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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姃吃饱了,她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身子暖了起来,伤也不再痛了,连着脑子都开始转了起来。

到了长安后有一些她父亲生前交好的臣子,她不知道哪些已经和王猛站在一起,哪些仍与她父亲一派,她贸然前去,定然是死路一条,她虽这些年来一直打探秦国朝堂上的事,可她远在燕国消息闭塞。

樊姃曾在三年前安插在王猛府中一个线人,不光是王猛就连曾与她父亲交好的几位秦国重臣里都有她的线人,只是王猛实在狡诈,为了避免被发现,除非她找他们,那些线人到了府里的五年内都不会与她有任何的联络,只是她算错了一步,慕容恪竟然比她想的早死了两年,她当初更是没想到,强大的燕国竟然灭亡的这么快,所以一切的计划全盘打乱了,她现在能用的旗子屈指可数。

樊姃轻轻的摸着身下的木板,食指轻点,王猛,她到底该如何对付他,自从王猛任秦国丞相之位后,学习商鞅,以严苛法律治国,期初遭到了秦国氐氏贵族们的抵抗,几次被贵族们请求要杀了他,可苻坚非但没有动王猛的一根汗毛,并且更加重用他,到如今反观是当初大放厥词的氐氏贵族被王猛杀的杀清的清,现在都像是那地洞里的老鼠,而老鼠这种东西虽然成不了大事,可只要磕烂一块木头,便广厦将倾,而王猛也不过独木难支,更不要提这些鲜卑人,大量的鲜卑人涌入长安只会成为苻坚头上日夜悬着的一把利剑。

当然,樊姃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买杀手杀了王猛,这是最简单卑鄙的方法,也是最危险的方法,当时那些氐氏贵族多少人想要暗杀王猛,却没有一人的手,看似简单实则凶险,况且她还不想看王猛那么早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定然不会铤而走险的走这条路。

谋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临万军压城而谈笑自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稳,这是她十岁时,王猛曾教给她的第一堂课。

樊姃停下轻触木板的食指,脸上有了一丝怪异的笑意。

慕容冲这三日每每白天就会将软塌让给樊姃,而樊姃就会睡的醉生梦死,到了晚上她和慕容冲就正好反了过来,她坐在木板上,睡醒的脑子不停地转,想来想去还是那些法子,索性就着烛火看书,这马车可能是哪位秦国将领住过,丢在角落里一本兵法,她不会排兵布阵,虽然对沙场有些兴趣,不过她没有领兵的本事,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有人说兵家源于法家,也有说源于道家,可无论源于什么,这世间万物由大至小,又强至若都有他自身的道理,无论法家,兵家,道家,本质上都是源于这种道,看似相悖,却又有融会贯通之处,钻研一番也并无坏处,甚至可以平静下她进来浮躁的心思,越是临近长安,她心里越发的焦虑。

行至三日,终于他们的队伍驶到了长安,那天,天空晴朗,阳光带着暖意照在白雪上,反着耀眼的光亮,它古老的城门孤单萧索的立在苍凉的大地之上,任脚下金戈铁马,头顶风云变幻,亘古不变。

长安,这个汉朝古都,经历了百年的洗礼,见遍了朝代兴替,它曾被鲜血浸染,也曾被雨水洗刷,它曾万邦来朝,也曾杀伐不断,它曾满地疮痍,却也在这大秦的统治下焕发着冉冉生机,樊姃掀开了窗上的帘幔,看着那熟悉且有陌生的城门,比起这座见遍了厮杀和笑语的都城,她所经历的不过是沧海一粟,长安,这里是她不幸的开端,也终将成为一切的终点。

她眼里除了些许的悲伤只剩下奕奕的神采,樊姃放下帘幔,看着一旁的慕容冲,他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没有去掀帘打探,他是那般的平静一如毫无波澜的水面,可她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恨意,那是屈辱所带来杀意,他是燕国的皇子,他身体里留着慕容鲜卑高傲又骁勇的血液,虽无帝王之德,却本可和父辈一样,血战沙场纵马扬鞭,却偏偏流落至此,被剪断羽翼被折戟沉沙,他眼里的恨意,让樊姃第一次觉得,他不单是一个喜怒无常满身戾气的少年,而是一个深渊里的恶鬼,她不禁微微战栗。

秦国的军队浩荡的驶入长安的城门,百姓们都欢声雀跃,秦国在王猛的带领下以最少的兵马击溃了五倍的敌军,直捣燕国都城。

“荡平残胡,如风扫叶,不劳陛下亲受风尘之苦,只需敕好给燕国皇臣俘虏们的屋舍即可。”这是王猛此行前所对苻坚说的话,嚣张跋扈,却也一如他所言,樊姃这些亡国之人被逐一压入了长安。

听着马车外欢呼雀跃的长安百姓,她虽是秦国生人,却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亡国之耻,长安的百姓有胡人有汉人,无论是什么人无不在赞颂他们天王的功德。

直至马车驶入层层的宫墙,这刺耳的欢悦才慢慢的消退。

秦国的皇城建立在汉朝宫城的旧址上,经过修葺和重建依稀可见汉时的宏伟,苻坚自继位以来极少大兴土木兴建宫宇,落枋殿就是其为数不多之一,原本是给符生死后给其皇后杨氏居住的,杨氏死后便空了下来,直至不久前重新翻修,现在则是给慕容冲居住。

马车缓缓驶入,发出沉重的声响,碾过白雪留下深深的车辙印,樊姃的身体比前几日好了不少,也经得住马车的颠簸,却依旧总是倦意。

“公子,该下车了”樊姃掀开马车的帘缦轻声道,入了秦宫她便不能再叫慕容冲为殿下,而是改为公子,她以为慕容冲会再发脾气,已经做好了挨责罚的准备,可他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意外平静的脸上没有喜怒,然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如冰霜般的寒冷,他微弯腰起身,一席紫色华服垂下,踏出马车风微微吹乱他的碎发。

樊姃同慕容冲一同住到落枋殿里,苻坚确实极为有心,整个落枋殿里都布置的华而不奢,苻坚喜爱紫色,因而这落枋殿里多以华贵的紫色及黑色为主,门口两个秦宫的侍女盈盈行礼,慕容冲微微愁眉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垂头轻柔道“奴婢是被天王派来照顾公子的。”

慕容冲并没有理会她们,而是进了落枋殿,樊姃见她俩没有离开的意思,也知这两人极有可能是被派来监视慕容冲的,道“同我进来。”

慕容冲进到内殿,樊姃转身对两个宫女说“你们以后就留在外殿,若非要紧的事不得踏入内殿寝宫。”见两个宫女垂头应道,她这才随慕容冲进到寝宫,却脚步微微停顿,她问道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不是一般的熏香,不禁的多看了她们几眼。

慕容冲正在冷眼看着寝殿内的饰物,她走到他身前轻手解下他的狐裘披肩。

“为什么让她们进来。”慕容冲道,语气里不是质问而是厌恶与不耐烦。

樊姃放好披风道“天这么凉,在殿外会冻死的。”

慕容冲冷声道“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樊姃又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别说这这些秦宫侍女即便是那些平民百姓他都厌恨在心,无奈道“这两个宫女死了无非就是再派来更多的宫女,公子杀了她们只会引来更多的监视。”

所以他又何苦给自己多找麻烦,在这秦宫里引来的关注越少便越件好事,慕容冲并没有与她多加争辩,他虽喜怒无常却在心里是相信樊姃的,这也是他在秦宫里唯一的依靠。

半响,一个身着青衣带着高帽的内侍轻轻敲门,那内侍垂着头声音温和道“请慕容公子少做梳洗,晚间陛下会派人来接公子。”说罢微笑示意双手举起木制托盘递给她折叠好的白色衣物,樊姃双手接过,轻声道“谢公公”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她送走传旨的公公,回到内殿,她看见慕容冲坐在一旁的软榻上面色平淡,他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紧攥的泛白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她俯下身道“公子,奴婢服侍您洗漱。”

“滚开”

他从床榻上起身,看也不曾看她一眼。向来是樊姃服侍他沐浴梳洗,然而此次她只是停步在门外,她隐约的可见屏风内缓缓的雾气,她没有办法替他分担这些痛苦,她曾遭遇的那些屈辱如今正在他的身上再次上演,所以她也并不上前打扰他,她要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接受这些苦难,接受这些刻在他生命里,无法抹去的伤痕。

雾气褪去,或许沐浴的热水都变得冰冷,樊姃才见他从屏风里走了出来,微微松垮的白色衣衫,漏出小片的前胸,如玉的锁骨仿佛镶嵌而成,他微湿的长发贴在脸颊落在身上,眼睑微垂如羽翼的睫毛遮掩了漂亮的瞳仁,薄唇微抿。

樊姃上前取过白布,轻轻擦干他的发丝,梳好发髻,慕容冲只是微垂着头,在跳跃的火烛下看不清他的神情,打理妥帖后,他才起身,白色锦衣落下如同天边清冷弯月,樊姃心里暗暗赞叹他,不加饰厉,而龙章风姿,天资自然,只是素面便可横扫至尊。

随即樊姃轻叹口气,手摸上他的腰间,却见他诧异的抬头看她,眼眸里是惊讶和慌张,她动作极快,不等慕容冲反应过来便抽出了一把薄入羽翼的小刀,这是燕宫的刀,因为及薄所以可随身携带,她知道他从燕宫里带了出来,也是怕他半路遇到了危险,好保护他自己。

她的手摸上他的腰间时他身体微顿,却没想到她是要抽走那把匕首,诧异惊慌褪去满眼的狠戾。

“给我”他咬牙道,满是恨意,下一刻就要将她剥皮断骨。

樊姃只是藏在身后摇头,却第一次因眼前的少年而感到恐惧,响亮的耳光在内殿里极为刺耳,慕容冲的力气极大,这一巴掌将樊姃硬生生打的跌倒在地上,她左脸连带着耳朵都如火烧般的疼,左耳全是轰鸣声,什么也听不清楚,连嘴里都是浓浓的血腥气,片刻才回复清醒。

下一刻他俯身压在她身上,手去抢她压在身下的匕首,他尽管不过才十二岁,樊姃却不能推动他一分,只得死死的护住身下的匕首,此刻的慕容冲的眼里微微发红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他离她及近,她能听见他的喘息,她抢不过他,又怕被殿外的宫女听去,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

慕容冲停了下来,喘息的气息撒在她的面颊,声音阴狠“只要能杀了他”

樊姃声音嘶哑道“可你想没想过你若是失手了该怎么办。”

慕容冲抬眼看她,眼里狠厉不曾消减,他的恨意如此重,任谁也不能消减一分。

她悲凉道“殿下,燕国灭国,你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只能解了片刻的恨意,如果殿下真的恨苻坚,那就有朝一日灭了秦国,屠苻氏满门,挥刀雪耻。”

以自己的性命换他人性命实乃最下策,慕容冲眼里微有动容,稍稍起身“如何灭秦。”

樊姃得到一丝喘息,看着他的眼里是难以触动的坚定,正色道“等。”

慕容冲皱眉,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樊姃道“殿下此刻只有等,等离开了秦宫,等丰满了羽翼,等时机成熟。”

复道“古来周文王能等所以才能灭商汤,建分封,燕国太子丹不能等,所以荆轲死,燕国灭。樊姃话已至此,如果殿下不能等,那现在就可以带着匕首去杀苻坚,姃绝不阻拦。”

说罢樊姃拿出那把匕首,递到慕容冲的身前,她即便是了解他的脾性,此刻也无法知道他会作何选择,国破家亡被压入秦宫承床榻之欢,他又怎能不性格大变,世事本就难料,变化无常,他若是决定去杀苻坚,那她全盘的计划都会打乱,既然如此就尽人事听天命。

半响,慕容冲垂下眼眸,狠厉之色收敛于眼睑之中,声音微微喑哑“你会帮我么?留在我身边,陪我灭秦国陪雪国耻。”

樊姃看着摇曳的烛火微微沉默,片刻轻声道“会。”

她欺骗了他,她从来没想要留在他身边,也未曾想过要同他灭秦国,她向来追随的只有慕容垂一人,而非眼前的这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她此刻却只能这般稳住他。

慕容冲从地上起来,他的白色锦衣已经沾了些黑色的灰尘,梳好的发冠也微微的散乱,樊姃也从地上起身,却未打理自己的衣物,而是先给慕容冲重新梳理发髻,慕容冲一扫刚刚的戾气,坐在软垫上任凭她打理,却始终不再说话,直至她看见他踏入步撵在凛冬的风雪里被黑夜吞噬,那个如星辰般耀眼的少年,终究无法点亮漆黑的苍穹。

樊姃推开窗子,冷风瞬间呼啸而入,压灭了炭火,帘幔也在冷风的侵袭下惴惴危危,她的头脑才有了片刻的清明,才能吹散她心里一点的愧疚和不安,她不知道慕容冲这一夜是如何度过,他是那么骄傲的少年不会哭喊不会求饶,只会把痛苦深埋在心里,变为他成长的土壤,她不知道他那里的炭火是否也同落枋殿一样燃的这般的好,可不管多么暖意融融的炭火也无法驱散掉他的无助和寒冷,她知道的只是她这一夜都不曾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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