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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凌回到房中便收起了障眼术法,换回自己原本的模样。而后,他推开恨不得贴在他身上的颜怀舟,窝着满肚子火犯起了难。
两人在那种杂乱肮脏的地方走了一遭,就连靴子上都踏满了血泥。虽然以他如今的修为,完全足以用灵力清除尘垢,但他总觉得那股子难闻的血腥气仍久久萦绕在鼻尖发梢挥之不去,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眼下,正有一桩非常紧要却又无比尴尬的事情。
——他需要去洗个澡。
在这个时候,就显出他与颜怀舟同住在一间屋子里的麻烦来了。
这原本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如果放在往日,他怕是连想都不会多想。但近些天来他已经与颜怀舟连连越界,坊间不堪的流言四起,他也是亲耳听到的。
最重要的是,颜怀舟这个人,一贯不知避讳禁|忌为何物。万一在他沐浴的时候,一时兴起,冒出个什么混账主意来,到时候闹得过了火……
自己今后又该如何与他相处?
钟凌拧着眉头,在心中苦苦思索,他该不该……暂且将颜怀舟赶出去?
但这样会不会又显得太刻意了些?
他垂着眸子兀自踌躇不已,面前的人却全然不知道他心中转过的种种念头。
颜怀舟哄了钟凌一路,可钟凌始终对他爱答不理。他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死皮赖脸地硬往他跟前凑,摆出一副钟凌不肯开口说话,他也不肯轻易罢休的架势来。
钟凌思虑良久,方才下定了决心。
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的怪异之感,板着脸对颜怀舟道:“你走开,我要沐浴。”
颜怀舟听他这么说,总算肯识相地退开半步,又皱着眉头抽了抽鼻子,抱怨道:“真是的,若不是你提起,我都给忘了——每次去那个鬼地方都沾染一身怪味回来,我也要去洗个澡了。”
钟凌闻言,面色又黑了几分。他不愿让颜怀舟看出他无端的羞恼,于是生硬地转过脸去:“你先回避一下,等我出来,你再去也不迟。”
颜怀舟未免大奇:“回避?我为何要回避?”
他伸手指了指里间,疑惑道:“我明明看见里面有两个木桶,完全够我们一起用啊。”
钟凌没料到颜怀舟竟然连这种私|密之事都要与他一道,表情更加紧绷了。
他当然知道房中有两个木桶,并且木桶中间还隔着一扇屏风。可不知怎么,他只要想到颜怀舟还在房里,浑身就莫名其妙地不自在,更遑论隔着屏风与他同时沐浴了。
但拒绝的理由还没想好,颜怀舟已经拔腿向里间走去。
他这次的确没有多心,亦没有发现钟凌的局促不安,还一边走一边朝他说道:“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阿凌,我们快点洗完,去休息上一阵儿吧。”
钟凌望着颜怀舟的背影张了张嘴,半个字也没能说得出来。
这里是清风酒楼中最好的天字号客房,沐浴之地也被设计得十分精巧。颜怀舟满意地四下打量一番,扭动了浴桶旁控制水流的机关,径自将整个身子都浸泡在热水里。
浴桶内宽敞舒适,水汽氤氲蒸腾,仿佛冲淡了整日奔波的疲乏。身心一旦彻底放松,人也跟着变得慵懒起来,他惬意地靠着浴桶的边缘,舒舒服服眯起了眼睛,耐心等着钟凌进来。
可过了大半天功夫,钟凌那边丝毫不见动静。颜怀舟不明就里,扬声催促道:“阿凌,你在外面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过来?”
钟凌没有理他。
颜怀舟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才听到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屏风上倒映出了钟凌的身影。
只是无意中一瞥,颜怀舟的呼吸便陡然停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影子,连眼珠都不会动弹了。
这边,钟凌站在门外纠结许久,极力说服自己莫要胡思乱想,终于做足心理建设,缓缓地走了进来。
此刻,他正解开腰带,脱下衣衫,露出线条流畅的肩背。
从屏风映出的倒影里,颜怀舟可以看见他挺拔的身形和所有的动作,包括那柔韧的窄腰、修长笔直的小腿…
他踩着脚下的塌板,迈进了浴桶。
随着水流声潺潺响起,颜怀舟一个激灵,从短暂恍惚的眩晕中挣脱开来。
他到这个时候才忽然明白——钟凌方才为什么要他回避了。
纵使隔着屏风,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轮廓,他也不难想象到钟凌现在的样子。
钟凌现在……
他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
简直要命了。
颜怀舟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可惜全无用处。
他心虚地将脸转向别处,一连念了十遍的清心咒,才堪堪抑制住躁乱的心跳。
钟凌在隔壁也一直竖起耳朵听着他这里的动静,此时听到他小声念叨个不停,更是满心戒备地询问道:“颜怀舟,你在嘀咕些什么?!”
颜怀舟哪里敢把他浮想联翩的画面告诉钟凌,支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像样的借口来,只好胡言乱语道:“我在唱歌。”
钟凌:“……”
他狐疑地问:“你这是什么毛病。好端端的,唱什么歌?”
颜怀舟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呵呵干笑两声,闭起嘴巴,不再作答了。
然而胸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他左顾右盼,打算做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由于实在想不出该做点什么好,他便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抬手去拿头顶储物台上的皂角。
谁料他刚有所动作,钟凌便倏地崩直了身子,悚然道:“你做什么?不许过来!”
颜怀舟被他突如其来的厉声呵斥吓了一大跳,脚下打滑,“噗通”跌回原处。浴桶中水花四溅,兜头扬了他满头满脸。
他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样也能惹得钟凌炸毛,立时不敢再动弹了,委屈道:“我没有想要过去啊。”
钟凌这才反应过来颜怀舟不过是要取件东西,竟是自己想到别处去了。
这个认知让他极为赫然,瞬间偃旗息鼓,气势全无:“哦。”
两人各怀鬼胎,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颜怀舟想起了另一桩事来:“阿凌,我都没来得及问你。你这几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钟凌见他一直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勉强镇定了些,尽量自然道:“好多了,没有大碍,你不必挂心。”
颜怀舟又道:“明日我一个人去拿消息就行了,你多休息一下,我回来之后再把你叫醒。”
钟凌回应道:“也好。”
两人隔着屏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儿闲话,钟凌已经快速地洗完澡,长长舒了口气,对颜怀舟道:“那我先出去了。”
见他离去,颜怀舟又在里间呆了好一会儿用来平复心境,才轻手轻脚的从浴桶中爬出来,套上衣衫去卧房寻他。
钟凌现下心中大石落地,只穿着洁白的里衣,正靠在一把椅子上梳头发。颜怀舟走进卧房,看到的就是这幅情形。
他很少见到钟凌散着发的样子。上次在瑶台幻境中本是难得一遇的机会,遗憾的是,那时他一心想着如何脱困,竟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他。
钟凌的头发很长,柔润乌黑,从肩膀一直垂落到腰际,颜怀舟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握住了他拿着木梳的手,对他笑道:“阿凌,你这样多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这种事情往日里也不是没有过,钟凌只当他以为自己还在生气,上赶着跑来讨好。他睨了颜怀舟一眼,却也没有反对,任由他将那柄木梳拿了去,乖巧地为他顺毛。
亏得他平时一双握刀夺命的手,伺候起人来既小心又温柔,生怕将他扯疼了似的——等颜怀舟勤勤恳恳地帮他理顺了头发,又用以掌心托举起温温热热的气流帮他把长发烘干,钟凌的懊恼与烦闷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于是,不久前还斩钉截铁默念了几百句“绝不能再心软”的某人,又一次让颜怀舟上了他的床。
奔波了一整天,加之昨夜被那个奇怪的梦折腾得够呛,钟凌刚挨上枕头就觉得困意阵阵袭来,不多时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无心入眠的人今日换成了颜怀舟。
他一直耐心等到钟凌的吐息渐渐变得平缓,才轻轻支起身子,抬起手笼罩在全无防备的人额前,施了个小小的术法让他睡得更加安稳些,又重新贴着他躺下。
钟凌身上有股檀香的味道,清苦中带着一点点的回甘。颜怀舟沉浸在这令他安心的黑暗中,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攀描着他英朗的剑眉,如墨的羽睫,挺直的鼻梁,半是甜蜜半是喟叹。
“阿凌,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推开我。”
“如果你肯的话,阿凌。我可以把命都给你。”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不太对,复又揽住钟凌,将脸埋在他的发丝之间,低低表白道:“没关系,就算你不肯……我也可以把命给你的。”
沉睡着的钟凌好像听到了他的低语,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颜怀舟瞬间屏住了呼吸,暗道他的术法竟出了问题,钟凌原不该那么快醒来才是。谁知钟凌只是翻了个身,伸出双臂回抱住了他,仍旧闭着眼睛,梦呓道:
“我只要你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颜:老婆把我吃的死死的.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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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影寒重生了。
上辈子,他死在自己孤傲冷清的师尊宫琼霜手里,被他一剑震碎了心脉。
可笑的是,他直到临死之前才明白过来,被他奉若神明的师尊早就知道他是仙体魔胎,之所以收了他做唯一的弟子,不过是想在他魔血复苏前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来个万无一失的斩草除根。
重生的厉影寒望着那个谪仙般的男子,忆起前尘往事,薄唇轻启,吐字森凉:很好,好极了。
从此斩情丝,断执念,终有一日,他将身着白衣的宫琼霜逼至墙角,用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师尊,你一心想杀了我,怎么还好意思掉眼泪?”
宫琼霜将自己缩成个团,一边抱头痛哭一边在心中咆哮:“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tm不是你师尊啊!!!”
食用说明:
攻重生,受穿书,
狂撒狗血的小甜饼,1v1
恋爱脑狂躁攻*黑莲花绿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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