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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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妮莎走下马车，望着不远处的景色不由得微微睁大双眼。

巨型帐篷拔地而起，帐篷门口站着几个穿着精致表演服的吉普赛人，他们表演者喷火、空翻、魔术等小把戏来吸引群众，他们身边还有同样穿着表演服的动物，比如机灵的小猴子和体格庞大的大象。

整个马戏团的氛围与伦敦格格不入。

“天哪！”

“哦！这真的是太神奇了！”

“原来这就是马戏团吗？”

班纳特家的姐妹们与凡妮莎一样，没有见过真正的马戏团，她们都忍不住捂住了嘴，眼睛倒影出马戏团的喧闹景象。

凡妮莎被莉迪亚拉近了巨大的帐篷中，一瞬间就仿佛踏入了一个喧嚣又浮华的冒险世界。

帐篷中充满了欢快的音乐，圆形的场地周围坐满了观众，场地中央是吉普赛女郎穿着红色裙子跳舞，另外一边是高大的马背上起了一个玲珑小巧的猴子，还有各种动物钻火圈的表演。

周围的观众不停的欢呼叫好。

凡妮莎环顾四周，发现场内坐着的不光是上流社会的小姐绅士，也有一些普通人。

突然，她只感觉手臂被人紧紧的捏住，转头一看就发现莉迪亚激动的看着表情，一双眼睛闪着光，但是手中的力道却像是要把她捏的骨头捏碎。

凡妮莎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头：“莉迪亚，你要把我的手臂捏折吗？”

她的话让旁边的凯瑟琳大笑出声，就连温柔的简和伊丽莎白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莉迪亚撅着嘴有些不服气：“我才没有那么大力气。”

说完，莉迪亚突然凑近看着凡妮莎的表情：“凡妮莎你都不激动吗？”

凡妮莎挑眉：“激动啊。”

“我可看不出来。”莉迪亚撇了撇嘴，随即她又陷入表演的欢呼当中。

听到莉迪亚的话，凡妮莎扯了扯嘴角。

现在能让她激动得可不多。

说着凡妮莎的脑海中闪过爱德蒙那双忧郁又虔诚的黑色双眸，还有他说复仇时双眼发出的耀眼光芒。

凡妮莎微微低头，嘴角的笑意扩大了几分。

“凡妮莎？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耳边突然传来莉迪亚略显嫌弃的声音。

凡妮莎收起嘴角的笑意：“我笑得怎么了？”

莉迪亚犹豫了一下，在她那贫瘠的大脑中搜刮着合适的词语，这个时候一旁的玛丽凉凉的开口。

“笑得不怀好意。”

莉迪亚：“对对，就是这个！”

凡妮莎微微眯起眼睛，莉迪亚看到她的表情瞬间感觉到一阵危险，她连忙看向前面，掩饰般的拍了一把她的手臂。

“快看！压轴的节目来了！”

这一句话直接把凡妮莎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场地上出现了一个穿着华丽表演服的吉普赛男人，他伸出双臂洪亮的声音在巨型帐篷中响起。

“各位女士先生们晚上好！感谢大家对我们马戏团的喜爱，接下来，为了回馈大家的热爱，是我们特有的压轴节目！”

“恶魔之子！”

他的话音落下，另外一个吉普赛人推上来了一个牢笼。

牢笼中是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瘦弱男孩，他看上去年龄不大，头上套了一个麻袋，他坐在牢笼中，看上去没有反应，但是凡妮莎却注意到他的身体正微微发抖。

紧接着就听到站在中央的吉普赛人继续说了下去：“这就是恶魔之子，所谓恶魔之子必然是人类与恶魔结合出现的孩子。”

“我要提醒各位夫人与小姐，如果胆小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声音可以压低，做出很恐怖的低哑声音，“恶魔，可是很可怕的。”

说着他直接摘到男孩头上的麻袋。

男孩大叫了一声，下意识捂住头，但是他瘦弱的手臂根本遮挡不住什么，他的面容就这样暴露在大家面前。

周围的夫人和小姐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还有人尖叫出声。

“真的是恶魔！”

“哦！天哪，这太可怕了！”

“太恶心了！”

凡妮莎在看到男孩的面容之后瞬间皱起眉心。

这哪里是什么恶魔之子，分明就是毁了容孩子。

男孩的脸出现了完全的两极分化，一半边的脸俊美无比，即便是他年纪轻轻也能看出他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还有紧抿的薄唇，皮肤白皙，如果是这样的长相能让在场的女孩都红了脸。

可是他另外半张脸却宛如魔鬼一般，眼窝深陷几乎看不到瞳孔，就仿佛是骷髅头上的两个黑洞，脸上的皮肤并不想另外一边白皙，反而是泛着令人作呕的蜡黄，这半边的鼻子也不想另外一边那样高挺，反而小的就像是没有似的，他的黑发略微有些长，凡是油腻腻的粘在额前和耳后。

简看到男孩的瞬间捂住了眼睛，胸脯上下起伏：“天哪，他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伊丽莎白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什么恶魔之子，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吧。”

“没错，”玛丽点点头，“一般马戏团都有畸形秀作为表演。”

凯瑟琳和莉迪亚一边一个抱住了凡妮莎的手臂，莉迪亚直接把头埋在了凡妮莎的颈窝中，她一边害怕但是还忍不住想去看。

“凡妮莎，他，他真的是人类吗？这太可怕了。”

虽说是巨型帐篷，实际上空间并不大，观众们说的话都传进了男孩的耳中。

不是人、可怕、丑、恶心、恶魔...

各种诋毁的词接踵而来，男孩的手垂在身体两侧用力握紧，紧紧咬住嘴唇。

突然一个女孩大嗓门传进他的耳中。

他听到那个女孩而旁边的人，他真的是人吗？

男孩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个问题他也想问。

他是人吗？如果是，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随即，他便听到一道拖腔带调的好听声音响起：“当然，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人，只是遇到了不幸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男孩猛地抬头望过去，正好对上那双金色的双眸。

凡妮莎看到男孩眼中的阴郁和仇恨，还有一丝光亮，她的内心猛然一跳。

她喜欢这个眼神。

就在这个时候，场内突然想起一阵尖叫，观众席瞬间混乱起来。

“发生什么了？”

“怪物！出现了怪物！快跑啊！”

“怪物？！什么样的？”

“和那个恶魔之子一样！可能是他的族人来救他了！”

听到这种言论凡妮莎嗤之以鼻，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她趁着班纳特家姐妹们向外跑的时候慢慢落在后面，她得去看看怪物是怎么回事。

凡妮莎跑向马戏团幕后，这才看清怪物的模样。

它的身材比一个成年男性要高一些，面容模糊看不清五官，皮肤粗糙，它虽然直立行走，但是腿却是蹄状，手臂很长，指甲又尖又细。

它的速度很快，凡妮莎进来的是时候他刚咬死一个人，吃着他的尸体。

看到凡妮莎，它瞬间跳到一旁的桌子上，猛然向凡妮莎攻击过去。

凡妮莎没有躲开，她伸出手臂，巨大的镰刀出现在她的手中，在怪物冲过来的一瞬间，她猛地挥动镰刀，直接将怪物一分而二。

怪物消失的瞬间，地面上再一次出现了那个图腾。

凡妮莎的表情逐渐凝重，果然还是那个人。

感受到附近再也没有怪物的出现，她这才退出后台，她注意到周围已经没有那个恶魔之子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遗憾。

就在想外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坐在地上，她看上纤细又脆弱，有着迷人的脸蛋，那双深邃的眼睛水汪汪的，眼泪挂在脸颊上，棕色的长发锥仔肩膀上。

凡妮莎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半搂着她将她带出巨型帐篷。

女孩一直仰头看着凡妮莎，直到对上她的视线，她才微微红了脸：“谢谢您带我出来，我叫乔治安娜，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乔治安娜细软的声音让凡妮莎的心情好了一些，她弯起双眼，冷艳的脸染上笑意：“不用谢，我叫凡妮莎，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说完她看到远处莉迪亚正焦急的看着四周，她对着身后的女孩挥了挥手，径直离开。

乔治安娜望着凡妮莎的背影发呆，直到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才让她惊醒：“乔治安娜！你没事吧？”

乔治安娜仰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我见到那位设计师！”

“她好好看，好温柔！！”

*

“扫把星！刚到伦敦就遇到怪物。”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惹的祸！”

“也不知道那个怪物跑去了那里，真是晦气。”

夜晚，马戏团肮脏的角落中，被称为恶魔之子的男孩坐在牢笼中，他的身边放着一块已经冰冷僵硬的馒头。

他微微搓了搓手臂，驱除了一些凉气。

吉普赛人喝醉了酒，站在他旁边骂骂咧咧了几句，看他没有反应，又骂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男孩全程低着头，直到吉普赛人离开，他才慢慢抬头，眼神中带着如墨般化不开的阴郁。

突然，男孩感觉到身上披上了一件温暖的衣服。

随即耳边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略微沙哑的女声。

“想杀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