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个梦（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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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戴着耳机侧躺在床上玩手游，丝毫没注意到秦淮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直到床受力微微下沉，她才有所感觉地回过头。

秦淮单膝跪在床边，光.裸的上半身因为下俯拉扯出流畅优美的弧度，他一头黑发干了七八分，大概是用毛巾揉搓后没有梳理整齐，略显蓬松凌乱，无形中给他添了丝丝慵懒柔和。

“这么快。”今夕取下耳机，翻了个身面对他，随口感叹了一声然后继续打游戏。

秦淮瞟了一眼游戏界面，神色淡然地从她手中抽出手机搁到旁边。

“我还没做完日常！”今夕抓住他手臂，“让我玩完。”

“要是无聊——”他沉身，下巴碰到她露在外面的肩膀，说话时气息拂到她颈侧，“可以做点其他的。”

今夕拉拉被子遮住肩膀，探出手掌推开他脸：“玩游戏不如睡觉，睡觉。”

“嗯，睡觉。”秦淮低声附和着，声音里糅了点不太明显的笑意。

“字面意思的睡觉！”她补充。

“嗯。”他稍直起身，漫不经心的点头，伸手撩开她脚边的被子。

薄被在她膝盖处堆叠，玉白细瘦的小腿呈现在眼前。

“你干嘛？”今夕睁大眼睛瞅着他，想收脚，但扣在脚腕上的环有点重，用力了但也没挪开多远。

他转头对上今夕的目光，面上没有半分波动，坦然自若的将手覆在她脚面上：“躲什么？”

“被你吓到了呀。”今夕动动脚踝，腿跟着晃，小巧可爱的脚就在他手心里乱蹭，“你放开，不要搞事情啊我跟你讲，被子就不分你。”

“别动。”秦淮收手杵在床上，音调没有太大的起伏根本辨别不出他的情绪，“原本不打算做什么，但你要再乱动的话，我就不保证我要搞什么了。”

“……”

今夕立马不动了，她抱着被子小小的哼了一声。

重新贴到脚掌上的手温凉如玉，慢吞吞的上移，像春风拂过一路生出酥痒。

她正想抽脚，就听见一阵锁链的响声，随之脚上就是一轻。

秦淮替她解了镣铐，随手扔到地上，掀开的被子重新拉好遮盖住她腿，在她有点惊疑的眼神里脱了鞋躺到她身边。

“还睡得着？”

“当然了，睡美人嘛。”今夕笑嘻嘻的点头，“之前一直失眠梦魇，难得睡好觉，一个下午不算什么。”

“之前？”秦淮若有所思。

今夕面不改色的回：“……说错了，就前几天。”也没多久，就是见到你之前的几天。

秦淮没有再说什么，他揉了揉眉心，手落下的时候顺便将今夕连人带被子搂到了怀里。

“今天淋了雨还不好好穿衣服、盖被子，你是真想生病？”今夕戳戳他脸颊，催促道，“赶紧盖好。”

秦淮半闭着眼睛，神态显得懒洋洋的，他头抵着今夕额头，半天才应声：“嗯，你别压着被角。”

“那边还有。”今夕示意他去看旁边放着的一床凉被，“这是我的，我不给。要给也行，把衣服还我。”

秦淮抬了抬眼，眉间浮上零星焦躁，他手臂越过今夕，将她身后搁着的那床被子掀到了地上。

“没有了。”

他口吻凉淡，手搭到她拥着被子的手上，“你自己来？”

今夕抬腿踹了他一脚，背过身去松了被角：“衣服衣服衣服！”

“睡觉穿什么衣服。”秦淮慢吞吞地进了被窝，又伸手去抱今夕。

今夕只剩了一身内衣裤，他又裸着上身，这么一抱就是皮肤贴皮肤。秦淮身上还带着些许凉意，透过紧贴的身体传递到她身上，像一股电流直窜心头激起水花片片。

今夕缩缩身子，小声说：“你别靠这么近。”

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秦淮低笑一声，淡淡的声音宛若缱绻舒展的云层，轻飘又柔软。

他手臂横到她小腹上，清晰地感觉到她反射性地绷紧了身子，手掌展开贴到细腻的皮肤上。

“近？”

他说着，腿也动了。

修长有力的腿直接压到今夕腿上、勾住往回收，搂在她腰间的手也一同用力，娇小玲珑的今夕整个人都被他困在怀抱中。

没理会试图挣扎的今夕，他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后颈，说话时气息撩着柔软的发丝一下下触摸着她裸.露的皮肤。

“还可以更近。”

他感觉到她的轻颤，闻着自她身体、发间散来的清甜香气，心情意外的好了许多，手指慢悠悠地在她腹前打转，“试试？”

“……”

今夕将脸埋在枕头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不约，叔叔我们不约。”

秦淮轻笑，慢声道：“叔叔的女人，先陪我睡会儿。”

今夕从他声音里听出几分倦意，想来也是，这段时间里他一直看着她，等她睡了才睡，而且不管她什么时候醒来他总是醒着的。

刚才回来的时候他面色也并不好，精神疲倦和心情沉郁重叠之下是需要休息一会儿。

她装作没有听见那奇怪的称呼，温声道：“睡吧，我在的。”

秦淮没吭声，只把手收得更紧，拥着她慢慢的入眠。

今夕没睡着，她在想秦淮。

她为了维护梦境而接近他，却一不留神被他给锁住了——不止是身体。

秦淮这个人温和淡然起来的时候像个正常人，虽然大多时候很阴沉晦暗、性情难以捉摸。

不过，他的这些情绪都是因她而波动的。后来相处的这段时日，今夕努力祛除着他心里的不确定不安心，她让他不那么惶恐，他就愿意宠着她逗她开心，即使方式看起来并不美好。

今夕不在意他的方式，只知道有个颜值高的小哥哥一心一意的喜欢她，太有恋爱的感觉了。

她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只见外面的天色完完全全的黑了下来，窗上映上了外面的星点灯火，周围安宁又静谧。

但很快她就觉得头疼起来。

秦淮似乎是发烧了。

自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惹得她都浑身燥热，皮肤贴合处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秦淮？”今夕拍了拍他手臂。

“嗯？”他迷迷糊糊的应了声，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上。

“你是不是发烧了？”今夕扭头，“先松开我。”

身后的人没反应。

今夕拧眉，用劲扒开了他手腿，开了床头的夜灯转身看他。

他侧躺着，向来苍白的脸颊上涂着淡淡的粉红，反倒是显得有气色了点。怀里空了的秦淮很是不安稳的皱起眉，可能是因为眼皮有点重，眼睫颤动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眸光朦胧含雾。

他看着眼前的今夕，迟钝了几秒，然后又伸手揽了过去，抱了个满怀就闭眼接着睡。

今夕手掌贴到他额头上，真切的感受到了掌心的滚烫，她推了推他肩膀：“秦淮，醒醒。”

“别吵。”秦淮声音很哑，带着点不耐。他按住她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睡。”

今夕踢他：“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他眉间的痕迹更深了，可依旧没睁眼：“没有。”

“……”

“淮淮？大兄弟？小哥哥？秦淮！”

一连喊了无数声，他都没有太多反应，到后面好像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今夕叹了口气，撩了撩他被薄汗濡湿的额发：“醒醒，不然我要搞事情了！搞了你又要生气了。”

他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已经烧傻了啊。”今夕嘀咕着，晃了晃手腕上的环铐，“那我可要开锁了！”

秦淮没应声也没睁眼，只是下意识地循着声源探手过去，扣住她手腕牢牢地按在自己胸前。

“……”

“算了。”今夕仰面看他，在心里盘算了下到底是让他自由的发烧还是顶着被秋后算账的危险去给他拿药，良久她才无奈的笑笑，凑过去在他光洁的下巴上亲了一下，“都是为了你，所以就算被发现了你也不准跟我生气，听到没有！”

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今夕手上就晕开一层柔和的白光，白光贴着他脸颊一点点渗透进去。

今夕收手的时候头晕了一下，有疼痛感但是没太严重，毕竟这段时间温养起了效果，用起能力来没那么费劲了。

她看着安睡的秦淮，轻手轻脚地摸到了他放好的钥匙，开了锁，下床从衣柜里胡乱找了件衣服穿上就下楼去拿药。

就算他明天知道了，看在我是为他的份上会温柔的对我的吧！

今夕拿着拿好了东西，边走上楼边想着。

然而——

她等不到怒气值延迟到明天了。

她刚走上最后一层台阶，房间的门就被大力拉开了。

秦淮赤着脚从里面跑出来，只穿了一条长裤，头发乱糟糟的，不知道是烧得还是急的，眼中有血丝，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看到了今夕，脚步顿了一瞬，瞳孔里面情绪翻涌，像是被重重海浪搅翻的深海。

“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