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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老刘电话的时候,柳明修正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吹风,望见校外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从远到近,停在门口。
女生从车内下来,保安认得她,提前为她开了校门。
柳明修看着她朝教学楼这边的方向走。
他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到耳旁。
那头,老刘向他汇报道:“上午谢小姐去了医院,给了那位姓池的先生五百万,看起来应该是要和对方划清关系。”
“知道了。”柳明修应着。
他掐断电话,将手机重新揣回衣兜,转身,朝楼梯口的方向走。
谢蔷刚踏上台阶,面前就被一道身影堵住。
对方比她高出许多,直直往她跟前一站,所有光线被遮挡,犹如蔽日。
下一秒,对方俯低身,牢牢将她抱进怀里。
谢蔷被吓了一跳,甚至还没来得及抬头,整个人便被他抱住。男生身上淡淡的香味涌入呼吸,衬衫领扣稍稍松开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柳明修……唔……”谢蔷两手抵在他胸膛,想把他推开,他将她抱得更紧,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蔷儿,谢谢你。”柳明修低声说。
他抱着她不放手,谢蔷力气敌不过他,半推半就也就从了。两人躲在楼道拐角偷偷地接吻,吓跑了不少上下楼经过的学生和老师。
按照国际惯例,每回接吻谢蔷都会把他的嘴唇咬破,以示她的不满和抗议。
柳明修和她略微分开,难得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点儿,我这嘴今晚还得伺候你,咬坏了吃亏的可是你。”
“……”谢蔷顾及这里还是学校,旁边时不时有学生经过。她羞得推了他肩头一掌,“柳明修!”
柳明修现下心情好,别说她连名带姓地喊他,就是喊他声旺财他都能应得欢快。
柳明修低头吻她的唇,“嗯,喊你老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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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柳明修提出要带她回家里吃饭,谢蔷起初不答应,可她还没来得及逃跑,他便将她打横抱起,径自塞进了轿车后座。
老刘在前面开车,充分发挥了选择性失聪和失明两项重要技能,对后座谢蔷的奋力挣扎和高声要求停车的声音如若无睹。
柳明修把她抱在怀里,耐心哄着:“蔷儿,你都回国那么久了,还没和我家里人好好吃过饭,你说说,这像话吗?”
“之前我们是在吵架,现在我们都和好了,你也该去见见自己的未来婆家了。”
“谁答应跟你和好了!柳明修,你能要点儿脸吗?”谢蔷还在挣扎,试图唤醒前方无动于衷的老刘,“停车!我要跟这个人解除婚约!”
柳明修一把将她捞回来,摁在椅背,眸光深深地望她:“蔷儿,你别害羞,丑媳终需见家翁的。”
谢蔷:“……”
谢蔷心说你才丑呢,本仙女是全天下最美的仙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宇宙超级无敌,人称霹雳世纪美少女。
在车内闹起来不好看,何况驾驶座上的老刘还在监视着他们。
谢蔷没好气地推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柳明修,你真是好讨人嫌。”
柳明修不要脸地凑上去,亲吻她的脸,“蔷儿,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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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谢蔷还是随他去了。
柳明修说的也不无道理,按理说她是晚辈,柳谢两家关系交好,那两年她不辞而别,欠了身边许多人一个交代。
撇开她和柳明修之间的事情不提,以往宋阮和柳铭诚待她也如亲女儿一般。
上回外婆八十大寿,谢蔷本想着借机会好好和柳明修的父母打声招呼,没想到寿宴上又忍不住和柳明修大吵一架,闹得场面并不愉快。
于情于理,这顿饭迟早是少不了的。
车停在柳家别墅院外,老刘过来替他们开门,宋阮知道谢蔷要来,早早就在前厅等他们。
看着柳明修牵着她进来,宋阮感动得热泪盈眶,一边掏出小手绢抹泪,一边朝他们走过去。
宋阮牵起谢蔷的手,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坐了那么久的车,一定累了吧?”
“还好。”谢蔷说。从学校到柳家别墅不过二十分钟车程,说累有些夸张。
宋阮让阿姨帮谢蔷把书包拿上去,没听谢蔷答应,一定要她今晚留下来过一夜。
晚饭也是宋阮提前吩咐厨房准备的,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柳明修和她坐一起,宋阮和柳铭诚坐在对面。
柳明修一只一只地给她剥虾,放进她碗里,“蔷儿,你得多吃点儿,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好歹面前坐着长辈,谢蔷不好怼柳明修,便一直规规矩矩地扒着碗里的饭。
柳铭诚皱眉道:“你自己也好好吃饭,饭菜都晾在那里像什么话。”
末了,柳铭诚又补一句:“平时也没见你给爸爸剥虾。”
柳明修不急不缓,“爸爸身强体壮,哪儿用得着我剥虾?我们蔷儿就不一样了,瘦瘦弱弱的,怎么能干剥虾这种苦力活?”
谢蔷:“……”
谢蔷差点被呛到。
这人估计是忘了当初她一记过肩摔把他轮起来摔地上的经历。
柳铭诚猝不及防被噎了一道,觉得老父亲的地位不保,扭头望向宋阮,“你看看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经过上回医院一事,宋阮已经见怪不怪。
宋阮波澜不惊地放下汤碗,“老柳啊,我们就看开一点,反正呢,我早就当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嫁出去了。”
谢蔷:“……”
柳明修:“……”
嫁出去的儿子柳明修足足给谢蔷剥了一座小山高的虾仁,直到她碗里都快装不下了,他才罢了手。
这段时间柳明修一直赖在她家里,足足有大半个月没回家,吃完饭,就被柳铭诚叫进书房训斥,谢蔷则是让宋阮带回了屋里。
宋阮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只装首饰的木盒,交到她手里。
谢蔷没明白,“这个是?”
宋阮温声说:“是我们家传的手镯。”
谢蔷:“……”
谢蔷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只翡翠手镯。质地明净纯透,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阮牵起她的手,“我帮你戴上。”
“……”谢蔷有点被吓到了,匆忙道,“等一下,宋阿姨……为什么要把这个送给我?”
以两家的财力,想要在市面上买到价值更高的翡翠并不是难事。但这只镯子意义重大,她不能受得不明不白。
宋阮说:“以后你和明修结婚,你就是我们柳家的媳妇,这只镯子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
谢蔷顿了顿,犹豫问:“您就没想过,万一以后我和柳明修分手了呢?”
宋阮对她温和地笑:“就算分手了你也是我的女儿,这只镯子要交给谁,全听我拿主意,其他人说了不算。”
只是一句话,谢蔷便微微红了眼眶。
她出生便失去了母亲,是别人口中没妈的孩子。
她依赖着唯一的父亲长大,还未等到她成年,谢正明又不幸遭遇车祸,至今昏迷不醒。
家里有大伯,二伯,还有姑姑,亲戚不少,她可以随意选择和谁一起生活。
但他们都是有家庭的人,有自己的妻子、丈夫和孩子,她是外人。
她没有家了。
回国那么久,她一直一个人孤单地住着。
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听过,有人对她说“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孩子”,这样全心全意的疼爱。
谢蔷没憋住,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扑过去抱住宋阮:“宋阿姨,在我心里您就像我的母亲一样。虽然我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如果她还在世,她应该也和您一样这么温柔。”
宋阮目光柔软下来,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傻孩子,这两年你受苦了。”
她在宋阮怀里大哭了一场,将这两年的压抑的委屈和难过通通发泄出来,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即使是在洛杉矶狼狈不堪那两年,也从未在谁面前展现过崩溃的一面。
等情绪过去,谢蔷抬手抹泪,感觉腕上沉甸甸的,才反应过来宋阮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已将那只镯子戴到了她的手上。
这下便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宋阮始终牵着她的手,温声对她说:“小蔷,我知道从小你并不喜欢明修,娃娃亲是我和你母亲在你们还没出生就定下的,那时候两家关系好,就想着亲上加亲,本意并不是想要为难你们。”
“后来等你们再大一些,我和明修他父亲看你们成天吵架,实在合不来,也私下问过明修,要不联姻的事情就这么算了,要是双方都不愿意,我想谢家几位叔伯和姑姑那边,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可那时候明修很笃定的告诉我,他不要解除联姻,他喜欢你,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谢蔷刚刚哭过,眼睛还红红的,抽噎地说:“柳明修他就是想折磨我,一肚子的坏水,小时候我过生日,他总拿蛋糕往我脸上拍,看我出糗,他就高兴。”
宋阮失笑摇头,“他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男孩子长到那么大,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只好选择用最笨的方式,却没想过这样会引起你的反感。”
谢蔷吸了吸鼻子,轻声说:“他要是跟您一样这么温柔就好了。”
宋阮说:“会的,你们彼此扶持,彼此成长。虽然明修那孩子有时候嘴巴上不肯说,但在他心里,你是谁也无法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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