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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竹讲这话,带着些许得色。他还进一步说:“双修大典那年,辰火真人亦去了归元宗,得了白真人颇多指点。”
言下之意,只要“王道友”与自家交好,那往后,他一个筑基修士,莫说能得金丹期的辰火真人指点。就连元婴尊者,也可能从手指缝里漏出些独门法诀。
那可是白天权啊。
整个碧元大陆,兴许就只有这一个元婴期丹修。王道友既然是修习丹道,定然对他多有敬仰。
不但孟知竹,在场所有人:谢湘湘、辰火真人……他们看向楚慎行,都用一种笃定的、知道楚慎行一定会因之动容的神情。
而“王道友”听闻,果然微微笑了下,“果真?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楚慎行讲话的同时,还要留心徒儿。他此刻想明白了,原来影响到孟知兰婚事的,竟是闵月与魏远出逃。兜兜转转,白天权的道侣人选落在了自在峰上。
这么一来,陆处安与孟知兰的婚事自然成空。
他亲手拆了自己过往友人的姻缘。
一切都有很大不同。
楚慎行心绪浮动,又要确保子游不会因为自在峰一行人的态度,显露负面情绪。在郢都那会儿,秦子游对归元宗失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赵开阳。他不知道往后会有什么发展,可赵开阳几次提起白天权,笃定是白天权抢走闵月。此刻秦子游稍一回想,大约就能把这两边串在一处。
好在秦子游只是微微一怔,转而目露喜意,比楚慎行的情绪更外露,进一步确认:“当真?”
这么一说,连方才的怔忡,也被解读成“惊喜太大,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孟知竹等人笑道:“自然是真。”
楚慎行便和秦子游“相视一笑”。
是了,他前面的担心,实在杞人忧天。
楚慎行作壁上观,见秦子游笑吟吟把话题再转回金羚妖躯。他膝盖抵住金羚腹部,手往内,熟练地取出金羚骨。与温热的普通金羚骨不同,来自头领的这一块带着灼灼热度,灵气磅礴,捧在手上宛若黄金流淌。取出之后,整个屋子的人都感受到了上面散发的炎气。
辰火真人再度后悔。他起了些淡淡心思,倘若这难得的将近六阶金羚骨能入自己丹炉,该有多好?
不过眼看孟知竹等人神色,辰火真人到底只是一笑,让秦子游快把灵宝收好。
他想到:若这小辈收纳不善,过上十天半月,金羚骨恐怕就要开始消融。往后,日子越长,功效越少。
秦子游笑道:“自然。”说着,取出楚慎行此前炼制的盛放灵器。他们搜集了许多普通金羚骨,预备卖出一部分,余下给秦子游练手。在旁人听来,这是极奢侈的事,但秦子游照旧不觉得稀奇。
只有这块特殊灵宝,秦子游非常上心,知道这是师尊修复灵剑所用。自己有日影,而师尊偶尔提起“寒鸦”。秦子游心向往之,总要考虑,日影于自己而言已经足够好,那寒鸦剑一旦修复完成,又是何等风姿?
等金羚骨放入灵器,原先的炎热一并被遮掩。孟知竹他们看不出深浅,辰火真人眸色却微动,不住打量楚慎行。
他轻咳一声,记起什么,问:“此前倒是不曾问起,王、孙两位小友,是师从何门何派?”
秦子游已经召出日影。
一取金羚角,二取金羚腹。等所有灵宝慢慢取完,之后,则是余下骨肉。
金羚头领骨骼坚韧,非一般妖兽能比。
楚慎行答着辰火真人的话。此地不比金华县,金华多凡人,不知道“百通门”是何来历。但此处,楚慎行知道,自己但凡说出一个名姓准确的门派,就要被辰火真人、乃至孟峰主掘地三尺。所以他讲得含混,带一点谦逊,说:“师门有令,在闯出一番名声前,不得提起师门名号,以免堕了祖宗威风。”
辰火真人听了,沉吟:“如此……”
他联想颇多。
因从孟知竹口中听说过楚慎行布灵阵、炼灵丹之事,所以辰火真人并不觉得楚慎行当真是个无名无姓的散修。他更倾向于,眼前两人得了什么了不起的传承。
青云老祖以后,碧元大陆再未有过化神期大能。但一定要说的话,也不能笃定,世间隐蔽处没有一个闭关数千年的老祖宗。
辰火真人想到这里,心思到底淡下许多。
罢了罢了。
再说楚慎行。
他看着子游小心翼翼地用着日影,珍惜又爱惜的样子,记起什么,手腕一翻,取出一把短刀,抛出去,说:“三九,你用这个。”
秦子游起先一怔,随后记起:哦,这是在有熊氏秘境那会儿,姬卓送他的灵器。
后面,被他半试探性质地送给师尊。
此刻,他看如水刀锋,心知若用此刀解金羚,恐怕不等到用完,刀锋就要被磨坏。
秦子游琢磨:师尊是什么意思?
手上仍旧手起刀落。
慢慢地,他找到诀窍:刀刃沿着筋骨往下,从关节上的空窍使刀。一炷香工夫之后,金羚骨肉分离,金灿灿的皮毛一样落在旁处。孟知竹等人对视,面上皆有喜色。
之后,几人又取出此前在炙土之地所得,一一分好。孟知竹等人提出,自己手上有灵石,可以直接买下两位道友手中灵宝。楚慎行和秦子游对视一眼,觉得可以应下。不过秦子游额外提了句,说此前自己与师尊来边城,遇到一位名叫刘满的坤峰弟子,也答应他,回来之后要把所得卖予他。故而此刻,他们手上仍要留些东西。
此言一出,辰火真人忍俊不禁,觉得毫无必要。孟知竹等人相互看看,倒是有不同看法:这么说来,王、孙两位道友皆看重情谊,这是好事。
孟知竹又提起,欲带两位道友在城中四下转转,看此地与旁处不同的风光。秦子游笑道:“孟道友好意,我与师尊心领。只是金甲沙……”
孟知竹察言观色,知道孙道友大约对自己的建议兴趣寥寥。也是,前面在边城之外待了足足半年,再多风光都看在眼里。他转而笑道,“既然这样,那明日你我便可启程。”
算是讲定。
这天傍晚,楚慎行和秦子游离开自在峰落脚处,走在城中。四处都有法阵,不过楚慎行尚且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他心里默默数,数到一千下,终于听子游吞吞吐吐叫:“师尊。”
楚慎行神色淡淡,“如何?”
他们传音入密,神识沟通。
秦子游:“孟知竹的姐姐,而今是白天权的道侣。”
他果然很记挂此事。
楚慎行说:“孟知兰与闵月身份不同。”
秦子游喃喃说:“也是。”
闵月说是楚国皇女,但凡人国度不过百年历史,再过百年大约就要覆灭。看赵开阳对武帝的态度,就知道,闵月去了归元宗,便是羊羔入了狼群,很快就要被剥皮削骨。
可孟知兰是自在峰峰主的女儿。
孟峰主是金丹期乐修,比不上元婴真人,可若女儿真有委屈,他压上整个自在峰,到底有底气去问白天权要个说法。
虽然可能仅此而已。
也有可能,即便孟知兰当真有事,孟峰主也不会放在心上。
秦子游叹道:“白天权是元婴修士,至少也要几千岁。孟知竹不过筑基前期,这么看来,他胞姐至多在筑基中期、后期,”如果修为再高,孟知竹定会额外提起,“算算年纪,大约在二百岁上下。白天权与她双修……”
一顿。
秦子游记起来:师尊也有八百岁了,自己不过二十二岁。
他脸上露出一点纠结。
楚慎行沉默片刻,难得帮归元宗人讲话。他说:“修行之人,年纪到了一定时候,便不在意这些了。”
秦子游松了口气,接道:“自然、自然。”
他们见到刘满,刘满还记得两人,见他们取出的种种灵宝,惊喜非常。他还不知道,自己眼前这些,已经是楚慎行与秦子游将大多东西事先卖给孟知竹的结果。
两人未在此处停留多久,很快离开。又一夜过去,第二天,孟知竹按照先前诺言,拿了自在峰令牌,要带两位道友去金甲沙矿。楚慎行冷眼看着,知道在过去两日,孟知竹等人已经休养好身体,彻底消除经脉、丹田中的伤势。
矿区离边城有几日路程。
此番出行,照旧是孟知竹、孟瑶,连带余下三人一起。秦子游一路与方君璧、谢湘湘切磋,学了好些应对刀修、长鞭的法子。孟知竹则告诉他,自在峰掌管下的金甲沙矿里,学问不浅。
“一共有六层。炼气弟子只能去最前两层,”对应一阶、二阶金甲沙,“炼气弟子则是三层四层。至于余下两层,按说只有掌门和长老能下。再或者,就是做出重大贡献的门派弟子。或是在宗门大比中得胜,或是做了极难的师门任务……我手上这块令牌,就是用一块金羚头领的角换来的。”
孟知竹这么说。他虽然是峰主儿子,但也走不了捷径。
楚慎行听着,心想:这倒是和我从前来时,孟知竹的说法不同。
转眼,五日过去,几人来到矿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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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秦子游无奈又好笑。
他收敛神情,回复:工餐。
一顿,又补充:秘书去食堂打了,还没上来。
楚慎行给他回了那个秦子游已经很熟悉的小鹿斑比表情。
秦子游手撑着额头,看着桌面上的手机。过了会儿,不知是否看他始终不回复,聊天界面又跳出一条消息,是楚慎行问,他昨日换下来的衣服什么时候去拿?
秦子游看着,喉结滚动一下,忽然记起来,自己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从楚慎行衣柜里取的。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声。
虽然办公室空空如也,只有他一人在,但秦子游还是有些心虚,左右看一看。
而后,他吸取教训,不再在聊天框里斟酌言辞。而是花了点时间想好,才打下回复:明天吧。
楚慎行:好。
很好说话。
秦子游心想,自己要不要补充一句“解释”,说今晚他已经有约了。
但昨日刚刚和前男友上床,今天早上醒来,楚慎行的手还放在他身上。这种情况下,秦子游很难再提一句之前那个“相亲”的借口。
楚慎行大约——不,一定,很清楚这个。
他甚至特地给自己发一张照片,明面上是问午餐,暗地里却是提醒。
秦子游又开始心烦。
到第二天,楚慎行休假,问秦子游需不需要自己去接。秦子游拒绝他,说自己记得地址。
他上楼敲门时,楚慎行过了一会儿才开。此刻是饭点,秦子游嗅到屋里传来的饭菜香气时,甚至毫不意外,想:果然是这样。
他们其实并未额外约一顿晚饭。但他进门,楚慎行就招呼:“拖鞋在柜子里,自己取一下。我之前泡了茶,你等等,给你拿。”
秦子游心情复杂地走进去,看周边陈设。这个屋子说来是楚慎行父母装修的,与当初两人同居的那间出租屋风格有很大不同,但秦子游在其中看到了一些眼熟的摆件,从他们一起挑的杯子,到厨房里的调料架。
前一次来,秦子游没有很醉,但毕竟有其他事分散注意力。到现在,他看着这些熟悉的、陌生的东西,心里冒出一个理所当然又惊异的念头。这好像是当初他离开自己与楚慎行那间出租屋,之后楚慎行花了很大时间精力,把所有东西带回来,一一整理过,再放在他的新家里。
这个念头却并没有让秦子游高兴。
他反复想:如果他那个时候就做了这些……但他还是走了。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慎行端茶过来时,就见子游对着博古架上放着的一个小摆件出神。他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招呼:“子游,来尝尝。”
秦子游神色淡淡,果然端起杯子。是冷泡茶,恰好能驱散暑意。入口清甜,带着茶香。指肚大小的白色花骨朵儿飘在水上,回甘无穷。
楚慎行已经回到厨房,关火、盛汤。
他制作了两道菜,清炒虾仁和红烧排骨,另有排骨玉米汤。简单、家常。秦子游看着,想说:我只是来拿衣服。
但楚慎行端饭出来,说一声“坐”,秦子游就坐了下来。
楚慎行问:“味道怎么样?我在国外的时候,买不到太多菜。回来之后才觉得,手艺都生疏了。”
秦子游想了想,说:“挺好。”
他以为楚慎行还要再说点什么。无论是下一次邀约,或者干脆问他是否留下。但楚慎行只说,衣服已经洗好,熨烫整齐,就挂在进门时候的衣架上。秦子游侧头看,果然见到一个纸袋子。他捏一捏筷子,说:“好。”
他们继续吃这顿晚饭。
等吃完,楚慎行问他茶叶味道如何,是否要给他带一些。秦子游说“不用”,楚慎行也未多说什么。
秦子游心下暗恼。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听到什么。
可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空空落落。明明昨天早晨,他们身体还贴在一起。起床之前,楚慎行又亲一亲他,秦子游被亲得几乎想要再来一次了,楚慎行又撑起身子,说:“好了,你去公司该迟到。”又笑一下,打趣,“不过你迟到的话,应该无所谓吧?”毕竟是老板的儿子。
……可到现在,他好像真的只是来做客的,一顿饭都是对方额外相赠。
楚慎行送秦子游出门。
他看着子游神色明明暗暗,取下纸袋子,和他道别。
这个时候,楚慎行像是迟疑,问:“子游,前面忘了问,我的衣服……”
秦子游回头看他。
他站在门廊中,客厅的灯光都显得很遥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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