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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跟月泉苍介离开学校时,有学生叫住白辞,说校长找他。
朝月泉苍介耸耸肩,白辞随口道:“跟我一起去吧,方便监视。”
面对他的出言嘲讽,月泉苍介满脸严肃,纠正道:“我只是陪你去见人,无论是上层,还是校长。”
白辞淡淡瞟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往校长室走。月泉苍介随之跟上。
敲开校长室的门,白辞推门进去,大大咧咧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站在门口没动。知道养父是特意叫自己回来,八成是听说了上层通过月泉苍介找茬。
白辞笑着叫了一声:“老头子。”
然后保证道:“我去去就回。”
坐在校长办公桌前的夜蛾正道,戴着墨镜,深沉地望过来。半晌,他开口道:“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
话未说完,白辞接口道:“我挺想去的。”
他语气诚挚,表情真诚。仅凭这句话,彻底噎住夜蛾正道之后的说辞。
夜蛾正道招手,道:“白辞,你过来。”
依言过去,白辞笑嘻嘻地,似乎并不在乎。这种表情,夜蛾正道可在五条悟脸上,看够了。
现在连自己的养子都被教成这样,教育上的绝对失策。想到这,夜蛾正道顺手拿起桌上一本书,起身,抬手朝白辞脑袋上扣过去。
旁观的月泉苍介身子一动,疑心夜蛾正道要打人,结果却见,他轻轻地把书抵在少年的额头,温声道:“这本书你拿去。”
接过这本书,低头一看,是《反击三十六招》。养父的意思是,如果上层跟他不对付,那就反击。自己是跟白辞站在同一阵线上,支持着他。
明了养父没有说出的这层意思,白辞低笑一声。
明明是咒术高专校长,居然公然支持自己的养子反叛咒术界上层。说到底,一片慈父之心。
他把书递还回去,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看书。”
没有书籍做媒介,白辞的咒术能力具象化无可发挥。他空手而去,夜蛾正道心底还是有几分担忧。
“安心啦,老头子。我去去就回。”刚才那句话,白辞又重复一遍。
这次,是为了让养父安心。
夜蛾正道站起身,凝视着面前的养子,是什么时候起,他从一个口齿不清喊着爸爸抱抱的小团子,长成如此坚定倔强的男孩?
夜蛾正道长叹一声,嘀咕一句“养孩子还真是烦人”,然后面色郑重,开口道:“那就,早去早回。”
·
咒术高专,后山墓地。
整齐的墓碑分列两行,周遭的树木肃穆地立着。黑色乌鸦落在一座墓碑上栖息,鸟类的眼睛里映出美少年不耐烦地等待着。
遥遥看见人影奔了过来,白辞单手叉腰,刻意“啧”了一声,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啊,月泉前辈。”
本来二人快走到目的地了,月泉苍介突然说有东西落下,跑回去拿。白辞原以为是落跑借口,岂料月泉苍介真的跑了过来,怀里抱着什么。
然后,狂奔过来的月泉苍介,弯腰大口大口喘着气,几乎放弃了自己素来的风度。他把手中东西递给白辞,道:“拿着。”
白辞接过,原来是本书,叫《防卫工具的使用说法》。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前辈真笨。”
月泉苍介搞不清立场吗?他是要站在上层那头的人,却给了自己一本书籍用来使用咒术具象化能力?
难得的,月泉苍介只是皱眉,没有如往常那样斥责少年的失礼。他掏出绢巾擦擦额上的汗水,然后道:“我想,你可能用得上。”
这下,白辞内心更为错综复杂。身为上层的人,月泉苍介还担心对立面的他有什么不好的下场?
也许,这是某种大爱无疆的前辈情?无言中,白辞哗啦啦地翻着手上的书。
见他看进去了,月泉苍介趁机说:“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你,只是觉得作为一个贵族,你身上懒漫随意的毛病应该改……”
“看完了。”说着,白辞把书丢还给月泉苍介。
位置精准,月泉苍介顺手接过,错愕地看着白辞。
“无论前辈目的如何,这一点,谢了。”白辞说着,转身往墓地深处走。
“你,你……真的不需要吗!”身后,月泉苍介略略提高了声。
丢下句“不需要啦”,白辞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腕,手中白色光球隐隐浮现。因为,他自己早就准备好了。
墓地的羊肠小道走到尽头,一片白茫茫的迷雾。白雾无处不在,阴森森的。尽头处站着两个戴墨镜的咒术师。白辞走过去,咒术师扫视他一眼,点头放行。
月泉苍介心怀侥幸,跟上去,右边立着的咒术师抬手阻拦。眼看着迷雾中,白辞的身影渐行渐远,只余一个黑色的背影,他恳求道:“请让我也一同进去。”
“就当我是这件事的见证者吧。”月泉苍介情急之中说出这句话,并不指望二人放行,却见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收回了阻拦的胳膊,让他进去。
心觉蹊跷,但看着白辞身影越发模糊,月泉苍介忙追上去。然后,他迷了路。
白雾,是另一个空间。所有的空间、时间、方位,在这里,仿佛失去了作用。月泉苍介拼命地追赶前面的那个黑影,却永远差了一段距离。
他茫然地停下来,意识到自己与白辞的距离,始终不可逾越。他听到水滴声,击打在岩石上。没有看到那画面,但月泉苍介脑内不自觉浮现那画面。
一滴水,落在巨大的岩石上。一滴、一滴、一滴……宛如长夜的更漏。
石头渐渐被磨平。恍然间,月全歼感觉待了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岁月,世上千年那般久远。
在千年之中,他忘却了家规、门第、语言,失去了自己的本性,只是本能地“啊啊”叫着。说不清绝望,或是求死。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真是的,前辈不该跟上来。”这抱怨的声音,在此刻的月泉苍介听见,无异于天籁。
白辞的身影从白雾中浮现,宛如白色浮雕落了地,幻化成人。他的手,微凉。可是月泉苍介紧紧地抓住,不想要再失去。
良久,月泉苍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木下……白辞?”
白辞点了下头,然后拉着他往前走,解释道:“这片迷雾充满着咒力,专门用来区别咒力高低的。咒力不是特别强的人,很容易在雾中迷失自己。”
说着,他叮嘱道:“闭上眼睛,抓着我的手跟着走。”
月泉苍介喃喃道“说到底我才是前辈吧”,然后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拉着少年的手走着。那只手纤细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掌心柔软,他始终记得那触感。
“到了。”很快,白辞说道。
这牵手的时间,有点短。月泉苍介正遗憾着,一道白光落下来,打在二人身上。他抬眼一望,看见八个长方形的浮雕面具漂浮半空,围绕一圈,隐没在白光之外的阴影中。
场景虽是第一次见,但已经耳闻多次,月泉苍介知道,这就是咒术界的上层们。
浮雕面具各有不同,却都环绕着二人。其中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铜铃般的大眼正盯着他们,月泉苍介低头,看见自己与白辞拉着的那只手。
正在犹豫是否撒手,白辞率先抽出手,往前走了几步,面对浮雕面具下的上层们,抬首昂然。
“木下白辞,今天我们找你来的目的,你应该知道。”其中一个扑克牌似的鬼王雕刻面具,发了话,声音浑厚,听不出苍老或年轻。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白辞挑衅地笑了。
他一笑,仿佛是一把利刃,直直击中月泉苍介的心。
“那你,今天的目的是为何。”另一个绘制着圣子受难的十字架面具,不客气道。
“为我的朋友松原子规而来。”白辞道。
“我们目的相同。”有面具附和道。
“不,我们不同。”白辞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要他活,而你们,要他死。”
“松原子规不辞而别,随后高专派人要他回来,结果他杀人而逃,投奔了诅咒师夏油杰,完全站在了我们咒术界的对面。如此罪行,还不够他死吗?”
面对十字架面具的质问,白辞冷冷道:“他妹妹因诅咒病重,他为何不辞而别?难道你们心中不清楚?最开始,到底是谁骗了他?又为了什么,而骗他?”
白辞目光森冷,昂首望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面具,脖颈不屈地伸直。
“他一个普通人家出生的咒术师,受不住咒术界的残酷打击,走岔了路,很常见的事。这就是我不支持普通人当咒术师,各方面素质不能完全及格。”六芒星的浮雕面具说道。
怒极反笑,白辞带着笑问道:“听这意思,咒术师还要分普通人或是咒术名门?挑外面的精英来培养,但始终是偏向照顾咒术名门的各种蠢材?”
“木下白辞,你也是咒术名门木下一族出生,是既得利益者,又何必把话说得难听。”十字架面具道破真相。
月泉苍介点了点头,他就是不赞同白辞作为咒术名门一族,与那些普通人出生的咒术师走得太近。
然而,白辞嘴唇紧咬,最后吐出两个字:“不是。”
“我是白辞。但从来不是,什么木下白辞。”少年毅然而然地肯定着自己的存在,否定着那所谓的虚名。
“无所谓你承不承认。”十字架面具说话辛辣,“反正松原子规也已经改变不了他肮脏叛逆的行为!”
“是啊。”白辞幽幽道,“子规他回不来了。”
他低下头,摊开自己一只手掌,掌心空空。月泉苍介在旁看着,看见少年的侧脸,似乎带有几分落寞。
见状,先前的鬼王面具劝道:“松原子规已经是堕落的诅咒师,理应追杀。基于情面,我们不派你去,但你以后不得插手其中任何事。”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白辞低头,不看他们,只是看着空空的掌心。
“哼这般猖狂,认定了五条悟给你撑腰吗?”十字架面具道,“没错,五条悟的确是目前的咒术界最强。但须知,天外有天。”
“是啊。”出乎意料地,少年赞同了他们的话。
与此同时,他掌中白色圆球浮现,暴涨,瞬间化为白色罩子将少年置于其中。白色的光罩周遭咒力汹涌肆虐,无数的气流绕着光罩如旋涡般狂乱暴走。
一旁的月泉苍介胳膊交叉挡在面前,感到疯狂肆意的咒力如刀刃,一寸寸割着自己的皮肤。
微弱的视线中,他看到光罩中的少年抬手,从光罩内环绕流动的黑色文字里,摘取了一个文字,将之具象化。
一把开刃的太刀,刃光寒凉,刀尖一点刺眼的白光。
“木下白辞,你要干什么!”有面具怒喝道。
少年置若罔闻,嘴角略勾:“天外有天,人外有我啊——”
他一跃而起,至半空之中,手中白刃弧光一闪,十字架面具从中段斩开,一分为二。上半截,与下半截,整齐地堆在一起。然后,中间的横缝一划,太刀的光从中漏出,一线亮起的白光之后,面具轰然倒塌。
落在地上的十字架面具,断成两截。月泉苍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面具,缓缓地,缓缓地望向高处。
然后,他看到一个苍老的老人,坐在漂浮半空的座位上。老人满头华发,脸上暗沉的老年斑,皱纹堆着满脑门,随处可见的老年人。
……竟是这样的?由于感觉荒谬,月泉苍介不自觉地放下挡在脸上的胳膊,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敬重的权威,竟然只是这样的。
比起月泉苍介感到的莫大失落,白辞只是扛着自己的太刀,抬起下巴,悠闲道:“啊原来长这样。”
老人气得浑身哆嗦,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抖抖索索地指向白辞。结果被白辞调侃:“老爷子,你指的那个方向,没有我哦。”
“木下白辞!”老人怒喝道,“你果然跟你母亲一样,是木下一族的叛逆者!她不得好死,你将来也一样!”
闻言,白辞神色冷了。他收起那副调侃嬉闹的脸色,脸色冷如寒冰,周遭气温似乎也跟着低了下来。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白辞慢慢陈述道,“但是,不准有人这样提起她。”
说着,他右手握刀,贴近于身子左侧,另一只手按压着刀刃。这是标准的拔刀姿势。
周遭狂暴的咒力顺着白光的收敛,渐渐静止下来。而此时此刻,静,是真的静,宛如暴风雪停止以后的雪原。然而,一切都将因少年即将挥出的一刀,再次疯狂。
拔刀。太刀似乎有了灵,吐息着刀刃上的白光,白光暴涨,一个眨眼,刀已经挥出去。
鲜红的血,落了下来。
“不行!”月泉苍介大喊道,猛然跃起。这次,他不是为了上层的话而行动,而是基于自己的本心。
然后,月泉苍介挡在了那老人面前,胸膛被深深割裂一道伤口。
随后,他重重落地,整个人砸到地上。多根骨头碎裂,他几乎爬不起来,却还是坚持着以手撑地,望着白辞:“想想自己的家人……不要再错了……”
白辞眼神震撼,第一次好好说出他的名字:“月泉苍介,你……”
一时间,他不能理解,这前辈到底是站在哪边。
月泉苍介脸上沾着大滩的血迹,眼神茫然。他想到刚才的白辞,说着“前辈真笨”,嘴唇微微撅起,唇珠微露。
也许自己是有点笨,否则,为什么喜欢眼前这个人呢,他又不懂自己……
想到这,月泉苍介委顿昏迷。
·
一周以后。
七点的闭校钟声已经响起,黄昏洒满整个咒术高专。
坐在教室里埋头写悔过书的白辞,搁下了手中的笔,道:“我要休息。”
“不行哦。”坐在他前排的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必须写完今天一万字的悔过书,才行。”
“我已经写了一周一万字的悔过书了。”白辞抗议道,“七万字的悔过书,连我小时候不听话的各种事都不同视角写了七遍,七遍!”
五条悟笑嘻嘻地,没有接话。然后他伸出手,两只大手啪地一下拍在少年柔白的脸上,狠狠地搓揉起来。
“既然知道这样,为什么要当面袭击上层?关键是,还不让我去。明明我去了他们那群上层就死翘翘了,这多好。所以,为什么跟月泉苍介那家伙去,也不跟你最喜欢的哥哥我一起去,嗯?”
那到底是不满意没杀掉上层,还是不满意我跟别人一起去被阻止了?
白辞认真想着,脸被搓揉得不成样,终于受不住告饶道:“哥,哥……我错了,真的……”
五条悟没有松手。狠狠又蹂----躏了一把,他才放了手,一根手指敲了敲书桌上的悔过书,“继续。”
白辞一手摸着被揉得通红的脸,一手提笔,埋头继续写着今天的万字悔过书。
流霞悄悄地降临这个教室,暖黄的夕阳铺洒在他们身上。时间仿佛凝固,直至永恒。
然而,世上没有不变的事。
之于上层,七万字的悔过书没有用。他们还是要追究白辞当面刺杀的行为。
上层又把少年叫去问罪,这次,在进入迷雾空间前,就让门口的咒术师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他全身,避免携带任何咒术道具。
甚至进去之前,还戴上不可使用咒术的手铐。
“木下白辞,你可知罪?”进去以后,有面具问道。
这次,白辞什么都没说,竖起一根中指,以示彻底的蔑视。
在得罪完上层以后,是夜蛾正道去恳求月泉家家主出面,加上重伤醒来的月泉苍的请求,月泉家的女家主这才出面,令上层既往不咎。
事后,有上层感慨道:“雅姬啊,如果木下一族的人能像你们一样听话,那多好啊。”
月泉雅姬笑而不语。
最后,她建议让上层暂时取消白辞的咒术师身份,让咒术界短暂地放逐少年。上层同意。
这对白辞没有影响。后来,他跟后辈禅院真希等人去神社。在神社无意抽签,竟抽到姻缘签。
【好梦如旧】。签上如是说。
然而,一个月以后,对其影响最大的事出现了。
五条悟杀死了诅咒师夏油杰,他曾经的挚友。随后,他送走了白辞。
最后,白辞飞往意大利。
·
一年后。
办公室内,夜蛾正道端起茶壶,往茶杯徐徐注入热茶。
茶杯水雾冉冉冒起,隔着温热的白雾,他抬眼看着缩在单人沙发上的五条悟,提议道:“觉得不舒服,那边有长椅。”
他这话时,声音很轻。
五条悟摇了摇头,声音也放低了,道:“那我就不能逗他了。”说着,长手一伸,手指落在旁边组合沙发上躺着的白辞脸上,轻轻按了按。
少年闭眼睡着,无意识地“唔”了一声,侧身本能地往沙发靠背深处贴过去。
“在做什么样的梦呢,琉璃?”五条悟的手指不安生,在少年的脸上头发上走动。
“但愿是个好梦。”夜蛾正道接口道。
然后,少年从一年前的过往里醒来,睁眼,翻身,看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
他很快坐了起来,长长地吐口气。
噩梦结束了。
他脑海浮现那个签文。
好梦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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