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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心动只需要一个眼神,严野以前觉得这话听着比垃圾桶里的垃圾还废,如今却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昏黄的路灯下,那双装满勇敢的大眼睛里水光潋滟,漂亮得仿佛能装下一片星辰。
前面还有几个傻逼在拦路,突然蹦跶得欢快的心脏就显得特别不合时宜了。
他轻轻晃了晃被叼住的胳膊:“听话,你先走。”
郝甜下意识就松开了嘴:“他们是谁?”
“一条蛇和几只蚂蚱。”严野目光微冷。
他没有刻意放低音量,无名氏一条蛇和几只蚂蚱顿时脸色阴沉。
蛇九抬手,指向旁边昏暗的巷子:“谁往我身上留口子,我就往谁身上留口子,上次你阴我,今天落我手上算你倒霉。”
正经算起来,上次不是严野阴他,是非常想保持神秘高手的蛇九眼看就要翻车于是想阴严野结果被反阴了。
不过这种事儿也不讲究什么公平,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严野抓着郝甜的肩,把她推了出去。
蛇九显然不在乎多个人少个人,朝身后抬了抬手:“让她走,我对打女生不感兴趣。”
郝甜被推了一把,站稳后,听见这句话顿时就来气。
怎么的,打架还搞性别歧视啊,我就不,我男生女生都打。
严野的视线落在蛇九和他身后的几人身上,抬步走向阴暗的巷口。
蛇九等人跟了上去。
漆黑的巷子像张嘴的巨兽,漆黑阴森。
还沉浸在被性别歧视中的郝甜听见了飒飒风声,风声中夹着拳头击打在身上的沉闷声。
和纸老虎瞿元青他们打花架不同,一条蛇和几只蚂蚱这种成年人动手就不是虚张声势,嘴上没有声儿,只有拳拳到肉。
一对五。
臭不要脸的无名氏一条蛇和几只蚂蚱。
郝甜把严野的手机踹在上衣兜里,拉上拉链,把烧烤放在不知道谁停在路边的车顶上,转动后脑勺的猴子面具盖在脸上,外套帽子往脑袋一罩,朝着巷子就冲了进去。
嘶叫的野猫不知躲到了哪个旮旯角,泛着酸臭味的垃圾堆差点没把跑进巷子里的郝甜熏晕。
一条蛇一对五不要脸就算了,连挑选战场也别有用心,这是打算对敌人进行物理攻击吗!
落地无声,常年负重训练,沉浸在围攻中的几只蚂蚱并没有发现身后来了一只猫。
郝甜往里面看了一眼,战神严野在五个人的围攻下暂时游刃有余,但一条蛇和几只蚂蚱非常难缠,双拳加上双腿也难敌无数只手,身上挨了好几下,拳拳到肉,听到耳朵里郝甜心都要碎了。
饭卡里的五个零,严总给的电脑,严野买的冰淇淋,游戏里的翅膀和时装,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都是她辛勤工作挣来的!
气,你们是想让我被扣工资吗!
面具下的脸都要气歪了,虽然只有一米六,但大长腿抬起来就等于一米六再加一米六了,想踹个人十分容易,郝甜抬起腿就朝着最近一个背对着她的几只蚂蚱中的其中一只蚂蚱踹去,踹完,她一只手拉着大蚂蚱被偷袭后下意识弯腰的肩膀往下狠狠一压,膝盖向上一顶,狠狠撞在他脸上。
“啊——”
把一号大蚂蚱丢到一旁堆积成小山的垃圾堆里,她朝着听见声儿后放弃偷袭严野战神回头往后看的二号蚂蚱,用带着面具的毛猴子脸对着他,几步上前,白嫩的手指缓缓握成拳,一拳击在他腹部。
看似毫无攻击力的白嫩拳头揍出了超乎预期的效果,二号蚂蚱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扭曲,连呼痛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头发就被郝甜一把拽住,郝甜的胳膊肘反向朝着他鼻子狠狠一撞。
咔嚓一声细响,郝甜把二号蚂蚱丢到一号蚂蚱身边,让他们尽情演奏二重唱。
“啊——”
月色下,柔弱娇小的女生背对着巷口,身影被月色无限拉长。
她脸上戴着猴子面具,外衣帽子扣在脑袋上,像从天而降的神。
神伸出食指,指着蛇九:“我不准你歧视女生。”
教训完,她深谙打架时绝对不能走神的道理,趁着大概被从天而降的伪齐天大圣震慑住的蚂蚱三号和四号走去。
像他们这种在干架中纯属炮灰的存在,郝甜一拳一腿就是一个大蚂蚱。
侧身躲开三号大蚂蚱的猫猫拳,她抬起自己二米八的大长腿,用鞋底亲抚四号蚂蚱的大饼脸,在三号大蚂蚱想要再次使出猫猫拳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在腕下一个穴位上轻轻一摁,终结了这个不合格的出拳。
抬腿,横扫。
砰砰砰。
咔咔咔。
嚓嚓嚓。
充满了高手风范的干架总是伴着沉默无声。
说什么话,不需要说话,上手上腿就对了。
把出拳不合格的三号大蚂蚱踢到垃圾堆里,郝甜越打越兴奋,朝着四号大蚂蚱勾了勾手指。
四号大蚂蚱不出意外被成功挑衅,狠狠抹了一把脸,眼中闪着阴鸷的光,他从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明亮的刀身在月色下泛着一层冷冽的光,暴怒着朝她桶去:“你他妈……”
狠话还没放完,面前突然放大一张猴子脸,手腕蓦地一痛,手中握着的刀下意识一松。
刀尖刺向地面,一只手在半空一扫,郝甜握着刀柄,颠了颠。
她抬腿,非常无耻地往他下三路一踹,随即脚尖在地上一点,一下窜到正在和严野一对一的一条蛇身后,歪头避开了他的攻击,仗着自己矮,向右一窜,肩膀撞开严野,突然伸手一下掐住了蛇九的脖子,把他狠狠抵在墙上,泛着寒光的刀尖横在他脖子上。
蛇九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他余光落在脖颈处的折叠刀上,心脏狠狠一跳。
半空中,躲在云层的月亮露出尖尖细角,莹莹月光照在怪异的猴子面具上。
之前不知躲哪儿去的野猫从垃圾堆里露出一个脏兮兮的脑袋,张开小嘴,露出尖利细牙,轻轻喵了一声。
“不准欺负我哥。”戴着诡异猴子面具的人声音却甜得腻人。
两个不准。
不准你歧视女生。
不准你欺负我哥。
蛇九没说话,狭长的双目落在她面具上。
掐在他喉间的手使了使劲儿,郝甜歪头:“听懂了吗?”
大概觉得他听懂了,郝甜手一松,又想起什么,再次掐上去:“哦对了,以后打架不能一对五,太不公平了。”
蛇九顿了顿,脑子一抽,点头。
“管好手下的蚂蚱,不能打着打着就掏刀子,不是谁都像我一样高手的。”
余光扫了眼被丢到垃圾堆的蚂蚱四号,点头。
郝甜放开了他,收起刀,揣兜里:“刀缴了,你们走吧。”
拿着烧烤,郝甜哼着小调子,心情颇为愉悦。
已经好久没有正儿八经活动筋骨了,虽然今晚也算不上活动,但熟悉的拳脚相加让她有些想念和爷爷对招时的感觉。
出拳!
出腿!
横扫!
偷袭!
哼哼哈嘿!
兜里搁着今晚的战利品,郝甜兴奋地对着空气挥了两下。
哦等等,兜里除了战利品,还有严野的手机。
郝甜摸出手机正准备还给他,伸出去的手却突然一僵。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严野走在她身后,张扬的红发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身上,给他的侧脸笼上一层阴影。
他面色忽明忽暗,俊美的脸上带着让语文测试只考了三十分的学渣形容不上来的表情。
郝甜眉心一拧,脑子里断掉的两条线这会儿神奇般的接了上来,吓得她停下了脚步。
完了,她是个高手的事情暴露了!
——叫哥,以后都帮你出头。
前事历历在目。
若他发现其实她并不需要他帮忙出头,甚至还能帮他出头,这兄妹还能不能当了!
本来就不愿意周末出去玩耍带上她,这会儿肯定更不愿意带了,那她游戏的婚岂不是白结了吗!
顶着“已婚人士”这个沉重的称号,郝甜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东倒西歪仿佛醉汉晃到严野身边,往他身上一倒。
严野站着没动。
“我、我头晕。”郝甜抱住他的腰。
严野任她搂着,看着路灯下的蚊子:“大侠怎么会头晕,大侠只会让别人头晕。”
郝甜虚弱地把脖子上的面具解开,举到他面前:“我怀疑这个面具有问题,带上它后我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比如?”严野声音淡淡。
“身体突然热血沸腾,小腹有一团火在烧,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有使不我完的劲儿,仿佛自己内力雄厚,能一拳打死一头牛。”被独属于男生的气息所包围,郝甜腿一软,这次软得毫无伪装痕迹。
“那你现在是内里耗尽了?”严野低头看着她头顶上的发旋,正中央,小小一个。
郝甜紧紧箍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火热的胸膛:“是的呢哥哥!为了哥哥不被欺负,区区内里耗尽算的了什么!”
严野任她一通扯,若九盘山上那一腿是意外,天台上那一腿是意外,今晚还是意外,他就把意外这两个字拆了。
任她挂在身上,严野抬步往前走。
心里想的却是,原来大山里的孩子都这么牛逼吗,不但成绩好,打架还厉害?
文武双全软柿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我怎么这么勤快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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