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凑合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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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多半只有两个选择，成全或抛弃。——不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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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星星都露了。

王静借口要睡觉，把梁笑安撵出了门。刚把门锁别上，一转眼只见艾果倒了杯冰水，就往唇边送。

王静一惊，夺过杯子，“还敢喝冰水，忘了你还带着馅儿了？”

艾果没忘，然而此刻，她需要冷却的不只有喉咙，还有心。

看艾果破罐破摔的，王静安慰她：“哎，算了，果儿，偷来的瓜不甜。”王静边说边把艾果往浴室推，“你想啊，你们都喝多了酒，孩子肯定有病，现在先天性心脏病、脑瘫儿多多啊，不如不要呢！好好洗个澡，美美睡一觉，明早起来，我陪你去医院，把肚里种拿掉！”

艾果无奈，只得洗澡。

偏偏就是浴室里水声哗哗响起来时，艾果的手机响了。

“噢噢噢，是戚……戚先生，”王静抓着艾果的电话，声音都是抖的，“您，您等一下，艾果正在洗澡呢……果儿，果儿！”

“不用叫了。”手机那头戚郁良声音清平，“我五分钟后再打。”

他挂了电话。

艾果头发淌着水，心突突跳，等待的几分钟，手脚冰凉。

艾果本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妞儿，连迷-奸男神这种事儿都做得义无反顾的，可是此时一双大眼盯住手机，心惊胆战，抖得直捂眼。

活了二十几年，从未如此没有底气。

终于响了，终于响了。五分钟，他一秒不差。

艾果抓起手机，眼泪包包的，心头碎碎念：“不许跟我说不，不许说……”

“艾果，我同意结婚。”艾果气息未平，戚郁良的声音已经传来。

艾果心头一热，正待开口，那边却有急促的脚步响起，戚郁良草草挂了电话：“你定个日子。我们再联系。”

……

人生多半只有两个选择，成全或抛弃。

艾果破涕为笑，心情一下子雀跃，就差点儿吹出个喜悦的鼻涕泡儿！

只有王静愁眉苦脸地看着她：“啧，男神这态度，明明是委曲求全。果儿，真心话，你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非得倒贴给他。”

艾果脸上绽出一朵明媚的笑来，头头是道的：“倒贴？我这是关键时刻拉我家男人一把，我这是手脚并用，在拯救整个戚家。”

不害臊，还没嫁呢就“我家男人我家男人”地叫。还拯救整个戚家，她怎么不拯救全天下呢？

王静摇头，没救了，都说艾果聪明过人，不曾想遇到命中男神就傻得透不过气来。

……

“怎么，怎么就突然要结婚了？”远在美国的姑姑艾大翠，听说唯一的侄女闪婚，带着闺女连夜买了机票赶回a市。

一进门，名牌包包扔在地上，艾大翠抱住艾果就哭：“咪咪，姑姑回来了，别怕……”

艾果特想抱头，“姑姑，这个小名……求您别再叫了。”

“那我还叫果宝，好吧，还是叫果宝好。”三岁之前都叫果宝的。

好是好，差点成“国宝”。

艾果打小在农村跟着奶奶，基本是姑姑带大。后来老爸有钱了，唯一的姑姑拿着钱不知道该怎么花，作天作地的。

学什么不好，学了人家移民。住上洋房开上洋车，就可以掩盖住暴发户体味了么？

“果儿姐，姐夫什么身价，你们蜜月打算去哪里？”是表妹许媚跟在后头，一副洋人做派，夹趾凉拖，斜肩长裙飘啊飘。

啧。

艾果闭眼。事儿姑娘回来了。

姑姑跟艾果最亲，表妹许媚就跟艾果玩得最多。许媚这妮子，心思打小就是歪的。

姑姑拉着艾果，回房间说几句体己话：“果宝，听姑姑说，带球结婚，可不是好事。女人怀孕，对男人太煎熬……”

“啊，怎么啦？”

“你看，女人怀上了，可是男人，不是说他妻子怀了孕，他就没有生理需求了，对吧？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老婆怀孕期间都有生理需求。你呀，你得跟姑姑学着点儿……”

许媚顶顶受不了，翻着白眼：“妈，求您了，别把对付爸那套教给果儿姐！”

艾大翠给她一个暴栗：“死丫头，新婚燕尔，没有一点看家本事，让你姐咋上人家的床？”

许媚呲道：“妈，这个还真不用你教，果儿姐要是没上人家的床，肚子是怎么搞大的？”

啧，要逼她找鸡毛掸子是吧？老被女儿拆台，艾大翠忍无可忍，把许媚撵了出去。

转身拉住艾果的手：“果宝啊，你想想那可是男人，什么也不干，家伙一天就要站起来几回的男人啊！有那不怕亏的，夜夜都要，还有那厉害的，一晚上得弄好几回。你这一怀孕身子不方便，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艾果眨眨眼，明白过来时脸都羞红了。呃，姑姑，您能再说得耸动一点嘛……

姑姑对艾果是真疼，说完，自顾自在旅行箱里掏啊掏，“这不，全给你！”

这都什么呀！

一看那型号，那成色，那标签，统统美国货。艾玛，姑姑身在大洋彼岸的时候，就开始操心她跟戚郁良夫妻之间那档子事儿了。

姑姑呀，你是不知道她那未来的侄女婿呦，只要他一热情起来，能把人腰弄折。那晚神志不清呢，都把艾果折腾得死去活来。

哪里还敢用这些东西。

好好好，盛情难却，艾果收下了，偷偷塞进嫁妆的打包袋里。

“别不好意思。”姑姑豪情万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人都是他的了，你跟他就是一体的，还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在这一点上，姑姑和老爸想法特一致。

艾大仁这种生意人，事业做得不小，可从来没想过要把女儿培养成女强人。只想好吃好喝好生将养着，顺道儿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

女婿，才是艾大仁内心的终极梦想。

这跟艾大仁的人生经历有关，他一个人抚养女儿这么多年，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

可是，当知道女儿要出嫁那天，暴发户艾大仁，在咖啡馆从天黑坐到天亮，完全是个饱受打击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