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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班,她被苏乐乐带去做头发了。
第三日,程渠也是想去医院看看江乾的,倒不是她有多听苏乐乐的话,实在是,她被苏乐乐身体力行地绑住了,苏乐乐带着她满商场地逛,并且还谆谆教诲,女人嘛,千万不要把自己活贱了,该买的一样都不能少,至于对男人的付出嘛,该节约的地方一定要节约,毕竟他们都是贱骨头,越上赶子对他们好,地球上这种奇葩生物反而越不会珍惜。
程渠也不知道苏乐乐说的对不对,但她连恋爱都还没谈过,发言理由就显得格外不充分。
于是,在苏乐乐的大力推荐下,程渠当晚在商场败了两千多人民币,伴随着剧烈的肉疼,她把新买的两套衣服带回家去了,到家喂过money,洗澡后躺在床上看书,肉还是疼。
第四天,苏乐乐依然不同意她去医院看望江乾。程渠下班后,被苏乐乐拽去了美容院做皮肤护理,昨日的肉疼感觉突然又来侵袭,在听到苏乐乐说她的会员卡可以免费带一位顾客体验三次之后,程渠的肉疼感稍稍减轻了。
程渠的皮肤底子挺不错,这话是给她做皮肤护理的美容师说的,不过美容师的下一句是,如果能坚持定期给皮肤做护理的话,一定会比现在更好的。
程渠的脸上很干净,虽然没有特别在意皮肤保养,但平时那些水乳霜也是会用的,只不过一直都没搞清楚使用顺序,以及日用夜用的区别,她一般都是哪一瓶跟手的距离最近,洗过脸后就涂哪一瓶。
等美容师给她做完皮肤护理以后,程渠虽然没感觉镜子里的自己就此变成天仙,但脸色水水嫩嫩,确实有了自拍开美颜滤镜的那种效果。
苏乐乐用食指轻轻杵着程渠的脸颊,非常满意地点着头叮嘱她,今晚回家不要熬夜,早早就睡,明天出门穿昨晚在商场买的那套无袖雪纺连衣裙,不要扎头发。然后她皱着眉头,上下左右地看了程渠几眼,而后很不放心地说:“还是算了吧,我明天中午去你家找你。”
程渠暗自仔细想了想,明天周六,她这个月不是窗口服务,可以正常休息的,想想日期,不是苏乐乐生日,读书的时候,每逢苏乐乐生日,苏乐乐都会要求程渠打扮漂漂亮亮的,陪她去影楼拍一套照片,所谓纪念青春。
“明天有什么重要安排吗?”
苏乐乐神秘地笑:“带你相亲去呀。”
被震颤的程渠:“……相什么亲,我有同意吗?”
苏乐乐看她那个样子,又气又瞧不起地“教训”程渠:“你能别把‘只想嫁江老三’的话写脸上吗?”
程渠:“……”
苏乐乐不再闹她,一本正经地给她指点迷津:“明天佟域回来,肯定得安排这帮人吃饭,你趁机在外观上给江老三留个新印象。”
程渠倒是不知道佟域明天回来的,苏乐乐夫妇蜜月归来佟域没能接风,按照孟夫人的行事风格,一定会趁此机会嚷嚷让佟域请客弥补的,只不过——
“他腿还伤着,不方便的吧?”
“放心,”苏乐乐好不得意:“轮椅都给他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推着江老三,看见的大家伙儿还能称赞你是中国好媳妇,不离不弃,说不定就此还能在微博火一把。”
“……”程渠彻底默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赶紧走吧。”
*********
到家已经晚上九点钟了,给money剪爪子,小家伙在门上不依不饶地蹭半天,程渠不忍心了,拿着黑塑料袋和小铲子,给money套上狗绳,带着它下楼溜达。
在屋子里独自憋一天的money撒起欢儿来,四处的跑,程渠紧了紧手中的绳子,被小家伙带的一路小跑起来,快出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她将绳子拽的更短些,money还不乐意地呜叫两声。
这片小区虽然老旧,但周围生活配置非常齐全,甚至可以轻易找到给自行车补胎的小摊位。出小区正门,往南走三五百米就是一座公园,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公园里娱乐,有放风筝的老大爷,有抽陀螺的小孩子,不过参与人数最多的,还要数跳广场舞的阿姨们。
程渠不舍得从这个小区搬走的另一个原因是,住在这一片的老人家们为老且尊,素日舞蹈音乐放的声音不算太大,至少她在楼上早早入睡的时候,完全不会因此睡不着觉。而且还有个不成文的默契规矩,中高考前一个月,小音量跳舞,前一周,就停止跳舞,直到考试结束。
程渠觉得这些老年人格外的可爱,虽然money的小身体不至于对大家造成恐吓威胁,但程渠仍然不想因此给特别怕狗的邻居造成困扰,到人多的地方,把绳子攥得紧紧短短的,又或者,有时会直接抱起money走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互爱,大抵就是这个面貌罢。
这个时间,有三三两两从公园娱乐回家休息的邻居,程渠并不认识他们,但大家碰面总是会微笑,有个拿风筝的老大爷看到money笑着自语,小家伙长胖不少,得好好锻炼啦。
程渠就扯扯狗绳笑着对money说,听到没有,说你呐。
money又是呜叫几声以表示它自己明明还很苗条。
已经出了小区正门,看到大门口右边的超市,这才想起来家里牛奶面包那些早餐没有了。从小到大,程渠在学习上一直是个特别勤奋的人,但生活上,也就只是马马虎虎,能让自己跟money活下去而已的水平。她不大会做饭,但幸好现在的工作单位是有食堂的,也有很多住在单位宿舍的同事一日三餐在单位食堂吃,但程渠早上起不了那么早,晚上下班又只想快点回家,所以她一天之中只在单位解决午餐而已。
程渠将money拴在敞开的超市门把手上,将狗绳绕了好多圈,然后“警告”它不要捣乱乖乖等一下,不可以在门上撒尿。
她进超市向来目标明确,进去三五分钟,就提着一箱牛奶,一箱早餐饼干,几个面包,几袋泡面出来了。money凑上来闻,它似乎已经闻到程渠给它买的火腿肠了。
手上东西多,程渠放下手里的东西,去解门把手上的狗绳,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叫她。
“程渠?”
她下意识狐疑抬头看去,就看见付泽正挽着她的房东奶奶的胳膊,很惊讶地望着她。
“真是你,”付泽显得特别高兴,两大步走到程渠面前,一双温和的眼眸里闪着光:“你住这里吗?”
程渠当然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领导,她有些讷讷地打着招呼:“科长,你跟孙奶奶认识啊?”转而去跟孙奶奶打招呼,老太太也正笑吟吟地看着她,倒是没想过这个房客还跟孙子认识的。
“是我奶奶。”付泽笑着回答。
程渠惊讶地顺着话茬接:“是我房东。”
精神矍铄的孙奶奶迎上来:“你们认识呀?”
两人默契十足,异口同声地回话——
“是我同事。”
“是我领导。”
只不过出口的答案有些不够和谐,但孙奶奶完全没有计较这些,还跟着打起趣来:“那真是有缘分呐,云澄市这么大,你们两个偏偏是同事,闺女还偏偏租了我老太婆的房子,我老太婆还偏偏是你奶奶。”孙奶奶呵呵地笑起来。
程渠也是觉得世界不算大,笑着继续解狗绳。
“这就是你养的狗吗?”付泽低头看看money,还蹲下来逗它。
“它很皮的你小心。”程渠已经解开狗绳,money正狗腿地将两个前爪搭在付泽膝盖上,摇晃尾巴努力嗅着,程渠有些尴尬地往后拽了拽狗绳。
孙奶奶笑着说道:“我们二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狗,后来那个狗得脑炎死了,给他哭了好几天,连饭都不吃了。”
程渠一头雾水,只见孙奶奶乐呵呵地看着付泽问:“二黑,你还记不记得你爷爷当年给你在市场买回来养的小黄了?”
付泽慌忙站起来,汗的不行,这种不怎么雅的小名怎么能随便当着女孩子面叫他?付泽尴尬地看了看程渠,接着跟她解释:“我小时候挺黑的……上面伯伯家还有一个表兄。”
程渠也不好夸领导这个小名“好听”,换作苏乐乐或者江乾他们,程渠倒是还好意思开玩笑反驳说,此名缘起于主人又二又黑。
但也不好不接话,毕竟是领导。
程渠:“那小黄跟你小名还蛮配的,都跟色彩有关……”呵呵呵,真的是迷之尴尬的回答。
孙奶奶在一旁使眼色,可惜付泽一直都没有看见。不过好在他自己也很有头脑,他看了看地上的那堆东西,然后弯身提起,对老太太说:“奶奶,她东西多,我送她上去,一会儿就下来,你先回家等我。”
孙奶奶松口气,很高兴的地跟程渠说道:“闺女,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活需要出力尽管找我们二黑,他勤快着呢。”
付泽听不下去地咳嗽两声。
“谢谢孙奶奶。”程渠客气地应着,等老太太溜溜达达先走了,她才小声对付泽说道:“不用你送啊科长,这点东西不重的。”
还沉浸在“二黑”不快中的付泽自嘲地开起玩笑来:“不让我送,就是嫌弃我小名太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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