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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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自信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直接干票大的。

沈釉到了村口，他们村子有两辆牛车，每日固定在村口带大家去城里。沈釉跟着别人一起交了两个铜板，爬上了牛车。

他还是第一次坐牛车，有点新鲜。

等了两刻钟，小小的牛车上坐满了人，赶车的老伯鞭子一抖，不必打在牛身上，老牛便知道了主人的意思，拉着车缓缓走了起来。牲口都是金贵东西，只要不是发了性，没人舍得真打。

车上坐的都是一个村的乡亲，家长里短的说起来闲话，很快说到了沈釉的身上：“我们家那两个小子最近没少在釉哥儿那儿讨吃食，还缠着我，让我去问釉哥儿做法。”

另一个大婶也笑了：“釉哥儿还帮我家小花够井里的鸡毛呢，那么危险，小花回来都吓哭了，说哥哥非得帮她够。”

沈釉：“……”都是系统给他发布的变态任务，求别说了，太丢人了！

“釉哥儿心肠就是好，从小就心肠好。”沈小花的娘口风一转：“可是也别太好了，你这老往家里头领人，传出去不好听啊！”

这话是说到了村里一群大婶大娘的心里去了，大概催婚是这个年龄层的妇女永恒的爱好，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就是就是，影响了亲事可怎么办？”

“你也老大不小了，亲事上头不能不上心！”

沈釉有些尴尬，被人催婚他还是头一次经历，只能埋着头不说话。

“这时候你倒是害羞了。”几个妇人都笑了起来。这车上也没外人，干脆把话摊开了说：“你家里头没个长辈，婶子们难免多替你操着心，你也别嫌烦——村长老嘀咕着帮你招个赘婿，你倒是说说，这心里头到底怎么想的？喜欢什么模样的？”

沈釉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林景珩那张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脸。等等？

他一个穿书者，迟早是要回归现实社会的，在书里嫁什么人啊？思路都被带跑了！

可是沈釉再看看这一车的大婶大娘，一个个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满脸的慈（ba）爱（gua）与关心，沈釉是没办法真的把她们仅仅当做纸片人来看待。

“你要是真喜欢那些个城里头的公子，咱们也可以帮你筹谋着啊！”一个泼辣的婶子一拍大腿：“就你这回带回来的那两个小子，模样确实不错，我觉得比上回那个要好看，瞧着就成熟，稳重！说起来咱们釉哥儿现在也是有一千两身家的人了，真要好好谋划谋划再置些产业，我看未必不能成！”

“你这话我就不赞同了，那些个城里的有钱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花花肠子，咱们釉哥儿好好的受那气干啥？不是往火坑跳吗？我不同意！”

“那釉哥儿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谁问你同不同意了！”

……

沈釉麻木的看着场面逐渐变得混乱，仿佛看到一群自己的腐唯和cp粉在为了拉瓜而掐了起来。

牛车停在城门口，大家约定好回去的时间，就各去干各的事情了。沈釉终于摆脱了车上的蜜汁氛围，狠狠松了口气，决定先打听城中当铺的位置，去把戒指卖掉。

“这不是沈小哥儿吗？”

沈釉刚刚进城，还没来得及问路，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正是县令身边的那位高瘦的孙师爷，带着几位官差在城门口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听说沈釉想找个当铺，孙师爷便指了一个门子带他过去，还叮嘱道：“跟那铺子的老板说，可别起蒙骗的心思！”

沈釉十分不好意思：“这，这不会耽误您的正事儿吧。”孙师爷带着这么多人守在城门口，明显是有公干的。

“不妨事，总归都是一家的事儿。”孙师爷摆了摆手，又有点可惜的看着沈釉：这昭诚侯府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想来那位林小公子就是有心，也要迟些来接这沈小哥儿了。万一回头再给忘了……

不过孙师爷也一向不介意多押几个宝。他对沈釉照顾一些，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万一押对了呢？

沈釉被门子领着去了孙师爷熟识的当铺，有了孙师爷的关照又加之那翡翠成色确实不错，小小一个戒指就当了六百两，沈釉心满意足把钱贴身收了，又拿了一小串钱给那门子做谢礼，喜得对方主动帮沈釉找来了负责商铺租赁的牙人。

这些牙人在衙门都是挂了号的，有内部人员带着办事确实方便。沈釉说了自己的诉求，表示想租一间小点的铺子，开个面馆什么的。牙人将他带到了城中的美食街，尽是开的酒楼食铺。上次沈釉想应聘厨子，也是来这里询问的。

了解下来，这街上的一小间铺子买下来才二三百两，租下来更是每月只要二三两银子。沈釉跟着牙人看了几家，这里的“一间”大约有三十几平米，能放七八张桌子，有些二层还带个小小阁楼，或者后头带间小院子，前头做生意，后头或者楼上就用来居住。

大些的酒楼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贵，沈釉沉默了，再一次对于自己问林景琝要了一千两银子，感到心虚。

也再一次对于昭诚侯府的奢华表示惊叹，头上动辄就戴好几套房是什么概念！

拥有一千六百两巨款的沈釉，看着街上繁华的酒楼，内心蠢蠢欲动。

和牙人说了要再考虑几日，道别后正好也快到了饭点。现在回去是来不及给何苹做饭的，况且也没有回去的牛车。沈釉决定就在里现场测评古代美食！

他在烹饪学校进修的时候，也曾在书上了解过古代饮食习俗，但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机会真真正正的接触到。从学术的角度来看，穿书也算是一次奇妙之旅。

常坪城位于中原与北方的接壤之地，离京城很近。百姓日常是以面食为主，米为辅。而且米也并不是现代常见的蒸大米，而是水饭——类似于粥。

而面食则丰富多了：馒头、饼、面条，还有带馅的饺子、包子、馄饨。

另外，古代以吃羊肉为尊，主要是猪肉味道腥臊——阉割可以解决，但好像并不普及，所以猪肉虽然百姓食用较多，却也没有那么受喜爱。沈釉在街上兜兜转转，选了最大的一家名为“蒸羊馆”的酒楼走了进去，这名字一听就挺有食欲。

这会儿客人还不算太多，小二殷勤的迎了上来，并没有因为沈釉是一个独身，还穿的不怎么样的小哥儿就有所怠慢。

沈釉想了想待会儿要给何苹送饭，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把食物变没，便道：“有没有包间？”

小二犹豫了一下，包间自然是有，但消费也比大堂要高出许多。可是看一看沈釉的脸，又觉得应当要一间：这个相貌一个人坐在大堂，难保会有喝多了的客人惹出什么麻烦。

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那头有两个靠窗的位置，屏风能挡着，但隔音不行。若是不嫌吵闹，小哥儿不如坐那里吧。”

只要别人看不见，吵不吵闹倒无所谓。沈釉点了点头。

古代识字的人不读，于是虽然堂中挂了菜牌，但大部分人还是听小二人工报菜名。于是当沈釉站在菜牌前认真看起来时，小二还有点诧异：这哥儿竟然是个识字的。

让小二更诧异的还在后头：“酒蒸羊、水晶脍、煨羊脚、糟鱼煨肥鸡、莲花肉饼……再加一个百味羹，你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更重要的是，他付得起这么多的钱吗？？？

沈釉把这店里的几个招牌菜全点了，毕竟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小二就不这么想了，独身一个人穿的也一般，虽说长得好看……但点了这么多贵菜，怎么看怎么像吃霸王餐的！

沈釉虚心求教：“得多少钱？”

小二低着头一算：“这得七两三钱银子！”单一个酒蒸羊就不便宜！

沈釉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算什么？

何苹给的戒指值六百两！给人吃顿七两的饭，算什么？！

沈釉当场就把钱给结了，在小二惊讶的目光中坐进了屏风围起来的临时包间。不多时，菜就上了满满一桌子。

沈釉主要是品尝，大部分都给何苹传送了过去。

“很一般。”何苹一边大快朵颐啃着羊蹄一边还要说：“不是我看你带着滤镜，是真的比你做的差远了——但是这种原汁原味古色古香的饭菜偶尔吃一吃也挺有意思。”

吃的是一种新鲜！一种情怀！

沈釉尝了一口糟鱼煨肥鸡，难得赞同何苹的说法：“这个我也会做，待会儿买了材料，我做来给你尝尝。”

对于用惯了各种丰富佐料的沈釉来说，这些菜的味道还是略单薄了。但也让他对于古人的口味和饮食习惯有了一定的了解：比如羊肉是一定要有的，蒸羊肉是每家大型酒楼都该有的基础菜。

“可是，”何苹对此不以为然：“不被涮或者烤的羊肉，还有灵魂吗？”

沈釉在小二震惊的目光中走出酒楼：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哥儿，居然这么能吃？一大桌子菜一点没剩！

沈釉回望了一下这间豪华双层大酒楼，一时间自信心暴涨，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直接干票大的。

“嘿，兄弟，再自信点。”何苹打着饱嗝说，“把‘觉得’和‘或许’给我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