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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永志惊诧地看向齐丰茂,面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姚丞眼神闪烁一瞬。
短暂的懵逼后,齐丰茂恼怒非常。他本就是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此时听说自己被女友戴了绿帽,自然把其他情绪全都抛之脑后,唯余气愤。
他想站起身呵斥沈衮,可下一秒,就见沈衮伸手按住了中间那枚硬币。硬币被按住的同时,齐丰茂顿觉肩膀如负重千斤,浑身使不上一点儿力气,竟是被无形的重量死死按在了座位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齐丰茂呆了。
沈衮复又点了点那没硬币。
肩膀上霎时传来的阵阵痛感,疼到极致,齐丰茂面部表情扭曲,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敲碎。他伸手去触碰疼痛不断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碰到的位置没有任何感觉,那种疼痛似乎并非来自于他的身体,而是来自于他的灵魂。
齐丰茂死死盯着那没硬币。
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把身上的异样,与沈衮的动作联系起来,并得到一个令他窒息的结果——中间那枚硬币,代表的或许就是他,沈衮果真能通过硬币控制他,之前的头皮发麻并不是错觉!
想通这一点,齐丰茂冷汗直冒。
他想要呼救,眼珠扫视周围,很快发现自己求助无门。对于未知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令他显得呆板又傻愣。
这时,沈衮又开口了:“知道她为什么不止你一个男人吗?”
齐丰茂:“……”
直觉告诉他,沈衮接下来说的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可他没有去阻止沈衮开口的能力。
果不其然,只见沈衮过分英俊的脸上扬起恶劣的笑,语气带着那么点怜悯,启唇说道:“因为你不行。”
齐丰茂后背一凉,只觉得自己脊柱骨都要被抽掉了。
他张口,想要反驳,想要怒骂,可却跟被下了蛊一样,话到嘴边全变了:“我、我、我……确实阳痿,满足不了她。”
说完他就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在场的几个人都静默了。
老赵早知道齐丰茂“不行”这件事,但是此时见齐丰茂忽然自爆卡车,仍旧对沈衮投去崇拜的目光。
刘胜想笑,并且已经忍不住了。
就连唐永志也表面故作平静,私下默默挪动屁股下的凳子,远离了齐丰茂,仿佛这毛病会传染,离齐丰茂近一点,就会染上一样。
齐丰茂面色难看,连额头的痘痘都布满羞愤的颜色。
此时他只能庆幸,沈衮没有和自己一样,把这件事说的人尽皆知。另外两桌老同学,因为自顾自谈话喝酒的缘故,对他们的情况并不知情。
但是剩下这几个人,可都听的一清二楚。
齐丰茂一直把自己和唐永志、姚丞摆在同一位置,又觉得他没比沈衮差在哪儿,因此被他们知道了自己难言的毛病,只觉比女友在床上叹气的时候,还要让人难受。
沈衮掐指,又说:“你阴盛阳衰煞气缠身,需要节欲养生,不然这辈子都要不行了。”
不行的齐丰茂:“……”
沈衮:“买药挺贵的吧,可惜吃了半年,你依旧没用。”
没用的齐丰茂:“……”
气恼和羞愧让他有口难言。
沈衮说的都是事实。
大概半年多前,齐丰茂发现自己逐渐力不从心,女友偶尔会露出异样的神情,但是从来没有嫌弃过他,还说他是因为压力大,要陪他一起克服。当初听到女友的安慰,他还为自己的人格魅力感到窃喜,没想到女友竟然给他戴了绿帽。
见齐丰茂神情难堪,一言不发,唐永志还以为他傻了,想推推他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却发现自己竟然推不动。齐丰茂整个人像干掉的水泥一样,僵硬沉重,牢牢地黏在座位上,分明用了不小的力气,他的身体却侧都没侧一下。
唐永志不信邪,用力再推几下——
他仍旧纹丝不动。
“旁观者”沈衮,用食指轻描淡写地按着硬币,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唐永志虽然疑惑,也只以为齐丰茂体重增加,且被沈衮戳中了心事而心态失衡,才会僵硬至此,没往其他地方想。
齐丰茂早已新年崩塌,对沈衮的态度,从敌视、到怀疑、再到信服。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控制,也不在乎先前怎么单方面和沈衮针锋相对,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既然沈衮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他的问题所在,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治好自己的毛病?
如同料到齐丰茂所想,沈衮问:“想治吗?”
齐丰茂疯狂点头。
夏札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发现姚丞竟也露出意动的神情。
沈衮又问:“想知道被谁绿了吗?”
齐丰茂继续点头。
沈衮冷酷无情:“理想很丰满,但只能选一个。”
这个抉择,对于齐丰茂来说没有困难——身体上的毛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女友,既然给他戴了绿帽,不管奸夫是谁,都要果断跟她分手,再让她把自己送的东西都还回来,之后他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这么想着,齐丰茂果断回答:“我要治!”
“很好。”沈衮边老神在在地点头,边直截了当道,“奸夫是姚丞。”
齐丰茂:“……?”
他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信了八分,立刻皱眉看向姚丞,眼中满是狠厉的询问。
姚丞赶紧拼命摇头。
唐永志被这消息惊的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冷静下来后,神色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赵和刘胜都吃瓜吃到震惊,看看齐丰茂,又看看姚丞,嘴张得合不上。
刘胜小声说:“怪不得姚丞刚刚那么夸奖别人女友。”
老赵点头:“虽然他们随意物化评价女生的语气我不喜欢,不过齐丰茂女友出轨是事实,这几个人可真是坏到一块去了。”
姚丞回过神来,干笑两声,否认沈衮的说法:“你这么说,有证据吗?凡事不要张口就来。”
“证据?”沈衮挑眉,“证据就是你也快不行了。”
在场众人皆注视着姚丞的反应,所以大家都发现,在沈衮说完之后,姚丞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变,显然是心虚了。
沈衮再次爆炸发言,说完之后没有再继续“算命”,而是推倒了竖立的硬币,将当事人放在一边,任由他们着急焦躁,自己却侧身,耐心和夏札讨论起铜钱算卦的各种说法。
两人谈论六十四卦,谈论到少阳少阴,态度闲适自若,不似身处在喧闹的聚会中。
唐永志不知在想什么,对姚丞和齐丰茂二人没了刚来时的亲近,眼神审视。
硬币被平放之后,齐丰茂不再受控于人,可他的神态却比刚才更僵硬。在一桩桩事件的打击之下,他时而恍惚,时而用恶毒怨恨的眼神看向姚丞。
姚丞望进齐丰茂目眦欲裂的阴郁眼神,背脊阵阵发凉。
虽然他们三个是塑料情谊,相处时没带多少真心,可是现阶段他们在工作上还有合作,暂时不能撕破脸。
利益当前,姚丞总要和齐丰茂解释清楚,可不论他说什么,齐丰茂都充耳不闻,要么呆愣出神、要么就瞪他。
姚丞想不通,一直到聚餐开始后不久,齐丰茂都是和沈衮敌对的状态,怎么玩了算卦游戏之后,就对沈衮说的话深信不疑了?
与齐丰茂解释的方法行不通,姚丞将目光转向了沈衮,见沈衮竟还神情惬意地和身边人聊天,他不禁冷笑道:“我说沈学神,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说,有必要编造谎言,让我和丰茂产生间隙吗?况且,说什么‘证据就是你也快不行了’的话,不觉得逻辑上有问题吗?”
尽管沈衮说中了自己和可秋的关系,可只要他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姚丞就可以死不承认。
姚丞本想看看沈衮接下来会说什么,他也好见招拆招,谁知老赵闻言,立刻不可置信道:“啥,你还行啊?!”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姚丞面色极臭:“当然行。”
老赵不信,面露疑惑,好心问说:“不可能啊,老沈说出口的事,不会有错的。你再好好想想,最近难道就没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他直白的话语令姚丞感到难堪,他前段时间确实偶尔会有些虚,但那只是太忙的缘故,怎么可能跟他和可秋偷-情有关?
姚丞面不改色:“当然没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一脸肾虚相。”
老赵:“……”
好家伙,我跟你讲事实,你居然还反弹,对我人生攻击?
刘胜赶紧拍拍老赵的肩背,劝他稍安勿躁。
这时夏札开口了,他对姚齐二人说:“二位有所不知,你们之所以出现这种症状,正是因为你们有共同的交集,而这个交集,便是齐丰茂的女友。换言之,由于你们都与那位可小姐密切交往过,才会气血不足阴盛阳衰。”
齐丰茂嗓音干哑难听:“什么意思?”
眼看话题越来越诡异,姚丞赶紧插嘴:“你说的都不成立,因为我和可秋压根就没有不正当关系!”
“不承认也没关系。”夏札面不改色,“你并非唯一一个第三者。”
老赵和刘胜瞠目:这么劲爆的吗?!
齐丰茂:“……”他到底有几顶绿帽?
夏札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唐先生,私下也与可小姐接触过了吧?”
唐永志语塞,他最近的确和可秋走得很近。
可秋故意接近他,时常给他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和视频,女方这么热情,他自然来者不拒。更何况,搞高中同学兼合作伙伴的女友,想必是非常新鲜的尝试。
不过他们刚刚勾搭没几天,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至于姚丞和可秋也勾搭上的事,唐永志刚刚才知道。虽然姚丞极力否认,但最初被挑破的时候,他就暴露了情绪上的破绽,此时不过是见沈衮没拿出证据,死鸭子嘴硬而已。
他怀疑,在参加聚会之前,沈衮专门找人调查过他们,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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