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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婆娑,月华倾流。
楚慎行比秦子游更早察觉到妖兽行踪。
他神识在妖兽身上卷过一圈,看出那是四阶妖兽,按说与普通金羚等同。不过金羚逐群而居,此妖兽却独自生活在山岭,该比单独一只金羚更难对付。
有些大虫轮廓,但不仅额上另有第三只眼,连身上也有许多暂且闭合的瞳孔。
楚慎行想了片刻,记起来,原来是一头血眼妖虎。
“锵”一声,日影剑出鞘。秦子游持剑于手中,回头看一眼楚慎行。
楚慎行点头,秦子游便笑一下,说:“师尊,你且歇着!”
他能应对,便不劳烦师尊了。
树影再度依稀晃动。血眼妖虎在山中称王称霸已久,只当眼前两个是甘宁村这年“上供”的食物。楚慎行有意收敛了气息,四阶妖兽又谈不上有什么神智,所以此妖尚且不知,自己面前是怎样的敌手。
楚慎行脚下轻点,飞身落在树上,翩然坐下,袖袍垂落,看徒儿潜到血眼妖虎身侧。
他随手从袖口取出一壶酒。逍遥老祖留下的那壶灵气太浓,子游可以喝半杯,他要好些,却也不能一次喝上太多。到如今,楚慎行干脆自己以山野果植酿酒,再将老祖留下的酒酿掺进一些,慢慢喝了好些时候。
此时有月,有清风。秦子游一击得手,日影剑刺穿了妖虎额前第三只眼睛。妖虎震怒,身上其余眼睛依次睁开,露出血红瞳底。威慑之下,周遭其他鸟兽不敢再动,瑟瑟发抖。饶是秦子游,都察觉到一分扑面而来的压力。青年却也不惧,反倒更加兴奋,舌尖舔一舔唇,眼睛都亮起许多。
楚慎行看在眼里,失笑。
青藤缓缓游在秦子游与妖虎身侧,只是埋在地面厚厚一层落叶之下,或潜在树间。子游全副心神都落在妖虎身上,并未察觉。
妖虎便更加无从得知——如果它伤到眼前这年轻仙师,青藤便会瞬间席卷而来,将它抽筋剥骨。
楚慎行视线漫不经心,落在徒儿身上。他看到秦子游动作间发冠一晃,似要坠下。看到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已经垂下来,因为长久束着,于是头发弯弯扭扭,像是被什么人在指尖缠过。看到这丝发蹭着子游脖颈,青年起先还能忽略,到后面,像是觉得麻烦,于是干脆在躲闪、伺机而动间挥剑,要把自己头发一并斩落。
他要动作,却有一条青藤凑来。秦子游怔忡,只觉眨眼工夫,原先摇摇欲坠的发冠再度紧紧扎住。他下意识想回头,然而血眼妖虎又一次发觉了他的行踪,腥风涌来。秦子游听到自己“怦怦”心跳,青藤快速缠过他腰间,又退走,临走前再推一推他肩膀,这一下,似乎还带着师尊的嗓音,说:“专心。”
秦子游:“……”
血眼妖虎朝他藏身之处扑来,秦子游暂时收敛心神,身形一窜,落在旁边树上,注视着下方那个再度一击扑空、陷入烦躁的妖虎。妖虎身上的所有眼睛都睁开了,一个个血红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藏在一寸长的皮毛之下,显出一种诡谲的恶心。秦子游考虑片刻,记起什么,往旁边看一眼。
看到了垂在自己手边的青藤。
青年眉梢眼里都带着笑意,叫:“小青?”
远处,楚慎行面无表情,再喝一口酒。
子游摘了两片藤叶,是在折蛐蛐儿。方才几波试探,他看清自己还不能与血眼妖虎正面相对,于是始终走游动攻击的战术。等几只蛐蛐儿折好了,点上灵犀,被子游抛下去,落在地上,隐入草丛之中。楚慎行察觉到那几只“蛐蛐儿”身上不同,心中微动。
狡猾、聪明的小坏蛋。
此后,秦子游便一直在树上跳来跳去,溜着妖虎。
山林中长了百年、千年的老树被妖虎一颗颗折断,不过在楚慎行看,那小子好歹知道不把妖虎引到师尊那边,打断师尊喝酒。
妖虎被激怒,却也愈发兴奋,知道自己只要吃了这个跳来跳去的家伙,就能突破。
这当中,它并未在意那几个爬上自己身体的小东西。
几只不知死活的小虫,能有什么要紧?
然而树影之中,秦子游察觉什么,唇角勾出一个弧度。
他手上捏诀,日影剑从树间飞出。妖虎察觉动静,猛然扑上,并不惧于日影之锋利。它身体跃在半空中,同时察觉身上一痒,竟是那几只小虫直直爬到那些血红色的瞳孔上。分明是蛐蛐儿外貌,上肢却有螳螂似的长刀,狠狠扎入妖兽身上眼睛!
血眼妖虎“嗷”得咆哮一声,剧痛传来,从半空坠下,砸在自己方才碾过的树丛之上。日影剑悬于妖虎额顶,它身上汩汩冒血。秦子游自树梢跃下,轻巧落在地上,不带动一丝风。他走到妖虎身侧,执剑杀之。
之后,秦子游又熟练地蹲下身,取妖虎身上灵宝。青藤涌过来,夸赞似的在他头上拍一拍。秦子游好笑,斜眼看过去,说:“你还真当自己是师尊啦?”
青藤一顿,蔫头蔫脑地耷拉下来。
秦子游看藤蔓这样,又有点不忍心。他友好地捏一捏藤叶,欲逗弄青藤,说:“小青,你比师尊有趣许多。”
青藤叶脉张开,很有些“张牙舞爪”架势。
秦子游看着,忍不住,更想笑。他把青藤当友人,一边与之玩乐一边取灵宝。最后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地忐忑:师尊不会听到我方才说什么了吧?
虽然小青更“有趣”,但他思慕的,还是师尊啊。
等一切收拾妥当,秦子游回到楚慎行所在树下,遥遥喊:“师尊——”
楚慎行垂眼看他。
他心情复杂。
徒儿看他,似一样在端详他的神情。楚慎行一哂,想:这小子,是想知道我“知不知道”?我若还是“不知”,他之后又得对青藤说出多少“真心话”?
所以楚慎行只说:“还不上来?”
他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所以又把告诉秦子游真相的时间推后,心绪也平稳一些。
等秦子游一样坐在枝头,笑嘻嘻地问楚慎行讨酒喝。楚慎行不吝啬,还问他接下来打算如何。秦子游嗓音被酒水含混了,几句之后,干脆用神识对楚慎行说:“……我原先便奇怪,先前我与师尊见到的、追着一群人跑的黄晶兽,从前见时,似不爱伤人,只喜欢翻些粮食来吃。”
也就是他和师尊出手除去,再被甘宁村村长以“担心更多兽群来山下伤人”为借口留下的那妖兽。
秦子游安静片刻,喃喃道:“只是也不知道,这番误会,是村长他们将错就错,还是有意为之了。”
他露出苦恼目光,腰一点点弓下去,好让下巴搭在手上,肘部则落在自己腿面。两条小腿临在空中,晃晃悠悠。
楚慎行很看不过眼,又要青藤纠正。同时无可奈何,觉得都这些年了,似乎还是纠正不来。
此番青藤再来,秦子游猝不及防。他倒也不是真不警惕,只是忘记留心“好友”。被青藤一架,青年先“啊”了声,身体摇摇摆摆,一不留神,直直朝师尊歪去。
青藤跟在青年后面追,却未追上。
秦子游直接砸进楚慎行怀里。
他额头贴着师尊胸膛,听师尊哭笑不得,说:“子游,怎么这样爱闹?”
说这话,却不似要他走的意思。师尊的手自然而然落下来,先搭着他肩膀,然后一点点下滑,最后又一次扣在秦子游腰上。
秦子游顿时更不想坐直。
事后想想,约莫还是酒意作祟。他稍稍抬头,与低头看自己的师尊对视。
楚慎行看着徒儿水光潋滟的眼睛,嘴巴上沾了酒,带着一点细微酒香,言之凿凿地控诉自己,说:“分明是师尊先‘闹’我。”
讲话的时候,嫩红色的舌尖在口中若隐若现。
深山野地,有妖兽盘旋于此,觊觎着不远处血眼妖虎方才倒下的地方。虽说秦子游已经取走能用的灵宝,但仍然余了些妖虎之血落于土中。师徒二人不似在云梦时那样捉襟见肘,用不着将凝了妖兽血的土壤一并挖走,这就引来许多低阶妖兽蠢蠢欲动。
楚慎行不以为意。
要是单单去吞妖虎血也还罢了,假若敢来打扰他和子游,不过是给青藤再受一顿补。
“嗯?”楚慎行随意地问,“我如何闹你了?”
说话间,感觉到掌心下徒儿腰上传来的肌肉颤动。这不是个很舒服的姿势,难怪子游一身皮肉都僵了,只有嘴皮子利落。
秦子游眨一下眼睛。
他说:“是师尊让小青——唔。”
楚慎行顺手在徒儿腰上捏一捏,觉得手感不错。
只是这一捏,徒儿便几乎从他怀里跳起来。这么不乖,连一点小动静都受不住。
“师、师尊……”
子游在和他讨饶。
楚慎行正在想,对不乖的徒儿,自己这个师尊,要如何拿出威仪,就听子游改口,很干脆利落地承认,“是我的错,我不对,师尊不要捏了。”
楚慎行挑眉,端详:怎么这么快就认输?
秦子游已经话锋一转,一本正经,说:“妖虎虽除,但这山间兴许还有其他妖兽。宁刘氏并不知晓那作乱的‘山神’是何面貌,说到底,还得再四处看看。”
楚慎行看他片刻,“嗤”地笑了声,说:“好,你去看。”
秦子游眼巴巴看他,不知是犹豫还是什么,见师尊靠在树干上,清风朗月、一派潇洒。
他心下挣扎、权衡。
最终还是跳下树,拿着日影,往山林间去。
楚慎行看他背影。
片刻后,他转开视线,心烦意乱。
怀中冷下来后,才察觉到,自己方才,竟然又破戒。
此前分明想过的。
子游是他,却也不再是他。
不能去控制子游。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在谈恋爱就好了(眼神死)
那子游到楚哥这边之后就不只是要酒喝
而是凑过来要楚哥亲他
楚哥欣然答应,抱着徒儿,一边亲,一边给他喂酒
子游没一会儿就晕晕乎乎的,往楚哥怀里倒,一边叫“师尊”,一边继续要亲亲
青藤在他身上缠啊缠,子游还会低头亲一亲从自己领子里冒出来的藤叶
……唉,好可惜哦(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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