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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的晚上十点,当很多人都洗洗睡了,司徒南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摇曳的灯光,迷离的音乐,以及娇媚的少女,都让酒吧被笼罩在暧昧的气息里。即便是在角落,也躲不开那些灯红酒绿的诱惑。

盛远时对此并不陌生,只是,以往他都是悠然地坐在吧台前,看着那些人群中舞动的人,看着他们眼中迷离的彷徨,独自享受着聒噪背后的安静与寂寞。此时此刻,他不再是看客,而是被司徒南带进了舞池,跟着音乐的鼓点,跟着她的舞步摆动自己的身体。

口哨与尖叫混杂在一起,盛远时分不清这样的骚动是每晚的常态,还是司徒南的妖娆性感引起的。占有欲终于被刺激的爆发了,他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几乎是以绑架的姿态把她带离。

司徒南顺从地跟着他走,嘴角挂着得逞的笑,直至到了车上,他不悦地命令,“安全带系上。”

她突然倾身凑近,坏坏的揭穿他,“你吃醋了。”

下一秒,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当司徒南贴上盛远时沟壑分明的身体,她的第一反应是,身材果然和想像的一样,看着瘦,实则由于常年健身,肌肉偾张。这么想着,就有点心猿意马,可就在她准备借机“非礼”一下盛远时,他已经没有任何过度地直接给了她一个缠绵的深吻。

那是他们之间的初吻,司徒南的生涩和予取予求让盛远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虽然言语大胆,动起真章来却绝对是个生手。偏偏他情难自控的深吻让司徒南醋意大发,推开他时,她气愤地问:“你到底吻过多少人?”

这是一个令盛远时感到尴尬的问题,毕竟在谈情说爱方面,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雏。

不是没有主动献身的人,只是,既然心不动,又怎么付诸行动?

在努力让自己成为更好的人时,也在等待那个更好的她。

盛远时平复了下情绪,敷衍地说:“记不清了。”

“多到记不清?”这个认知让司徒南瞬间爆发,她劈头盖脸地打盛远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流氓禽兽人渣!”最后更是气得跳下车走了,完全忘了自己才是车主。

领教过她翻脸的速度,盛远时好笑地开着车跟在她身后,“上来,我好好和你说。”

她头也不回,径自快走,“你有真话吗?我不理你。”

盛远时来了兴致,故意逗她,“你也知道有很多人追我,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偶尔破个戒偷个腥,没那么罪无可恕吧?”

司徒南停下来,用力砸了下车门,大声地骂:“卑陋龌龊,无耻下流、臭不要脸。”

盛远时发现她词汇量特别丰富,他一脚刹车停住,手伸出车窗外扣住她手腕,语带笑意地地纠正:“臭不要脸不是成语。”

“不知羞耻,恬不知耻,不以为耻,荒淫无耻!”她骂着骂着竟然就哭了,还是那种撕心裂肺式的哭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对于这种急剧的情绪变化,盛远时有些手足无措。

“哎哎哎,”他马上下车,不顾她的挣扎,把人牢牢控在怀里,以无可奈何的口吻妥协,“这么不识逗呢,听不出来我开玩笑的?”见她不听,他大声地发毒誓,“如果我真的吻过那么多人,让我上航线就摔飞机行吗?”

司徒南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朝他喊:“你骗人死就死了,干嘛拉上一飞机无辜的旅客?”

什么情况啊这是?盛远时用力掐了她脸蛋一下,“见好就收得了。”

司徒南嫌弃似地打开他的手,“就算没糟蹋过太多人,也绝对是有经验的,第一次谁会那么驾轻就熟?你已经不纯洁了,配不上我真诚的追求,我决定不要你了。”

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盛远时只好对自己的吻技加以解释,“难道你不知道,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是无师自通的吗?”

“宁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也别相信男人这张破嘴。”司徒南说着推开他,上车打火。

盛远时不放心地问:“自己行吗?”

司徒南理都不理他,开车走人。

生平第一次,盛远时被一个前一秒还主动吻他的女孩子扔在了深夜寂静的大街上。

有点哭笑不得,又担心她的安全。

幸好没过多久,司徒南打来电话,“别扭晚点再闹,你先来救我一下。”

盛远时的第一反应是她遇到了交通意外,立即让出租车司机调头。

结果竟然是,她被查酒驾的交警扣住了。

盛远时赶到现场时,恰好听见她说:“警察叔叔,我真的没喝酒,就是新手上道,不会走直线,不至于还有罪吧?”

警察放人时还在说:“要不是酒精检测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是真以为她喝了一斤二锅头。”

盛远时看着冲上马路牙子上的车,也是心有余悸。

送她回家的路上,他说:“有时间我陪你练车,在此之前,先不要上道。”

司徒南负气地说:“愿意陪我练车的男人多得是,我可不是非你不可。”

盛远时没有和她一般见识,只是沉默着提速,把车开得像飞机。

天不怕地不怕的司徒南默默地检查了一下安全带。

根据司徒独家导航,盛远时把车开到城南的一个别墅区,临别时她还在强调,“我还没有原谅你。”

如果说他做错了事,应该是吻了她。毕竟接吻这件事,是会上瘾的。至于其它,盛远时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他看着司徒南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只剩苦笑的份儿。

打车回到酒店,盛远时洗了澡,上网做完飞行准备,就上床休息了。

上航线前,保证一定小时数的休息时间,是对飞行员的一项严格要求。而他在经历了一个长途飞行后,又陪司徒南直到晚上,算下来已经连轴转了二十几个小时,确实该休息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不受控制地回放和司徒南在一起的画面,她甜美的笑容,任性的小脾气,身上特有的味道,以及柔软的唇,都让盛远时无法入眠。

就这样直到天际微明,才疲惫睡去。再醒过来时,盛远时第一时间看手机,没有司徒南的任何信息和电话。午餐后,他赶往机场,准备执行航班。

司徒南的电话终于打来,接通后她急切地说:“先别登机啊,我马上到。”

细微的笑意挂上唇角,盛远时自己都没察觉,“我在国际出发厅等你。”接着又不放心地问:“没开车吧?”

“我倒是想开,就怕一不小心开到交警队去,赶不及来见你。”她跑来时气喘吁吁的,“不是明天才走嘛,怎么一言不合,说飞就飞呢?”

盛远时没急于解释什么,只逗她说:“不是不和我好了吗,还来干嘛?”

“得意什么啊。”司徒南抬手打了他一下,“我向benson求证过了,在我之前,你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所以我决定相信你一次。”

所以也是benson通知她,他们的飞行计划有所调整。

盛远时笑得纵容,“宁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这是什么逻辑?”

“你现在也是外人。”司徒南才不要浪费时间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她拉住他的手,“下次再有人送你巧克力,你拒绝不了的话,就带来给我吃。虽然我怕胖,但为了你,我可以牺牲的,谁让我的目标是成为你的内人呢。”

盛远时回头看看不远处等他的机组成员,微用力回握了下她的手,“行了,知道。”

司徒南委屈兮兮地说:“干嘛要调班送人家回国啊,莫名其妙多了一次分离,不开心。”

是啊,干嘛要调班呢?

盛远时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还不确定下次飞a市是什么时候,拿到排班再告诉你。”

“这样最好了。”司徒南像个孩子拿到糖一样,瞬间开心起来,“要不我总打电话到你们公司查你的排班,也很尴尬了的。”

盛远时临走前不忘交代,“酒吧少去,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还不是总去。行行行,知道了,那种地方,都是给男人占便宜的。”司徒南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要不是为了诱惑你,我也不乐意去。”然后自言自语地嘟囔,“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管我了,大男子主义。”

盛远时被取悦了,他宠爱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落地给你消息。”

然后,司徒南目送年轻英俊的他与一位四十岁左右,同样穿着机长制服的男人并排走在最前面,后面依次是副驾驶和乘务组,一步步走出视线。

她用力地和盛远时挥手,大声地喊:“我等你。”

不知道另一位机长说了什么,盛远时看向她,温柔地笑。

缘份或许就是始于那一天,接下来的半年里,身为yg航空明星机长的盛远时,执行了八次纽约直飞a市的航班,这对于在国外生活了八年,回家不足十次的盛远时而言,是一份莫名的牵挂。而每一次重逢的喜悦,都免不了以司徒南来送机而收场,一次又一次。

司徒南从来没有抱怨过他难得回来一次,停留时间那么短暂,永远都是笑脸迎送。甚至于到了后来,盛远时都有了“还没离开,已开始想念”的情绪,她也从未提过一次让他留下来,似乎他只是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她虽欣喜于他的到来,也无谓于他的离开。

直到有一天,盛远时落地后开机,看到司徒南发的朋友圈——

“我站在地平线的尽头,仰望他的飞机昂头冲入云霄,也会想,是不是我们今生的缘分就是不断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处,而他其实是在用背影告诉我,不用追。”

在空了几行后,还有最后一句:“我又不是他妈!”配图是九张他的背影照片。

原来,每一次他离开,她都会用手机拍下他的背影留念。

外面风雨如注,盛远时坐在驾驶舱里,连续地深呼吸,才能平复胸臆间翻涌的情绪。然后,他给司徒南打去电话,分外温柔地问她:“干什么呢?”

不是预期中的“想你”,而是,“在想你有没有看到我发的朋友圈。”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那条朋友圈,既是对他爱的表达,也是对他爱的试探,而她的这些小心机,她不懂遮掩,更无意遮掩。

盛远时如实回答:“看到了。”

本以为她会问:“盛机长作何感想?”结果她却说:“我们认识六个月,186天,包括在苏黎世,才见过九面,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及你一个月的飞行小时数,这样下去,别说长发及腰,恐怕我牙齿掉光,也追不上你,所以我决定,为了培养感情,暑假随你执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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