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青蛇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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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有福不管姬无命怎么想，当他看到那个瘦高的少年李琦之时，他就知道今日之事，绝对会顺心意的。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并非对那李琦报了莫大的期待，而是经过白玉鸣那件事之后，他明白了，这江湖上的兄弟当不得真。

可若是共苦之后的人，却有不同。

而李琦，恰是那个同他并肩战斗过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成为真正的兄弟。

可惜，明白的还是迟了些。

看到梅剑锋开口，姬无命一脸无奈。杨有福知道，这一次，自己没有看错人。

想到此处，他哈哈一笑。

“梅师兄所言极是，这规矩啊，就得遵守，我对今日切磋之事，也是期待的紧呢！”

梅剑锋瞥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成铭，扬了扬眉。

“还不把人弄走，不嫌丢人吗？”

他搓了搓手，对着余下众人朗声高呼。

“尔等可知来人是谁，这可是登过生死台的人。

俗话说得好，少年英雄，莫问出处。今日如此境地，全因尔等只知练武，却不问世事。

但说起来，这本是少年应有的样子，哪怕逢上豪杰，也要挣扎着刺出一剑。

可如今再看看你们的样子……”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利剑般扫过。

“你们竟然连上场的勇气也没有，可悲，可叹呐！”

他摇摇头，神情间似乎悲痛异常。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当初为何会有勇气阻拦。武道阁进门礼由来已久，可那只不过是为了锻炼新入门学子的胆识，并不是用来以势压人。

可既然来了，就不能怕。若还想上场的，莫错过良机，说不定，杨师弟还会指点一二。”

他偏过头，呵呵一笑。

“杨师弟，我说的可对？”

他这一问，杨有福不得不答，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哈哈，看到没有，要想求上进的，那就赶紧了。当然，也不能一窝蜂，这么多人，那还不把杨兄弟累了半死。不如这样？”

他转过身，对着杨有福粲然一笑，露出八颗白牙。

“杨兄弟，你看看，这人也忒多了些，要不，他们耍耍把式，你指点一二？”

他眨眨眼，不等杨有福点头，有朗声高呼。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来、来、来，亮家伙的速度了。”

杨有福露出一脸苦笑，真是赶鸭子上架，等不及干了腿上的水啊！

他摆摆手，有些无奈。

“梅师兄，这如何使得？我就一上不得台面的野小子，哪敢指点各位师兄啊？”

“怎么，杨兄弟莫不是瞧不起人，还是说这武道阁的功夫入不了兄弟的眼？”

梅剑锋轻笑着，语气里似有不悦。

杨有福拱手又笑。

“岂敢！我是怕把师兄们带歪了。”

“呵呵，这又何妨，本来就不直，又能歪到哪里去。”梅剑锋一笑，眨眼间就变成了少年郎。

嗯，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黑衣长发，丹凤眼，眉毛弯如月牙。鼻梁又高又直，一张薄唇微微裂开，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

身材稍显单薄，那一身制式短装穿在身上，略显宽大，若不是长期锻炼的肤色，真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哥了。

虽然他隆起的喉结和结实的胸膛都在告诉杨有福，自己是个男人。

可自从梅燕仙那件事之后，所有人在杨有福眼里都会被他先看作女子。

如今的梅剑锋也不例外，还好，他并不知道杨有福的心思，依旧在笑。

“梅师兄，真不成，我说不好，到时候反而会误了师兄们的前程。”

杨有福急急的摆着手，他又不是傻子，在学院门口摆摊子当老师。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使不得啊！

可无论他如何拒绝，那梅剑锋就是不松口，连带着李琦也出声劝告，甚至那李如烟也悄悄跑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在耳畔低语。

杨有福知道，今日自己是跑不了，那就瞎讲几句。

最重要是是，借着这个机会，他就能光明正大的了解大越国武人们的功夫，何乐而不为呢？

他点点头，梅剑锋大喜，对着人群挥了挥手。

随即，一使刀的学子就跳入场中。一把鬼头刀，使得如风车般连成了银练，水泼不进，整个人全包绕在刀光里。场上只有刀，不见人。

两息过后，刀手停手静立，等着杨有福说话。

杨有福岁虽然没有正式学过武，可这十年，他杀过无数之鸡，鸡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眼里。等他举剑时，哪怕是闭上眼也知道了鸡下一步会怎么走。

所以这十年，他每次出剑，都是一击必中，除了第一次之外，从不空回。

可今日，看到这把鬼头刀之后，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可招式转换间却平淡无奇，刀势稳而固定，毫无灵动可言。

他嘴一张，吐出二字，太稳。

那学子身体轻晃，勉强拱了拱手，面露不喜，但还是走了下去。

下一个使剑，刚一上场，只做了个准备的起手架势，杨有福又叫道，太急。

因为杨有福见他手里的剑还没拿稳，就刺了出来。

第三个，使棍，太快。

第四个，使扇，太慢。

……

接下来，有太实的，有太虚的，有太飘的，有太沉的，不一而足。

当然，遇到确实不错的，杨有福也会点头说一个好。

可仅仅只有一个好字，再多一个字，他看不出，更是讲不出。

这么一来，那上过场的惶恐不安，因为他们的武艺在杨有福眼里总有破绽。

那没上场的忐忑不安，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一个评价。

以至于，越往后，上场的人越努力，一个个不由分说的拿出压箱底的功夫，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杨有福的点评一直持续到了中午，他确实是过足了先生的瘾，但言语却还是一贯的节约。

可能是他的作风太过严谨，以至于到了最后剩下的三四十人，竟吓得不敢上场，杨有福也不勉强。

毕竟今日他算是把这些人得罪狠了，可若要他睁眼说瞎话，却又是不能，毕竟这么做有违本心。

这三年，跟着银根叔打了无数件铁器，他总算知道了一个好铁匠从不会流出一件废品。

因为不能将就，所以杨有福从来也不将就。

等李琦也拿着剑在场上舞了起来，杨有福笑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一定会是梅剑锋。

于是，在李琦舞完一套剑法之后，他出声笑道。

“太花！”

因为他的剑太快，一招下来，似有无数把剑刺出，让人分辨不清。

梅剑锋噗嗤一笑，“嗯，就是太花，小先生可看看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