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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札与沈衮对视一眼。
事已至此,看来不得不去一趟西山。
两人站起身,各自穿上外套。
小佳没有听懂夏札说的那句“醒来的地方”是什么含义,却看懂了他们要出发去墓地的意思。
她心中一阵狂喜,赶紧跟着站起来:“大师,我来打车吧!”
夏札拒绝:“不必了。”
闻言,小佳疑惑:“那,那我们自己开车吗……”
沈衮余光看她一眼:“谁说要带你去的?”
————
小佳乘车返回学校,等待消息。
晚上八点四十分左右,夏札和沈衮抵达了西山。
几个月前,夏札从黑暗中苏醒,两手朝上稍一用力,就推开了头顶沉重的棺木。彼时,他对自己懵懂,对外界茫然,只能循着感觉走出了洞口,行至公路附近。
随后他就发现自己对人类的气味格外敏感,异于常人。
那之后,他顺着人离去的轨迹,到了市中心。在靖城一番盘旋后,进入了天博。
这过程中,夏札唯有准备面试、需要笔墨纸砚的时候,回了洞中一趟,却也没深入,只拿了需要的东西便离开了。那之后,他没有再回去过,一直在天师博物馆内生活和学习,以至于他本人对整个墓葬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西山只有一小部分开了荒,建成了如今的西山公墓,其他绵延的山丘都保留着草木原始的繁茂杂乱。
夏札醒来的时候,是五月份,夏初的日光和暖风沁人心脾;如今已入秋,夜间无月无风,西山蜿蜒,旷远而幽凉。
“该是走这边。”夏札指着一颗树,“我记得这棵树。”
未开荒的山地长得都一样,隔了几个月,野花杂草生生落落。昨夜下了一场秋雨,冲淡了人残留的气味,很难辨别哪里是哪里。
沈衮:“好,我们就走这边。”
两人都有夜视的能力,省去了拿手电筒的不便,在夜色的掩饰下,一前一后于山间疾驰。
还好,夏札记忆力惊人,寻到洞口没费太大力气。
洞口遮挡的灌木和树枝,明显有被刚刚折断过的痕迹,彰显着有人进去的事实。
这进去的人,八成就是卢家乐。
夏札拂开挡人的枝叶:“我们进去吧。”
看着折断的树枝,想到夏札曾经沉睡的地方就这样被人打扰,沈衮神情冷然:“不请自来的人,都会吃点苦头。”
洞口矮而狭窄,仅容一人躬身通过,再加上有树木遮掩,不仔细分辨,看不出是山间自然形成的裂缝、还是人为凿出的洞穴。进去之后走几步,视野便逐渐开阔起来,空间不再逼仄,足够两人并肩而行。
约摸又走了上千步,两人这才走到了镶嵌着夜明珠的地方。
这时,洞内的空间愈发宽敞,宽度能容四五个人前行。四顾环视,墙壁看起来虽不光滑,却较为平整,鼻尖萦绕着一股湿潮的气味。
夏札本以为还要再往深处走,才能看见卢家乐,没想到转了个弯,便见到一个人蜷缩着躺倒在地上。
——卢家乐。
他模样痛苦,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翻转,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上青筋暴起、血管浮现,经络呈现不正常的深黑。他的嘴唇青紫,微张着有气无力地吐息,腐朽糜烂的尸气从血肉中翻涌而出。
看地上爬行蠕动过的痕迹,卢家乐应该是在里面遭受了攻击,然后挣扎着一路逃出来。跑到这里,终于支撑不下去,昏迷过去。
不知为何,狩猎者没有继续追踪他的猎物,昏迷的卢家乐侥幸逃过一劫。
依旧亮着的手电筒掉在了他身边,挣扎中敞开的斜挎包里,露出金丝镶边的铜镜一角,一看便是陪葬品。
由于过于难受,卢家乐颤抖着翻了个身,露出脖子上两个可怖的血洞。
夏札皱眉:“是尸毒,这里有别的僵尸。”
人死后心有怨念便会化为僵,僵尸分为有魂和无魂,前者没有理智,后者保留思想。无论哪一种,多以血为食,身具尸毒。
夏札体内虽然运行的是阴灵之力,却没有尸毒,更因为前世功德的缘故,身体与魂魄比潜心修道数百年的道者更干净透澈。
按理来说,如他一样的人早该投胎,魂魄转世入了大善人家,是成不了僵的。
种种缘由,令他区别于其他所有僵尸。
虽然身上不具尸毒,夏札却有清除的法子。
他蹲下身,在卢家乐掌心划开一道口子,按住他的手腕运转灵力,便有乌黑腥臭的液体从伤口处争先恐后地淌出。
放血的过程中,卢家乐脸上狰狞的青筋和血管脉络渐渐消了下去,他的口中也不再急喘,原本不断抽搐的身体逐渐归于平静。
终于,黑色浓稠的液体引干净,夏札帮他止住血,将错位的右臂正了骨。
尽管如此,活是活下来了,遭此一劫的卢家乐注定元气大伤,身体有所亏损,以后的日子,如果不好好调养,容易影响寿命。
救活了卢家乐,夏札朝洞深处看去。由这里再走不远,就是放置他棺椁的地方。
片刻后,卢家乐转醒。
刚刚历经九死一生,他借着地上手电的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可怖的青筋消退,而他的掌心却多了一道伤口。
短暂的迷蒙后,他看清了身旁的夏札,顿时眼中精光大盛,语气狂热:“里面!里面有僵尸!真的僵尸!我们现在进去,应该还能看见!”
夏札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漠然:“你来这里,让身边的人担心,让陌生的人善后,就是为了这种事?”
“这,这种事是哪种事……对了,忘了感谢天师救了我一命,那东西真是太吓人了。”
沈衮冷嘲:“感谢什么,你女朋友哭着求我们救你,不正是你计划之内的事。”
卢家乐一愣,随后干笑道:“天师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装。”
沈衮怠于和他虚与委蛇。
卢家乐沉默半晌后,低笑了一声:“好吧,就算我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你们不还是来了?”
他卸去伪装,放纵自己瘫倒在地上,放血后苍白的脸格外扭曲:“既然老天给了你们异于常人的本事,帮助普通人不就该是你们的本职,我就躺这儿了,你们肯定不能见死不救吧?”
“谁说不能。”
沈衮凭空掏出一把桃木剑,握住剑柄,剑尖朝下一按。
“咔嚓——”
剑风鸣啸,七十几公分长的剑身,全部插进了卢家乐身侧的泥土中,只差几毫米就能将他刺穿。
卢家乐被刹那间的杀意骇得浑身一震,反应过来时早已双股战战。
沈衮眼神冰凉:“你该庆幸你这条命是夏札刚救的,我不会夺走他选择给予的生机。”
况且,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死在他沉睡过的地方。
卢家乐这才意识到彼此之间力量的悬殊,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我,我是普通人……你们不能这样……我只是在追寻大家未知的东西,这么做有错吗?”
“这句话没有错,错的是你的态度。”夏札将沈衮的桃木剑拔了出来,“你可以追寻未知,但没人有义务为你善后,为你担惊受怕。”
卢家乐却没将夏札的话听进去,而是喃喃自语道:“什么灵异社,什么都是灵异事件爱好者,可他们人人心里都觉得这世界上没有鬼,简直就是笑话。”
“但我不一样。”
“只有我相信,它们是真实存在的。而现在,我也看到了那些故步自封的人,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夏札:“哪怕以生命为代价。”
卢家乐咧嘴:“可我看到了,也还活着,不是吗?”
“所以呢,你想证明什么,又在骄傲什么。”夏札反问,“还是说做特立独行的事,给他人带来麻烦,能让你感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和高高在上?”
卢家乐:“你就当都是吧。”
沈衮嗤笑一声,将他挎包里装着的铜镜拿了出来。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的卢家乐见状,想阻止却不敌,最后认命地用手摸了摸颈侧的血洞,自嘲道:“算了,也不算白来一趟。”
洞中出现了其他僵尸,夏札和沈衮势必要一探究竟。
离开前,夏札最后留下一句话:“待会儿这里会有大战发生,你断的是手,不是脚,出不出去随你。”
是死是活也随你。
.
不再理会卢家乐,两人沿着镶了夜明珠的墙向深处行走。
走着走着,沈衮忽然发现一丝怪异。
他停下脚步,观察洞壁,问夏札:“你醒来的时候,洞里的墙壁就是这样的吗?”
夏札点点头:“洞的宽窄与那时差不多,当时因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还特意多看了两眼墙上的夜明珠。”
沈衮用手指捻了捻洞壁的泥土:“这里像是近几年才挖开的。”
闻言,夏札也用触碰墙壁,闭眼感受手掌下土壤的生息。他初醒时对世间万物感到陌生,花不知花,树不知树,一身灵力不会使用,自然无法考虑到泥土翻新时间这样的细节。
“的确如此。”夏札睁开眼,“难不成这一条通道,是盗-墓贼开的不成?”
可哪来的盗-墓贼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通向墓葬的通道凿得宽敞不说,还在墙壁镶嵌无数夜明珠。
要真是盗-墓的人,不该将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子都盗走吗?
疑点重重之下,似乎只有一个假设可以说得通,那就是凿洞的人,不为财。
不是为财,还能为什么?
沈衮神色凝重,看向夏札。
或许是——
为人。
为不可明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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