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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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雪凝海天天都被女学生们投喂。什么芋圆奶绿双皮奶甜甜圈，以甜食为主，短短时间内让杭子书认识到了不少过去没有见过的小吃。

下了课，午饭时间，雪凝海问：“哥哥，食堂有杨枝甘露吗？”

昨天那个小姐姐的投喂很合她心意，她已经要爱上大学生了。要不要回头变成她们这个年纪，来吃学校里好吃的？

杭子书意简言骇：“食堂没有，我带你去外面吃。”

南大附近有一条很有名的网红美食街，作为大学城里最受欢迎的地方，时时刻刻都是人来人往。

像是雪凝海这几天被投喂的，基本都是女孩子们从这里买来的。

杭子书在校三年没有去过一次，临时翻出校园论坛去搜美食攻略，带雪凝海过去。

午饭时间，来往的学生很多。

杭子书查地图导航，甜品站不远，附近有一家火锅，飘向四里。

雪凝海站在那儿就不动了。

这是什么味道！这么浓郁！充满了让人分泌口水的欲望！

杭子书看了眼，含笑问：“想吃火锅？”

雪凝海老老实实点头了。

“想！”

这个味道太吸引人了吧。

滋溜。

学校附近的火锅店，在餐点很难遇上空位。

杭子书牵着雪凝海进去，大厅包间都坐满了人，服务员大小票递给他，前面还有十桌。

他皱眉。

出来吃饭，还从来没有在人多的地方等候过。

“杭同学，带妹妹来吃饭吗？”

前面几个女生熟练地给雪凝海打了个招呼，转身对杭子书笑着指了指里面一桌：“我们在那个位置，是八人桌的，只坐了七个人，还没有开始。杭同学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一起拼个桌？”

杭子书看雪凝海：“要和大家拼桌吗？”

他其实不想。

雪凝海先是打量了一下，火锅的话都是一个冒着香气的大锅子里煮菜，大家一起吃。

啧。

“有小锅子吗？”雪凝海比划了一下，“一人一个的小锅子。”

不等杭子书回答，那女孩子立即说道：“有啊，改成单人小火锅就行了。”

单人小火锅就好多了。一人面前一口小锅子，自己选菜煮。

雪凝海个子不够高，坐在沙发上够不着桌面，服务员拿来一个鼓鼓的坐垫给她，才勉强让她够到桌子。

她和杭子书两个人坐了一个位置。这一桌几乎都是女生，不好意思和杭子书挤，给他们留出了宽敞的位置。

雪凝海人小吃不得辣，杭子书给她选了一个番茄锅，一样菜一样菜的问她要不要吃。

雪凝海好多都没有见过，她的做法就是大手一挥，全要。

小小的锅很快就煮满了菜。

杭子书一点一点在摸她的口味，葱花不吃，蒜泥不要，调好的碗碟越简单越好。

雪凝海第一次吃火锅，立马爱上了这个味道。

她一边吃，还记得杭子书的右手养伤状态不好拿筷子，主动给杭子书夹了满满一碗。

“哥哥吃！”

呜哇，这个丸子好吃！这个也好吃！

雪凝海吃得欢，满脸都写着高兴。

杭子书张了张嘴，想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健康食品，想了想，雪凝海也不是□□凡胎，吃点垃圾食品也无妨。

他索性就捡着雪凝海喜欢的，继续一样点一份。

数量多到惊人。

让周围的女孩子们都有些震惊了。

“杭同学，”女生含蓄指出，“小妹妹人小，吃不了那么多。”

杭子书头也不抬继续给雪凝海煮肉丸子。

“无妨，她吃不完有我。”

吃雪凝海的剩饭，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女生悄悄拍了张照。

还记得他的规矩，只敢偷拍杭子书，不敢带上雪凝海，最多就是露出她一双小手。

他们的校园群里立马热闹了起来。

‘看，妹控的终极形态。’

‘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我都要羡慕这个妹妹了。’

‘虽然我也喜欢杭学长，但是我更羡慕妹妹啊，有这么好的哥哥，我也想要哥哥。’

‘我有哥哥，时神！’

‘时神下周是不是有个演唱会，就在体育馆？’

‘对！我有票，有姐妹同行吗？’

吃火锅的女孩子立马把这个消息分享了出来。

时言作为一个很受欢迎的歌手，粉丝无数，一桌六七个女孩五个都是他的粉，聊起时言来话可多。

雪凝海吃着火锅都知道，时言要在演唱会唱新歌了。他这次会用全新的造型来亮相。

演唱会，舞台。

雪凝海刚拿出手机要查一下什么意思，杭子书的手盖在她手机上，不赞同地按下。

“吃饭时不要玩手机。”

“哦。”

雪凝海老老实实放下手机。

这话是对她说的，却让其他几个女孩子都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机。

杭子书继续给雪凝海烫火锅。

鸭肠这种分分钟就好的食物，他得一直盯着，烫到刚好，就放入雪凝海的碗中。

全程都是他在伺候小丫头吃，雪凝海还记得，时不时换双筷子给杭子书喂。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好不和谐。

雪凝海抬头。

卡座外的假树后闪过一个人影。

雪凝海收回视线，继续吃。反正和她无关。

火锅的钱是杭子书之前去付的，女生们想要一个微信转钱，他没有给，牵着雪凝海去甜品屋，给她买了一份杨枝甘露冰淇淋。

圆圆的小碗满满一份，雪凝海一勺子一勺子吃得满嘴冰凉甜滋滋。

就是这个感觉！

吃了火锅吃冰，太爽了吧。

雪凝海忍不住想她是不是要在魔界也发展一下，搞一个配送杨枝甘露的火锅？

想得再美，她人小，一份杨枝甘露根本吃不完。三分之一都是她努力撑着肚子吃出来的。

这种美味，雪凝海舍不得扔。

杭子书一直走在雪凝海的身边，低头就看见小女孩满脸的犹豫，在杨枝甘露和自己的肚子之间来回游走。

他叹了口气：“给我。”

配送的有多一个勺子，他接过杨枝甘露，塞了一口。

冰，甜，腻。

这种东西他从来不会尝一口。

杭子书面无表情吃了第二口。

他完全不是在平常甜品，而是完成任务一样，努力消灭这份甜滋滋的女孩甜品。

一路跟在他们身后的周梦妍快要掰断自己的指甲了。

她几次平复心情都失败。

杭子书啊，她的大师兄，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从来不会沾这种冰淇淋，甜品，又奶又腻的东西。

她一直以为他不爱吃，就连生日蛋糕，都努力做无糖的没有奶油的，就这哄他吃一口，都从来没有成功过。

而现在，他却在街头巷口，人来人往中，替雪凝海解决吃不完剩下的冰淇淋。

只是因为雪凝海舍不得。

这让她怎么想？

雪凝海又不是真的孩童！所有人都知道，魔尊雪凝海，一身妖媚，祸害多少青年才俊。

这其中甚至就连传说中的仙君风满城，都与她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样的她，在杭子书身边让人怎么能放心。

偏偏杭子书对她那么好，好的那么……特别。

周梦妍的眼底闪过痛苦和疯狂。

她绝对不会允许雪凝海的存在，干扰到杭子书。

街头巷尾，人来人往，周梦妍远远跟在身后，看着杭子书吃掉那甜品，牵着雪凝海给她买无骨鸡柳。雪凝海吃两口后，又是杭子书给她解决。

她的嘴皮咬破，流出了一丝血。

距离上课时间还早，杭子书在学校里没有保留寝室，索性在小草坪铺了他的外套，让雪凝海躺在上面午睡。

而他手中握着一本书，坐得笔直，让自己的影子投在雪凝海的身上，替她遮挡阳光。

周梦妍终于看不下去了，悄悄离开。

雪凝海翻了个身。

她懒洋洋地闭上眼。

烦人的视线终于不来骚扰她了。

这段时间，学校里的老师也都习惯了杭子书上课带妹妹一起，偶尔打趣两句。

台上老师在讲课，雪凝海埋着头。

杭子书给她买了一副耳机，她插着耳机听新闻。

最近新闻可真多。不是被吸干了血的尸体，就是忽然失踪又出现在垃圾箱附近的尸骸。

新闻报道中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只不停安抚民众，这只是偶然间的巧合，或许存在连环杀人魔，但是只要民众保护好自身安全，警方会在最快时间解决。

警方解决？

雪凝海拽下耳机，大大方方靠着杭子书的手臂睡觉。

这种事让现代衙役去，不就是送命的事儿吗？

南大也开始戒严。住宿生晚上一律不许外出，八点之前必须回学校。

图书馆里，杭子书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他看一眼，扣下不管。

雪凝海就坐在他对面，这里的书她基本都看不懂，看的都是杭子书才给她买来的。

什么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别说，还挺好看。

她正在看白雪公主，杭子书的手机又振动了。

这已经持续很久了。

杭子书收起书，示意让雪凝海跟着他出去。

离开图书馆，手机再次振动。

他接了起来。

“喂……”

雪凝海指尖一撮，一股灵力附在他手机上，然后雪凝海慢悠悠戴上耳机。

“少主，您不要任性，把雪凝海送回来，宗门要对她进行一次彻底的审问。”

“不需要。”

“少主，现在魔修杀了很多人，到处都在死人，人心惶惶，玄会专门派人去查探，至今只有魔修这条线索。她雪凝海是魔尊，那些人不是她指示的，也是她的手下！”

雪凝海听得翻白眼。

啊呸，她才不会有这么下作手段还长得丑的手下呢。

又想给她身上推锅了，烦人的家伙，下次一锅宰了。

“不是她。”

“是不是她都不是少主说了算！现在是玄会的要求，魔尊不是少主一人能承担的事情了。还请少主以大局为重，把妖女送回来。”

杭子书挂了电话。

雪凝海盯着他。

怎么，要送她回去吗？

唔，虽然时间有点紧迫，但是她也不是不能强行动动灵力，收拾收拾那些闲的发慌的家伙们。

谁知杭子书只是伸手来牵她：“走吧。”

“去哪儿？”

雪凝海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不是要去吃烤肉吗？我订好了位置。”

雪凝海愣愣地被他牵着走。

“……哦。”

小后辈不把她交出去呀。

不但如此，杭子书直接没有回宗门，在学校附近开了一间套房入住。

门口堆了不少的快递箱，都是杭子书临时买来的。

酒店用品不卫生，给雪凝海的都是全新单独的。

还有一个毛绒玩具。

雪凝海抱着粉红小猪，好奇地守着杭子书拆快递。

“哥哥你又买什么了？”

“书。”

杭子书从这一个箱子里取出一摞书籍。

《幼儿启蒙大全》，《从0开始学数学》，《看图学说话》，《学前班基础知识》。《儿童的十万个为什么》、《宝宝的秘密妈妈知道》、《0-4岁幼儿启蒙教育》、《做好家长——新手爸爸必读》。

新手爸爸……

杭子书回头，雪凝海已经学会了拆快递，坐在玩具山上，认真拆包装，拆一个惊叹一声，满心欢喜。

他取出一支笔来，把封面书名划掉修改。

《做好家长——新手哥哥必读》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后，雪凝海就是他的妹妹，他来养。

一切事情，他负责。

宗门那边容不下她，他就带出来养。

现在先多教一点基础知识，下个月送她去上学，刚好。

雪凝海隐隐约约发现，杭子书对她更好了。

尤其是在他右胳膊的伤已经好了，不影响他任何动作后，经常单手抱着她去学校，让她趴在肩膀上睡觉。

周六没课。上周回宗门，这周既然不回去了，杭子书打算带雪凝海去找附近的儿童城玩。

她现在对现代知识还是很匮乏，以后和小朋友相处会露怯，现在就要让她多熟悉熟悉才好。

雪凝海都无所谓，去哪儿玩都行。

下午六点，杭子书牵着雪凝海路过体育馆门口，一大群举着灯牌的女孩子们兴奋等待，快要围满了道路。

言语中，都在对这一场的演唱会充满期待。

雪凝海舔了舔冰淇淋。

唔，她的烤肉啊。

可惜了，小后辈不想让她和烤肉靠近，那她还是先放弃烤肉吧。下次等小后辈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再去好好吸一口。

辅道行人行车都很少，这里停着一台保姆车。

车窗摇下来一半，白发的青年看见了小女孩，嘴角一勾，直接推开车门。

“言哥！小心外面狗仔粉丝！”

时言帽子也不戴，直接堵在了杭子书和雪凝海的跟前。

杭子书低头与雪凝海说话，一走神，就让人给堵了个现场。

“好久不见啊。”

时言手插兜，意味深长看了眼杭子书，然后弯腰对雪凝海笑眯眯说：“小妹妹，想我了吗？”

雪凝海手中的冰淇淋不香了。

啊，她的烤肉主动靠过来了。

“……唔，我要问一问我哥哥，我该不该想呢。”

时言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快来扑到我，快来吸我的诱惑。

近距离接触，她真的很难把持啊。

雪凝海忍着偏过头。

啊，杭子书的脸色果然不太好了。

他一直以来都不会摆冷脸，但是他哪怕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的弧度，也没有人会觉着他是在笑。

那眼神的冰冷，冻人。

“这不是我们的秘密吗？”时言低笑，“悄悄甩开他，我们晚上重新约会。”

约会这个词她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但是时言说什么重新约会，这又是在给她身上甩什么锅？

她可没有和烤肉约会过，要是晚上单独两个人相处，烤肉肯定不会活着走出来的。

时言的压低声音，不过是一个作秀。杭子书听得清楚，也恶心他语言里的轻佻。

雪凝海还是个小孩子，说出这种话来的时言，无异于变|态。

“那边等着和你约会的女孩很多，时先生别走错地方了。”

杭子书直接单手抱起雪凝海，敷衍地点了点头。

“希望时先生记住你是一个公众人物，不要随意出现在别人跟前，免得带来麻烦。”

时言趁着杭子书不注意，在雪凝海的头顶拍了拍。

“我可只听雪妹妹的话，伪君子说这种话，我恶心。”

“雪妹妹，晚上记得和我约会哦。”

雪凝海捂着自己的脑袋。

杭子书大步离开，身后时言还笑眯眯对她挥手。

发现他下车的粉丝，挥舞着灯牌尖叫着冲了上来。

啧。

雪凝海收回视线，缩在杭子书的怀里。

烤肉脑袋不太好使，晚上来偷她，是想和杭子书对打吗？

咦，也还蛮有趣的嘛。

雪凝海想了想，烤肉到现在都还藏着实力，但是他有言灵术，对上杭子书，也不知道有几分胜算呢？

啊，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两个人的战场了。

今晚可以吗？

雪凝海早早洗漱，穿上小熊套装的睡衣，一直在等待时言的半夜敲门。

等了很久也没人来。

被骗了。

雪凝海不太高兴地想，下次遇上烤肉，要不先去咬他一口吧。

这个世上敢骗她魔尊陛下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套房有两间卧室，雪凝海和杭子书说了晚安，咔哒关了房门，跳上床睡觉。

今晚好像有些冷？

雪凝海睡着睡着越睡越冷，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皑皑。

雪？

漫天大雪中，她一身单薄的红裙，黑发及腰，在寒风中裙摆飞起。

她恢复成年体了？

雪凝海伸出手看见自己修长的手指，眯着眼环视四周。

一片雪域里，除了她，只有一个活人。

那个穿着一身冲锋衣，手插兜在不远处默默打量她的男人。

咦？

秦屹钧眯着眼。

那个红裙的妖女，又入他梦了。

他踩着积雪走过去。

高大的男人在雪凝海身前两步驻足。

他个子很高，低着头时，那双薄凉的丹凤眼透露着一股玩味。

秦屹钧伸出手。

低沉的声音中，可分辨出一丝愉快。

“又见面了，梦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