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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场风波,骆笛成了新闻系的名人,不知是谁传出的一句话:“惹谁都不要惹骆笛。”

小姑娘看起来清纯无害,处事的手段却干脆决绝得吓人。

徐老师最终被罚了工资,取消了今年评教授资格。冯佳宜的作品被退回,本人也被取消了奖学金和大三一年的评优资格。

可以说,她们这一仗,赢得漂亮。

第二天,她们准备去校外庆祝一番,没想骆笛换衣服匆匆出去了,说自己有事,留下其他三人一脸懵逼。

“小四有情况了?我在贴吧看了,经过昨天这么一闹,小四爱慕者增加了不少。”大姐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挑眉。

“除了程诺还有谁能让小四这么激动。”三姐边敷面膜边回。

“不得不说,最近小四整个人开朗活泼多了,难道是因为跟冠军走得近?果然偶像的力量是巨大的。”大姐笑着感慨。

齐欢颜在一边化妆没有说话,想起方才小姑娘一脸期待地问她穿什么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程诺对小四,怕是不止偶像这么简单。

***

两天后是心理学院的年度表彰大会,他们约定好在学校旁边的公园排练。

昨天晚上她已经把主持稿写出来,虽然她不是专业的主持,但她学的专业在这方面多少有些涉及,所以对她来说得心应手。

而程诺,骆笛看了眼站在自己不远处,背对着自己认真读词的他,嘴角扬起笑意。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却也不失些微的清亮,成熟中也有大男孩的阳光,骆笛觉得,应该是属于那种附在你耳边,能让你脸红心跳的声音,虽然她也没体验过,但是,他是从c城那边长大的,难免带上那边的口音,还有南方人常见的“l”“n”不分,要求字正腔圆地读主持稿时总显得有些滑稽。

“感谢各位领导的莅临…”

他认真地读着,她听不下去了,走过去纠正:“是领导,不是宁导。是莅临,不是腻临。”

她站到他面前,昂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比着口型帮他纠正。

他的眼睛分毫不差地落在她饱满红润的唇上,一张一合,他心里像被什么挠着。

他试了几遍,效果甚微。

“你‘l’‘n’不分这么严重,还主持个锤子呀,真是个瓜娃子。”骆笛被逼急了,c城口音也出来了,他听了忍不住笑了,眼中多了几分调皮和戏弄。

突然,他弯腰,附在她耳边,轻轻吐出她方才教的几个字。

“老师,是这样读的吗?”

骆笛呆住了,他温存的气息仿佛还在她耳廓里打转,他低哑深沉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她脸瞬间潮红。

伸出小拳头推开他,拉开一定的距离,明眸带着些微窘迫和怒意看着他。

方才他读的,可真是字正腔圆。

“程诺,你耍我。”

他看着风吹乱了她披散的长发,把自己的棒球帽取下,倒扣在她头上,大而温暖的掌心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然后笑了。

“不,是老师教得好。”

他像个得逞的大男孩,故意对上她的眼睛,她往后退了退,抑制住自己如鼓的心跳。

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走在路边比道路略高且窄的砖沿上,她平衡能力不太好,时常东倒西歪,掉了下来。

他无奈地摇摇头,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不容置喙地握住她的手腕。

骆笛转头,惊讶地看着他。

“你继续走,我抓住你,不会掉下来。”

骆笛愣了片刻,她想说,程诺啊程诺,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怎么能这样随意地抓女生的手呢。

最终还是把这句话吞进心里,因为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温暖又让人安心,她怎么舍得放开。

午后阳光洒在校园的香樟树上,投下斑驳的碎影,少年稳稳扶着少女,看到她脚步欢快地踩中金色的光圈,眼里流动的小小欢喜,他也笑了。

如果时间就这样静止,那该多好。

***

主持那天很快就来了,早上起床时她发消息嘱咐他:记得早点到会场,我们把词再对一遍。

他很快回复:好。

但没想到的是,临近开场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电话也一直打不通,唐逸晨和白淑言都在帮忙找人,可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表彰大会的流程安排紧密,不可能再等他,临时又找不到新的主持人顶替,她只能,一个人上场。

背景音乐一如彩排时那样,结束后播着:欢迎主持人心理学院程诺,新闻学院骆笛上台。

台下一片欢呼,滑稽的是,最终只有她孤零零地上台。

台下的掌声变得稀疏,有女同学失望的声音清楚地传到她耳边:“我要看程诺主持,看她一个外院的干什么。”

她依旧微笑,刀枪不入的样子,高水平地完成了整个主持流程。

结束后在后台,她面无表情地把妆卸了,脱了难受的高跟鞋,望着镜子中惨白着脸的自己,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程诺,你这个畜生。

唐逸晨和白淑言赶过来,看了眼手里的手机,欲言又止的样子。

“找到他了吗?”

唐逸晨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她。

“系花,我替我兄弟跟你说句对不起了。”

她抬眼,看到手机屏幕上一条微博动态,是付雪伶的。

一张温馨的合照,许多人围在一个蛋糕前,他跟她坐在教练的两边,她笑靥如花,他笨拙地比了一个剪刀手,气氛和谐,分外登对。

她的配字是:幸运地和教练一天生日,老搭档还赶回来陪我们过生日,真是开心的一天(爱心)

骆笛凝视了那张照片许久,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还真是开心,跟这里尴尬僵硬的气氛成了鲜明对比。

骆笛,你还真是犯贱,活该。

她把手机还给唐逸晨,背上包,潇洒地准备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留下一句话。

“这次我算把人情还清了,你跟他说,以后没必要不用见了。”

***

之后是周五,骆笛她们周五没课,连着周末,算是三天小长假。

她们感觉到小四有些不对劲,已经宅宿舍一天了,没有兴致勃勃地去自习教室占座,约她去逛街也兴致缺缺。

“小四,程诺今天不约你出去吗?”大姐喝口水,随口一问。

没想到,从小四床上厚重的床帘里传来三个字“拉黑了”。

大姐一口水喷了出来。

二姐对大姐使了个眼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小四这样,肯定跟程诺脱不了关系。

她没乱说,她把手机里所有程诺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短期内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被放鸽子是一回事,她心里还憋着另一口气,堵得慌,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她骆笛本来就不是个勇敢的人,尤其在他的事上,她不能去想,一想心里的那种慌乱不安感就会再次袭来。

她的药已经没了,她还没去心理医生那里复查,她不能想太多。

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对面寝的回宿舍的时候高声讨论,说程诺一直站在她们宿舍楼下等人,挂着一身的伤,傻站在那里,谁叫他也不理人。

她们说她们要心疼死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幸福能让程诺这样死死地等着。

她们把目光投向小四,小四依旧处变不惊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大姐拉开帘子,她们宿舍刚好可以看到宿舍楼入口的场景,果然,他站在那里。

三姐收到唐逸晨的消息,算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宿舍装作无意地提起:“唐逸晨跟我说程诺前几天赶回学校的时候出车祸了,左手脱臼,受了不少皮外伤,今天才出院。”

“今天晚上变天了啊,气温下降,他就穿件短袖会感冒的吧。”大姐看着窗外感慨。

二姐笑笑不说话,她清楚地看到骆笛写字的手一顿。

十一点半的时候,宿舍楼已经很安静了。

二姐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叹了口气。

骆笛皱了眉头,书上的概念就像一堆乱七八糟的字符,怎么也看不下去,她烦躁地扔了笔。

“他还在吗?”她问二姐。

二姐无奈地点头。

下一秒,骆笛起身,穿好鞋,套上外套往外冲。

大姐三姐瞬间从床上起来,冲到窗户前看戏。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到是她,他松了口气。

骆笛在不远处看着他,他的左手用绷带吊着,脸上有许多青青紫紫,有些已结了痂,整张脸显得狼狈,不复往日神姿俊朗。

他的脸色被寒风吹得苍白,黑发凌乱,整个人瘦了许多,夜色下显得单薄。

见她走过来,他喉结滚了滚,干涩的双唇勾起一个笑容。

骆笛昂起头,对上他的眼,略带嘲讽地笑了。

“苦肉计?”

“程诺,不好意思,我不吃这套。”

说完,她笑着往后退,笑容带着寒意。

他皱眉,伸出右手,眼疾手快地握住她手臂,使劲一拉,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他拉进怀里,他一只手死死禁锢着她纤细的腰,不让她乱动。

“老子一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你身上了。”

他弯腰,下巴抵在她肩膀,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略带无奈,还有不再掩盖的情深。

谁能想到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小霸王程诺,会守在女生宿舍楼下,傻傻地等着,一等就是十个小时。

骆笛使劲想挣开,他咬牙。

“别动,疼。”

骆笛意识到他手上的伤,动作僵住,整个人静下来。

“你还要抱多久?”她冷冷地问。

他像是失笑了一声,手微微放松,隔开一定距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弯弯,那天对不起,我跟你解释,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还有,不再见面那种话也收回去。”

她听了,昂起头,像只好斗的公鸡,看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执拗。

“如果我说不呢?”

“程诺,你知道我的过去,你就应该意识到人生里不应该有我,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狠狠揽过她的腰,低头,霸道地堵住她的嘴。

她整个人都傻了,僵在原地。

他感受到她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唇齿间比想象中还要柔软的触感让人沉沦。

这是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的场景,今天,终于不是梦了。

小时候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果冻般的小嘴唇,在他脸颊上印上一记口水吻。

高中时,趴在他身旁睡着的姑娘,嘴巴微微撅着,吐气如兰,他只偷偷看了一眼,就足够心乱如麻。

不算深吻,他只是浅尝辄止,分开后,他大而温暖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神明亮,黑夜里仿佛映着星星。

他再次紧紧抱住她,瘦小的姑娘完全圈在他怀里,彼此的温度交织。

“弯弯,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读心理系吗?”

“因为我程诺,是国家的运动员,但也会是你一辈子的心理医生。”

所以前路有我,弯弯,你只要无惧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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