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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滚烫的热汤往身上这样一泼。女孩子家细皮嫩肉的,怕是很疼吧。”惠仁长公主对霍水儿轻声说道,后者只是轻轻咬着唇瓣,没有作声。
又转头对徐皇后说着,“既然皇后娘娘已经惩治了那奴婢,现在合该让霍丫头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徐皇后立时接过了话头,吩咐身边的大宫女,“锁玉,快带水儿去换一身衣服,看看严不严重,若是严重,请太医来看看才好。”
“是。”
这场闹剧终究随着霍水儿的离去落幕。
季渊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起身,看着她被红荔扶出去。拳头在身侧攥紧,又松开。
“姑娘。”刚刚走过拐角,红荔便泪眼婆娑了。
“别哭。”霍水儿安慰她道,“现在没有那么疼了,真的。”
紫苏焦急得说,“奴婢去一趟太医院吧,现在一时也看不了伤势,估计是烫出了泡的。”
“我快,我去。”白芷现在很自责,如果她当时仔细些,兴许霍水儿就不会平白无故被烫了。
“行,你去取几样药材。”紫苏飞快得报上几种膏药的名字,“快去快回。”
“嗯。”白芷快步走了。
锁玉带霍水儿进了上阳宫的偏殿,“姑娘,我为您打盆清水来吧。”
“有劳锁玉姑姑了。”女子额头上有一层细细的汗,打湿了周围的碎发。脸色苍白。
“不敢当。”锁玉飞快得出去,用铜盆打了清凉的水来,并上干净的帕子和剪刀。
“我来吧。”紫苏接过剪刀,“姑娘,忍着些。”
看着她和红荔揪心的样子,霍水儿出声安慰道,“我倒没什么,就是可惜了这条裙子,挺好看的。”
红荔眼底的泪流包在眼眶里,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挤在一起,带着哭腔说,“姑娘若是心疼裙子,赶明儿奴婢再去锦绣阁为你定一件!”
紫苏趁她们说话,用剪刀剪开了衣服。
原本白嫩的皮肤上,烫出了红红的水泡。
红荔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得落了下来,“姑娘”
“没事儿。不疼。”霍水儿看着红荔的眼泪就像开了水龙头,哗啦啦得。
“姑娘,药。”白芷微微有些喘,看样子是一路小跑过的,宫内不好施展武功。
已经很快了。
“姑娘,疼就叫出来。”紫苏一边处理着,一边说。
霍水儿摇摇头,“不疼,你弄吧。”红荔已经哭成这样了,自己再喊几句,这姑娘非得把房子哭塌不可。
今日之事,想起来实在蹊跷,能够在宫宴上上菜的女使,应该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怎么会突然端不稳就把汤洒了?
在霍水儿揣度这事的时候,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了,紫苏忧心忡忡得说,“也就是简单处理一下,还是怕留疤。”
锁玉捧来一袭粉色的衣裙,“这是今年御衣坊新裁的夏裙,应该合姑娘的身段。”
“有劳。”红荔陪着霍水儿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粉色很温暖,很柔美。
“如此看来,这绒花带着也不合适了。”
霍水儿喃喃道。深蓝色的绒花总归抢了淡粉色的风头。
对着铜镜,虽然看不清,霍水儿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
锁玉重打了一盆清水来,洁面之后。霍水儿索性让红荔将头上的绒花都拆了。
“姑娘,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红荔看了一眼,头上一点装饰也无。太空了。
“是有些空。”霍水儿点点头。
锁玉在一旁看着,突然道,“奴婢有法子。”
她立刻推门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一个小匣子回来。
“姑娘,这是娘娘本来就要赏给姑娘的宫花,今日奴婢便做主先呈给姑娘了。”
月白色的花朵安安静静得躺在盒子里,恬淡又安静。
红荔轻轻将它拿起来。
“合适吗?姑姑。”霍水儿询问道。
“姑娘放心吧。”锁玉跟在徐皇后身边将近十年了,笃定得说。
徐皇后确实是把霍水儿当作未来的儿媳妇对待的,或者说,半个女儿也算得上吧。
即便锁玉不怎么说得清这是为什么,但是自从她跟在徐皇后身边伺候起,就目睹了徐皇后不遗余力撮合霍水儿和季渊的全过程。
年岁久的嬷嬷说起这件事,只是略有深意的说,“有时候,旁观者,才最清楚事情的真相。”
锁玉那时候不懂这句话。如今慢慢发现太子对霍家姑娘的不同,才有些回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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