓取暖,她还是冻得嘴唇发青。

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戚展白沉默下来,屋子里静悄悄的,静得有点可怕。

沈黛知道他心里难受,自己也惶惶起来,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回去之类的话,慌忙扯住他衣角摇着头道:“我......我......我没事的......”

抿了抿唇,她鼓起勇气往他臂弯里拱,“你抱抱我吧,你抱着我,我就不冷了。”边说边从他怀里抬起眼望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瞳里有希冀的光。

戚展白失笑,不愧是她啊,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调/戏他。

但眼下,他能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心里暗叹一声,他张开双臂将她连人带被一块抱入怀里,蹭着她茸茸的脑袋,柔声道:“睡吧。”

可是这样,他会冷的啊......

这不是沈黛乐意看到了,直说的话,他大约也不会听。她枯下眉头,噘着嘴抱怨:“我还是不暖和!”抱住他的胳膊,强行将他一块拽进被窝。

这回,可算是真的同床共枕了。在西凉没能实现的愿望,倒是在这间陋室圆满了。

天寒地冻里,他怀抱的热量透过彼此的衣裳,隐隐传到她肌肤之上,又钻入她血脉当中,火似的直涌到心口上来。虽不是太阳,却比太阳还温暖。

小小方寸间,每一个无关风月的微小动作,都能招惹出彼此一阵悸动的心跳。许多细腻的心思藏匿在里头,不去道破,他们心里都有一本账。

就好比沈黛满心欢喜,身子虽还僵冷着,心窝里却暖洋洋的。

就好比戚展白此刻虽闭着眼,沉着嘴角,一脸矜持,可轰隆的心跳声,以及身体上细微的变化,还是将他心底的滔天巨浪掀到了明面上。

感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两人都已经认定了彼此,至死不渝,若戚展白真对她做些什么,沈黛其实是不介意的。左右上辈子,他们就已经是夫妻了。

但戚展白不会,她很清楚。

纵使现在,她已经在他怀中,没过三媒六聘最后一道坎,他便是死也不会碰她一下。这便是有原则的湘东王殿下。他给她的安全感和尊重,无论何时都不会堙灭半分。

沈黛心口又涌起一丝淡淡的暖意。

可是他们或许再也等不到那个婚礼了......

沉吟了会儿,沈黛抻着脖子,脑袋往他颈窝里拱。戚展白当她是睡得不踏实,想换个姿势,托着她的腰配合她,却听耳边悠悠荡起一阵薰风,“小白,我们成亲吧。”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的心在腔子里狠狠蹦了一下。

这也太突然了。

戚展白睁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

“我没有想一出是一出,我是认真的。”沈黛不待他说完,就很坚决地否认了他的话。

不想解释太多,怕他多心,她小脑袋一点一点凑过去,脸颊贴着他的脸,语气甜蜜,包涵对未来的期盼,“我想嫁给你,一天也不想多等了。”

这本来是他的愿望啊......

戚展白收紧臂弯拥深她,心里感慨万千。

当初上显国公府提亲时的紧张和成功后的喜悦,而今回想起来,他仍记忆犹新。自那以后的每一天,他无不在盼望夏天和秋天都赶紧过去,冬天快些到来。再开春,他的昭昭就会和满城的花一块,降临他身旁。

而今,他也的确盼来了冬天,却万万想不到,这个冬天竟彻底过不去了。

倘若他能提前预见这些,还不如在西凉多待几日,至少还能借宇文均的手帮他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昭昭......”戚展白艰涩地张口,“若是现在成亲,不会有人来祝福我们,没有十里红妆,更没有好看的嫁衣,我们只能......”

越说越心酸了。

她的昭昭,那么好的昭昭,不该就这么嫁人。她当穿着顶顶华贵的嫁衣,在世人艳羡的目光中,在家人的祝福中,风风光光嫁给他,而不是......

沈黛却满不在意,十里红妆又如何,华贵的嫁衣又这样,哪里比得上他?上辈子她倒是有这些,可结果呢?

她想得很透彻,“我不要这些,我就要你。”

她从他怀里探出脑袋,额头抵着他额头,“小白,你娶我吧,明天就娶我吧。”

“我们就做一对隐居的夫妻,在这里住腻了,就换一个地方,将来再生好多好多孩子。我把我们的事编成睡前故事告诉他们,他们再告诉他们的孩子,这样等我们百年之后,大家虽然不知道我们是谁,但会记得我们的故事,还会羡慕我们,多好?”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想像力一但开了阀,就跟竹筒倒豆般收不住。

戚展白也不打断,侧枕着胳膊含笑听她说话,在她得意忘形蹬开被子的时候,仔细给她盖好。炉子里的火小了,可心还是热乎的。

寒冬腊月里,彼此能这样相互取暖,漫漫长夜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直到最后沈黛睡去,她脸上也依旧是笑容浅浅的模样,梦里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戚展白帮她掖被子,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到底有力气抬起两只手抱住他脖子,含糊地跟他要答案:“你到底娶不娶我?”

戚展白笑着拿下她双手,在嘴边各啄一下,裹在掌心呵暖后,轻轻放回被子里,拂开她额前的碎发,落下一吻。呼吸轻轻落在她额前,暖暖的,很安心。

“睡吧。”他说,自己却在床边坐着,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了整整一夜。

次日一早,沈黛从美梦中醒来,眼睛还没睁开,手就先伸到旁边探摸。枕头边空空荡荡,连被窝都是冷的。

她的心也蹭地冷了半截。

“小白!”

沈黛一掀被子“噔噔”跑下床,鞋也顾不上穿。

昨日那种失去他的恐惧又涌上来了,一颗心统共就这么点大地方,很快就被严丝合缝地填满,心里装不下,还要从眼睛里“啪嗒啪嗒”往外冒,将梦里的一切美好的悉数敲碎。

就因为不想让她受委屈?不想娶她?他就又一次不辞而别?

沈黛接受不了,呜咽着往门口跑,“小白......”

却不想还没到门边上,戚展白就突然飞奔过来,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拎着昨日晒在太阳底下的半条咸鱼,惊慌地问:“怎么了?”

沈黛看看他,又看看咸鱼,又看看他,叼着指头,呆呆眨巴眨巴眼,“你......没走?”

这可尴尬了。

戚展白明白过来了,提了咸鱼在她眼前晃了晃,打趣她,“我走了,你饿死怎么办?”

“哦......”

这蠢犯得有点大,沈黛讪讪地垂了脑袋。

但面子还是要的。

“我还以为你毁了我清白,就翻脸不认账了。”她撅着嘴嘟囔,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原因。

“清白?”戚展白扬眉,两手撑着膝盖,俯身和她平视,明知她在无理取闹,也笑着配合,“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干。”

“我说有就有,你不许狡辩!”眼珠子滴溜一转,沈黛双手叉腰一挺肚子,“否则你儿子不认你,他现在就在里头看着呢!”

边说边把自己平坦如地的小腹拱高给他瞧。

明明是在扯谎,可那小模样一点也不羞愧,好像肚里头真怀了他孩子一样。

戚展白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把人搂到怀里好一通搓揉,视线掠过她光/裸的脚,心蓦地一沉。

沈黛还摇着他的手,在追问他成亲的事,他没说话,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去到床边轻手轻脚地放下,两手包住她的脚,帮她揉捏取暖。

“昨夜的话,你还没回我呢!你到底娶不娶我啊?”沈黛没了耐心,缩回脚,竖起柳眉威胁道,“你若是不肯娶我,就叫我这么冻死算了!”低头瞥了眼自己肚子,又道,“让你儿子看着,他爹有多坏!”

戚展白去捉她的脚,她还蹬着小腿哼哼唧唧不让碰。

从前是他求着想娶,她不屑一顾,眼下竟还调了个个儿?

戚展白无奈地摇摇头,在她挣扎下强自揽住她的腰,隔着衣裳狠狠亲了下她平坦的小腹,哑声道:“那就让他看着吧。”

沈黛还没从他突然逾矩的热情里回过味来,他已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

他是真打算翻脸不认账了!还没真吃到嘴里,他就这样了?

沈黛仿佛五雷轰顶般,呆怔在了原地。莫大的悲伤席卷上来,气都续不上来了,她扶着床沿,垂着脑袋,人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却也就在这时候,戚展白折回来了,囫囵往她手里塞了什么。

沈黛就瞧见一片红,正准备细看,人忽然被他抱起,横躺在了床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小腹再次沦陷。若说刚才只是蜻蜓点水,眼下便是江海决堤之势,隔着衣裳,热情依旧难挡。

她由不得吟哦了一声,本能地抱住他脑袋,手指穿过他墨黑的发,指尖还捏着方才他塞过来的东西,触感柔软滑腻,像是衣裳。

红色的......衣裳?

沈黛隐约猜到了什么,心里蹭地炸开一朵烟花,屏住呼吸,迫不及待睁开眼去看。

戚展白却像是知道了一般,故意抬起头,挡住她视线。

沈黛探着脑袋推他,急道:“别闹!”

戚展白偏不,猩红的眼眸里满是恶劣的笑,报复似的低头含住她的唇,将她所有挣扎都融化在自己绵绵无尽的爱意里。

待她快被溺得昏头转向时,他才将她从床上抱起,坐到自己腿上,在她的浮想联翩中,将手里嫣红的嫁衣捧给她,“让儿子看着,他爹娘要成亲了。”

很寻常的一件嫁衣,花样和绣工还不及皇城里头宫人的衣裙,沈黛却禁不住湿了泪眶,“你从哪里弄来的?”

戚展白笑着抹去她眼睛渗出的晶莹,柔声道:“我连夜上山打猎,拿野兔子去集市上换的。跟着我已经够委屈你的了,怎的能让你出嫁,还不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里头的心酸,沈黛却是知道的。

眼下是冬天,那些圆毛畜牲都在冬眠,哪里那么好打猎?要换这么一整套嫁衣,还有绣鞋和胭脂,他怕是一整夜都没合过眼吧,忙完这个还要给她做吃的。

怪道被窝都是冷的......

其实沦落到这地步,她也不奢望能穿红着绿地出嫁,两人能简单走完形式,磕满那三个头,她就已经很足意了。

可他不愿意。

无论落魄到何种地步,他总是会尽全力,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拱手送给她。

沈黛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泪珠儿滴到嫁衣上了,她“哎呀”一声,忙不迭抬手去擦。

从前摔碎个御赐的玉镯都懒得抬一下眼皮的千金大小姐,现在为了一件普通嫁衣哭得撞了气,扯着他衣袖,指着上头的泪斑,心疼得手都抖了,“怎么办呀!”

戚展白心里越发无奈,也越发绵软,吻着她的泪珠一顿好哄:“没事的,一洗就没了。”

“那会不会洗不干净?”

“不会的,一滴眼泪而已,也不是别的。”

“万一呢!”沈黛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我的眼泪可不是一般的眼泪!”

戚展白:“......”

所以人执拗起来是真没办法。

饭也没法做了,他只能先牵了她的手,带她去湖边领教水和皂角的神奇威力。在她灼灼目光的注视下,他也不敢搓得太用力,洗一小滴泪渍,比打一场战还累。

要成亲了,自然还有许多事要做。

譬如屋子还得再翻修一遍,被褥什么的也得换成喜庆一点的。

吃完饭,两人就各自忙活开。戚展白忙着拿捞上来的鱼去集市换各种龙凤喜烛等必需品,沈黛也没闲着,摘了不少野花来装点新房。两人自食其力,让原本破旧的陋居又焕然一新。

人也得收拾一下。

戚展白弄来了全新的浴桶,放在屋子墙角,前头挂一面帘子,他们便有了个简单的浴房。

沈黛帮戚展白刮胡髭,戚展白帮她盥长发,见她在镜子前美美地打扮自己,又心血来潮地抬指点着胭脂,在她额上画了一朵海棠。

比之前在碎叶城画的那朵还美。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月亮也升了起来,刚好是满月。

圆圆满满悬在山巅上,像是月老给他们的祝福,看着就满心欢喜。

两人索性将木桌搬到湖前,没有礼官的指引和亲朋好友围观,他们反而更加轻松。对着星辰明月、高山流水,和天上的神祇,虔诚地磕满三个头,在彼此缠绵的眼波中,喝完交杯酒。

有一种爱情,无需说出口,无需繁文缛节,更无需旁人来证明,日月见证,大邺的河山见证,彼此的心见证。

大约是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沈黛直觉想在做梦,“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戚展白有些昏昏然,但比她要好许多,至少是知道自己美梦已经成功。虽然......还差一点点。

眼珠子在眶里乱窜,终于能光明正大看自己新娘子了,他却不敢了,咳嗽一声,把手心的汗偷偷蹭到衣裳上,“外头冷,我们......我们回屋吧。”

回屋做什么?沈黛可太清楚了,明明早间还盼着的,这会子真要上战场了,人却怂了。想起待会儿会发生的事,身上就跟点了火一样,心跳疯狂而剧烈。

但不能露怯。

她假装什么也不治,若无其事地“唔”了声,牵了他的手随他回去,端端正正坐在床上。

戚展白坐得比她还板正,她坐床头,他就坐床尾,板着张脸,背挺得跟杆/枪似的。明明早间还压着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不说话,沈黛也不好说话,两人就这么干坐着。月亮已经偏西,龙凤喜烛都烧了大半,他们还这么坐着,连话都不说一句。

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耗到天亮了。

旁人洞房花烛夜,都是鸳鸯戏水,共赴巫山云雨;她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两人一块对着两支蜡烛干瞪眼?

这也太荒唐了!

沈黛最先受不住,深吸一口气,抖着小手去拉他袖子,却不妨半道上正好撞见戚展白递过来的手,比她抖得还厉害。

目光刹那交汇,两人都愣了一下。

沈黛脸上“唰”的涨红,慌忙垂了脑袋,缩回手,支吾着解释,“我......我不是......唔。”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拉了回去。人跟着倾靠过来,在她茫然无措间,将她压进了一个盼望已久的旖旎梦乡。

炽热的唇瓣贴上来,沈黛能感觉到,他唇间还带着生涩的颤抖,像是春日枝头初尝甘露的花骨朵。她不禁有些想笑,怎闹得跟他被撷香一般?

她由不得起了玩心,大胆地捉了他的手,从他熟悉的领域,缓缓停靠在他未知的地方。那里玉山挺立,山形巍峨,山体却是柔软的,云雾一般,能勾起人脑海中一阵电闪雷鸣。

戚展白被击得三魂七魄都散了一散,想挪开手又留恋着舍不得,彷徨之余,唇下渐渐碾起了狠力,却还是矜持着,在她耳边隐忍地喘息,“可以吗?”

手却是已经迫不及待地跟她衣上的系带打得不可开交。

要不是眼下这燥热的气氛,沈黛怕是已经捧腹大笑,这家伙啊,都成亲了,还一副口不对心的模样。当下她也不说话,只越发紧地拥住他,将自己送上去。

混沌间,她能听见细碎的簌簌声,花开似的美好。

也能听见,那衣带在他暴力又紧张的动作下,很轻地,“噔”声系成了死结......

挣了挣,还挣不开。

沈黛:“......”

戚展白:“......”

两人干瞪着眼,才消散的尴尬气氛又蔓延上来了,龙凤喜烛上的烛焰摇了几摇,在昏暗中画出一个无情的嘲笑。

“这、这不是你买的衣裳吗?”沈黛咬着下唇,想伸手帮忙,却又实在不好意思,忽闪着眼睫努力避开他的视线。

“我买的,不代表我会脱啊。”戚展白磨着牙,死死盯着那个结,肖想的一切明明近在眼前,却偏偏......

沈黛歪着脑袋“哦”了声,半掀起眼皮,到这节骨眼,还不忘逗他,“那也就是说,咱们大邺朝战无不胜的战神,败在一个死结上了?”

戚展白:“......”

空气有一瞬凝滞,烛火摇得更加风骚了。

在那片错乱的光影中,沈黛看见伟大的战神殿下眉梢抽了抽,也听见这位刚正不阿的齐楚君子,咬着牙,暗暗骂出了人生中第一句粗鄙之言。

作者有话要说:

看把孩子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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