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15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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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顾惜言在一楼的浴室洗了个澡，发现顾清音在等自己洗澡的时候。大概太累了，还没洗澡就一头栽倒床上睡着了。

她的睡姿并不算得多么优雅，出众的容颜却能把人的印象彻底扭转，反而在脑中涌现“可爱”一词。

顾清音就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把一米多高的超大号棕色泰迪熊玩偶抱在怀里，双腿盘在玩偶的腰部，跟它紧紧相拥。

别看她对外是一副成熟的事业型女性的模样，背地里非常小女生，房间里都是可爱的东西。

各种毛绒玩偶，漂亮的小饰品摆满架子，墙上是动画美少女的海报，天花板上还挂着风铃和千纸鹤串。

千纸鹤是顾清音用文具店买的漂亮方形纸，包含热情，一只只亲手叠成。

她坚信自己叠够一千只愿望就能够实现，现在距离一千还差得远，每一串一百只，现在只有三串。

千纸鹤肯定是骗小孩子的东西啊，顾惜言心想。

愿望要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打拼去实现，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把握当下。

这种话她不忍心对姐姐说，毕竟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自己最美好的梦，击碎别人的梦很不道德。

“这辈子得赶紧给你找个老婆才行。我非得看着你走红地毯，这颗心才能放下来。”

顾惜言抓住姐姐的手，附在她耳边低语。

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因为她的决心变得不一样。

睡梦中的顾清音砸吧两下嘴，嘴角带笑，似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顾惜言替她盖好被子，把空调的温度调节到不会感冒的数字，熄灭大灯，打开墙边的小夜灯，轻手轻脚离开房间，掩上房门。

顾清音翻个身，抱着她的泰迪熊继续睡，门口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晚安”。

丰富多彩的第一天，也是重生的第一天，平安度过。

****

翌日，早晨七点。

顾惜言一起来，就看见厨房已经有个身影在忙碌，亲自下厨做今天的早餐。

顾清音最近精神不错，昨晚又睡得早，天还没亮就睡醒了。

想起家里冰箱还有不少食物，正好能熬点清淡的粥当早餐。妹妹顾惜言经常不吃早餐就去上学，晚上学习到半夜，总是累趴睡着在桌上，好几次被她发现。

学习固然是好事，以透支身体的健康为代价就不值得认可。

顾惜言喜欢喝咸味的粥，正好趁今天抓她喝两碗再放人。

大理石案板摆着早餐用的食材。

几片将要被切成细丝的新鲜生姜，用作去腥，一小块瘦肉，增加粥的鲜度，还有切碎的葱花，指甲盖大小的香菇块若干。

熬粥用专门的砂锅，顾清音把两人份的米淘洗干净，浸泡半小时后再加适量水，使粥煮出来不会过于粘稠或太稀，减弱口感。

跟清粥一起搭配食用的是皮薄馅料多的小笼包，包子店在小区三公里外，顾清音在饱了吗外卖平台下单，大概三十分钟后送到。

那时候粥已经熬好，顾惜言也刚起床，等她洗完澡漱口完毕，刚好能吃上热腾腾的砂锅粥和包子。

关爱妹妹身体健康，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必须承担的责任。

顾惜言一开门，就闻到从厨房飘来的食物香气，看到厨房门口忙碌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些罪恶感。

不吃早饭的坏毛病是时候改正了，她心想。

做饭是件不怎么轻松的事，顾清音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疲惫，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姐姐越是疼爱自己，心中的愧疚就越强烈。

“姐，我吃个方便面就行，你以后多睡会儿，别折腾了。再说我身体这么好，不吃早餐也没事。”

房间角落里那两箱康帅傅还剩下好多，以前她上学上班懒得绕路买，也懒得自己做的时候捎上一两杯，早餐和午饭就随便对付过去了。

并不是多爱方便面，只是贪图省事。

顾清音在厨房里探出个头，面带愠色道，“你再吃方便面，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她挥舞手里的锅铲，似乎是要树立自己长姐的威严，虽然今天早上的早餐用不到锅铲。

“知道啦，姐姐！”

顾惜言微微吐了吐舌头，装作乖巧，跺脚，站直身体，举右手敬礼。

这个弥漫着温馨和食物香气的微凉早晨，此前从未有过。浴室里温暖的水蒸气，把温度渗透进她的身体里，热水带走了起床时残余的困意。

窗外，清晨的凉风从窗棂溜进屋内，吹散顾惜言身上的热气，整个人都惬意无比。

桌上已经摆好今天早上的主角——香菇瘦肉粥和小笼包。

肉粥里的香菇块大小均匀，若隐若现的肉丁，还有翠绿的青菜叶，金黄色的姜丝，卖相极好，香气扑鼻。

小笼包是天海市口碑最好的那家早餐店做的，外卖员刚送到，热气腾腾。包子皮薄馅多，一口咬下还有美味的汤汁，丝毫不觉油腻。

这么棒的早餐，哪有不吃它们去泡面的道理。

“谢谢姐，我最爱你了~”

顾惜言身子还是湿漉漉的，就伸手去抱围裙还没摘下的顾清音。顾清音身上有某种独特的气息，成熟，令人安心。只要在她身边，便什么都不会害怕。

以前的自己，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清音揉揉她还在滴水的头发，笑道，“好啦，别肉麻兮兮的，快去擦头发吃早餐，不然凉了不好吃。”

今天的顾惜言特别乖巧，姐姐希望她怎样她都会照做，比如吃早餐细嚼慢咽，多吃点肉和香菇，多盛两碗。

她，顾惜言，从现在开始就要当对姐姐百依百顺的乖妹妹。

席间，两人聊起学校的事情。

“最近课业跟得上吗？跟同学的相处怎么样？”

顾清音担心妹妹不参与住宿生活，跟学校同学感情淡薄，不利于未来几年的大学生活。

趁着还年轻多交些朋友总归是没错的，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能够随时调集人脉。

“课业没问题，很简单，我自己已经把这学期的课自学完了。同学，没兴趣相处，也就那样吧。”

上一世需要给姐姐筹集治疗费用，那些平时跟自己姐妹相称的家伙脚底抹油，跑得比什么都快。

塑料姐妹花也不过如此，这辈子没必要在那些虚伪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哪怕一秒。

“不过，倒是有个人挺不错的。”

顾惜言脑中闪过一个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