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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楚慎行所想,在拿出一法诀让秦子游推演后,秦子游很快恍然,又放松,看着四周瘴气,眉眼里都透着舒畅。
唐迟棠默默看着这对师徒,自始至终未出一言,倒是有点明白楚慎行为何做出如此决断。“另有要事”是真是假暂且不知,但看秦子游方才与楚慎行的对话,他的确不适合在此秘境久待。
即已“验明正身”,接下来,就是楚慎行与徒儿说好的“惩罚”。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秦子游一眼,秦子游从方才欣悦中回神,抿一抿唇,羞赧褪去了,笑吟吟地看着师尊。楚慎行甚至觉得,这小子恐怕还很期待。
他咳一声,抹去心中古怪,吩咐:“在云梦皇宫的最后几个月,你日日忙于政务,倒是将剑术放下许多。”
秦子游虚心低头。
楚慎行就笑,带着愉快心情,要徒儿自今日往后,每日挥剑一万下。
唐迟棠心中默算。这么一来,子游每日至少要花四个时辰在上面。她心中同情,觉得剑修修行果然不易。
但这毕竟是人家师徒的事,她一个旁观者,不好多说。又及,修行本辛劳,子游这番劳苦,日后定有回报。在秘境时,君昊说,若儒风寺四长老也有楚道友这般待徒儿上心便好。唐迟棠心想,这样的“上心”,君昊恐怕也不想要。
这之后,楚慎行师徒与唐迟棠道别。两边说了几句“日后若有难处,定拔刀相助”之类的话,又交换了些灵宝。秦子游偶尔要往魇兽遗蜕处看一眼,似乎在得知自己在其中待了太久之后,心有疑虑。楚慎行考虑了会儿,起先未多说。直到师徒二人启程,渐渐远离瘴气所在,楚慎行方道:“宋安未在,放心。”
秦子游“啊”一声,眨一下眼睛。
楚慎行看他。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看徒儿,此刻一瞧,发觉子游果然长大,再无从前的小孩儿模样。
两人一御剑,一乘机关金乌,往北而去。
楚慎行解释了自己勘破幻境之后遇到的事。
秦子游听着,连呼惊险。宋安竟认出师尊就是他那逃走的弟子,因之有片刻分神,才让师尊趁虚而入。
楚慎行又说,过去数月间,自己不说能控制秘境,至少也算将这魇兽遗蜕研究透彻。倘若宋安真出来了、隐而不动,自己定有所觉。
秦子游叹道:“师尊,他既已知道是你,却仍不心慈手软,可见心狠。”
说着,青年露出些惆怅神色,又似替师尊庆幸。他往楚慎行身上瞄了好几眼,神识也凑过来,小心地试探,想要确保师尊无事。
楚慎行察觉到徒儿宛若小触角的神识,心中微动,用自己的神识将其包裹、安抚。
秦子游便笑一笑,干脆往后一躺,枕在机关金乌身上,感慨般说:“这样看来,师尊,你我竟在那秘境中待了足足四年,哦,近五年了。”
他进秘境时,是刚过完十六岁生辰不久。到现在,八月末,二十一岁生辰将至。秦子游心不在焉,觉得到了外面,自己是否仍然还是给师尊一碗汤饼为礼。紧接着,开始惆怅,想:到是不一样。
真正的师尊,和秘境里的师尊差别甚大。
从前如何会认错呢。
秦子游调整心态,旁敲侧击,想知道师尊如何“叫醒”自己。
楚慎行方才对徒儿有所隐瞒,正思量,觉得自己答应子游要坦诚、不欺瞒,到现在,偏偏又春秋笔法。其中固然有重回过往一事过于不可思议的原因,但宋安都知道了,子游也该有所了解。
要如何说呢?
师徒二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倒是其乐融融。
等秦子游确认完,师尊的确只见了自己第六次“惊醒”之后所作所为,总算放心。
在前面几次“梦”里,他和那个师尊的影子,可不是这样“相敬如宾”。两边亲近,完全不似真正师徒。以至于他出来之后,不能完全确认前,心里都带着绮思。
他正松一口气,忽听楚慎行叫他:“子游。”
秦子游立刻收敛心思,侧头一笑,“师尊?”语气轻快。
楚慎行到底说:“方才,我还是有些事没讲透。”
秦子游:“……”
莫非……师尊看出什么了?
这话是敲打自己?
秦子游咳了声,眼神乱飘,一咬牙,决定先一步坦诚:“我亦有些事,要瞒着师尊。”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灵剑与机关金乌飞在浩荡天际。说了几句之后,师徒二人慢慢安静,总算摸到一点默契。如果对方的确有事,那两边扯平,可以算在“不欺瞒”的约定之外。
再试探一下,发觉对方也抱了同样心思。楚慎行宽和一笑,心中纳罕,子游的确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还有浅浅遗憾,有什么心事,不能和自己说呢。
秦子游一样想:师尊隐瞒了什么,不能与我说?
又想:……倘若有一天,我想好如何对师尊表白心迹。到那一日,才算能理直气壮,要师尊待我坦诚吧。
秦子游:“师尊知道我在秘境中看到什么,公平起见,我也该知道师尊有何苦恼。”
楚慎行:“苦恼么?我见到自己未曾识破宋安阴谋,被他利用,还要念他恩义。”
他们的话在风里、云里,越来越远。
“师尊,”秦子游又叫,“这回,你我该往何处?”
楚慎行听出徒儿话语中的忐忑,说:“去寻秦老爷,是该给他换好身子,以免夜长梦多。”
秦子游叹道:“我只怕这些年里,爹爹已娶续弦。”一顿,记起什么,“对,师尊,该取我心头血,摆寻踪阵。”
否则该如何知道爹爹身在何方?
楚慎行说:“不急。”
秦子游反而急道:“师尊!取我心头血,虽有亏空,可我总能继续修行,师尊也不会弃我于不顾。”否则要怎样?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找寻?
楚慎行仍说:“不急。”
话音落下,看秦子游的样子,似乎都要从机关金乌背上站起,与自己说清道理。
楚慎行瞥他一眼,说:“你若无事,便可以开始挥剑了。”
秦子游还欲再说。
楚慎行悠然道:“子游,你该信我。”
秦子游听了,眼皮一颤,又坐回原处。
对,他该信任师尊。
楚慎行提醒:“挥剑,你我先前便讲好。”
秦子游定一定神,乖乖照做。
等身侧剑风起,楚慎行收回目光,看眼前。
他既然不直接要秦子游心头血,当然是已有成算。
当年下山短尘缘,楚慎行曾听说起,秦老爷到了某个年纪,曾在会稽住过一段时日。那地方,有个百十年前家中长辈买下的别庄,始终静置,寻常人都不知晓。是在往后,秦子游上山学艺,秦老爷开枝散叶,新一茬儿子长大了,要分家立业,才记起此事。
楚慎行认为,秦老爷多半就在此地。总归顺路,不妨先去找寻一番。倘若不在,再说子游心头血一事。
他也做两手准备,一路上,思索着为徒儿补气血的诸灵丹妙药。转眼十数天过去,换过数种交通方式,秦子游自己也开始尝试御剑而行。终于,九月上旬,师徒二人抵达会稽。
却并非去首府,而是到东阳府下金华县。
秦子游原先还忐忑,可待见到一小院,神识往内,察觉到其中住着的人时,他几乎愣住。
“爹爹?”
秦子游近乡情怯。
……
……
五年前的夏日,秦老爷正做着儿子上归元宗、有大出息的美梦,就被一枚信符从梦中唤醒。子游的嗓音很急切,说他在西行路上惹到一纨绔。那纨绔家中势大,要找他麻烦。秦子游挂念父亲,急忙告知,要他外出躲避。
“若要避走,最好去秦、吴二国……”
午夜梦回,都是这样声音。
多年来,秦老爷隐姓埋名。他人在吴国,挂念故乡,称自己姓“楚”。至于名字,则取“秦”的一半。见了人,自我介绍时,都是“楚禾”。
他不敢在外露面,但毕竟要生计,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在来到金华县后,秦老爷便买了几个仆从,择其一为“管家”,代自己盘了几个店面,好收租用。
因他从不见旁人,以至于在许多人看,管家才是此处主子。秦老爷知道,此人吃了不少回扣。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
近来县城中出了事,人心惶惶。管家来报时,说县令已经上报,欲请来儒风仙人相助。秦老爷听着,倒是比旁人更多一重忧心。他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换旁处落脚。仙人之间,总有自己的渠道。如果自己被人发现,岂不是让子游平白挂心?
但倘若自己在这敏感时候离开,大约很容易被当做凶手。
权衡数日,秦老爷都未想出答案。夜间,他迷迷糊糊地睡去了,又在天亮时睁眼,精神不振。正萎靡,忽听到外间传来风声。秦老爷仓皇起身,从枕边拿起一小包袱,准备从后门溜走,便听人唤道:“爹爹。”
秦老爷浑身一抖。
他警惕,望向门扉。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开始剧情的第二阶段=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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