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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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他为了不连累家族名声,自请出族了。”

林萧楞了下，这么快么？他以为怎么都要这次把罗浮山的事解决之后。却没想到秦太师也在后头添了一把火，让他舅舅上京来了。

谢韶有些赧然地试探开口,“林萧，留下吧。你依然会是私兵总教头，不会因为谢昭离去就有什么变化。”

林萧笑了一下,拱手道：“林萧此生只追随我家公子。谢大公子,借马一用，到京归还。告辞——”

他牵着自己骑回来的马调转方向，逆着回坞堡的众人打马往京城去了。

谢韶苦笑，怪不得昭昭说得那么轻松、随意。

他有预感，随着这俩人离开,他肩头的担子怕是没人能分担了。

祖父，我觉得秦太师没骂错咱们这一大家子。

他看看疑惑于林萧突然离去的众人，“谢昭已经因为个人的缘故脱离家族，林萧追随他而去。但我们该训练还得训练，该实战演习还得实战演习。你们刚见识了名震天下的秦家军,也见识了溃兵组成的悍匪。今后，坞堡实行优胜劣汰，望各位好自为之！”

稍后,秦龙信守承诺将罗浮山三成的财富送到坞堡。

“谢大公子，这是七公子之前和太师说好的数。收下吧！”

谢韶十分汗颜，“是秦家军帮忙谢家解决潜在危机。除了林萧卧底有功，我们旁人实在没出到多少力。还是充作大军的军资吧。”

“事先说好的，我们收回去岂不坏了名声。谢家可以自行处理，但也必须先收下再说。不过我看也没必要，就分给你们七千金。你们去的人多,摊到人头上没多少。告辞——”

谢韶这回苦笑都苦笑不出来了。这分明是嘲弄他们战力低下，光出了个数量。

罗浮山群匪到了军中被打散安置。宁元安从前的部将纷纷为宁馨求情，秦龙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便请示了秦太师。

秦政蹙眉，这女人算是跟昭昭有仇的。

“呃，将她留在军中做个厨娘吧。派人盯着她！”毕竟也算是世交，而且有那么多人求情，也不好让她入红帐。

秦政看眼帐篷外溜达的宫曌，昭昭执意让他把这人带来了。

“秦龙，你赶紧回京城去。”

秦龙挠头，“太师，国舅爷在你出征后就进宫躲自在去了。宫里咱们安排的防卫十分森严。”

虽然小皇帝就是个吉祥物，但肯定得保证他活着啊。

所以，国舅爷那里应该用不到他才是。他想打仗啊！

秦政道：“让你回去就回去，少给我废话。”

“是。”

谢昭在宫里好吃好喝的，谢国舅对外是在闭门不出。

小宅那里有秦家军的人守着，也没人能去滋扰。

这两天他看到不论是剩下的三个平帝嫔妃，还是宫女们都在绣征衣，一问才知道是给出征的将士们做的。

平帝有个兰嫔长得娇俏可人。她娘家卷进事情已经被流放，她没娘家可回，就暂留宫中。

她当年是刚刚进宫，因为家世被封为兰妃，但根本还没受过宠幸就遇上宫变，平帝失踪。

她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但因为她家是间接卷进五王之乱，连累位份被贬为嫔，就是出宫也嫁不到好人家。

兰嫔有点自来熟。宫里只剩几人之后，她一次路遇了谢昭，就跟着回栖梧宫来玩耍。

这两天，她也跑来和小皇帝、谢昭一起玩。

这天午后她又过来了，还带着针线等物。

谢昭道：“叫本宫和你一起做征衣？”她不会做针线活的啊。

“是啊，到时候不拘送到谁手里。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嘛。”

谢昭心道：我看你纯粹是闲的。

但拒绝好像也不太好。行吧，看起来好像也不难。再说不还有锦绣在么，不行还可以叫她代工。

于是也吃饱了没会做的谢昭便跟着兰妃学裁衣，锦绣在一旁打下手。

就连章嬷嬷也忍不住回忆道：“老奴年轻的时候啊，也做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那征衣穿在了谁身上，人回没回得来。”

谢昭手上的剪刀一顿，‘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小皇帝过来看到他们都在做征衣，便坐在一旁看。

待谢昭做得累了才拉他出去打鸟。

谢昭手生，做得十分的慢，而且针脚也有点稀松。关键他还做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小皇帝嘲笑道：“等皇后做完，仗恐怕都打得差不多了。”

“臣妾就是做着玩玩，从众而已。到时候仗打完了更好。”

锦绣从外头进来，先福身给皇帝见礼，然后对谢昭道：“娘娘，林萧回到京城了。”

谢昭立即搁下没扎几针的征衣，“皇上，臣妾回去一趟。”

小皇帝不在意的道：“召他进来不就好了，干嘛你还跑一趟？不是约了兰嫔放风筝么。你不去，朕得避嫌，不好同她一起玩啊。”

他和兰嫔是年轻叔嫂来着。但是加上皇后就不同了，各自守礼不会有人说闲话。

“谢皇后怎么好随便召外男进后宫？”

谢昭从侧宫门出宫回家。

这走过去的一路差不多都让秦政买下了，守着他的秦家军就分散住在这些屋子里。

真的是连掩人耳目都不用了。

他回到家里，林萧刚沐浴更衣出来在吃面。

锦瑟没做过粗活。谢昭他们吃了两天酒楼送来的三餐，觉得这样过日子没滋味。她才开始学厨艺。

后来还是谢昭长姐派了厨娘白日过来帮忙。锦瑟如今就跟着来的王厨娘在学。

谢昭一看林萧大口大口的吃着挑眉道：“锦瑟，你手艺长进了？”王厨娘上午来一个时辰，下午来一个时辰，这个点明显不在的。

锦瑟摆手，“是因为林萧这几天赶路都没吃好的缘故。”她可不敢随意做给公子吃。公子嘴多挑啊，吃惯御膳了。这比较也太惨烈。

林萧抬头道：“肉酱挺好吃的。”

锦瑟瘪瘪嘴，肉酱是王厨娘炒的。

“呃，面条火候也不错。多谢了！”

这还差不多。

谢昭笑了一声坐下来，“你慢慢吃，不着急。”

砚台过来道：“公子，奴才行李收拾好了。明天出发？”

林萧道：“去哪里？”

“去江南找阿华小姐。”

林萧朝外头看看，他一回来就发现小宅简直是被看得针扎不进、水泼不入。就这么去？

谢昭道：“不然呢？小宅里就这么几个人，少一个人太明显了。不可能瞒得过的。再说我安顿下来派人去看看妹妹怎么了？”

林萧吃过，锦瑟收拾下去。

他则跟着谢昭进了书房。

“公子，这说话方便么？”他好像没在屋里发现外人。

“方便，那些人没得召唤不敢靠近的。”

林萧便坐了下来，如今谢家算是彻底摆脱了。而且公子走得仁至义尽，就是老太爷在天之灵也没什么可说的。

谢皇后也很快可以消失。

但却招惹来了更麻烦的秦太师。如今公子要怎么离京是个大问题。

“公子，我进宫补个侍卫吧。兴许到时候用得上。”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要脱身多半还得借助谢皇后这个身份。”

林萧没回来之前，谢昭是真觉得无人可商量。锦绣可以替他管理后宫，锦瑟能把他的生活照顾得周周到到。砚台能打理对外的琐事，跑跑腿。

但真要商量事情，还是林萧。

“没事，公子，关关难过关关过。离了京咱们去周游天下，看看诸侯里可有能与秦太师相争者。这天下的归属，如今真的还未定呢。他也不能一手遮天！”

谢昭点头，虽然祖父点评过只要秦政不死，得天下的机会比旁人要多三分。

但祖父已故去数年，而且他后来足不出京城。

所以，谢昭还是准备亲自出去看看。

在那之后，再定他的下一步。

和林萧商量过后，谢昭就回宫了。宫里伙食好啊！

他刚端起碗，兰嫔哭哭啼啼的找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虽然兰嫔比谢昭还大五岁，但她自小进宫，也没参与过宫斗，性情很有几分天真。

谢昭照顾惯了姐妹，对她也比较看顾。

兰嫔跪到谢昭跟前，“求皇后娘娘救命。”

“起来说话。锦绣，着人打水给兰嫔净面，再添一副碗筷。”

兰嫔收拾好了告诉谢昭，“皇后，臣妾今日的风筝飞了出去。臣妾带着宫女去捡，并未出后宫的范围，只是在前庭和后宫交界之处。竟来了一个恶人，强行抬起臣妾的下巴来看。还说要纳臣妾回家做个小妾。”

谢昭：“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他自称是太师舅舅。他还说明日就要来向皇上讨要臣妾。”

谢昭盯着她看，“你不愿意？”秦太师的亲舅，长得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啊。而且不到三十岁，也不算太老。

在兰嫔现在能选择的人里应该算不错的对象了。

不过，先王的嫔给臣子做妾却是不妥，续弦还差不多。

兰嫔看谢昭有些怀疑自己忙道：“臣妾长兄就是被他所部杀害，臣妾岂能给他做妾？”

谢昭其实不想多管后宫的事，但兰嫔哭着来求他不好袖手。

“吃过饭你跟我去见皇上吧。”

小皇帝也头大，那可是太师的舅舅。但他兄长的嫔不肯，他也自当维护。

他派人把岚王和宗正叫来了。

“叔公，王叔，此事如何处置才妥当？”

岚王道：“直接告诉傅将军，说他所部曾经杀害兰嫔长兄吧。他肯定也不想枕边人是仇人。只是如此一来，着实有些灭皇家的威风。虽然皇上下旨许平帝后妃改嫁，但得自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