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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塑料桌,上面摆着两盒烤冷面。
姜无苦指尖轻轻推过去,讨好似地说:“姐,吃点?”
姜一绿垂眼看了下,色泽浓郁,香味扑鼻,满满的洋葱都溢了出来。她哼一声,幽幽道:“洋葱对肾不好。”
姜无苦:“……”
桌上气氛焦灼,钱志坐不住,站起身来就要跑路,“姐姐,我还要回去做作业,这个烤冷面就孝敬您了。”说完又用一副“你多保重”的眼神看了看姜无苦,二话不说就溜了。
姜无苦:“……?”
又是良久的沉默。
等了会儿姜无苦实在憋不住了,伸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姐我错了,我不该去网吧的,这是我第一次。”
姜一绿歪头睨着他没说话。
“行。”姜无苦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次。”他又说:“我这不是看看周末很空闲嘛,我以后真不去了。”
“姜无苦,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姜一绿抬眼突然开口。
姜无苦:“啊?”
“你竟然骗我!还和他一起。”说着姜一绿气咻咻地扭头去看后面的林修白。
对上她的视线,林修白神色一愣,难得心虚。
“我这么相信你们俩!”姜一绿越想越气愤,恨恨道。
“那这个意思是——”姜无苦不确定地说:“我可以去网吧?”
“……”姜一绿狠狠踩了一脚他,“你想得美。”
“哎呀,开个玩笑。”姜无苦知道她没怎么生气,“以后真的不去了,去也一定先跟妈妈和你打报告。”他双指并拢,对着她像模像样的起誓。
见姜一绿不为所动,姜无苦想了会儿,“那——你想要什么,我请客?”
姜一绿终于嗯了声,像是勉为其难一样,“行吧。”
“……”
最后姜一绿狠狠坑了姜无苦两张电影票,以两倍的价格。
“你怎么这么坑!”姜无苦简直无语。
姜一绿冲他笑,坏透了的样子,“你、管、我。”
“……”
-
晚上回去,姜一绿把洗干净的校服折好送去了林修白的房间。
等了会儿。
门“咔哒”一声开了。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领口微低,黑发湿润,水珠顺着脸部轮廓滑落锁骨。
整个人气息柔软,沾了分活气。
这是姜一绿第一次来他房间,瞥见了他的书桌,摆着不少游戏设计相关的书还有几盒丙烯颜料。
“诺。”姜一绿抬手,“小苦说是你的衣服,洗干净了,谢谢呀。”
林修白顺着低头,她手指细弱,微微弯曲捏着校服。
等他接过校服,姜一绿冲他说了句晚安就准备走,忽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对不起。”
姜一绿脚步微滞,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什么?”
林修白有稍微的停顿,看着她眼眸漆黑,声音凉凉哑哑的,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姜一绿有点发愣,心像是被小棒槌轻轻砸了下,嗡嗡的。
她睫毛微颤,有点意想不到。
然后又听到林修白开口,目光很淡,“今天不应该欺骗你。”
他平时的样子多是冷冽锐利,但今天室内灯光下晃得他柔白虚软,有些少年感的清瘦,莫名让人觉得酸涩。
静默了片刻。
姜一绿看着他牵了牵唇角,语速放缓,“我没有生气。”
怕他不相信,姜一绿又很认真地补充一句,“真的。”
虽然她比姜无苦大了两岁,但是没有做姐姐的自觉。
从小姜一绿就被骄养着长大,虽然不至于养成骄纵跋扈的性子,但骨子里有着骄矜和小小的任性。所以姜无苦骗她时,她确实很生气,不过来的快去的也极快,她没有放在心上,但却有人当真了。
林修白站在她面前,眼皮微垂,沉默地看着她。
“行吧。”姜一绿刚好想起了忘记说的一件事,“你要是真的觉得很抱歉,那么你明天晚上的时间就由我征用了。”
-
周日夜晚的七点钟,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街道喧闹,彩灯绚烂。
整座小县城慢慢松弛,夜色溶溶,温柔沉浮。
街上是成群结队的小姑娘们和情侣,人手捧着一杯奶茶。
姜一绿看了周围一圈转头,“你喝奶茶吗,一会儿看电影时间挺久的呢。”
林修白对甜腻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趣,摇头,“不用了。”
“真不用?”
“嗯。”
“好吧。”
正好旁边就有家奶茶店,姜一绿怕晚上喝了睡不着,就选了杯百香果的饮料。
街上人多,排队的人也不少,而且每个人都还不止要一杯,店员忙得不可开交。姜一绿提前麻烦店员扎开封口,但估计忙晕了头,还是给忽略掉了。
姜一绿偷偷撅嘴,打算一会儿到了再慢慢撕开。
“走吧。”姜一绿走到林修白身边,喊了她一声。
“扎不开么。”林修白没动垂眸看她突然开口。
不是反问,是个肯定句。
在他面前已经露羞太多次,姜一绿都快习惯了。顿了一秒,把饮料递上去,笑得软软的,“麻烦你啦。”
她目光盈盈,唇如花瓣,明明是很无害的笑容,但在她的脸上却是诱人不防。
他见不得她笑,那是心脏上小剂量的毒。
“哒”的轻响,吸管扎破塑料封盖。
姜一绿接过,轻笑道谢,“谢啦!”
姜一绿吸了口奶茶甜丝丝的,心情很好,晃着手臂,絮絮叨叨就想说话。
“我和你说,就是有一次我扎的时候,哗啦一下全给洒了,然后就搞得我有心理阴影了。”
“我太用力就怕它破,不用力就扎不开。”
“我觉得这个设计也不是那么友好嘛……”
姜一绿自顾自地说,半天没等到回应,她侧头去看。
林修白双手插袋,稍稍垂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
周末晚上电影院的人多,他们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买上了票。
不过虽然人多,但他们看的这部电影上架已经好久,影厅里空荡荡的没坐几个人。
找到位置坐下后,姜一绿抱着奶茶安安静静等着电影开始。
没过几分钟,影厅灯光暗下,后方幽幽灯光从头顶穿过照射在荧幕上,空气中有莹尘在漂浮。
“嘶拉”一声布帛破裂的声音,屏幕变换,四个带血的大字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看得电影是部恐怖片,叫做《凌晨会馆》。
来之前,姜一绿来之前看过一点相关的消息,热度和话题都很高。所以她是抱了很大的期待与兴趣的。
剧情过半,她严重怀疑网上的评论都是水军。
四处乱晃的镜头,做作的语调,以及女鬼劣质的妆容实在是让人出戏。
画面里女鬼戴着一个骷髅头的面具,提着白色的长袍,小跑着上楼梯,企鹅一样的走路姿势,一摇一摆的,傻得很。
姜一绿看了会儿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笑得很轻,但还是立马捂嘴侧头去看林修白。
影院里灯光半昧照,让他眉骨鼻梁都承载着光影,就是表情冷冷淡淡的。
“不好笑吗?”她靠过去点,压着嗓子用气音问他。
林修白其实没怎么看进去,思绪一直是漂浮的,对她的提问抿唇想了想,“还行。”
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更好笑,姜一绿没说话弯了弯唇转过头继续看。
大概是要营造恐怖的氛围,忽然电影响起了阴森的恐怖童谣,画面里的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也抱上了一个孩子。镜头给了孩子一个特写,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长条的身子,还半眯着眼咧嘴在笑,怎么看都像个大白萝卜。
电影实在无聊,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姜一绿就有点坐不住了,一会儿拉拉头发,一会儿又看看手机,里面的童谣更是听得她一阵阵的犯困。
憋了会儿,她转头过去骚扰林修白,“你带耳机了吗?”
声音细细的。
“嗯。”林修白低头翻了下,拿出给她。
插上耳机,姜一绿随便从乐库里挑了首歌。
荡悠悠的,让人昏昏欲睡,本来都快睡着了,忽然切歌到了一首摇滚,炸裂的音乐声在耳边爆开,一瞬间把姜一绿瞌睡都震没了。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又侧头去看林修白。
冷淡沉静,看着大屏幕,像是看进去了又像是没看进去。
“哎。”姜一绿轻推了他一下,“你觉得好看吗?”
“不好看。”林修白侧眼看她诚实地回答。
“那还看的这么认真。”姜一绿被他逗笑,摘下一只耳机给他,小声说:“出去了就浪费票了,我们听歌。”
“你有喜欢的歌手吗?”姜一绿低头挑歌,顺便问他。
“没有。”
“那歌呢?”
旁边人似乎是想了想,“《轨迹》吧。”
“唔…”姜一绿轻吟了声,“好像是周杰伦的。”
“好啦。”姜一绿调好了音乐,又懒懒地躺下去。
歌曲一首一首循环,从欢快到舒缓。
姜一绿又开始觉得自己好困啊…眼皮像是被蛛丝给扒住,打不开。
朦胧中,似乎听到林修白叫了声自己的名字,迷迷糊糊中姜一绿把耳机摘了,勉强提起精神抬头去看林修白。
光影晃动在他眼底,他没看这边。
不知多久,姜一绿感觉自己被轻拍了下,而后睁眼发现电影已经结束,影厅灯都亮了。
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姜一绿把耳机还给了他,“抱歉,我就想眯一会儿的没想到真睡着了……”
林修白没在意,接过,“走吧。”
刚才在里面姜一绿喝了半杯饮料,出来让林修白先去外面,自己去了卫生间。
不管那里的卫生间都是一样,永远都是男厕空空如也,女厕排着大长队,等了十分钟左右才彻底结束。
出来时姜一绿恍惚听见有人唤她。
她回头找了圈,现在正赶上另一场电影的检票,门口人头攒动,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正准备抬脚走,忽然左肩一重。
“秦于哥?”姜一绿看着眼前的男人卡住,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是我。”秦于笑了下。
姜一绿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惊喜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有联系我和贝贝!”
秦于:“前几天,就是回来办点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俩。”
“啊……”听他的语气,姜一绿有点抑郁,“那岂不是马上走了。”
姜一绿、朱贝、秦津、秦于他们这几个人从小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父母辈都相互认识和亲兄妹没有什么区别,长大了去了不同的地方,联系虽然少了但关系仍然亲密。秦于大了她七八岁,就和待妹妹一样,看她这副样子和小时候一点都没变,秦于忍不住笑。
“这倒不是。得在家呆个十几天左右,等闲下来了请你和贝贝吃饭,把小苦也带上。”
“这才好嘛。对了你一个人来的吗?”姜一绿兴致高了起来,顺便问道。
“没有,和朋友一起。”
姜一绿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有个女生。
绿色褶皱露脐吊带,浅蓝色牛仔。
很酷的穿搭。
姜一绿俏皮眨眨眼,“女朋友?”
秦于淡笑,“还在努力。”
“加油加油。”姜一绿偷偷笑,给他握拳打劲。
“你呢?”秦于顺着她的话问,“和贝贝?”
“不是,朋友。”姜一绿朝林修白的方向扬了下。
秦于顺着侧身去看,对方像是有感应一样,直接撞上了视线。
是一个男生,一身色调暗淡的黑衣,眉眼淡漠,看着像个高中生。
他眉目颜色浓烈,瞳仁像滴进水里的墨,带着莫名其妙的敌意。男生看他的眼神□□的不加掩饰,或者是不屑于掩饰。
目光不是普通男高中生那样有强烈的攻击性,是一种清淡的戾气,无声无息的压迫。
更漠视他。
几秒的时间,秦于还未动,他就不冷不热地收回了视线。
倒是不同寻常。
秦于兀自淡笑一声,回头,“那我先进去了。”
姜一绿朝他挥挥手,“嗯嗯,那秦于哥我也走了,拜拜。”
耽误了几分钟,姜一绿跑过来急匆匆地和林修白道歉,“抱歉啊,刚才遇见了一起长大的哥哥,就多聊了两句,我们走吧。”
刚好下去的电梯到了,姜一绿扯过林修白的衣袖就往里面跑了进去。
电梯数字闪烁着往下坠。
“哥哥吗?”林修白忽然开口。
电梯轿厢里很喧闹,姜一绿没听清,抬头问他:“你说什么?”
“没有。”林修白嘴唇开阖,声音平淡,只看她一眼。
“对了。”姜一绿没再问,反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低头翻了翻随身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伸手。”她轻扬眉。
林修白摊开掌心。
姜一绿将东西放进他掌心,然后像模像样地弯唇说:“诺,今天晚上你的工资。”
他低首,屈指微微收拢。
-
深夜,屋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细碎的湿气隔着纱窗渗透进屋内。
林修白习惯性的失眠,抬手搭在眉间有些昏沉。静了几秒,他起身去关了玻璃窗。
打开房门,客厅清黑不见一丝光亮,林修白折回捞起床边的手机。
——2:10
他打开电筒去冰箱拿了瓶冰水,仰头喉结微动,水珠顺着下颌、喉结滑落陷入了衣领里。他喝得快,思绪也跟着放空,心脏上卷起躁意,他有些静不下来。
回房后,他拎起架上的外套随手去摸袋里的烟,指尖触及略硬的纸盒尖。
拿出看,是晚上姜一绿给他的东西。
纯黑的外包装,里面却是银白色金属的管身。
硬冷冰凉,泛着点光。
是支木质香调护手霜。
送它的人,此刻隔着离他只一堵墙的距离。
林修白低头取了支烟,靠着墙,咬进齿间,没点。
他其实很久不碰烟草,只习惯性的在唇里含上。脸颊微陷,空气掠过肺,张口,吐气,模仿烟草的感觉。
窗外没有月亮,雨声分贝渐大。
嘀嗒卷起情愫挂在心尖,比他想象的远要浓烈。
林修白从不友善,他冷漠自私无趣没有同情心,和姜一绿不一样,她是热烈鲜活跳动的。
他们活在两个完全相反的世界,林修白一直知道自己陷入在隐忍克制的爱慕里,他以为可以控制,止步于此。
但他发现他错了。
情绪沉坠难控,他想要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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