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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恩气急败坏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娶宋媛的。”

宋姝哦了一声,“你想娶谁跟我没关系。无论如何,今天这婚我离定了。我只有这一个建议,采不采纳你们随意。”

李子晴眼眶红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女儿受伤她心里都不好受,如今这局面,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插嘴,颓然坐倒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赵娇跟余逸真对视一眼,都对宋姝坚定离婚的态度感到惊讶。

余泽恩脸色铁青,质问宋姝,“你真这么绝情,要跟我一刀两断?”

宋姝点点头,语气轻慢,“是啊,我妹妹喜欢你,我决定大方一点,把丈夫让给她。谁让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呢!”

余泽恩整张脸都被气得扭曲了,“让?!你把我当什么了?随随便便就让给别人的物件吗!”

“我有没有把你当东西不要紧,你自己不把自己当个东西,净不干人事儿!”

“你——”

“别吵了!”余量恩打断余泽恩的话,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语气带着某种隐秘的诱哄,“说来说去,不如问问宋媛的意见。要是她同意嫁给我哥,这也不失为个解决办法。”

余泽恩断声拒绝:“我不同意娶她!不可能。”

余逸真听不下去了,如今事情迫在眉睫,根本不是考虑小儿女情情爱爱的时候,心底对余泽恩愈发不满,冷喝一声:“娶不娶由不得你。要不是你混账,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用得着撑着老脸来给你收拾烂摊子吗?”

宋姝等到这话,满意地笑了笑,她早就不耐烦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当下站起身来,礼貌告别,“那我就等诸位的好消息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几位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宋姝一头扎进实验基地,废寝忘食将生物心理测试从头到尾整改完毕,又亲自主持了二十场实验测试,终于在一个月后确定了最终成果,督导流程投入使用。

第一轮测验数据出来后,宋姝抽检了样本,得到的数据成果喜人,研究室成员都大松一口气,喜形于色,相邀去庆贺。

宴席上,宋姝终于想起已经关机一个月的手机,摸出来打开一看,先找到的是余泽恩的未接来电,多达几百个。

宋姝拧眉,没管,直接忽略后看到宋垠全的短信,告知她的建议被采纳,宋媛也同意嫁去余家。

宋姝勾了勾唇,拿起手机查看,余泽恩的离婚申请三天前已经提交成功,于是再不耽搁,三两下完成申请。

等吃完饭散伙时,手机提示离婚申请已验证并通过,离婚完成,回执凭证将于24小时内邮寄,请查收。

同一时间,余泽恩正在洗澡,等看到提示时已经接近午夜。他扫了一眼,然后按灭屏幕,吸着烟在阳台上待了一晚上。

*

文字弄堂的祖屋空无一人,宋姝搬来住,得先把行礼收拾完,老宅没有现代化的智能管家,卫生得自己搞,还有院子的池塘烂了一池子荷花跟枯叶,旁边的花圃也长荒了,灌木没了形状,枝枝叉叉的看着不舒服。

宋姝心累,虽然接下来有半个月的假,但体力脑力透支,如今实在提不起精神干这些苦力活。

于是宋姝只收拾了卧室,然后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时天光大亮,看了看手机,居然直接睡了一天两夜。

宋姝揉揉昏沉的脑袋,下楼煮了咖啡,连着灌了两杯,这才稍稍清醒了点。

客厅里横放着五六个行李箱,狼藉一片,宋姝一边啃面包一边思考,叫人来帮忙还是自己动手。

早餐吃完了,宋姝轻快地从乱七八糟的行李间跨出门去,准备找人帮忙。

这一片居民区是老宅子了,住着的都是寡居的老人,孩子也少,生活设施虽然完备,但都是服务老人的。

宋姝转了一圈,坐在围林旁的藤椅上不想动了。

旁边两三步远有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坐在太阳底下织毛线,眉宇间安详宁和,脚边卧着只猫,懒懒的打鼾。

宋姝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风清又缓,阳光也正好,偶尔有飞虫扑上衣领发梢,待一会儿又振翅飞远。

算了,找不到帮工就自己动手吧,宋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昏昏欲睡起来。

突然额头被东西砸中,宋姝眯缝的眼睁开,看到弹落在地的纸团,一声轻笑在不远处响起。

余量恩双手插兜,斜靠在树上,笑意吟吟看着激灵清醒过来的宋姝,她估计是真累了,睁开的双眼惺忪,能看出睡意,眼角有些红,目光因为刚醒来的原因,看起来无辜清澈,带着不谙世事的干净。

余量恩嘴角的笑顿了顿。

宋姝看到他呆了几秒,反射弧慢了半拍,眉头蹙起来,弯腰捡起纸团,“不要乱丢垃圾。”

余量恩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叉着腿坐姿放肆,将大半个藤椅都占了去,宋姝不得已让了让,啧一声,有点被打扰到的不悦。

“你怎么在这儿?”

余量恩仰着头眯眼看头顶的树冠,漫不经心道:“我一直都在这儿。”

宋姝哦了一声,想起来这个小叔子确实不跟余家人一起住,以前没有过问过他住哪儿,原来他竟然蜗居在老宅弄堂里,宋姝有些诧异。

“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老宅啊。”

“我喜欢啊,只是不喜欢跟你们待在一块。”

宋姝听得笑了一下,“看来那些年咱们两家的邻居关系给你带去了莫大的困扰。”

余量恩毫不客气点头,“是啊。两家关系本来就不好,还要装作近邻相亲相爱,我都替你们难受。”

宋姝打了个哈欠,调子懒洋洋地说:“嘿!咱们两家从上辈儿就是邻居了吧,三四十年的交情,都快半个世纪了。”

“不是相处久就会关系好。咱们妈都非常讨厌对方,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何况自从搬离这儿之后,两家尽管成了姻亲,关系却更远了。你这个儿媳做得很是失败啊!”

宋姝听出了他口气里的揶揄,斜乜他道:“你就知道了。你十岁才回来跟你爸妈住,在弄堂里跟我们相处的时间也就三四年。”

余量恩扭头看她,乌黑浓密的发丝有些凌乱,风微微吹动,轻颤出不可言说的柔软,她嘴唇有些干燥,平日里总是泛着莹光的杏眼此刻微眯,慵懒又美好。

余量恩抬起左腿,搭在右腿上,换了个微微歪斜的姿势,面对着她,“时光在精不在多。三四年也足够我看出你是个蠢货了。”

宋姝一顿,神色变了变,扭过头,皱眉正眼看向他:“我得罪你了?”

余量恩摇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有。”

宋姝于是伸脚踢了过去,语气不悦,“那你是嘴巴欠的?”

余量恩任凭她踢过来,看她像是真的有些恼,忍不住扭头笑了起来。

宋姝无语,“笑屁!”

余量恩乐够了,叹了口气问:“你怎么住祖屋里来了?”

“这儿安静。”

“不是因为这儿是你俩的定情之处?你看,到处都是回忆啊。”

宋姝嘶一声,“我说,你今儿怎么这么讨厌!”

余量恩哈哈笑了两声,“真相都是丑恶的。说实话都不讨喜,你不知道?”

宋姝起身,先前的放松与舒坦早被这倒霉玩意儿破坏的一丝不存,拍了拍衣袖转身走了。

余量恩也没挽留,定定地目送她离开。

一个早上的时间,房间里终于收拾完毕,宋姝很满意地上下楼巡视一遍,给自己鼓掌两秒,下楼吃了点东西。

下午天气晴转阴,多云,宋姝穿着工装裤提着网子,站在池塘边一筹莫展。

这是谁的破主意,池塘底下放网绳!

这下好了,烂成一团不说,现在要收拾起来就得下水一点一点解,不然囫囵拉扯,这一池的花草就都别要了,都得扯断了事。

宋姝愁得直皱眉头,原地踱步两下,蹲在地上揉头发。

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宋姝回头看,见余量恩带着渔夫帽提着筐子走过来,停在栅栏门口。

四目相对,宋姝哼了一声,扭头继续发愁。

余量恩大人不记小人过,一个跃起翻过栅栏,走过来问:“收拾池塘呐?”

宋姝指着露出水面烂掉的网绳,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知道这是谁干的?”

余量恩咂咂嘴,“你妹。”

宋姝觉得他在一语双关的骂人,但是不好挑明了问,只得忍了这口气,问:“能帮忙吗?”

余量恩点点头:“帮。”

俩人没有多废话,穿好靴衣就下了水。

一搅动水面,“轰”的一下恶臭扑了个满面,宋姝恶心得脸皱成了核桃,弯下腰就干呕。

余量恩也不好受,不过看到宋姝满脸的痛苦,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一边恶心一边忍不住嘎嘎笑弯了腰,笑得宋姝暗火蹿了满肚子。

俩人都不是半途而废的主儿,决定了的事情万没有放弃的可能,于是一边忍着恶臭,一边手脚麻利的解开绳子,将烂掉的枯枝叶片一股脑卷进网里。

手里的网越来越沉,宋姝头晕眼花,被熏得站立不稳,一个错身没站直,整个身体打着晃就往后摔去。

余量恩在一旁神色大变,慌忙伸手去扶,奈何脚底的淤泥太厚,行动受阻,俩人直接一块儿摔进了臭水里。

等从水里爬上岸,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怒火。

宋姝简直要疯了:“你扶我干什么!我原本能自己站稳,哪怕摔了也好歹能保住头不进水里,这下好了,耳朵都灌了臭水!”

余量恩更气,“我帮你还帮出错儿来了?你自不量力身体不好,不知道早点上岸休息一下,硬撑出事儿了倒嫌弃我碍手碍脚!就没见过你这么狼心狗肺的!”

宋姝气得伸手推他,“我就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我自己的事情要你指手画脚吗?你管我摔不摔!哪怕我摔出好歹来,也不用你高高在上的给我指点迷津!”

余量恩被她推得坐倒在地上,“是,我简直是闲得蛋疼来帮你。你放心,从今往后,我要多管你一句,我就一辈子没人要!”

宋姝爬起来扭头就走,“你以为你这辈子会有人要?谁要你谁都是瞎了眼!为什么会单身这么多年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余量恩在身后怒吼,“我有什么数?!”

宋姝边走边回头瞅他,语气满满都是报复,“因为你不行!”

余量恩被这话惊住了,顿了好几秒才暴跳如雷,“宋姝!!你给我回来!我不行?我tm——永远不要质疑男人行不行!!!”

吵了一架,宋姝精疲力竭,靠在浴室墙壁上,任凭温水哗哗冲下来,手指头都懒得动一动。

今天早晨被余量恩一声蠢货叫的搓出来的暗火发泄出去不少,岸边那一顿若有所指的怒骂却令宋姝心情低落。

余量恩从小就看不惯宋姝对余泽恩的倒贴,冷嘲热讽从没断过,俩人因此闹出许多不愉快,关系渐渐冷淡下来,后来等宋姝结婚后,身份转变成嫂子与小叔子,俩人就基本成了点头之交,私下没有了任何来往。

宋姝根本没料到会在祖屋碰到余量恩,也没想到余量恩会多管闲事的试图开解她。

她不傻,一声蠢货就让她听出了他潜藏在心底的关切,可是这样的关心与她而言实在多余。

她现在不需要陪伴,不需要安抚,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存在。

她只需要安静的一个人呆着。

澡洗了俩小时,出来时天边的夕阳已经西斜,彩霞铺满天空,彤红的云梯折射出七彩光芒,地上的暖光将人的身影拉长至纤细,光与影,明与暗,两个世界,割离不开。

宋姝坐在院子中的老槐树下,手边放着水果,正拿着一个苹果啃。

老槐树长得浓密,有一半枝杈伸过墙头,在邻院中遮出一片树荫。

隔着墙,宋姝听到余量恩叮里哐啷地忙活,不一会儿传来炊烟的味道,还有烤鱼的香气。

宋姝忍了忍,还是叹了口气,站起来绕过后院去找他。

余家老宅的格局跟宋家一般无二,宋姝熟门熟路的过去,看到院子摆着两张竹椅,于是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懒洋洋看着沉着脸烤鱼的余量恩。

鱼端过来,余量恩没好气的放在她手边,问:“喝什么?”

“帮我榨点橙汁吧,再放点牛油果。”

余量恩顿时皱眉,“先说好了,给你榨了你得喝完。我不会替你喝的。”

宋姝点头,“不给你喝。知道你嫌弃那味道怪。”

余量恩这才满意地起身去了。

回来的时候两条鱼已经被宋姝啃得乱七八糟,她嘴角油乎乎的抬头看他,神态乖巧的说:“很好吃。”

余量恩抿了抿嘴,“咚”一声将杯子放下,力道有些重,“宋姝!我是不是太宠你了?两条鱼啊,两个人,知道应该怎么分配吗?”

宋姝看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心底舒坦了,自觉扳回一城,端着杯子喝果汁,很自然地假装没听到。

天也晚了,厨房也没有新鲜的鱼了,余量恩又气又饿,伸手扯了一把宋姝的辫子,看她捂着扯痛的头皮皱鼻子翻白眼,这才稍稍消气,认命地拿起她吃剩的鱼慢慢填饱肚子。

“你手上的表很特别,没见过。”宋姝眼睛盯着余量恩的手腕,那个腕表的表盘有些大,材质是漆黑浓墨般的颜色,丝毫不泛光泽,盯得久了竟然令人有些晕眩。

宋姝直觉那表不同寻常。

余量恩听了,突然起了炫耀的心思,于是笑嘻嘻将表拿下来递给她看,“那当然不一样了。这可是我费了大劲儿弄来的,看见那黑物质没?是天狼星球上的微矿,能感应地球磁场。”

宋姝饶有兴趣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余量恩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诸如艳羡钦佩等情绪,不自觉又自夸道:“这表一般人可戴不起,这可是身份的象征。”

宋姝把表还给他,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身份?你什么身份?”

“……”

“你撑死也就一张身份证。”

不知道这话又搔到他哪个笑点了,余量恩顿时笑成一团,眼角眉梢都是欢欣,挺大个头缩在躺椅上,揉着脸抹着泪花,看向宋姝的目光温软一片。

原本还想吐槽的宋姝面对这样的余量恩突然下不去嘴了,无语的撇撇嘴,“三次了。”

余量恩笑着喘气道:“什、什么三次?”

“这是今天你第三次冲我莫名其妙的笑。你这样让我很困扰,我总觉得你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到我的痛苦之上的嫌疑。”

余量恩又乐了。

宋姝叹了口气,“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你是不是一直希望我跟你哥离婚?”

余量恩毫不客气地点头。

宋姝有些困惑,“为什么?”

“瞧见那片郁金香没?还记得吗?”余量恩指着不远处的花圃问。

怎么可能忘记,那是宋姝亲手栽种的,因为偶然之下得知余泽恩喜欢郁金香。

余量恩见宋姝微微垂下头不说话,自顾自说道:“那花园正冲着我卧室的窗户,我哥遛狗的时候,最喜欢带着狗在花圃里撒欢,尤其喜欢看狗子刨土,把郁金香糟蹋得七零八落。然后你就会跟在身后一点一点收拾,脸上还带着笑意。我刚回家的第一个月内见过三次。”

宋姝睫羽颤了颤,默不作声。

余量恩扭头看她,说:“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我当时就觉得,这女孩得多贱啊,才能看不出来自己的尊严跟感情被人践踏到泥里。我是真没想到,这样畸形的感情居然持续了十几年。如今亲眼看到它的终结,我怎能不弹冠相庆?所以我很高兴啊。”

宋姝听了,目光凉凉的转到他脸上,“呦,那你还挺有耐心的,居然忍着不适旁观了十几年都不带厌烦的。”

余量恩扬起嘴角,“人生如此无趣,我怎么能错过这么精彩的戏!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不一直在提醒你么。从小到大,不遗余力。”

宋姝冷哼,“那我可谢谢你的善良了。”

余量恩:“好说。”

其实感情的事永远不用第三人的意见,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个道理宋姝懂,余量恩也懂,他对于宋姝的感官很复杂,一面恨铁不成钢,一面又带着看戏的心情袖手旁观,在插手与不插手间左右徘徊,将自己搞得很分裂。

于是到最后对哥嫂敬而远之,眼不见心不烦。

宋姝想走了,因为池塘边那一通蛮不讲理的指责令她心怀愧疚,所以率先过来示弱,带着赔罪的意思,可一番谈话下来,宋姝真的不耐烦了,她不需要余量恩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过往的不堪。

这令她厌恶。

况且,这真的不关余量恩什么事,他到底以什么立场跟身份冲她说这番话?

宋姝靠在躺椅上,“槐树。”

余量恩嗯了一声,语带困惑。

“我记得很清楚,每一次我跟你哥在院子里做作业的时候,你总会悄悄爬上槐树瞅着我们。你哥不知道,可我很清楚,”

说到这里宋姝顿了顿,扭头看过去的眼神带着刻薄的轻嘲,“你很羡慕我们。羡慕我们在一起的默契,也嫉妒我对你哥那份毫不保留的付出。”

余量恩神色不变,垂在身侧的手却紧了紧。

宋姝的声音不疾不徐,“你一直都羡慕我们,所以嫉妒成性。你自己也明白这份嫉妒的丑陋,所以你一边借口贬低我的感情,一边又忍不住恶意地想要看到我们俩的感情不得善终。”

“可是最终呢?”

“余量恩,你从这十几年如一日的嫉妒中得到了什么?你以为贬低我的付出就能平缓你内心的焦渴与不平?以为我跟你哥完了,就能证明你的远见之明,能完全否定这份感情的存在?”

“不能啊。余量恩,你什么都没得到。存在的它永远存在,我的付出不会因你的否认而变质一分一毫。”

“不论结果如何,我在这份感情里寄托的真挚,从来不曾褪色。爱时用力爱,我不给自己留遗憾,也从不以此为耻。”

宋姝坐直了,认真看进余量恩的双眼,“小量,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不管你什么目的,你都没有资格对我的情感说三道四。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所以闭嘴好吗!”

余量恩喝了一口啤酒,笑意吟吟反问:“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宋姝皱眉,“因为你不知进退。”

余量恩笑了,“就算我言辞不妥当,也不能成为你突然变刻薄的理由。你不惜以这么恶毒的话怼我,恼羞成怒了?因为我说到你的痛脚所以不惜摒弃教养,什么伤人说什么,就这么想让我闭嘴,去做个将脑袋塞进沙子里的傻鸟?”

宋姝脸色变了,目光变得不善。

“我知道,你并不软弱,也不需要正义者的公平。这公平里带着事不关己的怜悯,怜悯暗示着你的软弱与伤口,你不愿意提及。我都懂,真的。”余量恩缓缓放开握紧的手,慢条斯理地说。

“可你怎么连几句实话都忍受不了了呢?”余量恩的声音里带着笃定,是令人反感的胸有成竹,“你受伤了,你疼了,你想哭,可你装。装的若无其事,这是坚强吗?”

余量恩哈一声,说不出的讽刺,“屁!这是逃避!你不敢面对自己的失败,你也无地自容于自己的毫无底线!你连反击回去的勇气都没有!”

宋姝抓起啤酒罐砸向余量恩,狠狠叱道:“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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