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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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自己的性格很难，所以很多时候，我总是不敢踏出那最为关键的一步。——夏目贵志

教室内萦绕的哭声渐渐停止。

“夏目……”初樱抬起头，看向眼前跟玲子样貌气息几乎一致的少年：“我的名字应该在你这里吧，能还给我么？”

“可以。”夏目贵志点头，“不过，初樱你需要做一个保证。”

初樱笑了笑，露出的半张脸美好又脆弱：“保证啊，是不能够伤人的保证么？”

“嗯。”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下命令呢？拿着我的名字，你可以要求我任何事情。”初樱引诱道。

夏目贵志摇了摇头，将猫咪老师放在一旁，从口袋中掏出那本古旧的册子搁置在膝上：“我想玲子并不希望我这样做。”

记忆中，那是玲子少有地没有用击败妖怪的方式拿走妖怪的名字，应该是很喜欢这位名为初樱的妖怪吧。

闻言，初樱愣了下，双手捂脸，“你还真是……跟玲子那个家伙如出一辙的傲慢啊……”

傲慢么？

可能吧。

夏目贵志垂眸，指腹缓缓划过友人帐的扉页：“准备好了么？要开始了。”

“麻烦夏目大人您了。”初樱朝着夏目贵志鞠了一躬。

变成敬称了呢，五条悟探究的眼神划过少年跟他身上的册子。

如初见一般，六眼不能够从少年身上搜集到任何消息。

夏目贵志仔细看着初樱的样貌后，阖上眼睛。

“护吾之人，显其名。”注1

伴随着友人帐翻页的声音，少年温润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按照以往的流程，少年熟练地轻扯下写有初樱名字的那页，对折后夹于唇间，双手合十，轻吐口气。

初樱，我将你的名字归还于你。

妖怪的名字从纸张上解放出来。

阖上眼睛的少年没有看到，由他为中心形成的灵力漩涡开始向周围逐渐扩散，涤荡。

五条悟眼罩下的眼睛微微睁大。

拥有六眼的他能够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少年周边的变化，这种力量有点像是反转咒术时所用的正能量，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净化。

空气中隐隐约约包裹着的负能量被少年身上的力量一扫而空，待在这种环境当中，感觉呼吸到的空气都清新不少。

而这种状况，即便是没有六眼的其他三位一年级生也能感受到。

初樱的身体也渐渐地开始有了变化。

被诅咒侵蚀的地方渐渐开始龟裂开来，像是瓷器开片一般，渐渐爬上全身。

身形微弱地想要消散。

看到这一切的钉崎野蔷薇刚想出声，就看到初樱像是化茧成蝶一般，撕开了龟裂的外衣，挣脱出来。

初樱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开始有了转变，不再是恶臭难闻的咒灵气息，而是一种虚无飘渺、想要人沉溺其中的花香。

“是樱花啊。”五感比其他人敏锐许多的虎杖悠仁呆呆地说道。

五条悟的手摸着下巴：“看起来身上的诅咒也被消除了。”

钉崎野蔷薇：“诅咒消除带来的影响居然这么大么？”

只见，不再受诅咒侵扰的初樱没有了之前围绕在身上疯狂的恨意和杀意，宛如一位美丽的大和抚子，正坐在那里，朝着他们温婉地笑着。

看着初樱，伏黑惠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紧。

既然能够解除妖怪身上的诅咒，那是不是也能解除津美纪身上的诅咒……

不知何时走到伏黑惠身旁的五条悟的手搭在伏黑惠的肩上，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夏目贵志身上有着能够解除诅咒的力量，这固然是惊喜，但是津美纪身上那种无数咒术师都无处下手的诅咒，他不一定能够祓除。

被提醒不要钻进牛角尖的伏黑惠自然也懂五条悟的意思，但攥紧的手却至始至终也无法打开。

灵气带来的波动渐渐停止。

换完名字的夏目贵志有些疲惫地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诅咒消除之后的初樱的颜值暴击。

黑色的秀发被用一只樱花枝慵懒地挽在脑后，樱色的瞳孔映照着夏目贵志的身影，她穿着一身庄重华丽的樱花和服，端庄的坐着。

“初樱？”感受到熟悉气息的夏目贵志不确定地问道。

初樱笑着点了点头，眉眼中是抹不去的悲伤寂寞。

“玲子的事情我很抱歉。”夏目贵志抱起旁边的猫咪老师，低声说道。

初樱摇了摇头，身子前倾。

记忆中纤细修长的手附在夏目贵志的头上揉了揉。

樱色的瞳孔透过夏目贵志，像是跨越时空般注视着那个有着一头茶发的少女。

良久，初樱回道：“你不需要说抱歉，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夏目贵志睁大了眼睛。

初樱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露出悲伤的神色：“是我没有注意到啊。”

“嘴上说着要照顾那个孩子，实际上是玲子在照顾我。”

“明明很明显了啊，那个孩子来找我的时候，背后的人满是议论的神色。”

“玲子肯定很痛苦吧，明明是人类，却因为跟我这个妖怪相处而遭到同类的排挤……”初樱的眼泪缓缓从两边流下：“明明过分的是我啊……”

“所以即使我把名字给了她，不被呼唤也是正常的……”

“不是这样的！”夏目贵志站起来反驳道：“玲子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他不清楚曾经总是独自一人的玲子外婆究竟是怎样想的，但肯定不是初樱想的那样子。

毕竟……

“玲子留给我的东西叫友人帐啊。”夏目贵志看着初樱说道：“在你的名字留在上面的时候，玲子就已经认可你是她的朋友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呼唤你，但是直到现在——”

“我从未见过她呼唤任何一个妖怪。”

所以，并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自责了。

玲子她，只是害怕形成羁绊吧。

从未拥有，就不会渴望。

初樱愣愣地抬头看向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破涕为笑：“你果然跟玲子很像啊……”

“不在意么？”初樱看着一脸焦急地向她解释的夏目贵志调侃道：“我之前可是要杀了玲子的。”

夏目贵志低头看着眼前笑的灿烂的樱花妖：“就算是玲子还在世上，你也杀不死她。”

“玲子可是很厉害的。”

创造了友人帐的夏目玲子，在妖怪中的传闻可是最强的！

初樱歪了歪头，会想起之前给桃花妖寻找礼物时一脸桀骜的夏目玲子，应和道：“说的是呢。”

说完，妖怪的目光转到旁边的钉崎野蔷薇身上。

她朝着钉崎野蔷薇招了招手，“你能过来下么？可爱的孩子。”

钉崎野蔷薇看着初樱樱色的瞳孔，推开虎杖悠仁跟伏黑惠挡在身前的手，走到初樱的面前蹲坐下。

她看着眼前跟有着跟纱织一样气质的初樱，不自觉便软了身上的锋锐尖刺：“是有什么事情么？”

妖怪泛着冰凉的手拉起了她的右手。

钉崎野蔷薇忍不住戒备着，却感受到手心里面被搁置了一样更加冰凉的物件。

回手一看，是一对用粉色蝶贝雕刻的樱花发夹。

就算是以她从纱织那里养成的高审美来看，这对发夹也称得上是一件艺术品。

钉崎野蔷薇看向初樱，却见初樱对她笑了笑解释道：“本来是打算送给玲子的，既然她不在了，就交给你吧。”

“我没有玲子的巧手，稍微包涵一下。”

“那……”初樱的身形隐隐约约开始消散起来，妖怪看着举起的手，又看了看周围围着的震惊的人，释然地笑道：“别担心，早就应该到时间了，再见，我要去找玲子她了。”

“也不知道妖怪跟人死后在不在一个世界啊……”

“如果不在一个世界的话，也不知道玲子有没有交到朋友，应该不会再有妖怪的困扰了吧。”

初樱呢喃着，身形崩溃成樱花花瓣，散落到高专各处。

“这可真是……”五条悟惊讶道。

夏目贵志看着初樱消散后的地方，有一张纸。

上面用金色的墨迹书写着——

初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