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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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的这波操作把所有人都整蒙了。

吩咐统筹先安排拍摄其他场次，现在就让江晏跟剧组签约，好像生怕他反悔了似的。

“晏哥，你可真帅！”萧盟把自家经纪人拉过来，“说真的，你摘面具那一下都惊到我了，要说你不会演戏我可不信。”

想起之前江晏还给他突袭演技，“晏哥你以后可不能藏私啊，咱俩多交流，闭关修炼！”

江晏在他头上用力揉了几下，“啰嗦，你赶紧过去吧，都等你呢！”

其实江晏不是很自信，毕竟很多年都没有面对过镜头，刚才他紧张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被拉着跟副导演去谈合同片酬，他也没什么要求，毕竟也就几天的戏，他友情出演都可以。

很快就谈妥了，结果出门又被化妆师拉走了，“快点，导演着急要看你的造型，下午就正式开拍了。”

所以就在江晏做造型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两位投资人到了已经剧组，并且和导演一起讨论过刚才那场戏。

没人知道程嘉衍到底是什么身份，一直不怎么说话，说是白总的助理吧，也不见他跟在领导后面，反而神情倨傲，比白总更像大佬。

可他们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只能当穹旗的合作伙伴来对待。

“他叫什么名字？”全程充当背景板的程嘉衍第一次开口，问的是一个演员的名字。

导演先是看了白总一眼，见大老板默认了就回答：“刘岱林，饰演男四号，演技还可以，也小有名气，这个反派角色很适合他。”

程嘉衍看过剧本，点头道：“嗯，两面三刀的角色，他确实适合。”

“……”导演一开始还以为这位对刘岱林有意思，这么一听又不明白了。

刘岱林在导演旁边有他自己的人脉，听那人说白总旁边的神秘人物刚才问起他，他马上打起精神，把被江晏影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白总身边的人估计也是大佬，而且还那么年轻，长得又帅，符合他对目标人物的所有标准。

刘岱林想着该如何接近那人，看对方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应该是跟某个大佬出席活动的时候吧！

他在导演休息室外盯了半天，终于等到程嘉衍一个人从休息室出来，刘岱林先整理好头发，深吸口气就装作路过一样朝那人走过去。

刘岱林身上还穿着古装，马上要跟程嘉衍擦肩而过的时候，刻意把距离贴的很近，然后一个偶像剧男主式的转头，长长的发尾扫过程嘉衍眼前。

不得不说，在刻意搭讪上，刘岱林很有经验，转身的节奏放在广告里也是十分唯美。

“诶！”刘岱林伸手轻轻扶了程嘉衍一下，好像要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那边漏水，过来这边点。”

语气随意自然，好像真的助人为乐一样，刘岱林一直保持温润亲和的微笑，可对方不仅不搭腔，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你可真帅，也是演员吗？之前没在剧组见过你。”刘岱林装作不知道对方是谁，毕竟剧组人多，只有几个核心人物才知道白总他们的到来。

“呵……”程嘉衍看着对方装无辜的样子突然笑了，突然上前一步，本来距离就很近，这下两人差点撞到。

刘岱林惊讶的睁大眼睛，下一刻身子就向前一歪，想趁机靠在程嘉衍身上，谁知在碰到的时候对方向身侧迈了一步，让刘岱林扑了个空，重心不稳就向前倒去。

他挣扎了半天也没保持住平衡，腿就像不听使唤了似的，最后还是‘砰’一声栽倒了，刘岱林右腿单膝跪地，双手趴在地上，蹭了一手灰。

“啊——”

太丢人了，刘岱林脸色胀红，自从他搭讪以来就没这么难堪过。结果更难堪的还在后面，他刚准备起身，抬头就对上了一双诧异又戏谑的眼睛。

江晏已经定妆完毕，抱着手靠在转角的位置一脸兴致盎然，不知道在哪儿看了多久的热闹。

“呦，还没正式开拍就行这么大礼？真客气！”

江晏从另一侧款款走来，他刚从转角出来就正好看到刘岱林对他行了个大礼，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作为他的属下，剧本里跪他的时候多了。

扫了刘岱林一眼，江晏就把目光转到旁边站着的人身上，刚才刘岱林要摔倒的时候，这家伙非但没拉一把，好像还面不改色的伸腿绊了对方一脚。

江晏对程嘉衍挑挑眉，他应该没看错吧？明明就是故意想让对方出丑，哎，真是个性格冷淡，睚眦必报的家伙！

程嘉衍对他的暗示装作看不见，目光却一直定在他身上，眼神有点露骨，让江晏很想跟他说：程总，你要是相中了这件衣服，我就脱下来给你。

刘岱林也盯着江晏看，恶狠狠地带着嫉妒，甚至都忘了起身。

江晏笑着走过去，古装长袍华丽的衣摆出现在刘岱林视野里。“你跪的姿势不太标准，还得练练。”

作为终极大反派，江晏的服装更加精致，同样是黑色的紧身劲装，其间绣着金色暗纹，腰间金色腰封束起，将江晏精炼的身材显露无遗。

江晏出现之后程嘉衍就一言不发，只盯着那被包裹着的纤细腰肢，喉结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目光在其腰间流连了很久，才将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黑缎式的头发被黑色金边的发箍全部束起成一个长长的马尾，几缕发丝由于走动随意搭在主人肩上。

江晏就站在他面前，身姿挺拔，微微昂着头，眼角却向下斜睨匍匐在地的属下，整个人肆意潇洒，邪佞张狂。

“咻——”

长长的口哨声从身后传来，白宥喆拍着手惊叹道：“amazing！你就是我们能跟主角媲美的完美反派。”

江晏看过去，白宥喆跟导演和蒲少维站在一起，几人对他这身扮相都给出了高度评价。

“过奖了，是服装和化妆师们的功劳。”

众人没在外面多停留，又一起回到了休息室，从始至终程嘉衍都没给摔倒的人一个眼神。

被遗忘在原地，摔了一身土的人愤恨的起身，一双怨念的双眼死死盯着黑衣金纹的背影。

——

“谢谢！”江晏接过文件放到自己包里，拿过一杯温热咖啡递给程嘉衍，当然比不上家里的手磨咖啡，不过已经是这里能买到的最好的。

“什么时候来的？”江晏现在已经能和程嘉衍唠唠家常，算是关系有进步吧！

程嘉衍试探的喝了一口咖啡，“你拍戏的时候。”

江晏握杯子的手一顿，“你看到了？”

“嗯，表现很不错。”让他很惊讶。

江晏低下头，挤出个笑脸，“别唬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程嘉衍将喝了半杯的咖啡放到一边，有些诧异地抬起眼皮。他印象中的江晏应该会说一句：老子果然是个全能天才！

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晏不自信的模样。

“你不信我，也该相信导演的眼光，他是国内最优秀的电视剧导演之一，合作过的演员多是演技派。”程嘉衍帮他分析，“他能这么快认可你，自然证明了你很优秀。”

难得听到对方说这么长一段话，江晏低低笑了两声，调侃道：“程嘉衍，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我只是有点紧张而已，对于我的优秀我从来不怀疑。”江晏帅气的甩了下头发，忘了自己现在是古装造型，结果一个马尾‘啪’的一声拍在自己脸上。

“……”有点疼。

尴尬的小插曲让江晏紧张的心情平复不少，他确实不自信，可能是毕业之后就留下的阴影，因为从那时起，被老师成为天赋异禀的他，就再也没接到过任何剧组的邀约。

连配角也没有！

他在演技上的自信早就被一次次失败磨光了。

虽然在他心里从没放下对表演的热爱，这些年，他在陪毕骆对戏的时候都会帮忙仔细揣摩角色，自己偶尔兴起时也会在无人的对方来一出无实物表演。

没有镜头，没有认可，甚至没有观众。

所以他很在意这次机会，感觉这么多年被自己强行压制的热情就快要爆发了！

在下午准备开拍之前，江晏先去找了趟刘岱林。

刘岱林的保姆车很讲究，外面还有几名保镖守着，面色不善瞪了他半天才放行。

“真是稀客。”刘岱林靠在按摩椅上眯着眼看他，“我以为你永远不会主动来找我。”

江晏没空跟他磨叽这些废话，他站在门口，打算说完就走。

“咱们俩也不用客套，我来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别见着什么人都往上扑。”

江晏抱着手臂随意靠在门边，在房车内扫了一眼，不大的地方，功能还很齐全，真是会享受。

再看他们两个穿着古装的人在这么现代的地方说话，顿时有一种穿越了的错觉。

听到他的话，刘岱林本来半阖的眼睛猛地睁大，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你提醒我？你凭什么提醒我？”

刘岱林冷笑一声：“该不会是你相中那个人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看着江晏毫无变化的脸，刘岱林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是他？”

他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就是那天会馆被江晏带走的人，那天他去得晚，根本没看清那人的长相，现在想想身材和声音都很像。

“你果然跟他有关系。”刘岱林笑的更加讽刺：“你不是一直自诩高风亮节吗？怎么也走这个路线了？”

江晏无奈的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就凭刘岱林的智商，他觉得他们说不通，干脆不说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是自己作死我也没办法。”不管是白总，还是传说中的大老板，都不是这个小演员能冒犯的，江晏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刘岱林叫住他，轻笑了一声，提议道：“马上就要开拍了，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江晏皱起眉，剧组里拿他们打赌的事他知道，不明白刘岱林要赌什么？

“别紧张。”刘岱林翘起腿靠坐在椅背上，“上午试那场咱们俩算势均力敌。”

刘岱林认为他没发挥好，因为江晏有点出乎他意料，临时打乱了他的节奏。不过现在知道了，必然不会让对方再占上风，他就算再没有天赋，也是出道几年，有经验的前辈。

“按照大家的标准，如果我赢了，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端茶倒水，洗衣捶腿，当一个星期的跟班。”

刘岱林笃定自己能赢，今天他绝对要让江晏颜面扫地。

江晏被这个可笑的要求气乐了，真是太幼稚了，他就不明白自己跟刘岱林有什么解不开的仇。

“行吧！”江晏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也提出了他的要求，“我的条件就没那么麻烦了……”

“如果我赢了呢，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江晏说着就笑了，“叫我一声爸爸。”

“你——”

刘岱林瞬间黑了脸，不过想到自己不可能输，还是答应了，“一言为定。”

江晏摇头对他笑了笑，手指快速在对方下巴上勾了一下。

“等着叫爸爸吧，乖儿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