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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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河被称为‘流动的历史’，但是19世纪的泰晤士河却像是一个排污明沟，当时伦敦的人员鱼龙混杂，藏污纳垢，而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大多都聚集在伦敦东区。

在这附近，打劫仿佛已经成了最不足挂齿的事情。

贵族老爷与夫人们称作的马车路过这里都会下意识加快速度，而普通人即便是听到漆黑的巷子深处发生什么奇怪的声音，也大都选择明哲保身。

漆黑肮脏的巷子中聚集着五六名穿着一看便知是街头混混的青年，他们正围在一名年纪大概16岁左右的少女身边。

“喂，你们说那家伙真的回来吗？”其中一名青年靠在墙上，用脚尖不耐烦的点着地面，“我们等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说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小子不会跑了吧？”

“嘿，不会的。”另外一个青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上的人都知道，那小子有多宝贝他的妹妹，我们只要守住这位妹妹，那小子绝对回来的。”

“哼，最好是如此。”

过了几秒，又一个声音响起：“嘿嘿，不过，怪不得那小子这么宝贝她这妹妹，可真够好看的啊。”

这个声音直接让几名青年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被绑住的少女一头栗色的长发，白皙的脸上挂着泪水，米色的裙子将她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娇弱，听到青年的话她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

“不如，我们...”几名青年对视了一眼，都发出猥琐的笑声。

就在这个时候，立在不远处的煤油灯闪了一下，一阵风在几人身后吹过，就好像身后有一只手轻轻在他们的后颈处拂过，轻柔又冰冷。

几人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猛地回头。

但是身后却空无一人。

“谁！”最开始那名青年眼神狠厉看着四周，但是依旧空荡荡的，“不要装神弄鬼！”

他的声音在巷子深处荡起回音，没有任何回应。

空气逐渐阴冷下来，几名青年搓了搓手臂。

“嘿，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越来越冷了？”话音刚落，他只感觉脸上被什么冰冷又柔软的东西抚摸了一下，他整个人愣了一下。

下一秒发出丝毫不逊色于歌剧歌唱家的尖叫声。

“啊！！！刚才有什么东西摸了我一下！！！”

“别吓唬自己，谁能摸你，难不成还是鬼…”话音未落，几人听到上方传来来自女性的清脆的笑声。

笑声越来越近，几个人只感觉一股冰冷的气体吹进他们的耳朵。

阴冷的气体直接传遍全身。

这下，几名青年对视了一眼，转身就跑。

才刚跑了两步，却像是撞到一堵透明的墙壁，他们用手掌用力拍打着透明的墙壁，但是却根本无济于事。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

慵懒的声线在黑暗中响起：“跑什么？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

几名青年同时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看到黑暗中一双发光的双眼。

随着人影走近，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金色双眸让几个人心底的防线彻底崩塌。

“我我我我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金色双眸的主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正是刚刚路过的凡妮莎。

她身边跟着一个白色身影，如果有谁能看到这个白色身影就会发现她是完全漂浮在半空中的，并且没有影子。

白色身影是一名大概二十多岁左右的女性，披头散发着一头黑发，脸上带着谄媚：“死神大人，您看我办得怎么样？”

凡妮莎的注意力还放在低着头不敢看她的那几名青年身上，她随意的点点头：“嗯，做得不错。”

鬼魂小姐继续弯着腰赔笑：“死神大人，既然我的任务完成了，我是不是可以...”

“嗯，”凡妮莎对她摆摆手，“走吧。”

她的话音还没落，鬼魂小姐瞬间消失不见。

鬼魂小姐消失的瞬间，空气中的阴冷也随之消失，恢复正常。

凡妮莎的目光向身侧瞥了瞥又收了回来，他们死神虽然会引导新生死魂，但是对于那些不会升入天堂也不会下到地狱的鬼魂，他们会与之合作。

死神不去为难他们，他们帮助死神。

凡妮莎重新看向面前依旧瑟瑟发抖的几名青年。

她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名青年的手腕上印着一个圆形的图腾，她微微蹙眉，果然刚才没有感觉错，就是这个味道。

凡妮莎上前一步，一把将那名青年单手提了起来，扒开他的袖口，圆形的图腾完完整整的露出来。

“这个印记，哪来的？”她的声音低沉下去。

青年终于看到凡妮莎居然只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姐，但是刚才的一切还有现在她的力气，让他根本不敢挣扎。

“这是我们自己画的，听说只要在身上画上这个图案，每天祈祷供奉，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凡妮莎的眉心紧蹙，追问道：“供奉？”

青年：“是的小姐，我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只需要把它画在身上，其实我们也没有供奉过，只是每天对着它祈祷。”

凡妮莎仔细看着几个人的表情，也知道他们确实就了解这些。

她随手将手里的青年扔向一旁，不耐烦的拍了拍手：“滚吧。”

几名青年听到这话，手脚并用的跑走，小巷子中只剩下凡妮莎和那名少女。

凡妮莎回头就对上少女亮晶晶的双眼，她这才主要那名少女的模样，脸上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金色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她上前一步将绑在少女身上的绳子解开。

“受伤了吗？”

那名少女羞涩的摇摇头：“太感谢您了，如果没有您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完她犹豫了一下，脸上又红了一份：“我叫内蒂·莫森，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少女红润的脸颊让凡妮莎眼中的笑意更甚，她微微张嘴想要回答，只感觉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凌厉的风。

凡妮莎下意识偏头躲过，同时将身边的少女拉到身后，然后才转身看向身后的袭击者。

身后的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身材削瘦高挑，一头金色短发，湛蓝色的双眼，他身上穿着十分骚包的紫色大衣，戴着海狸帽，虽然此刻海狸帽因为剧烈运动掉到了地上。

虽然他穿得体面，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带着轻佻，一看便知道他并不是上流社会的人。

凡妮莎直接伸手握住青年的手腕，在他诧异的目光直接一把拉过他，同时手中用力将他的手臂压在身后，将他整个人压在墙壁上。

因为他的长相，凡妮莎对他下手的力道轻了一些。

凡妮莎挑了挑眉：“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在背后偷袭可不是绅士所为。”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有什么事冲我来！”青年用力挣脱凡妮莎的桎梏，想要再次出手。

凡妮莎没明白他的意思，她向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莫名攻击让她金色的双眸暗了下去。

她按住青年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凡妮莎身后的少女终于喊了出来：“哥哥，这位小姐不是坏人，她救了我！”

这句话直接让凡妮莎和地上摔得龇牙咧嘴的青年都顿住。

凡妮莎看了看身后的少女，又看了看地上的青年，这才看出两人的样貌有着八成的相似。

少女上前了一步将青年扶了起来，有些埋怨的说着：“哥哥你怎么这么冲动，又怎么能对女士出手呢？”

青年的嘴唇动了动有些心虚：“我以为她是...”

凡妮莎看着兄妹二人的互动，微微勾了勾唇角，懒懒的声线响起，让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很遗憾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既然莫森小姐已经安全，那我先离开了。”

她才刚转身走两笔，就听到伸手内蒂·莫森略显微弱的声音响起：“您，您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我会报答您的。”

凡妮莎笑了起来，一双上挑的金色双眸微微弯起，露出明艳的笑容：“报答就不必了，至于名字…”

“凡妮莎，我叫凡妮莎。”

等凡妮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内蒂·莫森回头打了一下青年的手臂：“都怪哥哥，我都没好好谢谢凡妮莎小姐。”

青年面对妹妹眼中只有宠溺和无奈：“我会帮你查查她的身份，然后亲自登门道谢，可以吗？”

“真的？”内蒂有些怀疑的看着明显不靠谱的哥哥。

青年挑眉：“别的我可能不靠谱，查人的这种事你还不相信我？”

“好吧，那哥哥一定要帮我好好感谢凡妮莎小姐。”

凡妮莎并不知道这对兄妹的对话，她回到加德纳舅舅家之后经过了一家人的盘问，才说出今天和菲尔德夫人的约定。

一听到可以参加侯爵夫人的沙龙，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动的倒抽了一口气，而莉迪亚直接尖叫出声和凯瑟琳跳了起来。

相比班纳特姐妹的激动，凡妮莎却显得有些忙碌，她一整晚都在为菲尔德夫人画设计图。

就在她准备睡觉时，突然从半空中飘落下来六七张信封。

黑色信封瞬间堆满整张桌子。

凡妮莎随意拿起了一张，上面用花体英文写着——

【死亡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