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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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办不了业务两人只好离开,又绕了大半个县城跑到中行，在这样一个小县城，其实很少会有外汇业务的办理,连中行的柜台工作人员是个年轻人，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外汇,赶忙叫了一个资深老员工过来看看。

“那你们要存多少？”

林察反问：“那你们这里最多能存多少？”

“按照国家法律规定,毛币属于可存兑外汇币种，但国家对于外汇储备的管控比较严格,个人账户最多就只能存十万毛币。”

“才十万啊！”黄呈有些失望,他们这一大口袋钱怎么存啊！

“咦，听你这口气好像还不够怎么的？”银行柜员大妈打量了她俩一眼,要知道这个时代普通人连外汇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就算有也顶多是国外亲戚寄回来的千八百的都不得了了。

“那啥，我们要存的是有点多，大概一百多万吧！”

当林察把蛇皮口袋一打开,漏出里面满满一皮箱的外币后,那银行大妈看得眼睛都直了,赶紧把两人请到里间坐，然后殷勤地倒了两杯淡茶给他们让他们稍坐，就又离开了一会儿。

没多久，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进来，满脸堆笑：“听说你们俩要存笔外汇？”

“嗯。”

“您好,我是本行行长,听说你们要办理外汇存取,恕我冒昧问一句啊，你们这钱哪来的，不是我多心,就一般人家有个千八百的外币也是常有的事儿，但你们这数额巨大，身为银行职工，我们就不得不弄清楚资金来源，才敢放心办理业务。”

林察理解对方的想法，普通人突如其来这么一大笔外汇，确实有些奇怪，好在他们这钱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对方这才放心了，不过规定就是规定，按照国家法律，这100多万外汇肯定存不完了，但是规矩之外也有漏洞可钻。

最后在行长的建议下，两人直接将外汇分多次兑换成本国货币，再当即存入银行，现在国家正在和国际接轨，正是需要大笔外汇资金的时候，能从民间吸取更多的外汇资金，对于国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按照现在定期存款四厘七的银行利率，每年光是吃利息都是一笔巨款了。

直到从银行里出来，黄呈还晕晕乎乎的有点飘飘欲仙，现在在他兜里揣着的可是一张价值300多万华币的存款单，在这个万元户都令人称羡的年代，这可是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林察，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咱们县里最有钱的人啊？”黄呈傻乎乎地问道。

“我看不止咱们县，大概是全市最有钱的了吧！”林察笑道，“不过这可不是咱们的钱，这可都是波琳娜的养老钱，我们都不能动啊。”

“放心，我知道的，她老人家的钱是她的，我……咦，那不是安忆嘛！”黄呈正说着，忽然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林察打眼一看，果然是她，便赶紧招呼着：“安忆！”

安忆背着一个小挎包，正准备过马路，听见有人叫她，寻声望过来，才看见她们俩，就赶紧过来。

“怎么你也在这里？今天学校不上课吗？”安忆如今在镇里的小学做老师。

“没有，我今天是特意跟学校请假过来县城办点事，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你们这是……”

“我们是到银行办点事，你呢？”林察问道。

“这么巧，我也是到银行办事。”安忆有些落寞说道，“哎，可惜跑了好几家银行都没有办成。”

原来之前莫清风在城里建筑工地打工，发现现在全国的建筑行业十分兴盛，对工业建筑材料的需求也十分巨大，可是国内的水泥钢筋等产能严重不足，尚不能满足如此强劲的刚需，是一个十分巨大的缺口，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商机，他不满足于就此碌碌一生，为了糊口之薪而在工地里累死累活，就打算筹措资金开一个水泥厂，他现在打工的那个建筑老板对他也挺照顾，也很看好他的实力，打算跟他合资，一人出五万开一个水泥厂，只要工厂开起来，自产自销，绝不愁销路。

可是莫清风一个没背景没出身的穷小子哪来那么多钱，在工地这几个月拼死累活，也才挣了1000块钱，安忆虽然上了两年班，但就那点死工资，不仅要担负自己的花销，还时不时的周济一下上不起学的学生们，也没攒下什么钱来，何况现在为了莫清风早跟家里人闹翻了，也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要钱。

本来想着去银行贷款，可是一没有值钱的抵押物，二没有一个稳定的职业，再加上还是一个在刑期的保释人员，哪个银行敢贷款？安忆想帮他的忙，之前听说现在国家有扶持政策，鼓励农村微小企业贷款，就以自己的名义到银行去申请农村贷款，可是谁知道政策是一回事，执行又是另一回事，连跑几家银行都无果。

林察一听就乐了，想起之前书里写的，莫清风就是在办了水泥厂之后开始发际的，既然他现在办厂有困难，自己何不帮他一把，总之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于是对安忆说道：“如果银行借不到，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们哪儿还有什么办法，就算砸锅卖铁把自己卖了，也攒不够这笔钱了。”

林察：“实在不行，那我借给你们！”

安忆：“你？你有这么多钱？”虽然之前听说她卖草药挺挣钱的，可这五万可不是小数目啊。

林察笑道：“怎么，我看着像没钱的？”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和我们无亲无故的，干嘛要这么帮我们。”

“我看上你们家莫清风了，不行啊！”林察调皮道，吓得黄呈和安忆两人脸色一变。

黄呈倒吸一口气，气呼呼道：“林察，你、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逗你玩的。”林察道，“我是觉得莫清风这人不错，将来肯定有大作为的，能帮一把就帮了，当然，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帮忙，多少还是要点好处的啦，这5万块钱我出了，但是我要在水泥厂占上一股怎么样。”

黄呈和安忆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个我也没办法做主答应，还是先问问清风吧，我之前和他约好在华华饭馆见面，我们可以过去等他。”

大家正说着话呢，突然从旁边窜来一双肥肥的大手抓住林察的衣服，一边大喊着：“警察同志，就是这两个小偷偷了我的钱，小蹄子，把钱还我……”

“你干什么！放开我家林察！”黄呈大吼，把大妈扫开。

“哟，你还敢打人，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大家都来看看，就这两个小偷，偷了我的钱不说，还打人呢！警察同志，快把他们抓起来！”

那名警察上前安抚大妈的情绪，然后跟林察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黄呈忿忿不平，这泼皮大妈，之前在银行插队就算了，现在还冤枉他们是小偷，简直刁蛮无理没边了，当下和警察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清楚。

大妈不依不饶：“前脚这丫头才说让我当心破财，后脚我从银行取的三万块钱就不见了，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天下巧的事多了，没有证据，可别乱说。”

“呸，你手里提的什么东西，之前明明就拿的蛇皮口袋嘛，怎么变皮箱子了，你们上哪儿偷来的，我的钱是不是在箱子里藏着呢？”

“你放屁，这是我家的箱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哼，忽悠谁呢，哪个会拿着空箱子满街晃啊？”大妈哼哧一声。“我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就要上手拖黄呈手里的皮箱被他一把薅开。

“哦，我在箱子里面之前我都装满了钱呢，可惜不是你的钱，都是我家的钱，现在全存银行了，存款单还在我身上搁着呢，3万块钱算什么东西啊，还以为除了你有谁能看的上似的。”林察故意气她。

“我才不信呢，拿出来看看，要是存了3万块，那肯定就是我的钱。”

“看就看，还怕你咋的！”黄呈白了她一眼，把怀里藏着的存款单交给警察看。

那警察瞟了一眼，愣了一下，认真地数了数后面的零，然后深吸一口气，十分慎重地递还给了黄呈，转头对大妈说道：“我看了，存款单是真的，我觉得人家不至于偷你的钱，说真的，人家有这钱，还真看不上你那三万块了。”

“我才不信，我自己看看。”大妈说着就要去扯黄呈的手，这回人家警察抢先把她拉住。

“你别动手啊，要是扯坏了，你可陪不起。”

“我赔不起，你知道我儿子在沪海多有钱嘛……”

直到警察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窜数字，这大妈才安静下来，寻思了一会儿，不甘心地说道：“那我的钱给谁偷了，要不是这丫头咒我，我会遭偷嘛！”

“谁叫你平时不积德行善，活该遭这一遭，我还说你当心天上掉狗屎砸头上呢，怎么没见砸……”还没等林察说完，只听“啪嗒”一声，当真一坨狗屎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砸到大妈头顶窝上，软趴趴的一摊从发心流下来，糊了一脸都是，臭气熏人。

众人：“……”

大妈先是愣了两秒，转而怒火中烧，仰头大骂：“哪家没□□缺德的，厕所里还堵不住你那坨屎了，什么东西都往下扔啊，还有公德心没有啊……”

林察忍住笑，对警察说道：“你这回可看清楚了，真不关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