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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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像是深处在一个谜团当中随波逐流，挣扎不开，也解脱不了。——夏目贵志

第二天，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年级教室。

三人默默地看着站在窗边的夏目贵志跟外面的妖怪交谈着。

钉崎野蔷薇撞了下旁边虎杖悠仁的胳膊，问道：“这是今天的第几只了？”

“第三只。”虎杖悠仁捂着脸回道。

“这家伙……还真是吸引妖怪啊。”钉崎野蔷薇又看了少年几眼，忍不住感叹道，“不是说妖怪很难被人看到么？”

“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换上一身式神装的姑获站在他们的一旁接道：“夏目身体里储存着大量的妖力，就像是一个大补之物，无论他在哪里，都能够引来想要吞噬他的妖怪。”

虎杖悠仁：“那……这些都是想要吃掉夏目的妖怪？”

闻言，姑获一愣，轻笑了声：“你怎会这么认为？”

看着他们疑惑的样子，姑获叹道：“那是夏目让我帮忙找来打听消息的妖怪，那只狸猫陷入了诅咒，夏目想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但诅咒又怎会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解决的东西。

姑获看着眼前跟窗外的妖怪交谈着的式神，回想起回来的那天晚上。

茶发的青年将自己的屋子收拾整洁，空出一大片地方后开始着手醒来之后就准备要做的事情。

姑获收敛气息立在一旁，看着逐渐成形的熟悉法阵，问道：“打算召唤谁？”

“丙，一个精通诅咒的、对我很好的妖怪。”

听到后面的后缀，姑获暗中勾起唇角，“这样啊，需要我帮忙吗？”

“能帮我注意一下周围么？”

“当然可以。”

绘制好法阵后，夏目贵志披着之前从屋子里面找到的白布，镜子跟友人帐放在法阵的中间。

在镜子上滴上血后，少年双手合十，心中默想着那个容貌绮丽、性格洒脱的女妖。

“守护吾者，现身吾前，汝名即丙。”注1

熟悉的灵力漩涡以少年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开来。

离他最近的虎杖悠仁跟伏黑惠感受到熟悉的灵力波动，睡衣都没有来得及换下便跑到少年的房间门外。

“姑获，夏目怎么了？”先到达的虎杖悠仁看着抱剑立在门前的姑获问道。

姑获伸手揉了揉虎杖悠仁头上短短的粉刺毛，直到少年有些尴尬的耳后发红，才微微收手回道：“不用担心，夏目只是需要弄懂一些事情。”

“呼——”虎杖悠仁喘了口气，“那就好。”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发生什么能够危害到夏目生命的事情，但感受到蔓延过去的力量波动，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姑获看着紧跟着过来的伏黑惠，笑着安抚道：“抱歉，夏目并没有什么事情。”

“嗯。”伏黑惠应道，但是紧锁着的眉头没有打开。

里面的妖力波动渐渐停歇。

门被轻轻的拉开，抱着猫的少年从里面走出。

“姑获？”夏目贵志疑惑地看着眼前多出来的虎杖悠仁跟伏黑惠，不明所以。

姑获侧身走到夏目贵志的身后，回道：“这两个孩子很担心你，衣服都没有换就过来了呢。”

被提及的两人这才主要到自己凌乱的衣着。

看着不高兴的伏黑惠和一脸憨笑的虎杖悠仁，少年扬眉笑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既然你没事，那我跟伏黑就先回去了。”

粉发少年拽着脸色不太好的黑发少年，转身摆着手道。

在夏目贵志以为自己的行为对伏黑惠造成了困扰的时候，黑发少年的声音顺着风声响起：“以后在外面的时候少用那招。”

太引人注目了。

即便伏黑惠的话没有说完，夏目贵志跟姑获也明白了他冷淡的话语中隐藏的温柔。

“是个好孩子啊。”姑获感叹完，随着夏目贵志走进房间。

看着屋子里面的狼藉一片，姑获叹了口气，“看来是失败了。”

夏目贵志蹲下身，一边将法阵的痕迹抹去，一边回道：“嗯，好像有一股力量阻断了我跟她之间的联系。”

姑获顿了下正在收拾残局的手，接着不着痕迹地回道：“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么？”

“可以，怎么说？”夏目贵志注视着手心说道：“最开始召唤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丙的心情。”

那种迫切的、想要被呼唤的、与他相见的心情。

“后来，我甚至能够模糊地感知到丙的位置。”

那个爱护他至极的女妖，穿着一身他从未见过的和衣，姿态优雅地坐在那里，像是交谈到什么有趣的内容，习惯性地偏头微笑着。

在以往少有的召唤中，他从未能有比这更清晰的感觉。

“这样么？”姑获将白布叠好放在衣柜里，“夏目很厉害啊。”

这已经不是天分可以解释的了。

即便是在这个世界的平安时代，十分有天赋的阴阳师都不能够通过这简单的召唤阵法感受到契约妖怪的存在于哪里。

这种情况，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那是流有白狐血脉，有着白狐公子之称的——

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这可以是神的领域，也可是妖的领域，但绝对不可能是人的领域。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跟眼前的少年过多叙说，徒增他的烦恼。

“很厉害么？”少年自嘲道：“我可是失败了啊。”

“那只是因为阻断你的那个人力量比你现在更强而已，别那么灰心，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实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增长的。”

夏目贵志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姑获，不知为何，姑获的话中似乎隐藏了什么。

他张口问道：“姑获认识能够阻断召唤的人，或者说妖怪么？”

姑获刚想说出次元魔女的称号，脑海中却突然响起属于那个魔女的声音。

“不要告诉他。”

魔女慵懒的声音中却包含着不容拒绝的专/制。

姑获张了张嘴，果然，说不出那个名字。

不是通知，也不是警告，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真是霸道任性的魔女。

姑获在心中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上的事务看着他的少年，将说出口的名字变了变：“是的，我知道，但我与那位仅有几面之缘。”

“是一个人类么？”夏目贵志凑到姑获的面前问道。

姑获点了点头：“是一位站在神明面前都不失风采的人类。”

“好厉害。”少年赞叹道。

能够与神明比肩的人类，那该有多么出色。

“这位确实很厉害。”姑获轻笑一声，毕竟是那位的孩子。

“那他是……”

“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姑获说出了答案。

虽然与夏目想要知道的事情相差甚远，但她也并没有说谎。

以安倍晴明的实力，确实能够隔空阻断召唤仪式的进行。

没有见过那位大人，很难想象他到底有多么的风华绝代。

不过……

姑获笑了笑。

夏目就保持着这个样子就好了。

“对了，姑获，你认识这周围的妖怪么？”夏目贵志突然问道。

“认识一部分，怎么了？”姑获疑惑地看着他。

夏目贵志双手合十请求道：“能够请他们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精通解除诅咒的妖怪？”

“啊……你是说这个啊，可以哦。”

“欸？”

没有想到这么容易的少年看向她，姑获目光温柔地看向他：“不要这么惊讶啊，就算是再怎么任性的请求，我也会应下的。没办法，你可是我的孩子，也是我要效忠的主人。”

“说起来，夏目可以叫我姑姑哦。”

夏目贵志：“姑姑？”

“对哦，那群孩子啊，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

愿望商店内。

“砰——”

“杯子碎了哦。”侧卧在塌上，有着一头长长直发的女子轻轻晃动了下手中的烟杆。

但被她提醒的另一个容貌美丽的女子仍是一脸气愤地说道：“这家伙！！夏目还没有这么亲密地叫过我啊！！！”

壹原侑子吐了一口烟，慵懒地支起右腿坐起来：“既然这么生气，刚刚响应他的召唤不就好了，也不用付出代价要我帮忙截断你们的联系。”

“还做了一次恶人。”

听到壹原侑子这么说，丙反而平静了下来，将手中的杯子残肢洒落到地：“还不到时候，你也清楚的吧。”

“嘴硬吧你。”壹原侑子嘲道，“那个孩子刚刚失败时的样子还真让人心疼啊。”

“所以……他再召唤的时候，我就要走了。”丙略显华丽的音调在商店内响起：“到时候可别太想我，侑子。”

“呵呵。”壹原侑子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

其实，她们都很清楚，夏目再次召唤她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