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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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奶奶，神居山在哪里啊？”

“神居山啊，在我们秦歌县的最西边，又叫天山。”

“那为啥叫神居山？”云舒没明白。

“因为有神仙住在那里。”薛氏道，“听说啊，三皇五帝的时候，尧帝就是在那里出生的，后来好多神仙都过来修道炼丹，汉代的广陵王啊也是葬在天山的，前朝金陵谢家的宰相也在我们神居山炼过丹呢……”

云舒摸摸头，奶奶说的人，除了尧帝她听过，其他她都不太认识哎，不过听起来好厉害的说。

“尧帝是我们秦歌县人，也是上古皇帝，他要保佑读书人啊，这读书能差吗？”薛氏笑道，“你看你小叔就中了，我们给你阿爹一起去拜拜，他肯定也会高中。”

昭东博固然学业优秀，但薛氏觉得有神仙保佑，定然更好——至少去拜拜，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何况上次去拜拜，四郎不就中了？

因此薛氏是坚定要再去一次的。

薛氏是个有行动力的人，确定了要去神居山还愿，这就着手安排起来。

去神居山，要先去秦歌县，因为昭家村在秦歌县城的东边一带，而神居山在很西边。按照薛氏的计划，他们一大早从家里乘船去县城，等到了县城，她去一趟绣坊接活，然后吃个早午饭去神居山。

这样差不多快傍晚的时候，应该能从神居山那边回来。只是当天恐怕来不及赶回昭家村，要在秦歌县城住一个晚上。

在县城住当然会有点贵，但昭家在县城没啥亲戚，薛氏想着到时候找个便宜的小客栈应付一下。

云舒没有出过那么远的门，听奶奶说神居山也没啥概念，不过进城这事她可是很清楚的——进城可比赶集还热闹，一定很有意思。

一大早。

薛氏就早早起来弄早饭，给云舒换了一套粉色对襟小裙，扎了两个总角小包包，衬托得云舒莹白可爱又粉嫩乖巧。

小姑昭巧琳起来帮忙弄早饭，见她这样子，只能感叹道：“云舒你吃得多，长得果然更好看了……”

“我哪里吃得多？”云舒有点不高兴，“我比以前吃得少多了呀！”

因为云舒老惦记着给小黑喂好吃的，她是有偷偷少吃一点，但最近莫名又圆润了一点。

小姑给了她一个白眼和微笑。

“大郎今天过来送我们。”薛氏吩咐道，“别忘了给他准备两个馒头，嗯，还有咸菜和鸭蛋，路上可以吃。”

昭贵仁和薛氏夫妻，两人有三子两女。长子叫做昭明山，已经入赘邻村；最大的长女远嫁隔壁镇，生了两个儿子，日子过得还算顺心如意。

次子昭东博便是云舒的父亲，如今在广陵书院念书；后面再生的便是昭智成和昭巧琳了。

至于昭明山入赘，却是因为当年诚王兵败，昭家财产清零，昭贵仁夫妻更担心后面出事，因此便默认了长子入赘到邻村一户殷实的庄户人家。

这家人就一个女儿，父母亲憨厚人品厚道，女儿虽然长相一般，气质却很贤良温和，昭明山见了两次之后，也觉得愿意，这便成了。

因为两个村子离得近，昭明山为人靠谱，又有手艺，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同时，昭明山也时常回来探望父母，帮忙干点活，分担一下薛氏和昭贵仁的压力。

这次薛氏要去县城，昭明山便租借了马车，过来送薛氏过去，不然靠薛氏两双脚得走到什么时候啊。

“阿舒，给你糖。”昭明山个子中等，人略偏瘦，因为做农活的关系，肤色略黝黑一点，长得没有两个弟弟好看，但人看起来很亲切。

他给云舒的是一块饴糖，这种糖果很好吃，同时也很粘牙。

云舒开心地接过来，放进嘴里，然后想开口谢谢大伯的时候，发现牙齿黏住了……

“喜喜……都……伯……咦？”云舒捂住自己的嘴，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牙齿了，说话也漏了风，薛氏瞧着好笑，对她道：“先莫说话，这糖粘牙。”

云舒老实地点点头，见自家大伯依旧笑眯眯的，心想——不愧是大伯，跟阿爹和小叔一样，都是腹黑的人啊。

昭明山驾车送娘亲去城里，按照薛氏的要求，先去了城里著名的绣坊祥云阁。

祥云阁绣坊是金陵开下来的连锁店，据说是金陵四大世家之一谢家的产业，当然只是谢家产业里小小地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薛氏挎着个竹篮，牵着云舒走了进去，小黑则被云舒留在了马车上。

“您好，不知这位娘子……是来挑刺绣的吗？”祥云阁的伙计招呼了一声，他们这些伙计常年在绣坊，可以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瞧着薛氏的装扮比较朴素，旁边的小姑娘倒是好看的紧，但看着装也不像是大主顾的样子。

因此只是礼貌地招呼了一声，并不太热情。

薛氏也不多话，从自己的小挎篮里，拿出一块绣品，递给对方：“劳烦掌柜的看看。”

伙计愣了下，入手拿到绣品，这才一惊，这手感、还有这绣工，祥云阁的伙计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压住内心的震惊，对薛氏道：“您……稍等。”

伙计拿了绣品，蹬蹬蹬一口气跑上二楼，看到自家掌柜的正在哼着小曲儿泡茶喝，急忙喊了声：“掌柜的，您看看这个！”

“哎？”掌柜的略有些诧异地抬头，他对自家伙计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有好东西？”

伙计递上来绣品，点了点头：“我看着不是一般的绣工。”

秦歌县各地有名的绣娘，他应该都认识，但是没见过薛氏，但是这绣品，他直觉比那些绣娘的好很多啊。

掌柜的嗯了一声，拿起绣品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是震惊。

严格来说，这绣品本身的材质其实不算好，所以简直是浪费了这绣工啊！啊呀，暴殄天物啊！

“这是……正宗的广陵绣啊。”掌柜的目光流连在绣品上不肯放开，“是，是正宗的水墨写意绣，以针为笔，以绢为纸，绝了……”

他猛地站起来：“那绣娘在哪？”

伙计指了指楼下：“还在，带着个小姑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