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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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赵铁牛在家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把宝贝盒子里面的小布包打开看了看里面那两根野山参，从里面拿了根小的，又找了块布包好就往农场赶去。

到了农场天也还没有亮，赵铁牛跟农场守门的老头挺熟，说了两句话，人家就放他进去了。

到了农场里面，一看这时候还没有开始上班，整个农场都黑漆漆，静悄悄的，赵铁牛就准备直接上家属楼去找孙部长。

家属楼这时候就比较热闹了，大多数人家都已经开着灯在做早饭了。赵铁牛熟门熟路的找到孙部长家门口，敲了敲门。

孙部长叫孙向前，家里本来也只是普通的工人。他之所以能在这么大的农场当上采购部的部长，也是因为他娶了个场长家的闺女，虽然他能力也不差，但也是靠着岳父的提携才有的今天，所以在家里对媳妇儿就摆不出部长的威风，家里做饭的活都是他在做，十多年下来他也习惯了。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孙部长正在做饭的时候就听见有人敲门，他把炒菜的铁锅放在地上，拎了个铝水壶放在煤炉子上才擦擦手去开的门。

打开门一看，是经常给他家送野物的赵铁牛，也想起来了上次他找过来说谈了对象，让帮着找人弄票事儿。

把人迎进屋看了看外面没人才关上门说:“呦！铁牛，这么早就来了。这还没几天呢？猎物都准备好了？”

“给你看件好东西。”铁牛边神秘兮兮的说着，便从怀里把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参递了过去。

孙部长看铁牛在神秘兮兮的样子就知道是好东西，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是一根保存完好的野山参。

赵铁牛见他不说话，就继续说道:“孙哥，我这个野山参可有30年了，我头两年挖到的时候还特地找懂行的人刨制的，保存的的可完整了。你也知道我经常上山，就怕哪天出点儿事，这本来是我留下来以防意外，不打算拿出来卖的，可我对象家里条件太好了，我准备过几天就跟她回家提亲去，没有时间准备了，才拿出来的。这种好东西我第一个就先来找你了，你要是不需要，我在找别人去。你也知道药这东西要是想卖个好价钱，肯定得那需要的人，是吧？”

孙向前边听赵铁牛说这话，边在心里想着:岳父说他的一个老首长生病啦，前一阵子家里人在到处找野山参呢，也不知道找着了没有？要不要去套套近乎呢？老首长的几个儿子也都挺有本事，岳父以前打仗的腿伤，最近复发的挺频繁，怕是要退下来了。自己得提前我个靠山，这也是一个好机会，就算他们已经找到野山参了，自己再送过去，就算不要也能记个好，肯定不能白忙活。而且这东西不好买，是价钱合适，留在手里也行，以后不管上哪儿找关系都能拿得出手。

想清楚了，决定把东西留下，孙向前才笑着说:“铁牛你这挺着急呀！这么快就要见老丈人了？”

“我对象那么好看，当然着急了。”赵铁牛骄傲的说。

“那这人参你准备卖个什么价？”

“孙哥，跟你我就不说那些虚的了，就那三转一响的票和工业卷你给准备齐了，再加上200块钱，你看怎么样？”

孙向前想着价格是不贵，就是票不太好弄，待会儿去找岳父想想办法，要是不行就得找关系，欠点人情了。

“行！价钱就这么说定了！不过这人参我是拿去送礼的，我得找懂行的人看看，也不是信不过你，就是这往上面送的东西得谨慎点。这样吧，钱我先给你，就是票我手里也没有，得再找找关系。嗯……给我两天时间，两天过后，你在过来拿，行吧！”

赵铁牛跟孙向前也合作过很多次了，平时送猎物过来，账都结的很干脆，知道他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而且自己的人参也的确是好东西，不怕让人看，也很干脆的说:“行！孙哥，我们都打多久的交道了，还能信不过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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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赵铁牛是兴奋的不行，跟打了鸡血似的，怎么都静不下来，干脆就上了山，打了不少猎物，让他妈给腌起来，到时候去老丈人家就给带去。

所以，趁着天还没有黑，一家人都忙活了起来。

“娘！这次腌肉的时候把你那个酱料用上。”赵铁牛便收拾猎物边对赵大娘喊道。

“你娘我有那么不懂事吗？你提亲的东西我还能舍不得那点酱料吗？”赵大娘看见赵铁牛那操心，仔细的样子，好笑的骂道。

赵二嫂已经听说赵铁牛自己给韩小月准备三转一响的事了，心里嫉妒的不行，但他们已经分家了，虽然还在一块儿吃饭，可队里分的钱和他们凭本事赚的私房钱都是他们自己的。

小叔子自己舍得把私房钱都用来给媳妇准备聘礼，她这个已经分了家的嫂子是怎么也管不着的，而且她嫁过来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赔钱货的丫头，没有儿子腰杆挺不直，在家里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这时候虽然嫉妒得心都泡到酸水里了，但怂的一丁点儿都不敢往外冒，还帮着建议道:“铁牛，你光拿肉去吗？要不要带点榛子蘑菇啥的干货去呀？听说他们城里人挺稀罕。”

赵大娘也看出来了，二儿媳妇说这话时候有多么口不对心，但是却觉得她这次说的也挺对，难得的赞同道:“你二嫂这次说的不错，是可以带点干货去，家里这点儿恐怕不够，我明天在村子里淘换点儿，这些干东西多带点行，放的住。”

“行！行！您说了算。”赵铁牛好脾气的笑着应和道。

赵大嫂嫁过来的时候，赵铁牛才十来岁，正是调皮的时候衣服裤子经常又脏又破的，太破了，赵大娘的眼神又不太好使，缝起来费劲儿。赵大嫂就接过了这个活，对他很是照顾。一直到现在，赵铁牛的衣服都是他大嫂缝的，赵铁牛对赵大嫂也很是敬重。

所以这会儿赵大嫂也跟着操心的说:“对了，铁牛，你什么时候把韩知青请过来吃顿饭呢？你们谈了这么久的对象了，一直让你请你都说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次你都要去提亲了，都定下来了，可不能再推了。”

其实赵铁牛知道，家里人不催，是觉得他们成不了，不过一想到明天就要跟韩小月求婚了，赵铁牛心情很好的说:“那行吧，我明天问问去！”

这天一大早，赵铁牛上孙部长家把票卷都拿了回来，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工业卷什么的，厚厚的一大叠。赵铁牛把票卷都装进铁盒子里，揣进了衣服口袋里，拍了拍，终于挺直了腰杆，昂首阔步的朝着约会的小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