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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途中倒是很顺利,不过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刚到京城,还未来得及休息,宋瀮就被召进宫,应该是要商量怎么处置罗家人。
御书房。
皇帝冷眼看着那群官员激昂陈词,都想要将罗家诛九族,又看了看边上脸色还苍白无比的太子,心下越发烦闷。
年纪越大对太子的不满就越发多了起来,特别是太子如今在朝中的影响力越来大,他心中的恐慌越甚。
“够了,此事朕自有决断。”皇帝一怒,导致整个御书房都静了下来,他方能感觉到一丝快意。
“罗清远是罪魁祸首,斩了便是,至于罗家其他人,与此事有牵连的人全部流放。”
意思便是,其余无牵连的人都不能动,那么其中的可操作性就很强了。下边站着的官员,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如今淑妃,不,是罗才人有身孕,若是罗家人不斩草除根,往后只怕太子登基便有麻烦。
太子却带头赞同了皇帝:“父皇英明。”
其余人也只能捏着鼻子夸皇帝英明。皇帝看着这一幕,心底波涛翻滚,面上却半分不露。
***
盛绯单独回了府,刚进蕉荷院便让翠绿去了后院整理她的菜园子,约莫半个时辰后,翠绿才从后院回来。
屋里盛绯正在整理金银细软,包袱是没办法带了,盛绯偏爱淡妆,可如今将那些首饰尽可能往头上戴,全然不注意美观,倒显得不伦不类。
“小姐,我们该出发了。”翠绿手上捏着一块碎玉,这是皇后安排的接应信物,证明外头已经安排好接应了。
“恩,走吧。”盛绯点点头,主仆二人就这么堂而皇之从王府出去了。
来福一开始并未注意到不妥,可是天渐黑,盛侧妃却迟迟没有回府。他这才发觉不对劲。
不敢私闯蕉荷院,也没有进宫的令牌,只能在主院得院子里来回踱步。
王爷之前明确说了让他不要多管蕉荷院的事,可若是人真的不见了,最后还得是他担责。
他的急切并没有得到回应,直到宋瀮回府,盛绯都没有回来。
“为何不直接开始找?反而浪费了这些时间。”宋瀮将案桌上得东西全部掀翻在地,心底涌出一股暴虐的情绪。
“奴才不敢擅作主张,请王爷责罚。”来福低着头,不敢替自己辩解。
宋瀮却越过他,阴沉着脸往蕉荷院走。一脚踹开门,便看到了压在屋子中央的纸,未关的窗户将纸吹动,宋瀮越发觉得烦躁,伸手将纸拿起,上面是盛绯娟秀的字迹。
“王爷,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
其实皇后娘娘并未让我对王爷做什么事,她只是有些急切王爷的婚事。
我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做了什么,导致皇后娘娘怀疑王爷是断袖,皇后娘娘让我进府为两件事。
一,若是王爷当真为断袖,我便是王爷的遮羞布。
二,若王爷不是,那我便需要使劲浑身解数勾引王爷,作为叶三小姐日后进门的垫脚石。
这便是我所隐瞒的所有事。”
宋瀮将整张纸捏紧,神色晦暗不明,过了半晌才将手松开,大步流星离开了蕉荷院。
***
隔日下朝后,宋瀮黑着脸去了皇后的钟景宫。
“今日怎么过来了?”皇后正在修剪盆栽,眼神都没朝着宋瀮那边去。
“母后,盛绯在哪里?”宋瀮的声音有些低沉,脸上也带着一夜未睡的疲倦。
“你府上的人不见了本宫如何得知?”皇后放下见到,脸色平静到仿佛宋瀮不是在和她说话一般。
皇后越是平静,宋瀮就越是生气,想到昨日盛绯那封信,他心底的燥闷感又上来了,语气里也带上了一点质问:“母后不就是想知道儿臣到底是不是断袖么?”
皇后神色一变,声音抬高道:“本宫知道这是莫须有的事情。”
宋瀮的神色难掩受伤:“所以呢?怀疑儿臣是断袖便让盛绯过来试探,如今知晓了真相便要将她除去么?”
“是她主动提出来要走的。”皇后连声反驳,心底暗恨盛绯将这事告诉了宋瀮。
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和宋瀮之间起了误会,索性如今盛绯早已离开了,便将事情全部推在了她身上。
宋瀮话锋一转:“所以母后帮忙了是吗?”
“本宫......”皇后知晓自己是中了宋瀮的套了,难免有些恼怒,“你同本宫耍心眼?”
“儿臣不敢。”
“呵,你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后冷笑一声。
“本宫与你赌一赌,三日为期。”
“若你寻到了,往后本宫不再插手你的婚事,若是你寻不到,婚事便由本宫做主。”
“儿臣堵。”宋瀮就是在等皇后这句话,他早就让人去追了,今日过来只是为了让皇后退一步,不再干涉他与盛绯之间的事。
至于那个一心想要离开的某人,等抓回来再处理也不晚。
而与此同时,盛绯正在赶路。
皇后派过来接应她的是一名男子。
一张面瘫脸,话也不多,问了盛绯想去哪里之后便只知道闷头赶路。
到现在为止,盛绯就没离开过马车,最多停留一刻钟用膳。紧接着就要赶路,盛绯觉得自己不用等到南蜀就会散架了。
她也不负众望,终于在男子打算连夜赶路的时候晕了过去。
男子脸上头一回有了表情,似乎十分嫌弃盛绯的弱鸡体质,迫不得已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也就是这一晚,住出了问题。
盛绯实在是太累了,感觉到有人在动她的头发,可是她没有力气醒过来,只是皱了皱眉,依旧沉沉的睡着。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泛白了。
“翠绿,现在什么时候了?”盛绯脑袋昏昏沉沉,有些胀痛。
“起来用膳罢。”
盛绯陡然听见宋瀮的声音,目露惊恐,身体不自觉往床里挪了挪,仿佛坐在桌边的人不是人而是过来索命的阎王:“王,王爷怎么会在此处。”
舌头快要打结了,眼珠子却是骨碌碌地转。
“呵,本王的侧妃出门游玩,本王怎么能不来?”他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端着一杯茶朝着盛绯靠近,伸手捏住了她的后脖颈,给人喂水。
盛绯剧烈挣扎:“我不渴。”
宋瀮一愣,笑容加深,压低声音道:“乖,很快的,不会有痛苦。”
强烈的求生欲望爆发,一口咬在了宋瀮的手腕处,将茶打翻,溅湿了床榻。
盛绯瞅准时机缩在床角不敢吭声,脸上的恐惧越甚。
宋瀮也不生气:“本王只是好心给你喂水,你莫不是以为本王要杀你?”
盛绯连连摇头,不敢再轻举妄动。
宋瀮并没有为难盛绯,甚至还给了她时间用膳。他很了解盛绯的身体,她受不了长时间赶路,可现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却行了这么远的路程,足以见得盛绯想要远离他的心有多么强烈。
怒气一路上积攒,越是表现平静,心底的火气就越发高涨,在赶路一事爆发了。
回京的路上,他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停下,好几次马车里传来盛绯难受的声音,他却恍若未闻,骑马走远,防止自己心软。
原本之前赶路身体就虚了,又被宋瀮一通折腾,身体彻底垮了,高烧不退。
离下个镇子还有一段路,宋瀮直接将盛绯抱上马,快马加鞭赶路。
约莫一柱香时间便赶到了镇子,找了个医馆便抱着人进去寻大夫:“大夫在哪里?”
“诶,来了。”
找了间屋子住下,大夫给盛绯施了针,又煎了一副药喂下去,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温度总算是退了下去。
到了半夜,盛绯又开始发热了,她现在意识不清,喝下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
没办法,大夫只能烫了一壶烈酒交给宋瀮,让他替盛绯擦在四肢和后背上,捂一晚,便能退热。
夜里,一开始嚷嚷好热的人又开始觉得冷,宋瀮干脆和着衣服躺在她边上,隔着被子将人抱进怀里,在她冒汗的额头落下一吻,轻轻抚过她因为缺水而起皮的唇,喃喃道:“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第二日,盛绯先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被子里,艰难的动了动僵硬的后颈,企图从被子里脱身。
宋瀮还没醒,手却下意识将盛绯搂紧了。
许是身体太虚弱了,挣扎了一会儿又累的睡了过去,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宋瀮:“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仿佛又回到了被逮住的第一天,盛绯不太敢接话,只偷偷摸摸看了宋瀮一眼。
“身体还不舒服?”宋瀮走到床边,手伸到半空顿住了,手指颤了颤,又收了回来。
盛绯却主动靠近宋瀮,大着胆子开口:“王爷不生气了吗?”
宋瀮语气淡淡的:“生气,但本王不与病人置气。”
盛绯:……
她拿着勺子搅和着白粥,不太愿意吃。
“若是不吃,就直接启程离开。”宋瀮语调平缓,一个眼神都没给盛绯,看起来极度不近人情。
盛绯天真地以为吃完就不用赶路了。结果她刚放下碗,宋瀮就让人架好马车,准备动身。
紧赶慢赶还是在晚上赶路回了王府,她刚想回蕉荷院休息,却被宋瀮反剪双手压去了主院。
疑问还没问出口,便被宋瀮塞进了一间屋子。
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放我出去!”
盛绯在里头拍门,宋瀮却是轻笑一声道:“盛绯,本王和你说过,若是你敢逃跑,天涯海角本王也会将你抓住。”
“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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