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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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顾宸去给楚妤补课。

“楚爷爷，”顾宸推开门，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楚老爷子晃悠了一下报纸，“顾小子来了。”

他笑呵呵的道，“你是个好孩子，麻烦你了，楚妤就在后面。”

“好，我知道了。”

“那楚爷爷我先去了。”等离得老远，顾宸才松了一口气，咳了一声。

因为………楚爷爷太威严了（？）所以他才总是有点紧张。

楚妤一向安静，安安心心的坐在学习那里一下午自然也没事。

倒是顾宸不知道在哪里听来什么歪理邪说，常常盯着她，非要让她起来活动一下。

楚妤经常是拗不过他的。两个人便也过了一会便停下来歇一会儿。

只是这次，直到楚妤因为脖子酸软而自己停下来，顾宸也没有说话。

她侧头看过去，就发现顾宸嘴角挂着微笑，手里涂涂抹抹的，似乎在画什么东西。

“你在画什么？”她问，礼貌的把目光收了回来，声音却有些许好奇。

——那么入迷。

顾宸是被什么蛰到一样，啪的一声猛地把东西翻了过来。

“什…什么画什么，”他有些气虚，“我…我是在写教案！”

“真的？”楚妤嘴角弯起，有些说不出的揶揄。

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互相了解的同时，生命中也少不了留下对方的影响。

譬如象棋，

譬如画画。

楚妤的画技是从小培养的，楚妈妈也是个才女，水墨画画的特别好，楚妤又学习了外国的油画，倒是两种画技都说的上是精通。

顾小少爷年少时，看自己的小伙伴儿用一根毛笔就能把自己画出来，笔动了动，还会给自己加两根猫胡子或者蝴蝶结，当然不乐意了。

小爷那么帅，怎么可能戴那么女娃娃的东西。

于是顾小宸也学了一些画，只是他学的最好的，却是素描。

“当然。”清澈的视线有种了然和揶揄的意味，顾宸哼了声，咬牙嘴硬，“我说是教案就是教案。”

“你那么笨，不写教案还怎么教的会你。”

楚妤心思玲珑，自然知道他这是不想透露。

顺着他的心意转移了话题，轻声细语，却是调侃，“嘴上那么不饶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那么傲娇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女孩子一般听到嘴上的话就不想去思考他的真实意思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少年却在意的不得了。

“谁…谁找不到女朋友？！”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着毛跳了起来，恼羞成怒，“我那是不想找。”

“小爷要是想找，分分钟就有人从这排到八达岭长城！”这话一出，他就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楚妤：……

噗嗤，她弯起嘴角笑出来，“行行行，顾小二人见人爱。”

顾宸脱口而出，“那你呢？”

……你爱我吗。

“什么？”楚妤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他说的太快，她并没有听清。

顾宸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随即有点恼羞成怒，偏过头，“没听清就算了。”

本来他也没想问。

楚妤拿起手里的书，有些无奈，继续翻看起来。

看她明显又开始沉迷学习不搭理他了，顾宸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楚妤是很专注的人，快要沉迷到书中的世界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小小声的问，“该怎么做…”

楚妤没反应过来，扬起眼睛，“…你说什么？”

顾宸瞪大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满满的控诉意味。

他说过的话她又没听到！

难道要他再说一遍吗？！

楚妤弯起嘴角，解释道，“我是真没听到，顾小二大人大量，再说一遍好不好？”

顾宸咬咬牙，仰起下巴，努力绷住表情，语速很快的又说了一遍，“我说，该怎么做才能追到……才能让女孩子来追我。”

小爷能去追女孩子吗？当然不会。

楚妤眨眨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让女孩子来追他的。

看楚妤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顾宸有些心虚，眼神漂移了一下，粗声粗气的低喊，“怎么了！小爷问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楚妤眼睛都弯成月牙状，“顾小二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没…没有。”顾宸条件反射的看了她两眼，随即发现她眼神里只有调侃，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落，“只是以后总会有的，有备无患。”

他又扬了扬下巴，提起精神，“楚小妤你别转移话题，快说！”

楚妤想了一会儿，突然柔声道，“可是我也不知道啊。”

不是她不说，而是她又没谈过恋爱，也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怎么能教导顾宸如何追女孩子。

顾宸倒是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他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你…你就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就行…”

“你…你别多想啊！”还没等楚妤说话，他突然又叭叭叭的解释道，“我这是想看看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不是想问你的喜好你懂吗……”

楚妤轻轻的合上书，笑了笑，“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她。

热爱各种方面打击她，——应该没有人这样追求人，何况，她们从小时候开始1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发生了。

……当局者迷，不过如此。

听到她的回答，顾宸一口气噎到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瞪了一会眼，他磨了磨牙，还是只能妥协，“你-聪-明。”

他就表现的那么不明显吗？！

“谢谢。”楚妤正站起身，把书放在书架上，闻言不甚在意的回头笑了笑。

不过，既然顾宸开口问了，她自然是会回答他的，虽然她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顾小二也到了这种时候了。

“至于女孩子喜欢什么…”楚妤坐下来，仔细想了想女孩子都喜欢什么，“这个是不能下定论的。”

但她并不是分析自己喜欢什么人，身体的原因让她对什么都淡淡的，包括感情，她似乎对另一半并没有什么期待。

“女生有千百种姿态，但大部分似乎都很喜欢比较能经常想起她们的男人，例如记得她的生日，或者走到哪里都会想到给她准备一些小惊喜。”

“当然，最重要的是观察。”

“观察她的小动作和喜好…然后根据……”

顾小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看着她的眉眼，少年露出一个笑意，算了，大部分也是一样，以后多观察也就是了。

………

此时，顾宸还不知道，搅局的人来了。

顾家门前。

“咿~呀！顾哥哥不在。”一个少年翘起兰花指，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娇嗔。“人家好伤心~”

另一个看起来…有些五大三粗的少年打了个寒战，离他远了点，“陈述！你特么正常点行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陈述奶奶沉迷京剧，经常在家拉着戏腔，陈述耳濡目染，自然也被拉着唱戏，时不时的就会蹦出来一句戏腔，伸一伸他的兰花指。

另一个人也搓了搓胳膊，补充道，“你这样我们走了啊！”

陈述自然是刚刚打过电话的人，只是自己来找顾宸他有点…虚，所以他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终于好不容易说动了两个人陪自己一起来。

万一打起来…

——也有人陪自己一起挨揍。

此时当然不敢得罪两个大兄弟。他咳了一声，立马恢复了原状。

“那什么，我给耗子打个电话。”顾家没有一个人，警卫员只知道顾宸出去没有坐车，一定没走远，但去哪他不知道，只能寄希望于孙浩广了。

只是不知道耗子知不知道。

他知道他们之中孙浩广其实是跟顾宸最好的，所以他来之前，打了无数个电话想让他陪他一起，结果孙浩广出乎预料的强硬。

坚决不来。

总觉得有点奇怪。

“喂？耗子！”

“你真不来啊？”他不自觉的问。

“不。”孙浩广马上拒绝，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能不能做电灯泡…也是要看场合的。

“好吧，那顾哥哥不在家，你知道他可能去哪了不？”

“哦。”

那边孙浩广一秒面无表情，“去楚家看看吧。”

如果以前，他可能还真不知道他二哥在哪，但现在……

不用猜。

——不是在楚家，便是在去楚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