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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文强坚持要去吃宵夜,赵主任见劝他不果也就这好跟着去。老吴想到自己回招待所,还得见小孟那个堵心的蠢货,倒不如跟他俩再多聊一会儿了。
赵主任只要了半碗小米粥,老吴有样学样,陈文强却是实打实地要了一个馅饼、一碗粥、还有一碟子芹菜炒粉条。
“你吃这么多,你夜里还能睡好吗?”赵主任担心。
“我半下午的吃了一碗面条,然后饿着肚子忙到现在,再不吃我得饿得睡不着了。”陈文强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芹菜,送一口小米粥,再咬一口馅饼。
“复试的事情顺利吗?都考了什么?”赵主任建老吴一定要跟着他们,觉得才在手术室陈文强已经说了招收研究生的事儿,干脆就当着他的面问出来。
“考了一个垂体瘤,问得特别细。我看小李把八开的一张大纸,正反都快写满了。然后考了一个蛙心插管、离断主动脉后吻合。”陈文强得意洋洋地把李敏的促狭之举说了。
老吴眨巴眼睛,想不出手指带线再怎么做血管吻合。从来血管吻合就没有一个人做的。这出题的人够损的。
“小李那带线啊,带的是活线,不是绕死不能动的。”陈文强见老吴参详不出,就点拨了他一句。可见他还不明白,就说:“回去问你老伴儿织毛衣怎么带线。”
老吴笑笑,对陈文强这话并不着恼。他用羹匙舀了点儿小米粥说:“老陈,你再得意,小李也是医大毕业的。我在她跟前也能混上个吴老师。”
“你教她什么了?人家叫你吴老师是客气,你还当真啦。脸比这桌子都大。”陈文强开玩笑。
老吴不恼,问起他们医院西边拆迁之事儿。陈文强和赵主任交换一下眼神,就明白他要来省院的目的了——钱!
“老吴啊,你是守不住清贫了?前几年,那个十七层尚未交付使用的时候,前任的院长可是全家就走了。你要步他的后尘?”
老吴立即摇头道:“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临床大夫辛苦,但是这几年临床大夫的收入高起来了。可是在上面机关坐着,人清闲了,但每个月就那么一两百块钱,孩子大了,读书、成家,哪里不用钱?!
我跟你们说,现在到省大去找人,省城的本地学生都不愿意到事业单位了。宁可去企业多挣几个。只有外地学生为了能留在省城才去清水衙门。更有不少的大学生辞职去了合资、外资企业。你们去外面走走、看看就知道了。”
赵主任搅和着他那半碗粥说:“这世上就没有清闲富贵的事儿。你就是过来省院,就是管了西边的动迁,你不怕检察院吗?”
老吴瞟了赵主任一眼说:“你凭什么说我想违法啊,不兴我看好你们省院的奖金啦。”
“你可拉倒吧。要为了省院的这点儿奖金,你不如回去医大附院当个管床大夫。哪个月不是省院这面三倍五倍的。”
“老陈,我扔了多少年了,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吗?这不是回不去了!临床这事儿,扔了三年就不敢再摸主刀的位置,我这扔了快十年了,当初般对般的同志早晋完副高、准备正高了,我回去捧病历、找吃哒啊。”
“去医大当院长,也比省院挣得多。”赵主任空着嘴巴,说话及时。
“我去得了吗?”老吴叹气:“你当医大附院的院长是谁都能当的啊!”
“那你当省院的院长就好当啊!省院的那届院长不是从基层干起来的、不是省院自己培养起来的、不是对省院有着爱若自己身体之心?”
老吴愣了一下,知道陈文强说的是肺腑之言,便微微叹息道:“老陈,你真当省院是你们金州医学院的了啊。”
陈文强撂下筷子不悦地说:“老吴,你这话就是不了解省院的情况了。”你来了省院这么些天了,难道没见过院长助理、呼吸内科副主任关岚?没人对你说起他?”
老吴就是一愣:“见过关岚一面。然后他就再没到院办。他怎么了?”实际是老吴发现关岚是才提起来不久的院长助理,基本不怎么参与行政管理,对他没兴趣,也再没找他谈话的。
陈文强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就在老吴快憋不住的时候说:“关岚是77年考上医大的本科生。这些年傅院长挂着呼吸内科主任的名头,基本是每周回科里查房一两次,忙起来更是由关岚负责呼吸内科的大事小情。还有你刚才见过的小李。”
“小李怎么了?”
“小李是神经外科副主任。我除了手术回科里,其他的事情都是她负责。”
“你们胸外科和神经外科不是没分家吗?”
“是啊,所以胸外的患者、泌尿和烧伤的,她都得去管。她前年到省院不久就入党。现在你知道省院重点培养她和关岚,你还能说出来省院是金州医学院的吗?”
老吴对关岚的印象很好,对李敏那就更有惜才之心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帮着挑导师的话。他在机关多年,早练出能屈能伸的本事了。
于是他讪笑道:“老陈,我说错了。”
陈文强一笑,不予追究他的前言。按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省院的任何一个人,除了要把工作做好、把省院建设好,包括我在内,哪一个不是国家培养出来的。说句实话,省院在各科主任位置上的人,细究起来,还是医大毕业的超过其他医学院的综合呢。老赵,你给他数数,我吃饭。”
赵主任就笑眯眯地说:“从内科来吧。icu的洪主任、内分泌罗主任、肾内科谭主任……全是陈院长去年从医大挖过来的科室带头人、有带研究生资格的副教授。”
老吴听完赵主任说的这一串主任介绍说:“这都是内科的啊。”
“普外科有谢逊,他比关岚还早提拔为副主任,他与关岚是同学。病理科的柴主任、妇产科的苏主任、麻醉科的刘主任,哪个不是医大毕业的。”
老吴就有些尴尬。他是真不知道、也没想到省院领导班子会提拔这么一大批医大毕业的人当主任。
“所以,老吴,要是有人说那样的混账话,你帮我问问说话人,是不了解省院的具体情况呢、还是眼瞎了?你若不信,你可以去劳资那面问问这些人的年龄,除了小李,他们基本都在四十岁左右,省院未来的二十年全靠他们。老吴,这还用我多说吗?我没说医大校长图谋省院就不错了。”
老吴脸红,“是我不了解情况说错了。”
陈文强哼了一声继续说:“我们省院啊,只从舒院长、费院长、傅院长他们仨,都是毕业于不同省的医学院看,就知道省院领导追求是把省院本身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没什么出身院校的局限,也没别人想的那么狭隘。只要人适合,只要那人心里想的是省院的利益,才会被提拔到院领导的岗位上。虽然每个人性格不同,但还就没有你这种为了个人利益、多赚两钱儿能上岗的院长。”
老吴挂不住脸了。
陈文强语重心长地继续劝他:“老吴啊,小地方空降个院长没什么,大一点儿的二甲医院空降都未必能拿得住。如今大内大外你哪一科都拿不起来了,你说内、外科的主任不服你,你怎么做领导?你看我,这辈子最好的时光,一大半都扔在省院里了,可我从南方回来只当个外科主任,就栽了个大跟头。”
“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那因为我是临床大夫!我始终没丢了手术刀。我实话告诉你,我也是最近才接触院里的行政事务。你要是真想下来,到时候省院没人听你的,可你又回不去了,你自己别后悔!”
“我后悔?”
“这么跟你说吧,省院这五年的发展计划已经获得省厅批准了。你来了,你改计划吗?你信你通得过吗?即便你改了,西边的动迁你弄出朵花了,但成绩还是省院原来班子的。出了差池,呵呵……”
老吴从陈文强的冷笑里,接收到他未出口的意思:出错——自己就是那个坏事的人。
“至于下一个五年计划,老吴,我记得你比我大一岁的,到时候你得二线了。你说说你过来干嘛!千辛万苦地立住脚了,就得准备退休回家了。”
老吴不甘心地挣扎道:“政工的正高,也可以65岁退休的。”
“你还敢肖想正高!我们这些人凭什么让你通过副高的晋升?没有副高,你五年后凭什么晋升正高?你给大家一个理由,多留你个外来户五年,你给省院带来什么利益和希望了?而你又凭什么让大家信任你可能带来的希望?”
赵主任幽幽地接了一句说:“你要是实在想来,你得先给省院交个投名状。”
老吴刚才被陈文强这一顿猛烈炮火轰击,心里和面子都有些过不去呢,听闻赵主任这话,就忍不住怼他道:“你当你们省院是水泊梁山啊?还要投名状!”
“那你对省院没做出任何贡献,你凭什么让省院的一千多号职工认可你呢?”
“照你这么说,国家跨省调动省长、市长还不行了?”
“人家有前面的工作业绩支撑。老吴,你别跟我说提拔、挂职的那些话。即使是下来锻炼,也不可能给你这样规模的三甲医院练手。
若让你去二甲医院‘锻炼’五年,你想想你的年纪,你还来得及回机关、来省院吗?你要小个十岁八岁的还差不多。”
老吴的脸色在赵主任这样的话语里失去了光芒。
陈文强吃完,撂下筷子说:“你有空儿想想我和老赵的提议,别给一面替人当前锋、腾位置,最后闹得自己进退两难。”
“走了,回去睡觉了。老陈,你跟我去干诊对付半宿?”
陈文强欣然答应:“好啊。正好我还愁科里可能没我的地方了。”
俩人还是挺照顾老吴这个客人,一起把他送到了招待所的楼下,然后才回转去内科住院大楼。
路上,陈文强就问赵主任:“老赵,我怎么觉得老舒的阻力蛮大的啊。”
“自然了。老舒要去的地方有地位、有权,又是个清贵所在。现在局势这么不明朗,关键是最迟今年底,省厅组织部要换完人。你知道最可能上来的人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别卖关子了,你赶紧说。”陈文强催促赵主任。
“眼科杨卫华的再婚夫婿。”
陈文强摇头问:“你跟他认识?有关系?”
“关系?只能说认识而已。他前妻最后是在我们干诊病房走的。我感觉那人啊……”
赵主任用“深不可测”做了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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