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回 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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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之上曹操笑着向迟到的6仁道：“义浩何故珊珊盛宴当罚酒三杯以赎己过！”

6仁被曹操灌下了三杯酒擦拭了一下嘴唇道：“主公6仁去清点了一下袁军战俘计有七万六千余人。现已着令下粮草安置……”

曹操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挥手打断6仁的话道：“酒宴之上暂不提这些明日军议时再行商议现在只需尽欢即可！众位孤敬你们一杯今晚吾等不醉不归！”

6仁见曹操一时半会儿的不愿理会也无可奈何只好入席就宴心道：“算了算了反正明天就要军议那时再正正经经的谈事也好。”

直到深夜大宴才尽欢而散。不过酒宴上6仁并没有喝太多酒宴会还没散去他就借尿遁离开连夜跑去战俘营寨探视。也难怪他放心不下近八万的袁军战俘曹操现在的兵力也才五万不到（有一部分是张合、高览带来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只怕曹营这一帮子人哭都来不及。

还好他及时的下放粮草后袁军战俘都显得很安静。说起来袁军士卒绝大多数都只是放下锄头拿起武器的农民有饭添饱他们的肚子比什么都实在谁又愿意一天到晚的上阵厮杀？6仁一路巡视下去还有不少的袁兵一听说他就是6仁特地爬起来观望。也有不少人向他提问道：

“6大人曹丞相会不会放我们回去啊？我们可不想再打仗了！”

“是啊是啊。我们只是想老老实实的种地糊口都是被袁绍逼着来当兵地。”

……

6仁一路安慰道：“大家请放心吧我会劝主公放你们回乡务农的大家只要不闹事、不给主公添乱子就行。还有就是这段时间我敢保证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听到他许下的承诺袁军们都放下了心来许多人也直接跪在了地上口称“谢6仆射恩德”6仁赶紧让他们都起来回去睡觉。总之一夜下来整个降俘营都很平静没出过什么事。

天色已经有些微微放明。6仁也跑遍了大半个营区。实在是倦意上涌有些支持不住这才带着黄信准备回帐休息。正走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拦在面前道：“6大人您愿意收我作您的亲兵吗？”

6仁与黄信对视一眼向少年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做我的亲兵？”

少年道：“我……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自己又没有田地可种只我一个。就算回去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活命……”

6仁看看少年那张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没来由地想起了当初收留6诚他们地事叹了口气拍拍少年地肩膀道：“晚一点吧。等主公下了令。放你们回乡的时候你再来找我不迟。”

少年兴奋的点点头6仁在怀中摸了半天没摸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只好取出随身的手帕交给少年道：“你到时候可以拿着这块手帕当作信物来找我。”

少年离去6仁走在路上忽然向黄信问道：“黄信你觉得这些袁军士卒如何？”

黄信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些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士卒！我这一路看来很多人根本就没有接受过半分的训练完全是些寻常百姓。”

6仁道：“你啊是不是在拿你们陷阵营的标准去比较他们？真要比地话。世上又有那只兵马能和昔日的陷阵营相比？”

黄信颇有些自豪的道：“大人过奖了！不过陷营阵征战多年。还真没有怕过谁！”

6仁摇头微笑道：“行了行了我们走快几步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主公还要军议的。”

行至主寨门前6仁却意外的现曹操正在寨门处远眺急忙跑过去行礼道：“见过主公！”

曹操看看6仁熬了一夜满是血丝的双眼问道：“义浩你一夜未眠吗？”

6仁道：“袁军降俘甚众6仁唯恐有失连夜皆用好言安抚现在降俘营中一切安好。”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头。

6仁道：“主公这近八万的战俘主公打算如何处置？”

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义浩随军粮草可支几何？”

6仁低头算了一下道：“五万大军地话可支三月若是算上这八万降俘可支月余。我昨日已经修书派人前往许都请荀公火再调集粮草前来……主公这八万袁军青壮或补充军力或是遣去屯田均有大用6仁在此恳请主公少施杀戮留下这些袁军降俘充实军力。”

曹操眼中闪过狠色随即向6仁道：“义浩你劳累了一夜先去休息吧。今日军议你可以不必前来有事地话孤会派人去找你的。”

6仁实在是太累了匆匆的向曹操施了一礼便回帐睡觉才一躺下便沉沉睡去。

曹操此刻依旧站在营门前呐呐自语道：“三个月……一个月……八万降俘……本初你我之间地争斗还没完呢……”

――――――

“啊――好睡好睡！”

6仁迷迷糊糊的醒来唤卫兵入帐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五刻。”（下午四点快五点的样子）

“啊？我睡了这么久？不行得赶紧起来！”

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出帐6仁猛然现整个营盘都冷冷清清的似乎只有少量守寨的士卒在而在空气中隐隐约约能闻到一丝血腥味。6仁心底涌起一股不安急忙拉过一个士卒问道：“今日军议之后主公有何举动？”

“军议之后？主公带领人马尽屠袁军降俘去了。”

“什么――！？”

6仁忽然间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有些站立不稳。士卒急忙把他扶住。6仁喉间苦双腿间半点力气都用不上连声音都有些颤抖着道：“快扶我去降俘营看看！”

“都杀完了还去什么？”

那士卒心中嘀咕了一句扶着6仁

到营门前。6仁抬眼望去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破

土地是红色地；河水是红色的；就连天边的晚霞。似乎也已经被染成红色……

6仁突然挣开士卒向降俘营狂奔而去。狂呼道：“曹操你为什么！？是担心粮食不够吗？只要你肯等半个月。许昌就能送来足够的粮食只要半个月啊你连个半个月都不肯等吗！？”

奔入降俘营6仁第一眼就现了躺在血泊中的少年而少年的手中还拿着他的手帕临死前睁大的双眼满是恐惧。6仁浑身抖在少年地身前缓缓蹲下。伸手去为少年合上双眼却难以合上。

“6仁……你、你骗我们！你说过会让曹操放过我们地啊――”

6仁转头望去见刚才说话地袁军士卒被一个曹兵一矛捅入后心彻底死去。而在整个降俘营里还有不少正在巡视的曹兵一但现并未死绝的袁军就一矛下去。再环视一眼整个降俘营地上全是袁军士卒的尸体。远处的空地上还有不少曹兵正在挖掘土坑掩埋尸体。

6仁再看看最后说话的袁军无力的低下头道：“不。我没有骗你们。没骗你们……我劝过曹操地……”

一小校来到6仁身边道：“6仆射此间血气甚重恐有污6仆射金玉之身。请回。”

6仁头也没抬一下问道：“主公现在何处？”

小校道：“方才主公似在河边现在可能已经归营。”

6仁猛的站起身跑去外围寻到一骑兵强拉骑兵下马后上马疾驰归营。没多久就看见了曹操的身影大声喊道：“曹操你为什么留不得这八万人！？”

“大胆6仁！竟敢直呼主公名讳！”

于禁飞马而至一把就把6仁从马上擒过来随后扔在了曹操的面前。6仁奋力站起身仰头与马上的曹操目光直视。

曹操冷冷的道：“义浩何故如此失态？”

6仁稍稍理顺口气道：“主公你曾应允过6仁不施杀戮今日却又为何违言尽屠这八万降俘？”

曹操道：“孤何时应允过你？”

“嗯？！”6仁突然回想起来曹操是没有亲口答应过他什么。

曹操道：“义浩孤知你心地良善不愿看到屠戮之事故对孤有所求。只是在战场之上这妇人之仁断不可取不说袁军降俘数犹在孤军之上一但有所难孤又何以缚之？且粮米不继若留这八万人孤又岂能作进军？须知袁绍虽有此败河北根基仍在……”

6仁突然大吼道：“不用说了！”

曹操先是一惊继而脸上有了些怒意。

6仁再次低下头心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和袁绍之间的仗没打完不会对这些人有半分心软的。”

一旁有人道：“主公6仁如此无礼犯上依律当斩！”

曹操望了眼失落地6仁摇头道：“罢了……孤知道义浩昨日曾对一众袁军许下承诺要孤放过他们。说起来是孤令义浩有违其誓其心又岂能不乱？孤恕其犯上之过便是……奉孝曼成你二人送义浩回帐去吧。”

郭嘉与李典领命强拉着失了魂一般地6仁离去。

曹操看了眼6仁心道：“难道你6仁心里就真的那么在乎这些百姓……亦或是你只想收取自身民望吗……那你又置孤于何处？”

回到6仁帐中郭嘉与李典正想开口相劝6仁却先开了口：“老郭曼成你们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郭嘉犹豫道：“义浩你……”

6仁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放心我没事。”

郭嘉无言拉着李典离去。6仁环视了一眼帐中乱七八糟地书简默然心道：“这么多年了我到底为的什么……满心以为只要粮食足够曹操就一定会放过这些人可是我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其他方面的事……曹操这么嗜杀那我在他的手下到底又合不合适？”

随手翻开一卷竹简6仁心中的那份失落不是旁人所理解得了的。就如同一个人为一个目标奋斗了多年可最终还是落空一样6仁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觉得自己根本就一点用都没有。

脑海中回想起袁军士卒临死前说的话6仁呐呐自语道：“你们相信我啊我没有骗你们我没有骗你们……”

――――――

官渡之战结束可是6仁却病了。人着高烧口里还不停的说着胡话随军的那些军医全都束手无策。曹操无奈只好派人先护送6仁回许昌休养自己则带领大军在黎阳一带进行修整。

回到许昌家中一家人全都吓坏了赶紧遍请名医给6仁医治却一点用都没有。直到6氏镇的贞闻讯带着华陀赶到6仁的病才微微有些起色。

这一夜6仁傻坐在房中为他把脉的华陀见四下无人轻声道：“6仆射你的病很难医治啊。”

6仁睁起一对无神的双眼望了眼华陀道：“华先生我知道有些事瞒不过你。”

华陀道：“身体之病可用医理治愈心病却请恕华某无能为力。”

6仁道：“是啊我这是心病……华先生明日可以不用来了。”

华陀默然不语起身辞别。

6仁披上衣服在自己家里转了个遍最终暗暗叹了口气心道：“算了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去找贞作些准备吧……”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6府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可有心人却会现6仁家中的人一天比一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