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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宗门,很快就见到了祝简书,本来笑的灿烂的安星澜,在看到站在那里的祝简书时,脸上灿烂的笑容顿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很快蹭到了祝简书跟前。
安星澜向祝简书道:“我得了头名。”他说这时,有些忐忑。
祝简书也看向安星澜,已经长得快要有他高的安星澜,站在他面前依然眼睛清亮,祝简书一时看不出他的负面情绪,祝简书道:“很不错。”
得了祝简书的话,安星澜的笑容变大了些,他又加了句:“师兄说我表现好,给我庆祝的。”
祝简书的嘴角也终于往上微翘了翘:“对。”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安星澜先回了云落居,不过庆祝的事也没有马上进行,毕竟还有其他正事需要先处理了。
他们现在从平崖州回来,是因为确定了线索确实指向魔宗,这件事让安烨茗大为光火,虽然之前就有所猜测,可也依然挡不住被证实之后的愤怒。
特别这样的事还暴露在了萧墨逸这个安星澜的生父面前。
安烨茗一回来首要做的就是继续追查下去,掺和进的人铁定要挖出来不可放过。
不过祝简书却是先一步找了过来,坦白。
在祝简书去找了安烨茗之后,当事人安星澜也很快知道了此事,安烨茗一直都没有在此事上瞒过安星澜,陈述记录和证据,还有参与其中的人他都有见到。
而在长锦峰上的祝简书,他先等来的并不是安星澜,而是暴脾气的腾亦衍。
腾亦衍冲过来之后,阴邪的面容更显阴郁,他对祝简书道:“果然是你!”
“竟然是你!”
这两句话看似矛盾,其实又不矛盾。在腾亦衍眼中,只要出了坏事,肯定是满肚子坏水心计的祝简书干的,这家伙,口蜜腹剑,说的就是他。
可是他纵然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做出这事还让他难以置信。这家伙看着对臭小子多好啊,连他都要差点给骗过去了。
祝简书看着要怒发冲冠的腾亦衍,淡淡道:“你现在跟澜澜关系挺不错,还记得他小时候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对付。”
腾亦衍口气很冲地道:“再要好,那小子心中还是你第一好,结果你呢?”
“你要他死,果然论心狠,谁都比不上你。这十几年都不能让你有一丝心软,也是,早就该跟他说的,信谁不比信你好?”
“祝简书,用这种手段,你够让人瞧不起的。”
“那小子也是可怜,不知道是不是又躲被窝里哭了。”
腾亦衍说完,也不乐意再跟祝简书这石头心肠,狼心狗肺的废话了,别那小子真的躲被窝里哭了。
在腾亦衍怒斥完祝简书,将将要走之时,却听祝简书道:“我不会要他死。”
“也不会要杀他。”
腾亦衍探究看向面无表情的祝简书,一时不知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
在腾亦衍离开之后,印可看看如木雕一般坐着的祝简书,道:“殿下确实没有要害小殿下,全是计东轩那狗东西自作主张,殿下并不知情。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不必如此自责。”
“殿下不若与小殿下解释一番,别让小殿下误会了。”
祝简书却没有动,低声自语道:“真的与我无关吗?”
印可:“殿下这是何意?自然与殿下没有干系。”
祝简书没有看他,只听他道:“可若非我之前态度的暧昧纵容,若非我纵容他们引诱团团耽于享乐的态度,让他们嗅到了信号,认为团团于我只是一个需待解决的敌手,他又何来的胆子,做下如此之事?”
所以他能在腾亦衍面前说他没有要杀安星澜,可在安星澜面前,却很难开口。
“这、这……”若要这样说的话,其实也有道理。可、可是,印可对祝简书道:“可主子毕竟之前不知情,主子无论如何都没想过要小殿下死,主子极疼小殿下的,属下知道。”
“不能让小殿下就这么误会了主子啊。”
印可说完,就走,不用说也是往安星澜那里去。祝简书抿了抿唇,却终没有将人叫下。
虽然对属下说的透彻,此事与他是有关系的,可祝简书并不想看到安星澜从此恨他,成敌。
所以他默许了印可去为他解释。
只是,他会信吗?会毫无芥蒂吗?
祝简书扯了下嘴角,毫无芥蒂?之前就已经没有这个词了。
印可到云落居的时候,腾亦衍正在安星澜面前讲笑话,做鬼脸。
但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搜来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一个大男人做鬼脸,而且他还放不开,把他那张本来还有点帅气的脸更给扭曲的奇怪,一点都不好看。
安星澜对这位闹腾的二师兄无奈笑道:“你做什么啊?”
“逗你啊,别难过,告诉你大男人可不来哭哭唧唧那套。”
安星澜眼中浮现笑意,看着石桌对面的腾亦衍心里面软乎乎的,可却也哭笑不得:“我没难过。谁哭哭唧唧了?”
腾亦衍瞅着安星澜的脸,频频点头道:“对,不难过就好。不是什么大事,大男人就得看开点,以后事还多着呢。”
安星澜瞪了腾亦衍一眼:“什么叫以后事还多着呢?”会不会说话了。
不待腾亦衍解释,印可轻咳了一声,然后喊了声二殿下三殿下。
对这个祝简书的狗腿子,腾亦衍给不出他好脸色:“祝简书让你来干什么?”
印可道:“不是大殿下让我过来,是我自己想与三殿下说几句话。”
腾亦衍嗤了一声:“替你主子来说好话?他怎么没脸自己过来?”
印可尴尬地看向安星澜:“三殿下,可否单独与您说几句?”
安星澜看向腾亦衍,腾亦衍却道:“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该说就说。”
安星澜起身:“那我们出去走走。”
印可犹豫了下:“也并非是要对二殿下隐瞒,那我就说了。”
安星澜点了点头。
印可道:“当年小殿下刚来宗门的时候,才一点点大,大殿下看着您长大,每次您去找他,或者他来找您之后,大殿下自己不知道,我却能感觉到,大殿下的心情总会变好。”
“他把您视若,或许我这么说不太恰当,但是他确实是把您示若幼弟亲子般,就是在外面看到某样东西的时候,也常会惦记着您会不会喜欢,我跟着大殿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大殿下对第二人如此。”
腾亦衍见他说话没完没了,要来一出忆往昔,道:“你过来罗里吧嗦的就是要说这些?”
被打断的印可顿了一下:“我只是想说,小殿下请您相信,无论如何大殿下都不会想要您受伤甚至会丧生的。主子他绝不会做如此之事。”
“我一直跟在主子身边,绝未听过主子有丝毫这般想法,主子之前压根就不知情。”
“从尊上那里知道您差点出事之后,主子暴怒,一刻不停都在找那黑手,之后,主子差点没将他千刀万剐了,我从来未见主子如此之怒过,不,还有一次,那次,也是因着小殿下,小殿下被人掳走失踪的那次事,那次主子片刻难安,挂心于小殿下。”
“我只是想说,还请小殿下不要误会主子,我可以起誓,主子绝不知情的,否则,那计东轩狗东西早就被主子给拍死了。”
印可盯着安星澜,目光恳切。
在印可恳切的目光下,安星澜开口:“可是——”印可的心马上就是一沉。
“——可是我并没有误会过大师兄。”
有一句话印可说对了,安星澜自信祝简书并没有想要他性命的意思,关于这一点他是相信的。
“什、什么?”印可惊喜,马上道:“对、对,小殿下是对的。我就知道小殿下和大殿下好,怎么会胡思乱想呢?”
“嗐,都是我多事了。那我就不打扰小殿下了。”印可向安星澜行了一礼,然后匆匆离去,连背影里都透着高兴。
那是当然了,等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殿下,大殿下舒心了,高兴了,他这当属下的才有好日子过。
在印可走之后,腾亦衍看着安星澜,总觉得这小子看着怎么就傻乎乎的呢?猛一看挺机灵,但是其实就是个没心眼的傻子,特别是一碰上祝简书,更跟脑子缺根弦似的。
“你这么信任老大?”
安星澜道:“大师兄不会要杀我的。”
腾亦衍拍了下安星澜的头:“多长点心眼,别还跟个小孩似的,傻呼呼的什么都信。”
“我才没有。”
.
印可飞速奔到祝简书那,跟祝简书报告:“主子主子,小殿下说了,他本来就没有误会您。”
“我就说小殿下跟您这么亲近,您对小殿下这么好,怎么会误会您呢?哈哈哈。”
“主子,您怎么没有高兴啊。”
祝简书:“高兴。”
在听到印可如此说的时候,他心头确实是骤然一松了的。可却不知团团如此说,是不是只是委婉托词。
祝简书的拇指和食指来回搓动,团团他向来有话直言,所说应是属真。
可,祝简书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已经不属于有话直言了,就算团团已经学会了对他伪装说辞,也再正常不过。
而且他也并没有如印可说的对团团那么好,这点,团团也已知道。
祝简书这种在腾亦衍眼里最能巧言巧语,心眼多的跟筛子,最擅笼络人心的人,其实真当遇见了他在意的事,反倒是选了最蠢笨的法子——他选择了逃避当缩头乌龟。
反而不如安星澜这种打直球的。
“大师兄,你说要给我庆祝的,要怎么庆祝,你不会忘了吧?”
站在他面前的安星澜,像是回到了半年多之前,一切都还没有揭开的时候,亲昵,自然。
祝简书却是不敢相信,又无措:“没忘,没忘。”
在安星澜刚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因为他不想再继续那样谁都不痛快的半年了,他选择了妥协,他想等团团再大些再争其他。
其实他也可以光明正大。
为团团庆祝,是他选择的一种委婉示好,我们和好吧。
只是后来,发生了更糟糕的事,他已经将计划的事给忘了,但这个时候他却着急忙慌地跟安星澜说:“没忘的,团团有想要的吗?”
安星澜如以前一样,微歪了下头,笑着道:“真没忘?我可不说。师兄要给我准备惊喜才行。”
祝简书终于露出一个这些时日里第一个轻松许多了的笑容:“好,会是惊喜。”
安星澜:“师兄有听说我都怎么过五关斩六将,拿到头名的吗?”
祝简书:“嗯还没有听说,不若团团给我讲一讲?”
“咳。”安星澜清了清嗓子,却是先伸出了手。
对于安星澜的搞怪,祝简书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没有倒茶,而是从储物具里拿出了个玉石瓶壶样的东西,倒出的是一种橙黄色的清香汁水:“你最喜欢喝的缤果蔻熟汁。”
安星澜尝了一口,喜道:“是茅材柏做的?你每次不都说他一年就愿意做一点出来吗?”
祝简书:“那是因为你每次喝他弄出来的这个,就停不住嘴。连饭都不要吃了,一天喝一盆都不带够的。”
至于说茅材柏一年就愿意出一点缤果蔻熟汁,那人是有些怪癖,也爱端个架子,但不至于真的那么耿直不屈到将架子端到他们跟前。
“你又骗我?”
祝简书一愣,却见安星澜喝的乐滋滋的头也不抬,几口喝完,将碗往他面前啪地一放,豪爽道:“再来。”
祝简书这才心中一松,却是他现在对‘骗’这个字眼太过敏感了。
祝简书犹豫了一下,又给安星澜倒了一满碗。
安星澜道:“这不能怪我,是茅材柏弄的这个太好喝了,别人弄的我就不会。”
安星澜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在祝简书他们心中就留了个贪嘴的形象,上辈子也没有这样啊。
唉,实在怪这些人搜过来的美食佳肴的品质太高端,太太美味了。
“还怪师兄,若不是师兄每次都管控着,要是让我一次喝个够,喝到吐,说不定我就不喜欢了呢。”
对安星澜说的法子,祝简书挺无语的,无奈道:“是是是,都是师兄的错。”
然后又又让安星澜喝了一碗,两碗,三碗,见安星澜得寸进尺再将空碗往他面前一搬,祝简书脸一黑:“不行,今日这些够了!”
久违的训斥,再次听到,竟觉得悦耳。
行吧,安星澜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舔了舔嘴边儿,今天也喝的不少了,够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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