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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怎么骑着公子的夜照玉?”
陈到带着三百多夜不收将敌军攻城的先锋凿穿,却听得身后喊杀声大作,他转头一看,只见几千陷阵营杀到,二百夜不收跟着一个白衣银枪的青年将领杀到,那青年将领仗着夜照玉脚速极快,一人杀入贼军住阵,一枪洞穿贼帅喉咙,随后如虎入羊群般迅速又击杀一将!
那人枪法精妙,在敌军包围下绝无拖泥带水,每一枪刺出,必然带走一人性命。
陈到也是使枪的高手,他一眼便看出此人虽然年轻,可是那杆银枪却是犹如臂使,不若他家传枪法,那人枪法几乎没有多余的招数,就是一个字,快!
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他如何出枪,一杆十尺银枪在他手上如同一条银白色的灵色,出枪犹如白色闪电,陈到分明看见一贼军被那人长枪透颅而过,鲜血喷出之时,下一个敌人已然被那人一枪击杀!
这枪法是一种极为适应战场的枪法,甚至可以说,就是针对被围攻时的枪法!
这是陈到从未见过的。
而最诡异的是,那人在战意和杀意之势加持下,整个人好似有种特别的感应,往往有人欲攻击他,刀剑还未触及他周遭一尺,便被他快速以长枪击杀!
正如此时,他身后一个贼将以长矛一矛直戳他后后心,正在正面击杀了三人的他,居然好似背后长眼一般,忽然调转枪头看也不看直接自腋下刺出,直接将那贼将心口洞穿!
此人战场之嗅觉之高,阵仗数载的陈到从未见过。
陈到自追随袁珣以来近两年时间,见过各种大将也不少,经历过的生死之战更是不计其数,强者如吕布那般也曾在战场遇到过,弱者早已成了陈到枪下之鬼,在黄忠的教导下,刚刚年方双十的陈到已然渐渐有了势的感应,逐步进入了超一流武将的境界。
可是即便是陈到自谓为师的黄忠,也做不到如此的战场嗅觉……
已然不是嗅觉了,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
超一流武将往往在战场上对于即将发生的危险有一定的预判,那是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但是此人这种感觉之灵敏准确,乃是陈到平生所见第一人。
这是一个强者,能和如黄忠吕布,还有刘大耳手下那两位万人敌的义弟一个阶层的强者!
“跟我杀回去接应公子援军!”
这毕竟是战场,陈到也不好细细欣赏那人枪法,长枪指天,带着三百多夜不收调转马头杀向贼军。
决战吧!
赵云根本没回头看,回马一枪便击杀了偷袭的敌将,此时贼军十来个贼将死在他手下的已然有四个,而满地的尸体更是不计其数!
赵云一拉缰绳,胯下的夜照玉人立而起,发出雷鸣一般的马儿嘶鸣,周遭围住他的贼军纷纷吓得后退,空出一大片空地。
他能感受到胯下这匹叫做小白的白马龙驹有多兴奋,其实赵云也很兴奋。
他初骑这匹战马,却也觉得这匹马中之王和自己搭配默契之至,胯下有此龙驹,只觉得自己十万敌军军阵也可去得!
此时他对自己胯下这匹马居然有了几分不舍。
战场之上,龙驹与他的长枪豪龙胆,仿佛天生为他而生!
不过既然这是袁珣的坐骑,又只是暂时借与自己,战斗之后还是需要归还的,这样万里挑一的名马可遇不可得,不是他一个新降之将能够拥有的。
赵云心中遗憾,却又一震精神,此马为战场而生,自己能够驾驭此马驰骋在这片战场已然是幸运,况且他身上还穿着袁珣的战甲,好好享受这龙驹宝甲带他横行于战场之上的快感便是,无需想太多。
想通此节,赵云清啸一声,双腿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同白色闪电一般从围困他的敌军头上一跃而过。
赵云星目含霜,怒瞪一个阵后正在呼应贼军的黄巾大将,驭马快速向他冲去!
那人正是怂恿钱将军抛下神上使的那个渠帅,他一看击杀钱将军和其身边三名大将的杀声朝着自己直冲而来,也是慌了神,急忙命令亲兵顶了上去。
赵云手中长枪枪尖一抖,枪尖犹如千万灵蛇出洞,在身前组成一片枪幕,那豪龙胆尖上小孔发出之声又如千万鸟鸣,那七八个亲兵还未近身,头脸喉咙等要害之处便开出朵朵鲜血形成的红花,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被枪尖挑了出去!
“自甘堕落,为祸一方,死!”
只见赵云长枪一甩,尺于长的枪尖挑过那将喉咙,挑断大半个脖子,那将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等赵云从他身边错身而过时,人才摇摇晃晃坠落马匹!
“为将不仁,鱼肉百姓,死!”
十余丈之外,赵云再次一枪洞穿一人心口,长枪一甩,那人直勾勾飞出去仗许远!
击杀此二人后,赵云再不和小兵缠斗,而是盯紧了各个黄巾渠帅,纵马横行于敌阵之中,贼军大众早便被此突然杀入敌阵的凶神吓破了胆,夜照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生怕成为赵云枪下冤魂。
这种情况下,那些贼将就惨了……
“劫掠黄县,屠杀平民,死!”
……
“怂恿兵乱,祸及青州,死!”
……
“阻拦天军,负隅顽抗,死!”
……
“贼子欲逃何处?死!”
……
“……,莫需罪名,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贼军之中的战将几乎尽数死于单枪匹马的赵云枪下,袁珣骑在一匹寻常战马之上,身边是倒提长刀的黄忠,他们身后二百余陷阵精锐护卫周围,二人立于帅旗之下,皆是抬着千里镜细细观看战场局势。
“这赵子龙,我当年与其同龄时不如他。”黄忠看着赵云在敌阵之中几乎全灭对方将领,感叹道。“也许几年后,天下将再无与他争锋之人。”
“哦?”袁珣放下千里镜,淡淡一笑道,“连舅父都如是说,这赵子龙果然很强么?难道强过你与那吕奉先?”
黄忠一捋胡须摇头道:“我以年过四十,过上几年便也过了武将的巅峰期,吕布虽正值巅峰,但吕布此人性格太过高傲,且无容人之量,往往动起手来会丧失冷静,而赵子龙则不同,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艺,再过上十年踏入巅峰,只怕武艺和我此时不相伯仲,最难能可贵的是赵子龙即便勇猛若此,但却一直不尽全力,含留了三分力道作为防守。”
袁珣眉毛一挑好奇道:“我见他出枪往往有攻无守,哪里有防守?”
黄忠笑道:“你没有发现么?赵子龙枪法最大的特点便是快,快的好处便是能够先人一步将对方击杀于枪下,他不是不防守,而是他的几乎六成的击杀都是针对攻击自己的人,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若是每一枪都是攻敌之所必救或是以攻击化解对方攻势,防守的意义便不大了。
即便若此,也仅因为赵子龙此时在战场没遇到值得他防守之人,君瑜你且细细看,他每次出枪都不将手臂全然伸直,不让招式用老,就是因为方便随手回枪,或是送出下一枪,或是防守,可谓是游刃有余。
此人使枪可谓得使枪精髓,枪不同于矛和槊,走的就是轻灵的路线,杀人,一刺足矣,是故你从来看不见他枪法大开大合,是故你也不会觉得他疲惫。”
“一台很精密的杀人机器么?”
袁珣点了点头,他有些理解赵云为何能被后世冠以“战神”之名闻名千古了——因为效率,不同于如黄忠、关羽、吕布、张飞这般以力量和技巧冠绝于世的战将,赵云在战场上从来不讲究“一力降十会”,他就如一台精密仪器一般,每一分力气都是为一次击杀服务,从不浪费一点多余的力量。
而那诡异至极的第六感又让他能够敏锐的预判到危险,以快到极致的击杀来化解危险。
有点如同后世截拳道的意思,最好的拳便是在对方拳头打到你的时候先打到他。
想必相传赵云征战一生,身上从未有过伤就是因为于此了吧?
……
这些黄巾海寇算是这些年遇到的黄巾贼众较为精锐的,各兵种都非常齐全,甲胄武器也不像当年何仪所率黄巾那般参差不齐,倘若不是袁珣带精锐的陷阵营忽然杀到,也许昌阳就真的危险了。
不过在面对一群群浑身武装到眼睛,在神臂弩三段射和三代霹雳车漫天石弹和犹如长矛一般的箭矢的掩护下,这群钢铁怪物几乎是踏着箭矢石弹的落点前冲,所到之处横尸遍野,几乎是所向披靡!
那些妄图顽抗的贼军兵器打在陷阵营重甲步兵身上,绝望的发现那覆盖全身的大甲叶甲胄上几乎连印子都不会留,人家一矛戳来,自己身上那汉式铠甲根本就挡不住那精钢的八棱长矛。
等马越回过神,发现自己本阵早已被一群在箭矢石弹掩护下的钢铁怪物冲的七零八落,而外围又有五百多骑兵在击杀这逃出本阵的逃兵。
这让马越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尴尬之中,他所率领被陈到凿穿一阵过后的剩余的两千多攻城士兵反而变成了最安全的,因为本阵的巨变,被凿穿攻城的士兵此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没了后续士兵从云梯上城,城头突入的士兵此时也被守军围困,还在负隅顽抗。
马越连杀三名守军,看着自己被围上来的守军逼得离马青阳越来越远,身后城下的攻城士兵此时也趁着对方主力未注意城下时开始趁机溃逃,没了后续先登士兵,虽城上守军战力不强,但是蚁多咬死象这种事情并不是奇迹,即便马越身边已然堆满了被他砍死的尸体,但是他还是渐渐赶到了独木难支。
这让他急的不禁满头大汗,拼杀之间怒吼连连。
“让开!”
马越只听一声怒吼,便见两个身穿黑色短打,罩着背心式铠甲的大汉突入自己前面,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十几支弩箭激射而至,马越赶紧抬起盾牌格挡,可是十几支箭笼罩下哪里能护的周身?
他只觉得大腿一阵剧痛,已然被一支弩箭射穿,他腿一软便半跪在地上!
“堂兄!快走!”
此时吊在城头的马青阳也看到了马越中箭,急的在城头大吼起来。
马越听到马青阳的大吼,摇了摇头,钢牙咬碎,一刀砍断腿上露在外面的弩箭箭杆,此时守军见他手上,也围了上来。
马越偏头躲过一把刺来的长戟,忍着剧痛将长刀送入男人肚子,另一柄长戟忽然刺入他的下腹。
他突出一口鲜血,本欲拔出长刀,但却见中刀那人还未死,双手死死抓住长刀,大吼道:“快杀他!快杀他!”
眼看又是几只长戟刺来,马越无奈放开长刀,死死抓住下腹那柄长戟一拽,整个人向后倒去,拿着夺来的长戟滚了个滚,又再次往马青阳那边冲了过去!
“堂兄!走啊!不要管我!”
那青阳看着半截肠子都流出来的马越,双眼忽然一酸,眼前泪水迷蒙,挣扎着在城墙惨嚎起来。
“杀!”
马越长戟狠狠洞穿一人胸口,拼尽全力顶着那人往前冲,生生将十几个围着他的士兵定顶出一丈之远,他侧身躲过劈来的几把长戟,忽然胸前一痛,下意识低头看去,胸前插着几只弩箭,而那两个手持连弩的大汉正面色阴沉的死盯着他。
马越心道自己肯定死于城头,抬头往满脸泪水挂在城头的马青阳看了一眼,突出一口鲜血,惨笑一下,忽然拼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将旁边一个士兵扑倒,张开大嘴便往那人喉咙上咬去!
如同野兽一般的马越下了周围昌阳守军一跳,一时间竟然没人攻击,眼睁睁看着马越头一偏,嘶啦一声口里扯出那人半拉喉管!
“杀!”
影五抽出长刀,一刀劈向马越后脑勺,马越偏头躲开,肩膀却被劈砍,鲜血如同小溪一般流淌出来。
“呀!!!”
马越拼尽全力想要翻身站起,可是十几柄长戟轮番刺向他后背,他抽搐着抬起手,伸向马青阳的方向,逐渐没了气息……
马青阳看着城下死伤殆尽的黄巾兵们,再看看惨死的马越,转头怒吼道:“姓郭的!杀了我啊!杀了我!”
刚才也杀了两个黄巾兵的郭嘉满头大汗的收了剑,深吸一口气站上城头,看向城下已经开始追杀逃兵,打扫战场的援军,再看看骑马朝城下而来的袁珣和黄忠,这才冷笑道:“我主有事询问你,你此时还死不得,左右把他放下来,嘴给我封上,不要让他咬舌。”
正要咬舌的马青阳被人一把捏住嘴,一块破布便塞了进来,他挣扎嚎叫着,就像一头待宰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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