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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首发
16
乔柚脑子是懵的。
她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半分钟,冲击才在脑海里排列成清晰的信息。
她缓缓放下礼盒,转而拿起那本离婚证。
持证人:乔柚
登记日期:20xx年7月31日
再往下,是她和江见疏的基本身份信息。
大脑一阵尖锐的闷痛,像是海啸席卷了所有思绪,模糊而零散的片段浮现又消失,难以拼凑完全。
刚刚的画面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对了,是江临舟和宋酒的婚礼——然后呢?
乔柚扶着额头,努力抓住刚刚的片段。
那应该是江临舟和宋酒婚礼的时候。
当时江见疏已经来到临城一个月,她是宋酒的伴娘,他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江临舟的伴郎。
和江临舟的白色西装相反,江见疏一身黑西装,兄弟俩的气质倒是微妙地对调了一点。只是冷酷的黑色仍然盖不住他身上懒懒淡淡的儒雅,就像白色也难以融化江临舟的克己冷傲。
她和江见疏许久未见,褪去了年少时的熟稔,那天他们就像最普通不过的朋友,交流来往平淡如水。
乔柚酒量不错,宋酒就不行了,明明名字里有个酒,实际却是个一沾就倒。所以她给宋酒当伴娘的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替她挡酒。
一杯接一杯,酒精滑入咽喉,辛辣又苦涩。
一只手忽然挡在她身前,与宾客碰杯。
她抬头,看见江见疏紧绷利落的颈部下颌线条。
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乔柚感觉心脏也随之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替她挡下了大部分的迎宾酒。
但他们没有交流,她向宾客说着感谢的话,他喝下敬与宾客的酒。
喜宴上灯影流转,笑语未歇。
到最后,乔柚都快分不清自己有没有喝醉。
她想,应该是没有的。
……
乔柚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之后呢?
之后——对了,喜宴结束后,她好像去找了江见疏。
她还是叫他:“学长。”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她,眼眸低垂。
男人身姿颀长,一身西装衬得肩背更挺拔。他站在酒店走廊里,眉目间耷着懒意,勾起的眼尾被酒气熏染,唇下的痣点缀一抹欲色。
乔柚像是被蛊惑,走近他:“谢谢你替我挡酒。”
她闻到他身上的咖啡香味,化去了不少酒精的难闻气息。
他回:“不客气。”
淡淡的疏离,平静的客套,悉数卷入懒倦的嗓音里。
叫人生气。
乔柚抬头定定地看他,心想,她其实应该醉的。
……
头疼渐渐褪去。
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酒店房间。
偌大的客房,凌乱的床,日光透过紧闭的窗帘渗进来。
还有她眼前赤.裸着上身的江见疏。他逆着光,神情看不分明。
乔柚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而坚决:“江见疏,你要对我负责。”
……
乔柚闭眼深深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思绪渐渐清明。
江临舟和宋酒都说,她和江见疏在他们婚礼半个月后紧接着领证结婚了。原因只有她和江见疏两个当事人清楚。
促成如此迅速而果断的婚姻,原来是这个原因么?
她和江见疏酒后乱性,所以江见疏要对她负责。
一夜情。
多么荒谬而可笑。
“负责”还是她提出来的。
乔柚知道自己不是拿贞操当圣物的人,她只是把它当筹码,用以绑架江见疏。
她气他的疏离冷淡,也气他们之间的隔阂。
——归根结底,放不下。
放不下,还喜欢,所以要赖在他身边,要将他与自己用不可分割的方式缠在一起。
哪怕这个方式,并不光明。
乔柚先是如释重负,下一秒便被涌上来的酸涩苦楚填满整个胸腔。胸腔装不下了,便翻涌着溢出鼻腔与眼眶。
涨得人头晕眼花。
宋酒原本靠在门边防止意外,和陈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注意到乔柚似乎在哭,顿时也顾不上什么防不防备了:“柚子,你哭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身,乔柚“砰”一下合上抽屉。
这动静把宋酒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没什么,”乔柚飞快抹掉眼泪,迟疑一下,拿着那个长方形礼盒起身,“我看完了,没什么特别的,我们走吧。”
宋酒狐疑地盯着她泛红的双眼看:“真的没什么?那你怎么哭了。”
“抽屉里灰好大,我被呛到了。”
蹩脚的借口。
但乔柚满脸不希望她再问的表情,宋酒只好把疑惑吞回肚子里。
陈姐问还续不续租,乔柚呼吸着室内沉闷的空气,片刻点了点头。
宋酒二丈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
乔柚的回答也显得没头没脑:“留条退路。”
宋酒听不懂,踌躇片刻,把话题移到她手里的东西上:“这是什么?”
这提醒了乔柚。
她打开礼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支钢笔,纹路如原木,质感却是光滑的。
宋酒惊叹:“这钢笔好看啊,是不是给江见疏买的?”
乔柚合上盖子,涩意在喉中打了几转,低声应:“嗯。”
大概,是她去年打算送他的生日礼物。
-
既然决定要续租,租房合同便需要重新打,没有中介,租房合同就需要自己拟。今天时间来不及,乔柚便和陈姐另外约了时间。
江临舟给宋酒打了个电话,说来接她们。
天色渐暗,气温开始下降,宋酒是个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派,等待的过程中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江临舟像是习惯了,宋酒刚上车他就将手边的围巾往她脖子上一挂。
“琳琳真好,”宋酒边围好围巾边用着哄小孩儿的语气,然后朝驾驶座上的男人抛了个飞吻,“先送柚子回家吧。”
乔柚坐在后座,路上时不时按按太阳穴。
那段记忆的冲击略大,直到现在她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虽然很多东西还是没有想起来,单单记起了她和江见疏的结婚的原因,但是也够了。
幸好,她喜欢的不是别人,不是江临舟,确确切切的,是江见疏。
可她又是如此卑劣,用着下作不堪的手段强迫他留在自己身边。
乔柚苦笑一声,听见前排的宋酒问:“对了,明天到底怎么安排?”
江临舟:“我跟阿疏联系过了,明天他和柚子过来我们这。”
宋酒顿时来劲了,开始规划明天怎么过。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生日。”江临舟说。
宋酒满不在乎:“谁生日都一样,高兴就行。”
三人顺路吃了个晚餐,目送乔柚进小区后,宋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江临舟问:“怎么?”
“琳琳,我觉得不太对劲,”宋酒皱着眉,“我觉得柚子和江见疏之间……有问题。”
江临舟不置可否地应了声,发动车子,毫不客气:“你才发现么。”
宋酒:“?”
-
乔柚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扎进浴室好好泡了个澡,洗去一身尘埃的同时顺便让大脑彻底清醒清醒。
然后,规划今后的生活。
和江见疏已经离婚这件事的冲击过去之后,她现在只觉得平静。
自她以那样难看的方式纠缠他结婚开始,这个结果似乎就是必然的,而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但乔柚很贪心,她还不想结束。
至少在记忆恢复之前。
她又再度想起江见疏去兆溪接她时那“不称职的丈夫”的表现。
他说那是因为她没想好怎么面对她——是啊,要面对一个因为一夜情拿贞操.逼迫他负责的前妻,情绪当然很复杂。
可他又骗她,说他们是夫妻。
显然,出租屋的事,江见疏比谁都清楚,但他选择了欺骗她,瞒下“离婚”这件事。
乔柚拨弄着水面上的泡沫,细数之下,江见疏从那时就一直在骗她。
她七月底和江见疏离婚,八月中旬租到了心仪的房子并搬过去,也许是她对这个家有所不舍,也许是工作太忙,所以还没有完全搬出去,以至于这个家里仍留下许多她的东西。衣服、电脑……包括她的那个房间。
江见疏说她提出的分房睡,原因是他们时间错开,她嫌他经常打扰到自己的睡眠——恐怕也不是如此。
他们本就因为那样生硬的缘由结婚,对于被迫的江见疏来说,跟她同睡一屋一定非常煎熬吧。
分房而睡,或许他答应和她结婚的一个条件。
他可以和她结婚,但不会再碰她。
乔柚疲惫地枕在浴缸边缘,望着天花板发呆。
失忆以来,江见疏对她很好,他像个真正的丈夫,让她放下一切防备相信这段婚姻。
是因为喜欢吗?还是因为责任?
大概,是因为责任吧。
前妻受伤失忆,放眼周围,能负责照顾她的只有自己,所以尽管他们曾有一段不堪的婚姻,他也还是将她接回家照顾。
而江见疏对她的亲昵……她是不是可以自恋地认为,没有了记忆的她和以前那个卑劣的女人大有不同,所以他喜欢现在的自己?
不然的话,乔柚实在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他的温情。
——既然他喜欢,那就维持不变吧。
洗完澡出来,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江见疏打来的。
乔柚调整了一下情绪,回拨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她率先道:“我刚刚在洗澡,没带手机进去。”
江见疏缓道:“我本来算过五分钟再给你打一次,你如果还没接,我就要报警了。”
“你居然还等得了五分钟。”
他笑了声:“吃饭了吗?”
“吃过了,和宋酒还有江临舟一起,”她说,“江临舟来接我们,顺路吃的。”
“嗯。”
他今天似乎并不在意江临舟如何,而是问:“出租屋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居然还有一些衣服在那边,我说平时怎么总是觉着衣柜里空了一块,”她顿了顿,轻声,“不过,我续租了。”
那头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江见疏说:“洗完澡注意加衣服,别着凉。”
乔柚应声:“知道啦。”
谁也没再提出租屋的事。
-
江见疏第二天还要上半天班,乔柚本以为他能按时下班,但手术这种事情是料不到的。他进了手术室就联系不上了,一直等到下午,宋酒那边催得厉害,她没办法,只能先过去。
宋酒给她发了地址和定位:“抱歉啊柚子,我这里忙着,琳琳临时有个会议,你一个人能过来吗?”
一个两个,怎么都把人当易走失小孩。
乔柚也不想麻烦他们,表示自己能行。
宋酒便又发来一个地址,说:“对了,你过来正好顺路,能去取一下蛋糕吗?这家店的蛋糕特别难买,我提前一个星期预订的,就在你们家附近。”
乔柚对比了一下路线,确实顺路。
她应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白天也越来越短,她出门的时间不算晚,但天边已经泛起靛青色,宣告夜幕将至。
蛋糕店人满为患,门前排了一溜长队,乔柚从旁边挤进去,向店员报上宋酒的手机尾号。
店员让她稍等,转身进去取蛋糕了。
旁边队伍实在拥挤,乔柚悄悄往边上又挪了点。
“嫂子?”
右肩忽然被人拍了拍,乔柚转头看过去,张听月笑着同她打招呼:“真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乔柚笑了笑:“好巧。”
“是啊,你来取蛋糕?”张听月打趣,“是不是给江师兄的生日蛋糕?”
“嗯。”
这时店员返回,乔柚取了蛋糕,顺口问:“你呢?不去排队吗?”
“我已经买好啦,”张听月指了指后边的座位,桌上放着两个装着糕点的袋子,“等我哥呢,我让他去给我买奶茶了。”
“就是你之前去接的那位?”
“是啊,他难得来临城,我这不是正好今天轮休一天,带他出来逛逛。”
乔柚点头,示意了下手里的蛋糕:“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去吧去吧。”
店门口长龙不减,乔柚差点儿碰到一个迎面进门的男人,她赶紧护住蛋糕,侧着身小心地挤出去。
那人止步,直直注视女人远去的背影。
张听月拎着糕点走过来:“哥,我奶茶呢?”
男人收回目光,将手里的奶茶递给妹妹,忽然问:“你刚刚在跟谁聊天?”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江师兄他老婆。”
“名字呢?”
张听月吸了口奶茶,有些纳闷她哥的问题,想了想这应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乔柚。”
-
乔柚从蛋糕店出来,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快到的时候总算接到江见疏的电话,他刚出手术室,正准备下班赶过来。
听着他略带疲惫的声音,乔柚有点心疼:“你从昨天到现在是不是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别硬撑。”
他意味深长地叹:“你这有点为难我啊。”
乔柚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就听他又说:“好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她对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忍不住弯起嘴角,可那弧度很快便渐渐压平。
这样轻松的对话,还能有几次呢?
宋酒来开门的时候乔柚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麻香味,进门一看又是火锅。
“冬天就是要吃火锅才舒服!”这家的女主人如是说。
江见疏还没来,宋酒拉着她去客厅聊天。
那边江临舟在厨房问:“喝什么果汁?”
“我要芒果汁!”宋酒喊完对乔柚道,“柚子你呢?鲜榨的,我们家什么水果都有,随你选。”
乔柚问:“有酒吗?”
“你要喝酒?伤没事了?”
“没事了。”
宋酒便又朝厨房喊:“柚子喝酒!”
半个小时后,江见疏也到了。
他挟着一身冷气进屋,负责开门的乔柚悄悄伸手抱了他一下,被他揽着腰往怀里带了带,很快松开。
火锅和上次一样是鸳鸯锅,但这次汤底味道不大相同,准备也充分,满满一桌子的菜。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们俩一起过生日,”宋酒是最亢奋的那个,率先举起江临舟给她榨的那杯芒果汁,“来来来,举杯同庆!”
乔柚去拿手边的酒,江见疏见状挑眉:“这就开始喝酒了?”
“可以喝了可以喝了,”乔柚把酒远离他身边,撩起刘海,“你看,早就好了。”
她皮肤白皙,额角的伤已经痊愈,却仍留下了一块凹凸不平的疤痕。
江见疏看着,眸光暗了暗。
“别喝太多。”他松了口。
“知道啦,江医生。”
宋酒笑吟吟地:“好了好了,快来碰杯!祝两位小江同志生日快乐!”
玻璃杯相撞发出的一声脆响随着火锅的热气蒸腾而散。
许是今天的日子特殊,这餐饭的气氛一扫上一回的怪异与尴尬,江见疏第二天还能休半天,于是也和江临舟喝了点酒。
前脚做出的保证转眼就被乔柚抛之脑后,从找回的那段记忆看,她酒量真的不差,于是干脆放开了喝。
为防止被江见疏发现她的豪饮行为,好几次她都偷偷用宋酒的芒果汁给自己打掩护。
这就导致宋酒有那么一次一个错手,误拿了饮品。
虽然只喝了一口就反应过来了,但有着“一沾倒”名号的她紧接着就不行了。
一开始还挺正常,和她保持了一晚的亢奋并无二致,然而渐渐地就不对劲了。她盯着乔柚看了老半天,突然起身绕过来,往她身上扑。
“呜呜呜柚子,”她边呜边抱着乔柚蹭,“你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跟我说啊,不要再偷偷哭了,妈妈看着好心痛好心痛,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不跟姐姐说心事,呜……我杀江见疏!”
一会儿妈妈一会儿姐姐,言语之错乱让人手足无措。
乔柚被她这一闹,脑袋也变得有点晕晕的。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开始起作用了。
江临舟都破天荒发出短促的一声叹息,放下酒杯,过来把他耍酒疯的妻子打横抱起。
宋酒转瞬就换了个耍酒疯的对象,开始抱着他叫爸爸。
乔柚:“……”
您这家庭结构挺复杂的。
“她醉了,我先抱她去休息。”
目送江临舟抱着宋酒回房,乔柚转头,对上江见疏放大的脸。
他鼻间轻嗅,微微蹙眉:“喝了多少?”
乔柚眨巴眨巴眼:“没多少呀。”
“说话都变调了,”他退开,“走吧,我们也回家了。”
乔柚哦了声,跟着他站起来。
江见疏去客厅拿外套,乔柚在他身后,突然瞥见客厅茶几上放着的蛋糕。
包装完整,还没拆。
她一个激灵:“对了,蛋糕!等等我哦。”
说完她跑向主卧,和安顿完宋酒的江临舟差点撞个满怀。
乔柚猛刹住脚步,短暂的眩晕感袭上来。
江临舟忙伸手扶了扶她:“小心点。”
眩晕感褪去些许,乔柚晃晃脑袋,伸手往后边一指:“我们打算走了,那个蛋糕我分一半带走行吗?”
手指被人握住,接着是整只手,她被人往后一拽,靠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抬头,望见江见疏的下颌。
“你照顾宋酒吧,我们先回去了。”他看着江临舟道,揽着乔柚的手微微收了收力道。
江临舟扫一眼他停在乔柚腰际、充满占有欲的胳膊,颔了颔首,问道:“爸妈今天打电话来了么?”
“打了。”
听着兄弟俩话家常,乔柚忧心地出声:“蛋糕呢?”
对话被打断,江临舟顿了下,对江见疏道:“分点回去吧,你不爱吃甜的,柚子爱吃。而且今天多少吃点也没关系。”
最后,得到了三分之一蛋糕的乔柚心满意足地被江见疏牵着走了。
江见疏叫了辆出租车,途中她心血来潮,抓着他要玩成语接龙。
江见疏裹住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亲爱的,你醉了。”
“胡说,我没有,”乔柚皱着眉反驳,“我酒量很厉害的,我知道。”
江见疏和她对视几秒,在她眼前张开手掌:“随堂考试,这是几?”
“报告——呜!”乔柚兴奋地抬手想喊出一句“报告老师”,结果手往上一扬,打到了车顶,一声重响。
吓得司机师傅赶紧说:“小伙子管好你媳妇儿啊,可别把我车搞坏了,要赔的。”
江见疏边笑边应,任由女人呜呜嘤嘤地捂着手埋进他怀里。
“疼吗?”他把乔柚从怀里捞起来,“小心别压到蛋糕,压坏没得吃了。”
乔柚委屈地瘪嘴:“疼。”
“我看看。”
她却死死捂着手,直勾勾盯着他:“我还要猜。”
“什么?”
“我没醉,我要证明。”
江见疏望着她执拗的表情,目光柔软下来,像方才那样张开手掌问她:“猜猜,这是几?”
乔柚盯着他的手掌看了两秒,忽然凑上前。
女人柔软的唇瓣贴在掌心,呼出的热气在手心氤氲开来。
江见疏愣了愣。
下一秒,捧住他的手,扭头将脸颊贴在他手掌,闭着眼,长睫不安地微颤,嗫嚅着:“江见疏,你别不要我……”
像是什么钝物重重插进胸口。
江见疏喉结滚了滚,闭上眼,将四处乱撞的阴霾情绪狠狠压下去。
多可笑,她只不过差点和江临舟撞上,江临舟只不过顺手扶了下她。
只是这样,他就妒忌得要命。
克制不住地慌乱。
而她还在害怕他不要她。
江见疏咽下舌根的苦涩,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哑声低喃:“怎么会。”
-
乔柚在车里睡了一觉,醒来感觉清醒了一些。
到家她先把蛋糕往餐桌上一放,然后拖着江见疏的手跑上楼。
“你坐在这儿,等着。”
把江见疏按在床上坐好,她回了之前的房间,把之前的腕表翻出来,又跑回主卧。
“学长,生日快乐。”她说着,把腕表递给他。
江见疏接过礼盒,打开看了眼,而后伸手将她拉到身前:“为什么又叫我学长?”
乔柚固执地看着他:“我就想这么叫,我乐意。”
他没说什么,把原本戴在右手的腕表取下来,而后手臂横在她面前:“替我戴上?”
乔柚眨眨眼,点头,从礼盒里取出那块崭新的表,认认真真地替他戴上,像在做一件毕生最重要的事情。
“谢谢老婆,”他顺势捉住她想要收回去的手,亲了亲,“我很喜欢。”
乔柚弯着眼笑。
“乖,去洗澡吧,你喝醉了,今天早点睡。”
今天这蛋糕怕是吃不成了,江见疏下楼,把蛋糕放进冰箱。
刚合上冰箱门,就听见一声惊叫,他心一紧,赶紧上楼,敲了敲浴室的门:“乔柚?”
乔柚可怜兮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江见疏,我头发缠在花洒管上了……”
江见疏刚松口气,就听她又说:“不行,我解不开,你来帮帮我。”
他刚缓下去的那口气又在喉间绷紧。
他不说话,乔柚快哭了:“江见疏……”
江见疏闭了闭眼,重重地叹息。
“那我进去了。”
“嗯……”
浴室里水雾缭绕,浴霸光线明亮,乔柚站在花洒底下,发全湿了,杏眸含着水汽,穿过一片雾,湿漉漉的。
他走上前,嗓音微哑:“缠在哪儿了?”
她不答,等他走近,忽然掰开花洒的开关。
一场雨就这么在浴室里下开。
淅淅沥沥,隔绝万物。
乔柚抬着眼望他,一头乌黑的头根本没缠上任何东西。
江见疏的衬衫被雨打湿,水珠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又沿着脸颊轮廓往下淌,轻轻滑过那枚星点般的痣。
他垂眸看她,眼底的欲被雾气氤氲。
“乔柚,你醉了。”
乔柚歪了歪头,眸中醉意朦胧,却冲他明媚地笑:“我知道啊,学长。”
在这场雨里,这个轻飘飘落下的称呼成了一道闷雷。
白雾翻腾,浴液清甜的味道裹挟着潮气弥漫整室。
正如这一晌贪欢。
作者有话要说: 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哦
入v前三章发小红包,见者有份,感谢支持,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好吗!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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