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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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东博也震撼了，要知道举起落水之人不比在平地举人，落水之人相当之沉重，何况对方凭借的似乎还是个软索？

不过昭东博仔细看了看，发现十六用的软索在阳光下泛着一种金属的冷感光泽，好像是某种特殊材料制成的。

十六救了近处的两人，也不多话，看了看还在湖水里挣扎的另外一对，略退后了几步，调整了一下方向，斜对着他们顺着河岸的方向，身形嗖地一下窜了出去，竟然是腾空于湖面！

等到了两人身边，他一样软索一卷，自己朝前直奔，竟然如同一匹奔马，直接将落水的两人拉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岸边。

这次莫说云舒，连昭东博都看呆了，秦歌县县令疏散了百姓，一扭头看到徐弈晟不在高台上，一问才知道在这边，心里也是一惊，担心这位贵客出事，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公子，幸不辱命。”

十六将人放在地上，确定两人都没有危险，便向徐弈晟拱手为礼，垂头恭敬地道。

徐弈晟点点头，虽然十六救人略高调，但……原本就无所谓，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件事。徐弈晟抬头看向昭东博一行人，云舒此时也缓过神来，看到徐弈晟便是一喜，身子稍微扭动了一下，却被父亲按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头，神色也有些忧愁。

“吓到了？”徐弈晟对着她微微一笑，“很害怕？”

“弈晟哥哥……”云舒小声地喊了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阿爹让她离奕晟哥哥远一点，这可怎么办。

怕其实倒也没有很怕，就最初父亲被人群撞到的时候，云舒感觉很害怕，因为好像要从空中掉下来那样，后面小叔和小姑也一直护着她走，感觉虽然紧张，但也还好。

尤其刚才……看了十六救人，感觉比杂技表演还精彩哪，她已经忘记害怕的事情了。

徐弈晟此时仿佛没有看到她眼里的尴尬，对着她点点头，又转而看向昭东博，行了个礼：“这位相公可是云舒的父亲，看您装扮……是位读书人？”

昭东博愣了下，没想到眼前这位贵气的小公子会主动跟他说话，他背着云舒便不方便行礼回答，因此便小心放了云舒下来，拱手为礼：“公子好眼力，在下确实在书院念书。”

那边秦歌县县令正在忙着救人，因有了官府的指挥和人力投入，这边混乱的情况很快得到了安抚，这位县令略松了口气——要是龙舟赛上死了人，那他可是要被狠狠参上一本了，他在秦歌县县令的位置上已经坐满了三年，眼看就是圆满高升，切不能失误。

等他回过头来一看，顿时愣了下，有些惊喜地道：“这不是东博吗？”

“王大人，学生见过大人。”昭东博急忙行了礼，昭东博童生考试中全县第一的时候，正是王之恒来到秦歌县的第一年，那一年昭东博童试本县第一，广陵第二，给他疯狂长了脸，因此王之恒对昭东博印象很深。

之后昭东博虽然没有选择秦歌书院，而是去了广陵书院念书，但也时常有好消息传回来，基本上都是广陵书院对他的夸赞之辞，因此秦歌县县令大人对昭东博的印象很好。

“不错不错。”他笑了笑，看到昭东博心情很不错，“听说你在书院成绩一直很好，也算给我们秦歌县的士子长脸了。”

“不敢。”昭东博谦虚地道，“我们广陵书院人才济济，学生不才，竭尽全力，方能占有一席之地。”

“哈哈哈。”秦歌县县令笑了起来，人嘛，都喜欢有分寸的，像昭东博这种有真才实学又懂得尺寸进退的读书人，如今啊，可真的不多，他有点欣赏。

“你……今年要去京都参加乡试了吧？”

今年正是大周的乡试之年，昭东博在书院苦读数载，没有道理会放弃参考。

“是。”昭东博恭敬地道，“学生今年确实会去京都参加乡试。”

“好好考。如果有困难，记得和我们说。秦歌县是你的祖籍，有困难，可以找朝廷帮忙。”

昭东博复又行了一礼，点头道：“喏。”

他心里清楚县令大人是客气，

徐弈晟站在王之恒旁边，突然看了县令大人一眼，县令大人一惊，恍惚想起来自己刚过来的时候，这位贵公子好像正在和昭东博说话？

他脑子灵活，虽然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不认识，但马上接口道：“东博，这位是徐公子……哈哈，京都来的哈。”

徐弈晟的身份无论是哪种，都不太适合大声说出来，何况昭东博虽然是个禀生，却还是白身，说多了也不懂，麻烦。

“徐公子。”昭东博双眉微微皱起，他表情极其细微，常人并不能发现，礼节依旧无可挑剔，“见过徐公子。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带着家人先行告辞。”

长生见昭东博如此冷漠对待自己公子，不由得有些生气，正要开口训斥“这个乡民”，陡然间感受到一阵凉意，扭头一看，自己公子神色平和地看着前方，既无怒意，也无不悦。

长生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趋势，把头垂低了下来。

“王大人。”徐弈晟突然道，“此番骚动，百姓还需要您前往安慰，您不必因我……儿留在此地。”

秦歌县县令愣了下，也回过神来，他刚才冲到这里确实是担心徐弈晟出了事情，不过看了对方侍卫，也知道担心多余了。

如今骚动刚刚平缓，几个落水的和救人的还都需要安顿——这也是他的政绩考核呀，当下拱拱手道：“那就多谢徐公子体谅，下官先行告退。”

“学生恭送县令大人。”昭东博礼节不废，在旁边行礼道别，王县令点点头，即刻快步走了。

他一走，周围的人群原本也都四散走开，这里便只剩下昭东博一行人和徐弈晟身边几个人，昭东博和徐弈晟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神情不经意都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