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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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道：“我练的也是童子功。”

秦政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

毕竟他是亲眼见过小混蛋沐浴的,男子的特征再明显不过了。

他伸手抬起谢昭的下巴道：“你真的就没想过取我而代之？”也只有这种时候，小混蛋才能乖乖的任他占点无伤大雅的便宜。

谢昭道：“十年的差距不是那么好弥补的。而且，我确实没有这个野心。我只想着将来封妻荫子就好。”

他伸手去推秦政的手。

秦政倒也从善如流的就收了回去,碰过他下巴的手指还慢慢对搓了一下。

“将近七年啊，一个八岁的娃娃在我面前一直都没有露出过痕迹！”说到这里秦政看看谢昭，“小皇帝还蛮会找人的,找上你我想杀鸡儆猴都不成。那这件事就不能公开,我也不能轻易对他下手。”

谢昭道：“处在他的位置，会有些想法实属正常啊。到他加冠还有五年，到时候太师你已经荡平了北方，说不定南方也打下来了。”

秦政看她一眼，“他不过是觉得你比我好掌控些。你犯不着替他求情。”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换一个,也未必比他好嘛。太师，为了避嫌没事我就不进京了吧。这太吓人了！我还想过点安稳日子呢。我不进京，也就不会再见小七，呃，凌策。他都没有自由走动的自由。”谢昭陪着笑脸道。

这件事秦政很快就放下了。

小皇帝要是一直不露马脚他还要担心下。那样太不真实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就是富人家的家业还要猪脑袋打成狗脑袋呢，这可是江山！

既然他露出了马脚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要么再盯严实点，要么换人。

秦政看她两眼,“你这么怕进京啊？”

“你们是博弈的执棋人，而我就是棋盘里的棋子啊。我害怕——”

秦政看她窝在毛茸茸的围脖里颇有几分稚弱、可怜的样子，拍拍她的手，“怕什么，我信你就是了。”

谢昭苦笑，这回恐怕轮到小皇帝不信她了。

不过，秦政既然已经怀疑了,她真不敢隐瞒。他有了怀疑，根本都不需要实证的。而且，早早掐死小皇帝蠢蠢欲动的心才好。

“好累啊！”谢昭闭上眼。

秦政伸手拨了拨她额间的碎发，“别嚷嚷了，这就送你回去。你我这也算再一次守岁了。”

车外头除了簌簌的风雪声，确实还有新旧之交的鞭炮声。

谢昭睁开眼，两手拱起，“太师，给您拜年！”

秦政有些意外，“你不会是为了给小皇帝求情，特地哄我呢吧？”

“我是在向太师讨压岁钱。”

压岁？他还没老到需要压岁的地步。他如今正进入一个男子在军事、政治上最好的年华。

“你一天，哦不，见一回不呕我一回不甘心是吧？”

谢昭收回手，“有点儿。”

秦政气咻咻地看着他，半晌失笑的摇摇头。如果这样他能出点心头的恶气就由得他吧。

“再问你一事，你跟那个西陵崽子到底什么关系？我瞧着你们可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啊。”

“我们是兄弟加朋友。”谢昭闭着眼睛道。

秦政道：“谢昭，记住你的回答。你最好是拒绝全天下的男人！否则......”

谢昭楞了楞，那我还真得跟兰蕊假凤虚凰过一辈子了？

要不，就只能偷偷摸摸。

要不，就得脱离秦政的势力范围。

秦政发现谢昭竟然犹豫了，再度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你在犹豫，你为谁而犹豫？你不是都要娶兰蕊了么？那你还惦记别的男人？”

谢昭道：“只要我不找别的男人，你就不再干涉我的私事是么？太师，如果你什么都要管，那我真的只有脱离你的掌控了。你这样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去别处做富贵闲人也不是不行，就是好舍不得才刚成了些气候的谢村啊。

秦政沉着脸道：“你想去哪里，西陵？”

他方才其实还挺高兴的，谢昭没有替小皇帝隐瞒他。结果现在他就疑似想和西陵那个凌策私奔。

谢昭道：“你想到哪里去了？男的、女的你都能拉来跟我相配是吧？哎，你能不能不要捏我的下巴？痛啊！”

秦政顺手摸了一把占够便宜才松开手，“我说得不对么？万一你为了脱离我，干脆跑到西陵去呢。毕竟凌策是你的心底加朋友。而且你去了也可以保护西陵境内的汉人。甚至你还可以帮着凌策夺西陵王位，更加的影响他亲汉。这也算是落实了你爷爷的打算。”

谢昭道：“话本子都没你说得精彩。我疯了才好日子不过，跑去那等蛮夷之地。送我回家，我真的累了！回一趟京好累。比起来，我在谢村过得简直是猪一样的日子。我后悔了，我就不该回来！我以后不要进京了。”

秦政看她都累得碎碎念了，伸手安抚的揉揉她的后脑勺。然后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去谢府！”

回头开了印他就把凌策打发回西陵去。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暂时确实不能跟西陵闹翻，扣着他们一个有望继位的王子在手就够了。

马车停下，谢昭立即下车朝里走。

林萧赶紧下马跟了上去。

谢昭一进门，就坐上了暖轿回后院。

进了房间，锦绣赶紧张罗帮她泡脚，打发她睡下。被窝里早放好汤婆子暖好的了。

谢华第二天早起预备和大姐、二姐去上香的时候问了一下，知道她回来得晚也就没叫她。

林萧过来道：“阿华小姐，昨晚公子说等他睡饱就回谢村。以后轻易不进京了。”

阿华一脸的莫名其妙，“昨天进宫发生什么事了？”

林萧左右看看，小声道：“皇上想让公子取代太师。”

如今的谢府防范严密得紧，可没说能偷听了去。

阿华倒吸口凉气，“他心思原来这么深啊！早知道真不该进京来。怎么都得午后才出发吧，我陪两个姐姐去大相国寺上柱香就回来。”

谢华准备到时候替谢昭去上一炷香。保佑她和孩子都顺顺当当的。

林萧道：“今天怕是会很挤吧。”

“大姐怀孕了，她想求个心安。我担心她想我留下来照看她。”谢华挠挠头。

虽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她还是想回谢村去。

没事儿，她回头挑着无人的时候让面纱滑落一下。大姐肯定自己就打消念头了。

林萧道：“我派人护送你去。”

谢华便坐上马车去了。回头有人问起，长姐自会同人说是替谢昭把关才要见华大夫的。

她们三姐妹坐同一辆车，大姐问道：“昭昭是不是回来得挺晚啊？”

“是啊，入更了才回来的，我就没叫她。林萧另派了人护送我。”

“嗯，那让他多睡会儿。回头咱们回来再去看他。他一个男孩子也不喜欢凑这种热闹。”

在香火旺盛的大相国寺，大姐、二姐各出了十二金的香油钱。

庙里送了她们一桌口味上等的斋菜。

她们决定带回去给谢昭吃，便让人用食屉装起来，下头再放上热水。

等上了回程的马车，谢华嘀咕，“这些大庙，肯定富得流油。”

谢俐道：“别这么小家子气啊，还是当过......的人呢。”

“这些放在谢村，够好多人家吃喝一整年了。”

听她提到谢村，大姐先看眼谢俐，“你不要老拿出来说嘴，万一回头说漏嘴了。”

方才人多一挤，阿华的面纱都差点掉下来了。

她当时就一阵怕，还是让阿华在谢村待着更踏实。

“哦。”二姐闷声应了。

大姐又看向阿华，“你和昭昭、林萧都不在。谢村这些天难不成那位兰姑娘是话事人？”

“是啊。大姐，你是想问她会不会真做你弟妹啊？会啊。阿兄这次进京，也是想试探下太师的态度是否没有改。换了别人，太师更不可能答应让他娶的呀。听说，太师昨天知道了没有反对。”

大姐、二姐对视一眼，那兰蕊就算是完璧之身终究是先帝的妃子。而且还比昭昭大了五岁。

可是，要么娶她，要么就不能成亲。那还是娶她吧。就算想想真觉得憋屈。她们兄弟一表人才、家财万贯，对家里家外的女子又一贯极好。就这么便宜那个兰蕊了。

她们回到谢府已经近午，谢昭才刚打着哈欠起床。

斋菜的味道不错，十分爽口。

四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昭昭，阿嫣七月成亲，你要来么？”

谢昭停下筷子，“不来。”六月，她得坐月子呢。

谢华道：“我也不能公然露面，到时候把我们的贺礼一起送到大姐那里捎去就是了。”

二姐道：“你真的一会儿就要走了？”

“昨天跟太师又闹了些不愉快，一时冲动。”她睡饱想了想，还是准备过了元宵再离京。

总得看看小皇帝那件事还有没有什么后续。她嫌京城水深直接撒丫子跑了，也太不仁义了。不过她留下，也不能帮他求情。

她开口求情，没准会适得其反。

现在想想，小皇帝应该也是做过最坏打算的，知道秦政轻易不会杀他或者废他。

毕竟秦政这人虽然小节上（分桃子）不太在意，这种大节还是喊看重。

而且，她和小七今后再以朋友身份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就冲他替自己保守了八年的秘密，她也不该嫌他身世复杂。

大姐、二姐好像从来没怀疑过自己不是男孩子啊。也是年岁差太多了，她又一直比阿华高一截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