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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的夜晚多了几分皎洁,月光拌着雪花落下,四周安静的只有簌簌的雪声。
作为一个没见过雪的土鳖,童倦刚掀开厚厚的门帘就被满眼的雪白吸引了注意,惊讶的嘴都合不拢,被灌了一肚子冷风,扶着门框咳了起来。
裴斯然看童倦那张漂亮脸蛋皱成一团,不由走过去拍了拍童倦的背,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手掌之下的身体也依旧单薄,裴斯然大手往下探去,搂住了隐藏在外套下的细腰,嘴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而然地问:“怎么了?”
童倦被裴斯然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也不咳了,动了动肩膀,想甩掉腰上的手臂,却发现裴斯然搂得很紧,不由偏头看过去,裴斯然一脸坦荡,童倦倒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便把头转了回去。
外面还飘着大颗的雪花,童倦伸手接了一捧,晶莹的花瓣落在手上,冰冰凉凉的,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他盯着手心半晌,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粉嫩的舌尖在手心扫荡一圈后砸吧砸吧,有些失望:“不是甜的呀。”
“谁说雪是甜的了?”裴斯然无奈地道,搂着童倦的手臂微微用力,“走了,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吃雪,什么毛病。”
童倦被推着往前走,嘴上嘟嘟囔囔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下着这么大的雪,他竟然不觉得冷。
“这时候不觉得冷了。”裴斯然也嘟囔着,“你以为雪那么干净呢?还吃,也不怕肚子疼。”
童倦就当听不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傻笑:“明天早上起来会不会有一大片雪呀。”
裴斯然“嗯”了声。
“太好啦,我可以堆雪人了。”童倦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在雪地上驰骋沙场的英姿,也不觉得食堂的菜不好吃了练习太累了,来录这个节目简直就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裴斯然看他这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要是把童倦换成钟亦,看到钟亦在这死冷寒天的露出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估计会被他嫌弃死。
这雪看起来要下一晚上,明天早上估计有快到小腿那么厚,童倦见了还不得直接撒欢了。
裴斯然不由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小段子。
下雪有什么意思,见到雪的南方人才有意思。
好像确实是这样。
……
第二天一早,练习生们被熟悉的演讲铃声叫醒,有了前一天的经验,裴斯然在被吵醒之后已经能安静的坐在床上并且熟练的掏出耳塞,完全不受起床气的影响。
童倦先爬下床去洗漱,等裴斯然洗漱的时候,童倦蹲在行李箱旁边翻东西。他来之前特意买了副手套,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裴斯然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了全副武装的童倦,擦脸的手一顿,“你,不热吗?”
童倦一脑门汗,但他为了照全身镜,默默忍下了这一切。在听到裴斯然声音的那刻转过身,举起双手给他看,“我的手套好看吗?”
男孩子戴的手套没什么特别的款式,要么灰不拉几要么黑不拉几,童倦买的就是灰色的,看起来普普通通,完全没有特色。
裴斯然迟疑了一瞬,点点头:“嗯,好看。”
童倦满意极了,弯腰穿鞋,“那你快点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和裴斯然想的差不多,宿舍外面的雪很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童倦拍了拍台阶上的雪,腾出个空地来,一屁股坐了下去,准备团两个小雪球做成雪人,放在楼门口当门神。
可惜这雪太松了,他搓了好久都没搓出来一个大小合适的球,直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你坐这儿干嘛呢?”裴斯然低头看着坐在地上小小一坨的童倦,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还没他手大的雪球,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就是你堆的雪人吗?”
童倦叹了口气,把手扣过来,掌心里的雪悉数落下,被风一吹和地上的那些又融在了一起。
“卷卷,你这样不行的,来,我教你怎么堆雪人。”钟亦从后面挤了过来,被裴斯然拦住了。
裴斯然伸了伸手臂,露出手腕上的手表,“看看几点了?不去吃饭在这儿堆雪人,食堂的饭虽然难吃,但也不能不吃啊。”
童倦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看向钟亦的目光多了几分期待:“那我们中午吃完饭再来吧。”
钟亦看了眼旁边裴斯然的视线,点了点头:“好!”
因为有了目标,童倦整个上午都很开心,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不太一样,原本就吃一点就说饱了的人竟然吃完了整碗饭,美其名曰“多吃点一会好堆雪人”。
把旁边三个北方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可能就是没见过雪的人对雪的执着吧。
大雪封路,站姐们也被拦住了,路路和右右快中午了才到附近。吃完饭弄好机器后,便看到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向食堂走去。又等了会儿,童倦几个人从食堂出来,没有回练习室,反而去到了楼后。
路路和右右对视一眼,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童倦怎么扯着钟亦的袖子?后面裴斯然和初方安的表情怎么都这么诡异呢。
两个人果断扛起设备跟了过去。
童倦惦记着钟亦要教他堆雪人的事,一路上都扯着钟亦的袖子,直到走到楼后才放开。
教学楼的后面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非常适合堆雪人打雪仗之类的室外活动。
钟亦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太阳,摇了摇头:“今天太阳太大了,估计我们练习完你堆的雪人就化了。”
童倦跟着抬头看天,听到钟亦的话,立刻低下头看他:“啊?那怎么办啊。”
“打过雪仗没?”钟亦歪了下头,“我教你打雪仗吧。”
打雪仗?
童倦抿了抿嘴,道:“那好吧。”
反正只要能让他玩雪就好,他第一次见到雪,恨不得直接在雪地里搭个帐篷和雪同眠。
“打雪仗还用教?”
裴斯然被逗笑了,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攥了攥,朝钟亦的后脑勺砸去,精准命中。
雪球砸在钟亦头顶上的瞬间就碎掉了,雪花散落到各处,有不少顺着衣领钻进了衣服里,凉的刺骨。
“裴斯然,你找死是吧?”
钟亦立刻开始反攻。
童倦看着这俩人玩得不亦乐乎,不仅有些懵,说好的……教他打雪仗呢?
不过这种东西也不需要人手把手教学,童倦蹲下,抓了一把雪在手里,团了又团,最终弄好了一个圆溜溜的雪球。
雪球有些沉,童倦在手里掂了几下,另一只手拄着下巴,寻摸着该把这个雪球给谁。
裴斯然的大白牙闪着日光与雪色,显眼得很,童倦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一记直球砸了过去,刚好迎面砸到了裴斯然的额头上。
裴斯然愣住了,像是没想到童倦会这么勇,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看向叉着腰哈哈大笑的童倦,弯下腰准备报复他。
童倦早就料到裴斯然会丢回来,见他弯腰就立刻转身要跑,没想到低估了裴斯然打雪仗的熟练程度,还是被打到了后脑勺。
其实一点都不疼,童倦被砸了之后,将计就计直接倒了下去,把其他三个人吓得不轻。
裴斯然以为自己下手重了,跑到童倦身边,“没事吧?我弄疼你了?”
童倦捂着后脑勺没说话。
裴斯然伸手要扶童倦起来,刚伸出手就被童倦抓住了,童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直接把裴斯然拖到了地上,然后爬了起来,双手铲着周围的雪把裴斯然埋了。
“童倦!!!”裴斯然躺在地上咆哮道。
他还真以为给人砸出来了问题,没想到童倦这孩子竟然学坏开始套路他了。等他爬起来一定要让童倦感受下什么叫真正的打雪仗,不跪下来叫他爸爸是不可能的。
童倦看裴斯然准备爬起来,立刻大喊道:“钟亦!初方安!快来!”
钟亦立刻抓着初方安过来给了裴斯然一顿毒打。
裴斯然:好,很好,你们三个今天完蛋了。
……
《oh》超话里又有了新的路透,是一段视频。看起来就是新鲜的,因为是在雪地里拍的。
白茫茫的一片上只有四个人的身影,你来我往地丢着雪球,估计是真的开心,四个人吵出了四十个人的架势。
[这么快乐吗???]
[打雪仗可以这么快乐??]
[是我的问题吗,竟然觉得童倦和裴斯然在一起闹的时候很有cp感……]
[裴斯然是巨人吗?后面他俩走到一起的时候完全没看到旁边还有个童倦]
[这个体型差,好好磕啊……]
[啊,童倦不愧是我的娇娇老婆,升天]
[竟然觉得他俩的cp有些甜美,怎么办]
[啊啊啊终于有人发现这对了,高冷酷哥和小甜心的搭配我太可了]
[童倦真的是钓系吧,还知道套路裴斯然了]
[超话建好了,懂得来!]
“严禁在外面打闹!”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喇叭声。
“严禁在外面打闹!”
“严禁在外面打闹!”
喇叭见地上那四个小人丝毫不为所动,直接点名批评:“裴斯然,童倦,说的就是你们!”
“初方安,钟亦,还有你俩!”
闹做一团的四个人被吼懵了。
童倦正趴在钟亦背上,肩膀上还压着个初方安,听到工作人员的喊话,茫然地抬起头。
最顶层那几间办公室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副导演正趴在窗口往下看,虽然看不清表情如何,但童倦能猜到应该没什么好脸色。
“你们四个快起来!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疯,感冒了怎么办?”副导演又心急又心累,明明自己是来打工赚钱的,却总觉得是在看孩子。
初方安从童倦身上爬了起来,顺带抓起了疯到没力气的童倦。
男孩子的快乐好像就这么简单,一起在雪地里滚那么几圈,就好像认识了八百年一样。
钟亦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故作夸张地对童倦控诉道:“卷卷你太胖了,差点把我的腰压断了。”
裴斯然被压在最底下当肉垫,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移了位,听到钟亦的抱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说?我都快被压成肉饼了,你是猪吗那么重?”
钟亦很是委屈:“明明三个人一起,你为什么只说我?”
“你最胖我不说你说谁。”裴斯然躺在地上,看着白茫茫的天,突然想起昨天闻郁在他面前显摆的样子,也想像闻郁那样直接从地上蹦起来。但是他被三个人这么一闹,一时之间还缓不过来。
童倦见裴斯然一直躺着不起来,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怎么了?被压坏了吗。”
裴斯然在耍帅和装柔弱之间犹豫了几秒钟,朝童倦伸出了手,“哎呀,我没力气了,卷卷你拉我起来吧。”
童倦愣了一下,这好像是裴斯然第一次叫他这个名字。周围的人都这么叫,连第一次见面的闻郁也这样叫他,他早就习惯了,但此时此刻听到这两个字从裴斯然的嘴里蹦出来,怎么听怎么怪。
好像有钩子一样,钩得他骨头缝都是痒的,童倦抖了抖肩膀,伸手抓住裴斯然的手臂想把他拉起来,但却没拉动,童倦不得不伸出两只手。
裴斯然像老大爷似的“哎呀”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副导演还在上面看着:“赶紧回去练习!再不回去晚上食堂没你们的饭了!”
一听这个,四个人立刻溜进了楼里,童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钟亦拉着跑,副导演眨了眨眼的功夫,楼下就变得干干净净一个人都没有。
路路和右右虽然录了视频,但却没接着发到微博上,视频里初方安和钟亦的脸露的太多,还是不提前泄密的好。
回到练习室后,童倦遭到了其他人的质问。
闻郁双手叉腰:“为什么你们打雪仗不带我?”
童倦表情略显僵硬,有一丝被抓包之后的尴尬,“这你们都知道了?”
“喇叭那么大声,怎么可能不知道。”蒲鹤州叹了口气,“只是有点遗憾,我们还没等玩上呢,节目组就下□□了。”
副导演那么一说,哪个练习生敢去打雪仗。
童倦琢磨几秒钟,为了安慰这群人受伤的心灵,昧着良心道:“其实也没那么好玩啦。”
裴斯然听了,挑了下眉,幽幽地开口:“明明你在我身上笑得挺开心的。”
童倦:“……”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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