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 2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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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你这件衣服好漂亮啊,”蒋韵文的助理帮蒋韵文整理身上的旗袍的时候，蒋韵文眼中略带艳羡的看向程橙，“看这个料子,应该是真丝的吧？”

《暗战》剧组今天正式开机,地点依旧是在霜花影视城，还算幸运剧组开拍的时候是在夏天，所以无论男女演员在妆发造型完毕之后不用在外面捂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或者是其他挡风的外套,可以美美的全程参加完开机仪式。

剧组今天来的演员很齐，就算开机头一天没有戏分的演员也到了不少，当然这对于马文广导演来说很常见，与季节无关,只要是他的戏开机必然几乎所有演员到齐,甚至来不了的演员还要提前向他或者副导演告假。

可对于一般的小剧组来说，要是夏季还好，冬季的话，开机仪式上的照片恐怕就只能用众多的工作人员凑数了，听说有些时候群演也能混进合照里去。

程橙是女配，首场戏跟她没关系,但是她的戏也排在了第二场，是一场宴会戏，出场人物众多，基本上主要人物都出场了。

不过在整部电影中这场戏实际上出现在后半,也就是程橙所饰演的陈丽芝已经离开了圣玛丽教会女子大学,恢复了中统特务身份以后。

所以程橙的衣着相当华丽，旗袍、高跟鞋、首饰、配饰等一应俱全。

面对蒋韵文羡慕的目光，程橙心里犹豫了一番，但是面上还是带着笑容,“这都是托角色的福。”

“程橙的衣服真是咱们所有女演员里最好看的了。”饰演杨梅的毛晓璐虽然嘴上这么夸着程橙，但也没真认为程橙就比她们如何强，因为她下一句话紧接着就把话题拐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毛晓璐指了指自己的发型，“你们看我这发型怎么样？我还是头一次梳这种童花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额前的刘海，“总感觉看起来有点太小了。”

毛晓璐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不过她本来就是娃娃脸，再加上保养得当，脸上胶原蛋白流失的很少，演十七八岁的女学生也完全不违和，和程橙站在一起最多也就觉得两人同岁。

毛晓璐是圈内少有的真的可以把一个角色从小演到大观众仍旧不会出戏的演员。

正因为她适合的角色年龄范围很大，所以虽然她这些年在圈内二线一直晃悠着，却也是各位名导演心中有这么一号人的女演员，从这次她能将冯若兰、何成凤、沈若语这样的适龄、名气和演技具有的女演员都斩于马下，就足以证明她是个不应小觑的对手。

“看起来年纪小还不好？”程橙笑着恭维了毛晓璐一句，“毛老师演杨梅，正应该是我们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呢。”

程橙说的话正是毛晓璐想听的，因此她一边抿着嘴笑，一边手自动就挽上了程橙的手臂，点着头打趣般的说，“陈老师说的有道理。”

程橙稍微辨认了一下才意识到毛晓璐说的是‘陈丽芝的陈老师’而不是‘程橙的程老师’，但是不耽误她附和毛晓璐说的话。

蒋韵文的目光快速的扫过程橙和毛晓璐手挽着手的亲昵姿态，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本来有些话想要张口说，却心里觉得堵得慌，所以笑得敷衍了些，“我要去上香了，失陪。”

蒋韵文说完话就带着助理走人，连给两人答话的时间都没留出来。

蒋韵文负气的姿态做的如此明显，程橙和毛晓璐谁也不是瞎子，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两人都沉默了一瞬，随后毛晓璐松开了程橙的手臂，对程橙笑了一下，“你是第一次和她合作吧？”

程橙点了点头，“是，之前甚至是头一次和蒋老师见面。”

毛晓璐用下巴点了点蒋韵文离开的方向，“她这个人就这样，你和她熟悉了就知道了，小性子大，小脾气大，说不好什么事就让她挂脸子，可你要说她有什么坏心思吧，倒是也无。”

程橙微微上前了半步，看着毛晓璐说话时候脸上的表情，想要分辨出来这个和她算不上太熟悉的女演员一上来就和她套近乎，又随随便便的就在背后谈论另一个女演员，究竟是单纯的自来熟加爱八卦，还是存了些什么别的心思。

毛晓璐似乎对程橙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这件事一无所觉，依旧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有时候吧……”毛晓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程橙隐约觉得后半句才是毛晓璐真正想说的话，“她得罪人之后立刻会道歉，让人不好和她计较。但是我听说，人要是真的无意识得罪了人，自己是不会知道的。”

“哎呦，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毛晓璐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和蒋韵文得罪完人之后立刻道歉时的笑容别无二致。

程橙内心犹豫了半秒要不要附和毛晓璐关于蒋韵文的评价，但很快清醒过来，就算她要说坏话也没必要和毛晓璐这个不熟悉的人讲，她回去和自家成员吐槽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是能让程橙差点就被毛晓璐带进了沟里，一是毛晓璐本人说话的时候确实掌握了某种技巧，能引诱别人同意她的观点，二是蒋韵文也确实是烦人，能让所有人迅速在她的对立面结成同盟。

想到这儿，程橙笑了笑，没有接毛晓璐的话，她稍微后撤了一步，“毛老师，我这早饭还没吃呢。”

毛晓璐本就没准备一次就把程橙拉到她这边来，因此心中虽然稍有点失落，但是脸上的表情毫无动摇，“快去吧，”她友善的说，“别仗着年轻就不吃早饭，胃要是饿坏了，以后有的受。”

早饭是在保姆车的保温箱里备着的，程橙尽快解决完就下了车，虽然上香没她什么事儿，但是跟着看看也算是个态度。

“这儿。”毛晓璐远远的就看见了程橙，笑着冲程橙挥了挥手。

程橙脚步微微一顿，还是带着笑容快走几步来到了毛晓璐身边，冲她点了点头，“毛老师。”

程橙刚在毛晓璐身边站定，毛晓璐就亲昵的挽住她的手臂，“咱们要合作很长时间呢，你要是愿意，叫我晓璐……”大概是顾虑到程橙和她之间的年龄差距足有近十岁，毛晓璐改了口，“晓璐姐就行。”

毛晓璐的手挽住程橙手臂的时候，程橙感觉有一条蛇盘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接下来毛晓璐倒是很亲切的给程橙讲了些电影拍摄和电视剧拍摄时的不同，以及马文广导演平时拍摄的时的一些小习惯。

要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在开机仪式以后剧组人员集体合照的时候，毛晓璐仍旧是以亲昵的挽着程橙的姿态照的照片。

“要不要看看第一场戏的拍摄？”毛晓璐笑着问程橙，“虽然是我自己的意见，不过我觉得还是去看看比较好哟，你和这个剧组里大多数人都不太熟悉对吧？又是第一次拍电影，肯定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

程橙心里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于敏/感了，又或者是对毛晓璐先入为主的觉得她别有所图，程橙总觉得毛晓璐提起‘你和其他人不熟悉’‘第一次拍电影’的次数有些多。

让程橙觉得对方不是出于亲切或者说好为人师才这么说的，而是故意在提醒程橙这些。

毛晓璐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引起了程橙的警觉，仍旧和程橙说着经验谈，“看看别人演戏有很多好处，第一可以帮助你熟悉片场的拍摄流程，第二可以让你明白导演的导戏时候的风格，第三可以让你熟悉等下和你有对手戏的演员在表演上的一些小习惯……”

“也不一定是习惯，”毛晓璐冲程橙眨了眨眼睛，“你懂的。”

程橙当然懂，很多演员有各种问题，不一定是演技不好的演员，有的演员自己演戏有一套，他自己发挥是没问题，就是折磨对手戏的演员。

很多名演员有改剧本的习惯，业内普遍能够接受改台词，因为有这样一种说法，‘演员比编剧更了解角色’，就是说当演员深入揣摩角色、甚至入戏以后，他就一定比编剧更明白角色的行为逻辑和心理活动，这种时候，甚至把演员本人当作角色也没有什么问题。

越是到后期，演员就会提出越多的台词方面的更改要求，甚至有些会生气的说，“这个剧本怎么写的不是人话？”

其实不是剧本写的不是人话，而是台词和角色本人有不匹配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几乎是无条件的剧本会按照演员的意见进行更改。

但有些却是打着‘演员比编剧更了解角色’的旗号，明目张胆的要求加戏改戏，没什么名气的演员提出这种要求尚且好驳回，但是一些名演员提出这种要求，剧组也只能同意。

这种还算是勉强能忍的，程橙以前还遇见过从来不背台词的演员，那位甚至是有名的老艺术家，从来不背台词，拍戏时副导演提一句他说一句，他倒是演的很投入，和他演对手戏的演员有一位崩溃一位。

程橙和毛晓璐结伴走到第一场戏的拍摄地点，马文广正在给邹艺佟和蒋韵文讲戏，首场戏一般讲究一个好彩头，所以不会进行任何彩排，一般也就不拍有走位和大长段台词的戏，尽量追求一遍过。

虽然马文广想着尽量求稳，不过这戏本身就够简单的了，马文广讲了一遍，又让两人在他眼前对了一遍戏，实在是没什么可讲的了，“那就这样，你俩准备好了吗？”

蒋韵文立刻笑着保证，“马导放心，绝对没问题。”

邹艺佟也跟着点头。

马文广也点了点头，“行，那你们俩就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吧。”

这边话说完，马文广下意识的向人群中张望了一下，立刻就和程橙对上了目光，马文广冲程橙招了招手，“程橙，你来。”

程橙转头看向毛晓璐刚想歉意的笑一下，再快步走到马文广身边，就见毛晓璐挽紧了程橙的手臂，催促程橙说，“咱们快走吧，马导喊了。”

程橙只好带着毛晓璐一起到了马文广身边，毛晓璐和马文广打了个招呼，“马导好。”

马文广微微皱眉，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又看向程橙，“一会儿你看着屏幕。”

能看见导演面前监视器屏幕在剧组是非常大的荣誉，比这更高的恐怕就只有导演教你怎么导戏了。

程橙谢过了马文广，抬头看向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的男女主角。

这一抬头，直直撞进了蒋韵文近乎怨毒的目光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