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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醒了?”情若掀开帘子,伺候如意净面。她现在还不能洗澡,但是一点也不擦的话,是肯定不行的。
“唔,肉肉呢?”如意把温热的毛巾递给情若,问儿子的情况。
“小主子正在吃奶,一会儿奴婢让奶娘把小主子抱过来?”
“嗯,我有些想他了。”孩子就像是母亲无法割舍的羁绊,纵使一眼不离的,也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忧。
…
“殿下明日可是您的大婚了。”赤芍不放心的再次叮嘱,“您可不能睡得太死,这梳妆开脸都是要花时间的。”
陆妤曦无奈点头,就这话她已经听得要吐了,一见到她就要提醒她明日要成亲了,呜呜…她还不想成亲啊!她都没见过这个未来丈夫呢!听说他长得不太好看,这个自己也是能理解的,草原儿郎长相通常来说比较粗犷,这些她都是能够接受的。
只是…那毕竟还是个陌生人,一上来就要洞房生孩子,怎么想都有些奇怪、尴尬、不知所措。
哎…随波逐流吧!还能咋办?她也不可能逃跑不是。
“知道啦,知道了,别啰嗦了。”
匆匆忙忙的睡下,昏昏沉沉的也没睡多好。
那头身为新郎官的萧燿也没能睡好,这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在寻找在公主院时见到的那个小宫女。可惜找了许久也没能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得知可能会随着和亲公主来到契丹,他很高兴。
可已经到了成亲的日子,也没能找到那个女孩子。
“主子快休息吧!明日您大婚,要是没精神去接新娘子可就不好了。”
萧燿神色不愉,“还没有消息吗?”
青年额了一声,才回道“并未在公主的陪嫁团中听说有个叫阿喜的宫女。这…或是没来我国或是已经…”未完之言已然明显。
半天没听到上座之人有反应,骆祝忐忑不安的微抬起头看向自家主子。
果然就见上座之人面色暗沉,神色不好。便劝道“大汗勿忧,这明日便是您的大婚了,要不然…我们等等再让颅劉去齐国查查?”
他与颅劉一文一武,都是萧燿的左膀右臂。
萧燿点头未言。
这还怎么接下去?找不到心怡的那个小女子,主子心情不好他可以理解,可大齐公主和后院里的那两个侧妃可不一样。骆祝暗暗皱眉,他家大汗不近女色可能是和小时候的遭遇有关,他可以理解。
后来一步步成了大汗,这后院又不能和之前一样空着,便顺势进了两名大臣之女。可这些日子来,也没见大汗进过哪个的屋子里。
要是明日大婚之日,大汗还是把人晾在新房里,那可真是要命了…
第二天一早,陆妤曦浑浑噩噩的被赤芍几个给七手八脚的拉扯了起来,换嫁衣,开脸上妆。因为是嫁到契丹异族,许多大齐礼俗便都是简化了的。
公主成婚的大摆礼袍红艳逼人,裙摆处绣着大朵大朵的金色牡丹。凤冠霞帔下更是无处不显示出贵气来…
繁琐的婚礼礼节终于走完了,陆妤曦简直觉得已经丢了半条命。
坐在胡族特有的热络福炕上,屁股挨着厚厚的动物皮毛。她长舒口气,把盖头微掀开了些。
这身份高些就是有利,她才能在新婚时还能喝上一口热乎乎的奶茶。
唔…有些羊煽味,看来是羊奶做的奶茶。味道没除干净呀!陆妤曦咂咂嘴有些遗憾的想。
不过没关系,以前是没有条件,在现代的时候,因为她家的家庭产业有些不太受人待见。后来有莫名其妙的生意越来越差,可能是更多的人不再迷信的原因。她家里的香烛和纸人都销量越来越差。
家里也就开始有些拮据了起来,但是向来乐观向上的好少女,虽说是上了个烧钱的艺术院校。但回回都能得到不少的奖学金。
后来家里也不再把地包给别人种的时候,她每到假期都会去帮过忙的。
春天播种,她跟着爸妈在后面撒种子,在玉米地头上撒大花籽,施农家肥。夏天因为内蒙的干燥,多是要浇水的水田,夜晚也曾跟着看着不走水。秋天的十月一是去掰苞米的岁月,说来说去也就是冬季在家能闲散些,也没忘记了喂鸡喂羊。
劳动的子女就是她,享受的日子倒是只在穿越到这个朝代才感受到的。但是在这个朝代,没有她的爸妈弟弟,没有她的亲朋好友和朝夕相处的同学,有的是数不完的规矩和对女子束缚的条条框框。
许多的悲伤有时只是被压在心里,深深的不敢挖掘。
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她可以拥有更多特权,这也就意味着:她能够好好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至少是在衣食住行上面。
陆妤曦垂着头,看着乌木桌子上的茶盏。
“小心些扶着,快…快把人放到福炕上去。”
在外面传出声音来的时候,陆妤曦麻利的把盖头盖好。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扶着萧燿安,将他放到新房里,因着二人皆身份不凡,也没人敢闹他们洞房。
她的几个陪嫁宫女拿来盆子手巾也没敢上手去给醉醺醺的萧燿擦拭,只是放到了陆妤曦手边的桌子上。摆明了是要她能和自己夫君培养培养感情…
陆妤曦无语,这都来了这里好些日子了,也没想着见上一面,这都要实施生孩子计划了,再培养感情不觉得晚吗?
无奈的起身,自己把盖头掀起来摘到一边。去衣橱里取出了件便衣换上,要说这契丹王要是真的醉得不得了,却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今天她不同和他那个什么了,好歹拖一天算一天不是?
那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要不要去给那男人擦脸呢?要说她还确实是有些好奇他的长相,毕竟是要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想到此,她也不再呆呆地坐着了。伸手洗了洗手,拧干了雪白的帕子。犹豫着接近床上躺着的男子,哪成想,还没接近,便被一把拉上了福炕。
福炕是由黄土烧制而成,虽冬暖夏凉。却也不是没有缺点,坚硬又没有弹性。所幸好歹是汗王的福炕,又是婚床,上面层层叠叠的铺上了好几层皮毛,最上面是柔软又舒服的棉被。
早在坐在上面的时候,她便觉得睡在上面一定很是舒服。
遂被拽过去的时候,除了心里有些受到了惊吓,身体上却没被弄疼。
只是一个抬头,懵的是两个人。一人是因为见到了一张面熟脸,另一人则是无限的欣喜拥上心头。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夜里笑靥如花自称阿喜的那个小姑娘,竟然就是自己今日要迎娶的新嫁娘。
“你…你怎么在这?”陆妤曦卸了珠钗,披散着头发。白嫩嫩的脸颊上因到处都是的红色染上了一抹霞意。
她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凑近了仰躺在侧正一眼不离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小小声道“你不是萧燿的侍卫吗?”
萧燿微醉,长期的危险使他时刻都会保持清醒的头脑,所以他很少会喝到大醉。
“我有说过我是侍卫?”男子的母语并非汉话,所以在句子的末尾语调会有些拉长,配上他特有的磁性声音,竟然显得有些暧昧,光是听到他的声音,陆妤曦直感觉头皮发麻,身上战栗。
“你不是也自称阿喜吗?三公主殿下。”
陆妤曦:感觉被算总账了是怎么回事?
男子笑得肆意,手指勾起她散落在肩头的碎发,吻了吻。“你们汉人不是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吗?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他似是感慨又似是满足的叹息,伸手挥落遮掩的珠帘。
室内一片旖旎的气氛从香烛渡到地上两人渐渐散落的衣裳。
……
如意被迫休养了半个月,已经快到约好的半月之期了。
她自己早就忘到了二门后了,岚谷和情若却还帮着她记得这事。
总拖着也是不好,虽不知那家人到底要求什么,她总是得准备准备。
夜晚太子回来的时候,他的神情不太好。如意问了问,才知晓是因为南部发了大水,洪水冲散了房屋树木,死了不少人。现在满朝文武都在议论纷纷说是天罚,不少大臣都上奏欲让皇帝下罪己书诏。
陆凌煜并不觉得这事是下了罪己诏就能解决了的,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应该尽快救灾,拨银运粮吗?可这么简单的行程,户部和工部居然没人想起来。
如意听罢也沉默了下来,这自古以来,人力在自然的力量下,都是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且她不认为这是结束,八成是灾难的开始才是。大灾之后伴随着的多是大疫,水源的污染,洪水里泡着的各种浮尸残渣。这些可都是传染源…
“皇上没有派人去赈灾吗?”如意想着南部的气候类型好像和现代的南方相似,而现在正是夏末秋初,按理来说,不该有暴雨出现。
可现在也确实是发了大水…
陆凌煜将担忧放到心里,安抚她,“虽然还没有过章程,但是呀!这些自有大臣们商议,你就别跟着着急了。”
如意知道太子不想和她多言此事,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想理他。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袄子,头发散落在肩头,皮肤白嫩,脸颊微微鼓起,看上去气鼓鼓的带着稚气。
陆凌煜好笑的摸摸她的头发,“小姑娘生气了?”
如意瞬间红脸,“什么小姑娘,都孩子他妈了。”说完之后,也不再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弃更的,只是放假回家之后,实在是太懒了,一直在沙发上葛优瘫。
新年快乐啊!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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