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方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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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承惠小～洋四角。”卖包子的老伯拖着长呛边吆喝，边手脚麻利的拣出15个韭菜鸡蛋馅的白面包子和10个羊肉馅的白面包子，又掀开另一边的蒸屉拣出了五个豆沙馅的包子，放进了周山带过来的布袋里。

周山从怀里摸出了四个小洋，递给了老伯，把装满包子的袋子拎了起来。

“谢谢您嘞，先生，下次还请再来啊。”老伯仔细看了看小洋，笑眯眯地说道。

周山顺着路往回走，此时天刚放亮，路上不时有人推着推车收夜香，还有零零散散的人们牵着驴子、骆驼拉着菜蔬果品往城里走。周山吸了一口四方城早上的空气，冰凉中混杂着些奇异的味道，夹杂着食物的香气。100年前的四方城，没有林立着的高楼大厦，没有交流如织的车水马龙，而同样生活着一群勤勤恳恳、向往幸福生活的人们。

胡同口，茶水摊子的秦大爷正在从井里提水往牲畜槽里倒，旁边的炉子上还坐着一个烧着水的大铜壶，正在呲呲作响。见周山从胡同口抱着满满的袋子拐过来，提着鼻子吸了吸。

“爷们儿，怎么着，今吃到这么好，喜事临门了么？”

周山只好停住了脚步，笑道“秦爷，您早上好啊，要不怎么说您的鼻子这么灵呢。德福铺的包子，喜事嘛有一桩，只是现在还不能给您说呢。”

秦大爷略想了想，明白了过来，笑道“爷们儿，好福气，怪不得买这么多。”

周山一边陪着笑，一边往胡同里面走。100年前的四方城讲究以和为贵，一条胡同里面住着的左邻右舍关系更是近的很。周山原来也是一个活泼的小伙，但是融合了21世纪的记忆之后，周山感觉自己的性格变的严肃、淡漠了些。

一路上周山打着招呼，寒暄着。等到了家门口，周山才长呼了一口气，闪进了门里。

院子里，周母正在井旁边浆洗着一家人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见周山抱着满满的袋子进来，问道“早上不让我做饭，非要出去买着吃，买的什么啊，花了多少钱？”

周山正要回答，忽然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25个白面包子，在21世纪，肯定不算什么。但在100年前的今天，对于他们的家境来说，这可以算是顶顶奢侈的行为了。

“我爹我叔呢，起了吗？”周山顾左右而言他其他。

见周山不回答，周母起身把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抹了抹，将周山怀里的袋子给接了过来。翻了翻之后，周母的表情从满面笑容变成了震惊，周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买了多少包子？”周母拽着周山不可思议的问“你买这么多包子干什么？”

“买了25个，有羊肉、鸡蛋、豆沙馅的。”周山的声音在周母的注视下渐渐变小“包子也不是很大，我想着一个人吃饱至少也要四五个吧。”

“包子这东西不是买一个尝尝味道就行了吗？谁家能吃包子吃饱啊。”周母叹了口气，无语的看着周山。

周山默了默，忽然问道

“那我们能吃的起茶叶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