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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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拳头又要落下来,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

钱征被打的鼻青脸肿，不住点着头，在江晏放下他之后,跟避瘟疫似的退到床边，对着女演员嘶声大喊：“快、快报警！”

江晏眼神凶恶如狼一般盯着他,钱征整个人瑟缩在阳台边,像是第一次认识江晏似的，浑身不住地颤抖，“你、你别过来……”

两条笔直的长腿来回交替前进，在钱征看来如同死亡倒计时的钟摆。

“哥！”

犹如天籁的声音瞬间将钱征拉到天堂,他抬头正看见晚上见过的小表弟一把拉住了江晏。

豆包双手紧紧握着江晏的胳膊，连声音都是抖的，“哥，咱回去吧！”

江晏对于豆包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不过也不在意，钳住豆包的肩膀就把人从卧室推了出去,反手关上门，然后才想起来房门刚才被他踹坏了,锁不上。

他就靠在门边用身体抵着,眼神直勾勾盯着钱征，好像在想下一口该咬下对方哪个地方的肉。

豆包推了几把没推开,以为屋里又开始一轮的暴力压制,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定是闯祸了,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是他偶然间发现钱征和女演员在一起亲密暧昧，才引江晏到这儿来的，当时他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豆包顶多算有点小聪明，真遇到事儿了一点经验没有,只能干着急。

其实从江晏离开酒店出门压马路的时候豆包就远远跟着他了，一直跟回到这里就是怕出事，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刚才江晏进去后，钱征根本就没关大门，豆包一直都在客厅里，只是从头到尾他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所有人竟然都没发现他。

豆包愧疚地蹲在门外，听不见里面一丝声响，却隐隐察觉外面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当看见进来的人时，豆包浑身僵直，心说：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警察同志，是他先动的手，不不，我根本就没动手……”豆包听见卧室里钱征可怜兮兮地控诉。

这下麻烦了！

豆包右手紧紧攥着手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嫂……呃，不对，哥夫？”豆包想既然求人帮忙就先不叫嫂子了。

“哥夫，我是表弟啊！”豆包听见程嘉衍声音的一瞬间，差点哭出来，“我哥，我哥他、他、他出事儿了……”

——

夜空中稀疏的星星在破晓之前尽力反射着清冷的光晕，老榕树的叶子被蓄积了一夜的露水压得很低，偶尔从树枝深处传出鸟类唧唧喳喳的欢快叫声。

江晏坐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对面是肿了半边脸的钱征。

警察叔叔坐在另一侧正在对江晏进行批评教育，每说一句他就跟着点一下头，好像已经深刻意识到错误，其实注意力全在窗外的老榕树上。

“给伤者道个歉，以后别再冲动了。”民警看着江晏。

江晏像山头老大似的坐在凳子上，撩起眼皮看了钱征一眼，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对方浑身抖了一抖。

江晏讥笑出声，让他道歉？笑话！

“我要起诉他！”钱征瞪着眼珠子，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底气。

“你们都是一家人，自己再沟通沟通吧。”民警留他们俩在这儿。

人一走，钱征马上就垂下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江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江晏，有人接你了。”门外的人叫了一声。

钱征一听有些不甘的偷看江晏一眼，其实他早就可以走了，只是接他的人还没来。

江晏有些诧异，豆包就在外面等着呢，萧盟是半个公众人物，不可能到派出所露面，这事儿又不能告诉家里人，还能有谁来接他？

难道……

江晏不太相信那个人能纡尊降贵到这个地方，还是在大半夜的时候。

所以等他出门看见正在警察叔叔那里签字的程嘉衍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办完手续，程嘉衍向他走过来，表情有些严肃，先是看了看对方有没有受伤，之后才把臂弯里一直挂着的西装外套披在江晏肩上。

“谢谢。”江晏愣了一下，他只穿着薄衬衫，入秋之后夜里气温又湿又凉，他在派出所冻一晚上了，没想到程嘉衍还挺细心的。

“走吧，豆包已经在车上了。”程嘉衍站在江晏身后，见他不动，“是腿受伤了吗？”

江晏摇头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程嘉衍了然，“放心吧，他不会起诉你的，这儿的事已经解决了，其他的等回去再说。”

一板一眼的态度，还有比平时稍冷一些的语气让江晏感觉到程嘉衍好像在生气，他不明白对方在气什么？难道是气大晚上来接人？要是不愿意的话，他不来不就得了吗？

天已经蒙蒙亮，一片黛色的天边渐渐透出暖红色的霞光。

豆包去附近买些吃的，江晏就站在黑色大奔旁边，身后站着西装革履的程嘉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看着那红光越来越盛，逐渐撕开阴沉的夜色，将光明洒在世间万物上。

江晏没想到他第一次看日出是在派出所门口，而陪着他的人竟然是合约关系的程嘉衍。

听到身后仓促的脚步声，江晏还以为是豆包回来了，结果回头一看，是脸色特别难看的钱征和他的助理。

钱征刚才起诉不成，还想着要怎么暗中报复江晏，谁知道刚出门发现江晏还没走，把视线挪到另一边的程嘉衍身上。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人浑身的气质让他不禁浑身发抖，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藏在暗处观察他准备伺机而动的雪山狼王。

浑身上下穿的西装皮鞋全都看不出牌子，但打眼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手工制作，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再加上手腕上那一块看起来很低调的腕表，他之前在杂志上见到过，是某国际大牌品限量款，价值七位数。

钱征深吸口气，他不知道江晏什么时候跟这样的豪门阔少爷勾搭上了？

看着江晏身上披着的西服外套，钱征脑海里突然记起江小蔓曾跟他说过的一件事儿来，难道是江晏的男朋友？

钱征眼睛里冒出阴毒的光，江晏坏他好事，让自己在同行面前丢人现眼，他也不能让江晏好过。

“听你姐说，你跟男人过上了？”

旁边有自己人在身边，钱征的胆子又大了起来，量对方也不敢在派出所门前动手。

“你不配提我姐。”江晏厌恶的撇开眼，看着这人他就还想揍他。

“呵，你们江家人真有意思，一副穷酸样还总想装傲气！”钱征本来昨天还打算息事宁人，可经过这一晚上他也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你以为你姐是什么好女人？我看她跟她那个师弟就不清不楚！我戴绿帽子都没说什……哎？你要干嘛？”

“放你娘的狗屁！”江晏举起拳头，听钱征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要不是旁边程嘉衍拦住他，准保让那个怂货渣男掉两颗门牙。

“别乱来，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程嘉衍搂着江晏的腰，在他耳边低声说：“刚把你带出来，还想进去？”

道理他懂，可就是忍不了，江晏狠狠瞪着钱征，抬腿向前踢了一脚，长腿一扫力道十足，不过因为离得有点远没碰到钱征，对方反而因为害怕而自己吓了一跳，往后退的时候撞到花坛的水泥台面上，被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呦，打人了，打人了……”钱征本就鼻青脸肿，现在摔了一身泥，整个人狼狈不堪在那叫唤。

派出所里有人要过来看看，程嘉衍摆手示意他们没事，而后自己迈着长腿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钱征，“闭嘴。”

“……”钱征呼吸一窒，四周连空气都安静了。

“带着你的人赶紧走。”程嘉衍看了眼那边一直袖手旁观的助理，“以后记得要小心说话，不要再做错事。”

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就是简单交代一件事情，可钱征却从中听出几分威胁的味道，心底不由一抖。

“你、你是他对象？”钱征边起身边往后退。

程嘉衍余光向后看了江晏一眼，微微点头。

“你别以为他真喜欢你！”钱征声音颤抖的说着恶毒的话，人已经飞速退到自己车前，边上车边说：“你就是个接盘侠！被他骗的团团转。”

车子启动之后他还摇下车窗对外面喊：“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银色轿车一溜烟开走的，江晏不屑的收回视线，“别听他瞎说。”

程嘉衍摇摇头，十分绅士的打开后排车门，“上车吧！”

很快豆包也拎着一个食品袋子回来了，他见两人都坐在后排，有些愣神，就听程嘉衍对他说：“你来开车。”

“哦？哦。”豆包把吃的递给江晏，自己做到驾驶室，哇，七位数的大奔，改装过的真皮内饰，他还从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呢！

把两人带到酒店附近的江桥旁边，豆包自己跑回去收拾一下就准备叫萧盟起床了。

昨夜还黑洞洞的江水被阳光照耀泛起淡金色，江晏找了个长椅坐下，从袋子里拿起一罐啤酒，程嘉衍按住他的手，将啤酒抽出来换成一瓶牛奶，拧开盖子放回他手里。

江晏笑了笑，相处久了他才发现原来程嘉衍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冷漠，只是表达方式比较含蓄而已。

“你在生我的气？”他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

程嘉衍摇摇头，在长椅另一边坐下，“生气算不上，只是觉得你有些冲动，打架是小孩子才会干的事。”

江晏笑了，“觉得我很幼稚？”

“成年人之间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而不是把自己送进局子这种糟糕的方式，这件事如果是程嘉衍来办，净身出户是最基本的，还会让对方在不知不觉间得到应有的教训。

程嘉衍平淡的说：“你去找他不是想解决问题吗？”

“我不知道。”江晏垂下头，沮丧的扒拉两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没想好该怎么解决，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由我来解决。”

这是他至始至终犹豫的地方，从他个人角度当然想让这个渣男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他姐面前，可是他姐呢？

程嘉衍看着对方低垂的睫毛，“你了解你姐姐的性格，知道她会怎么做，你替她早一些识破也是好事。”

“可我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江晏喝酒似的将牛奶都灌进嘴里，“本来还犹豫该怎么告诉她，不过看钱征那样，这事儿必须闹大了。”

程嘉衍给江晏递过去一张纸巾，“等见到面你就知道她的决定了，无论是什么，你只要支持她就好。”

接过纸巾，江晏突然转过头看向他，笑着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会安慰人的。”

“不是安慰，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程嘉衍侧过头，“如果需要离婚律师，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业内最好的那种。

江晏挑了挑眉，“那真是谢谢你了。”

程嘉衍轻笑一声，视线落在对方沾着白色奶渍的唇角上，“最近经常听见你的口头感谢。”

“那怎么？你要点什么实际的谢礼？”江晏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不过先说明啊，扣我月钱可不行。”一个月一百万一分不能少。

“我想想……”程嘉衍推了推眼镜，薄唇也微微翘起，一边盯着江晏一边缓缓向他靠了过来。

清晨时分，空气中透着难得的宁静气息，江晏屏住呼吸，好像连草丛中的窸窣虫鸣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江晏以为面前这个今天尤为高大帅气的男人会吻过来的时候，程嘉衍却在只差一厘米的时候停住，灼热的呼吸来回交换，两人安静地对视，谁也没有先动作。

程嘉衍突然偏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你的嘴唇上沾了东西。”

“……”

这么扫兴的话一出口，江晏简直想翻个白眼，他伸出舌头在唇边轻舔了一下，“那你给我擦擦。”

“……”程嘉衍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身体却没动。

江晏在心底啧了一声，直起身向前凑过去，主动在程嘉衍脸颊印上一吻。

动作飞快，刚碰到就离开了，江晏看着对方侧脸上被他留下的奶渍，摸了摸自己干净的唇边，笑的眉眼弯弯，“恩，这回擦干净了。”

江晏哼着小曲儿，背着手自己先走了。

程嘉衍侧身坐在长椅上像一个被封住的冰雕，晨曦洒在他身上许久才解除封印。

手指在脸上轻轻地抹了一下，带下一点湿润的液体。

程嘉衍那长年冷淡没有起伏的眼底盈满了笑意，稍微平复了一下刚才剧烈跳动的心脏，才起身跟了上去。

阳光正暖，万物被清晨曙光唤醒，的一天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喜欢老叁的话，请点【收藏该作者】啊，哼哧哼哧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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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剧场：

江晏不满的瞪眼：“嫌弃我嘴上有东西？”

“当然不是。”程嘉衍表情无辜，视线慢慢挪到自己腰腹之下，“我怕我控制不住。”

江晏：您的合约伙伴已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