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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的确出乎楚慎行意料。
他从前布阵,遇到记忆模糊的地方,可以自行摸索、尝试,总有试错余地。但如今碰上炼丹,其余灵宝也还罢了,这千凝兰,却只有一株。
他必须一次成功。
所以这次,面对白皎一番“指教”,楚慎行听得颇为上心。
他这样态度,白皎看在眼中,气势也缓和一些。他先指点楚慎行用其他材料练手,待一炉回春丹启出,一共九颗,竟有三颗极品,其余都是上品。
白皎看在眼中,略微惊愕。
这自然比不得他家阿爹的功力,但楚慎行并非丹修,甚至一炷香工夫前还不太会操控灵火,如今却能进炼出三颗极品回春丹。哪怕其中有楚某人修为高深,回春丹是最基础的灵丹的缘故,白皎也大为惊叹。
在这同时,也对秦子游的状况燃起一丝希望。
这番练手,耽搁了一点时候。楚慎行不觉得不值得,但眼看天色渐昏,道侣的神魂更加支离破碎,他仍然升起一点浅淡的焦灼。
好在楚慎行不至于因为这点焦灼而分心。
灵火再起,火光照着整个屋子,也照亮床上秦子游的面孔。青藤停留在青年身上,像是来自道侣的紧密拥抱。
楚慎行凝神,看诸多灵宝逐渐化作药液,混合在一处。
他所有精力都放在其中,期间,是有听到外间似有动静。但很快,楚慎行为了不被打扰,干脆封闭自己的听觉。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炉火之上。
楚慎行心中默念:子游啊,子游……
他从前一定时常这么叫道侣,以至于每逢想起,都有一种缱绻心情。他想要让秦子游再一次睁眼睛,哪怕两人仍然不记得从前事,但他们有很多以后。
药液在丹炉之中,逐渐凝结。
灵丹成形,却与此前的回春丹不同,唯有一颗。
原本拳头大的一团药液在火中缩小,所有药性凝在一处。丹纹渐出,楚慎行在这过程中感受到一丝玄妙,好像他并非身在屋堂,是在天地旷野。
他头顶是浓烈云霞,脚下是苍茫大地。
楚慎行听到鸟鸣,看到一株千凝兰幼苗与其他杂草混合在一处。风吹雨打,正的杂草陆续死去,唯有千凝兰幼苗青葱如故。到了某一年,有人将它摘下。他听到一个少年清朗的嗓音,先讶然,然后是惊喜,追着他问:“师尊,你说这‘千凝兰’,可以做凝神丹?”
他回答了什么呢?
楚慎行不记得了。
他的目光越过时光,落在那个一身短打的少年人身上。那是比如今还要年岁小些的子游,看自己,眼睛很亮,其间若有星光。
子游。
他的子游。
有什么东西在楚慎行记忆之中松动,他觉得自己以此为契机,触碰到过往。如果自己潜心追寻,兴许能借此找到一切相。但楚慎行的另一意识在提醒他,他如今最要的事,还是将炉中灵丹炼好。
这个念头一起,楚慎行宛若从云端坠下,魂灵归窍。
他不后悔,不多想,继续盯着炉火。
此前处置药液的时候,楚慎行的神识已经紧绷许久。到如今,不说精疲力尽,但也的确疲惫,想要休息片刻。
他仍然聚精会神,看那灵丹继续缩小。不知过了几多时候,总算如唐迟棠所说,“成了一指头宽的小丸。”
凝神丹成。
丹炉打,药香顿起,在整个屋子之中弥漫开来。
楚慎行心绪一松。
青藤半托半抱,将床上的青年扶起。秦子游低垂头,身体被藤枝做成的支架架住。灵丹从丹炉处往他所在飞去,碰到青年口唇。
楚慎行还记得昭阳殿那夜,这两片唇亲吻上来的滋味。
带着酒香,栀子香。
他心情更轻松了,欲起身,往道侣处走去。
楚慎行想好,自己要先把道侣搂在怀中,等道侣醒来,他便问:“子游,你让我担心这样久,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楚慎行听到背后传来的风声。
剑气顿起。
楚慎行蓦然回身,无数青藤拔地而起,整个屋子在这一刻都被翠色笼罩。藤蔓分作两部分,其一将秦子游包裹严密,以防昏迷不醒的道侣被人伤到。其二则挡在楚慎行身前,延缓了对面灵器攻来的速度。
然而对方灵器锋锐,最终非藤蔓能敌。楚慎行精疲力尽,到这一刻,记起来,自己尚未打听觉。
他面色不动,新打通了双耳与外界的联系。后,他听一道冷肃嗓音响起,说:“你这魔修,还不束手就擒!”
是谁?!
青藤断裂,洒落在地。
对面的灵器破风来,楚慎行一样拔剑,将其挡住。
两把灵剑相撞,发出一声铿鸣。剑风破开周遭万物,县衙之中最后一间屋子最终未能幸免,一样坍塌在地。
来者一身归元道袍,只是比秦子游等弟子身上穿的要繁复许多。
楚慎行起先尚有不解,但眼看贺虎、白皎等人乖乖站在来人身后,此刻正以一种难以置信、错信恶人的目光看自己,楚慎行还有什么不懂?
“宋安。”
他轻声道。
宋安冷笑一声,“正是本尊。魔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随着他的话,楚慎行听到一声惨叫。他眉尖微微拢起,但见,宋安虚空一抓,一个浑身被锁链捆住,那锁链甚至穿透了对方琵琶骨的身影落在楚慎行面前。对方长发之下,是一张痛极呕血的面孔。
正是莫浪愁。
楚慎行眼皮一跳。
他想到了道侣此前说过的话。
子游说,“宋安待师尊不好。”
宋安与他交恶,以至于此人要抢走子游。
楚慎行虽力竭,但此刻,他依然与宋安相对,宋安也并未直接对他出手。
楚慎行想到此处,冷笑:“你说我是魔修,我就是了?”
宋安怜悯地看他,似乎认为,楚慎行不过垂死挣扎。
他手腕一翻,掌心便出现一面水镜。水镜之中,正是莫浪愁血瘾发作、摸入牢狱之中,将某个死囚膛破肚的画面。
宋安道:“从前我与赵人一同下山,曾在回踪阵中看过这样一幕。谁曾想,此番听闻我徒儿受伤,我赶来此地,便见到当初的魔修。”
这是说莫浪愁。
随着宋安的话,一行归元弟子,包括江且歌,都露出不忍卒读的面色。
宋安微微笑一下,似笃定,楚慎行不能从自己手中逃脱。
他问楚慎行:“此女是魔修,你又是此女的‘师兄’,这样说来,我说你是魔修,莫非还冤枉你不成?”
楚慎行心道:冤枉……不冤枉的,倒是不好说。
但显而易见,宋安似乎没办法拿出像是他对付莫浪愁时一样有利的证据。
所以楚慎行面色依然平静,反问:“她叫我几句师兄,我便真与她同出一门了?你既是归元人,总该多讲些证据。”
听到楚慎行这话,江且歌犹豫一下,竟也口,低声道:“宋人,晚辈是儒风寺东长老门下首徒,与这楚……楚慎行也有些交情。他是曾与我说起过,这女魔头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只是随意称一句‘师兄’、‘师妹’,却并非正……”
楚慎行心中略有动容。
但宋安却并不听江且歌这一番话。他抬手,拦住江且歌,一样拦住后面欲言又止的白皎等人。
宋安淡淡道:“江小友年纪尚轻,恐怕并不知晓,这些魔头有多阴险狡猾。”
语毕,他直接动手。
楚慎行此前消耗太大,又有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在。此前,他对付几个筑基弟子,若砍瓜切菜。如今,宋安对上他,一样易如反掌。几招下去,就将楚慎行擒下。
铁索穿胸而过。
宋安似乎笑了下,缓缓说:“我倒是要谢你一句,若非你慷慨解囊,子游如今的伤,是不好处理。”
楚慎行的琵琶骨一样被扣住。
疼痛反倒来得要慢一些,他胸膛先涌出大股血来,染红了身上的雪白法衣。
这一刻,楚慎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子游当日受伤,是否也有这样的痛?
后,他抬头,对着宋安。
两人相隔三丈,直直对视。
宋安看楚慎行,目光之中,有很多楚慎行不算明白的东西。
是释然,逃脱升天,以及,解脱。
也有漠然,冷静,像是他不复存在。
铁索并非凡物,楚慎行只觉得自己经脉之中的灵气在迅速被抽走。恰逢他刚刚炼丹,须臾之间,丹田便枯涸。
楚慎行在剧痛之下,缓缓抬手,抓住自己身前的铁链。
莫浪愁已经只能蜷缩在地上抽搐,但他似乎还能坚持片刻。
为什么?
是因为他修为更高吗?
还是因为……
他经历过更深的、同样是因宋安起的磋磨?
楚慎行看宋安。
他动了动唇,在电光石火之间抓住什么,无声地问:“你为何不杀我?”
宋安瞳孔一缩。
楚慎行直觉,自己恐怕碰到了关键所在。
但宋安显然被这一个问题激怒。
他手一挥,铁链在楚慎行胸膛绞动。
楚慎行意识一昏,栽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溜了
这就是最虐的地方了,接下来就是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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