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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盼乐先一步挡在柳长妤面前,十足认真说道:“我大姐救了你,你不说感谢就罢了,还责怪都是她的错?”
柳盼乐面容清秀和善,俗称生了一副好叫人欺负的模样。这位大娘也不例外,她顿时气焰涨起,嘴脸极为丑陋:“我家娃儿要她救了吗?谁稀罕她救人,还不是她多管闲事,没看她刚还故意的,要砸死我……”她又一连串说了诸多此类的话。
柳长妤将柳盼乐拉到身后,下意识保护她,免被这无理大娘给骂个狗血喷头。
便是这位大娘骂个不停,她也只静静冷眼观望。
这时柳盼舒走到大娘身边,亲切笑道:“大娘,你还是先离开吧,你未感谢我大姐救了你儿子,她已经很不满了,你这样只会惹我大姐更生气。”
“你……无需你多管。”大娘想继续回嘴,却因柳盼舒的穿着而惊住了。
三人中唯有柳盼舒穿金戴银,看似真正的名门女子。这位大娘再心有怀疑也不得不相信,自己招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她心里仍有愤愤,但又因对方身份高贵,而心生怯意。
这害怕的念头一起,她连忙拉起地上的娃儿,就快步离开。
那小孩见自家娘亲要走,快速从地上抓起一个橙子,就朝着柳长妤扔了过来,嘴上还喊着:“坏人!”
柳长妤没有丝毫犹豫,鞭头一抽那飞来的物什,橙子便当即在墙壁上砸了个稀烂。
她淡淡一眼扫过四周议论纷纷的人群,目光里有警告,人群顷刻消了声。
事情太明显不过,柳长妤好意救了那对母子,未得到感激便罢了,还平白遭到一顿恶意的辱骂。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心知这几位姑娘出身不凡,更不敢随意议论了。
“这都什么人啊。”
柳盼乐不高兴皱眉道:“那大娘也是的,大姐好意出手相救,还一盆黑水泼在你身上。还有那孩子,一看就是完全被教坏了。”
孩子随意朝人扔物,母亲随心谩骂他人,那家人的家教可真是差极了。
柳长妤完全没了好心情,只摇头道:“算了,就当长长见识了。”
“大姐,往后遇到这种人不必与她多言,不然多掉你的身价。”柳盼舒走上来,一心劝慰她,又对她舞鞭一事意有所指:“还有这使鞭子,在这外头总归不大好。”
她说话时四下瞄了瞄,柳长妤眯眼问:“所以?”
柳盼舒笑道:“此前你那动作已经引起很多人围观注目了,以后能免了就别用了吧,尤其是出府时,大姐姑娘家带个鞭子算什么样子嘛。”
柳盼舒自以为劝柳长妤去了鞭子,这一点做的极好,殊不知这话她听后直皱眉头。
柳长妤将手中鞭子一松,长鞭径直展开,银色的鞭身看似柔软可一旦用上力,威力不容小觑。她摊开就为给柳盼舒看,“这鞭子是先帝御赐之物,父王特地嘱咐过要随身带着,尤其是出府时,免得遇到个好歹。二妹以为,你比父王看的更清楚?”
“这……我是不知情。”
柳盼舒定了定心神,又道:“好吧,那以后遇到个好歹再用上也可以啊。”她攥紧帕子,这竟是先帝的御赐之物,柳长妤竟然得了这等赏赐,难怪她不愿带自己入宫。
柳盼乐偏头笑她:“二姐,瞧你说的,那要出个好歹,你觉得还来得及么。”她又偏过头去看柳长妤,“大姐有这鞭子在,能随时保护我们姐妹,安安心心的,多好啊。”
“说的是,出门再外也有大姐姐护着我们的安危。”
柳长妤挑了挑眉,收回鞭子又别在腰间,转身走去卖橙子的摊子处。小贩经方才一场闹剧后,平白失了好几十个橙子,他本就是个小本生意,此时更是哑巴吃黄连了。
“你这橙子怎么卖?”
小贩正收拾着摊子,一抬头见一双明亮的凤眼,是那位出手相帮自己的姑娘。如此近距离一见,这位姑娘似最艳的娇花一般,好看到他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
只是那姑娘柳眉一颦,小贩立马着急了,忙结结巴巴回了个价。柳长妤笑着吩咐丫鬟买了三斤橙子,比他所报的价多付了些银钱,算是之前有意搅乱了他的棚子,以做赔偿。
那小贩明白这位姑娘并非是为了买他橙子,心生感激的给她又多塞了几个大橙子。
“大姐,你怎么还在买橙子呢。”
柳盼舒在一边早便等的不耐烦了,“大姐,你在这浪费了太多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今日可还没逛什么就得回府去了。”
柳长妤皱眉语气不快:“你若是等不及了要走,那你便先去逛吧。”
“大姐,你就这般对我?”柳盼舒委屈极了,柳长妤不爱搭理她也就罢了,连关心她一下都不愿意。
“是你不愿等几时。”柳长妤沉了声,说实话她真的有点烦了柳盼舒了,就那么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耐心,满脑子想的只是自己。
“好,那我先自己逛去了,你与三妹在这好好待着吧。”
柳盼舒拿出满满傲气的口气说完,也不等柳长妤回话,便转身离开。她抬起下巴挺胸大步向前走,做出潇洒背影的姿态。
她终于还是憋不住了。柳长妤平静地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又暗自笑了笑,柳盼舒的离去叫她轻松了许多。
“祈阳郡主?”
柳长妤偏头抬眼,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男子自马车而下,他一身水蓝色衣袍,举步平稳,因他一张不笑时亦在笑的俊容,无时不显露出浓浓的风流才子的味道。
他眼里欣喜,又再次开口:“原来真的是你,方才我无意见着你挥鞭一幕,还以为是我生了错觉呢。”
他的目光之下,只有柳长妤。
这一次他走近了些,不过柳长妤还是没能将他认出来。她对陌生男子的接近极易产生突兀,但出于礼节,她还是想问清楚他是谁,“请问,你是?”
那男子笑容意味深浓,这模样柳长妤似曾相见,脑中穿透层层雾气,她不确定问:“莫非是韩国公府的世子?”好似怕记错了,又皱了眉。
“郡主猜的不错,今日周某有幸见到郡主。”他转而笑得柔和,又朝柳长妤走近了一步。
是韩国公世子,周承弼。
上一世柳盼舒曾入宫请柳长妤赐婚的对象。她与周承弼仅有过遥遥的一面之缘,记不得也实属正常。
眼下对方离着她近了又近,虽说大燕民风稍开放的风气流传至今,女子并不完全被拘泥于府邸之中,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并不喜与男子太过亲密的接触。
于是柳长妤向后退了退,周承弼似察觉她的心思,正要开口说话,这时他身后有一女子惊讶唤道:“周表哥?”
周承弼侧过身子,那人便被让了出来,是柳盼舒半路转了回来。
柳长妤一时间莫名地不知说什么才好,耳边是柳盼乐的低声:“是二姐呀,她不是都去别处逛逛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柳长妤摇了摇头,面上写着“我哪里会知道”,心中猜测大抵是看见了韩国公世子吧。
那边周承弼亲切地唤了柳盼舒一声“表妹好”,柳盼舒又盈盈回一笑,娇声回他:“表哥好。”这两人姿态看得柳长妤咂舌,她怀疑光是互相喊对方表妹与表哥,这两人都能演出一台子的戏出来。
“表妹今日怎么出府了?我记得寻常时候姨母不会允你出府的。”周承弼的母亲,韩国公夫人,也出自怀南伯府,是乔侧妃嫡亲的姐姐。
“是呀,娘她以前都不同意我出府的,我很少能出来顽。”
“表妹若是想出府,往后我去请姨母允你出府便是了。”周承弼见不得柳盼舒兴致蔫蔫,当下便保证似得安慰了她,随后又提了一句:“只这外面人多龙杂,表妹你可要多多当心些。”
“表哥,我省得。”
得周承弼的关怀,柳盼舒心里甜蜜,眼角的朱砂痣更为抚人,“今日是大姐领着我与三妹出府的,有她在,定会保护我们的安危。”
说起柳长妤,周承弼不免又忆起他在车中的惊见,那一双凤眼美得着实惊人,尤其是甩鞭的那一刻,迸发出得神采与果断。
他的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每每想起她的眼神,心口跳得便有些快。
“你大姐看起来武艺很不错?”
柳盼舒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应该是还不错吧,偶尔见到父王教大姐习武,我都搞不懂为何父王要这样做,现在大姐她,完全没有一点贵女该有的样子。”
她一直觉得,女子习武是另类,不被贵女所能容纳的异类。
“大姐她能学下来,是蛮不容易的,也许是大姐觉得琴棋书画学着更累,就偷了懒习了武吧。”
不过柳长妤习武也有个好处,出门能保护她的安危。柳盼舒又一笑:“大姐她也有好的地方啊,比如说有她那鞭子在,遇上了歹人我都没那么害怕了。”
周承弼皱眉道:“你大姐她习武更多的是为了自保吧,更何况她学得精,你们更该引以为豪。还有表妹你呀,也该学学如何自保了。”
“不必不必,我可是大姐的妹妹,她不护着我又护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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