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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游更热了。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仿佛整个身体都成了一碗糖蒸酥酪,被放在火上烧着。隔着锅子,并不很烫,但别有一种湿漉漉的粘稠,让他愈发深陷其中,不能挣脱。

他走着、走着,前路依然漫漫,找不到尽头。身子晃晃悠悠,乎要自暴自弃,觉得师尊不疼爱自己,所以才这般对他。

被宋安磋磨那样久,而后改灵阵、炼寒鸦……好容易可以松快一些,却不好好抱抱他,反倒要这样折磨吗?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师尊总是心疼他的。

这样一想,秦子游灵光一现。

他仿若踉跄,在藤枝的又一次狠狠磨蹭之后,顺理成章地倒了下去。

身体的下坠无比漫长,乎像是一场梦了。

在某一刻,梦忽然醒来。

秦子游如愿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他的后背,贴着师尊的胸膛。这好像成了某种定例,不论他在哪里,经历过什么。只要他受伤了、往下倒去,师尊总会接住他,安慰他。

秦子游唇角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而后,就觉得师尊咬着他耳廓,温情又磨人,叹道:“小坏蛋。”

筑起道基之后,修士就不会出汗。

但秦子游依然在融化着。

楚慎行觉得徒儿缠人,比昭阳殿那一晚更甚。他隔着发带,亲一亲秦子游的眼睛,徒儿就勾着他的脖子,把唇也送上来。

两人接吻,秦子游听到楚慎行轻轻的笑声,有一点感叹,说:“子游,你背着我,吃了少酥酪?”

秦子游的眼睛在发带下眨动。

他起先没听懂师尊这句话,心里顺带抱怨,觉得师尊当真小气,都不让自己看看他。但心刚一冒上来,他就觉得身前又起了一把火。

并非错觉,而是真切燃烧着的灵火。

离得很近,皮肤可以感受到那滚烫温度。自然不会真正烫伤秦子游,可这意味着另一种绵长的磨人,把秦子游往楚慎行怀里更深地推去。

他含混地叫了声:“师尊,”然后问,“这是做……做什么?”

楚慎行说:“酥酪太了,流成这样,是烤干一点。”

秦子游怔然。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后知后觉,耳尖发红,嗓音也打颤,说:“没、没有——”

楚慎行逗他:“真没有吗?”

秦子游委屈巴巴,真找到一点由头,骤然理直气壮:“我都不记得,何来的‘偷吃’呢?”

楚慎行半晌无言。

他又想起了在昭阳殿那会儿,自己和子游的对话。

今去想,楚慎行可以轻易推断出宋安二十余年前究竟做了什么:他向“系统”购买了一样“道具”,好让楚慎行失去记忆,以至于错过郢都收徒大会。此一来,堪称以最小的代价,达成宋安接近秦子游的目的。

事实上,果楚慎行不曾被天道带回今,这就是秦子游会有的、楚慎行有过一次的经历。

所有人的真实记忆都被涂抹掉,秦子游不记得他和楚慎行过往经历过的所有。体现最清晰的,是他在嘉陵船上初次尝到,而后又在云梦吃过很次的糖蒸酥酪。

不但不能记起,哪怕出现在眼前了,都要深受道具影响,无记住这四个字。

楚慎行知道,今提起“不记得”,是徒儿的一种讨饶。但他也得承认,自己的确很吃这一套。

他瞥一眼灵火,火焰“嗤”得一声灭了。这似乎让秦子游安心。

年轻剑修浑身发软,被师尊转过来,彻底搂抱在怀中。

他们又开始接吻,藤枝在炼器室中滋长,将这里变成一个繁复牢笼。

那些藤蔓从楚慎行袖中涌出,合着他的心意、动作,在秦子游身上触碰。

楚慎行听到道侣的一点哭音。按说,听着这样的动静,自己总是要心疼的。但在当下时刻,他只想听到更多。

楚慎行随意地想:我再怎么对子游,子游都只会更爱我。

这个念头涌上来的时候,年长的修士眸色暗了暗,有许多、许多冲动。

想让子游哭,想让子游笑,想让子游变成完完全全契合自己的形状。

他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秦子游丢盔弃甲,偏偏逃也不逃,反倒楚慎行所想,更把自己往楚慎行怀中塞去。

这么乖的道侣,在发带被摘下去后,习惯性地闭着眼睛。是在楚慎行吻上眼皮,舌尖在上面一点点舔`弄后,秦子游终于察觉什么。

他身体一颤,在楚慎行换去鬓角、面颊细细啄吻后,终于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尊。

楚慎行坐直一点,含笑看他,见秦子游望着自己片刻,神涌动,果真全部是对自己的渴求和爱意。

他手指摩挲着徒儿的面颊,笑一笑,问:“这么爱我?”

秦子游一怔,点头。

楚慎行再亲一亲他,“我都要被你吃干抹净了,怎么这么贪啊?”

秦子游眨眼,反倒抱着一点狐疑态度,看起来清凌凌的,说:“若师尊不行,徒儿也不会勉强。”

楚慎行眯一眯眼睛,说:“不行?”

秦子游见好就收,凑过来亲他,很会撒娇,说:“不过我知道,师尊当然很行。”

可惜楚慎行原本也只是要找茬。

秦子游这样撒娇,非但没用,反倒让他被“罪加一等”。

剑修最擅长忍耐痛苦,但楚慎行不会让他痛、让他苦,只会让他被逼到极致,又哭又叫,欢愉又难捱,整个人都绷到了极点。稍稍碰一下,都会到崩溃的程度。

像是碗里的酥酪被打翻,淌得到处都是。

秦子游不记得时间流逝,不记得今夕何夕。

他偶尔会觉得,一切总算要结束。他当然很爱师尊的,满心满眼都只有师尊,可师尊手段百出,又真的很承受不住。

不知过了久,秦子游昏昏沉沉,像是林中的小鹿舔着溪流里的水一样,在楚慎行掌心舔着一捧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酥酪,忽听师尊说:“对了,子游,我从前仿佛答应过你。”

秦子游面颊在自己刚刚舔过的地方蹭一蹭,乖巧,顺从,听楚慎行低低笑一笑,说:“等你结成金丹,我们就能以神识双修了。”

这原先是秦子游很期待的事,但到如今,他又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坚持下去。

他可怜兮兮地亲一亲楚慎行,说:“好师尊,好夫君,容我歇息些时候吧。”

楚慎行撑着头,看着怀里的徒弟,道侣,说:“再叫一声?”

秦子游缓缓眨眼,“嗯,好夫君。”

楚慎行说:“再叫。”

秦子游:“夫君……”

随着这声话音,他肩膀颤动一下,整个人朝楚慎行身上倒下去,额头与楚慎行的额头叠在一起。

秦子游的识海之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愉。

像是天地万物都在这一刻化作灰烬,苍穹之下,厚土之上,只剩下自己与楚慎行二人。

这一切来得太猛烈,秦子游眼前一白,不知是昏,是睡了过去。

楚慎行难得怔忡。

他垂眼,看着怀里的徒儿。

这真是……

出乎意料。

藤枝落在青年身上,偶尔滑动一下,秦子游昏睡之中,也要跟着颤动。

楚慎行看了,慢慢觉得有趣。

但半晌后,他看徒儿眼梢带泪,白皙的皮肤上是一种艳丽的绯红色。这么可怜了,自己去碰他,是毫无保留地接纳自己。

楚慎行终究摇了摇头,勉为其难,捏捏徒儿面颊,说:“暂时放过你。”

灵梭仍然在南行。

秦子游醒来的时候,只觉丹田热融。此前那场漫长的双修,让他修为有所进。这么说来,仿佛是他“采补”了楚慎行。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秦子游的心情略有微妙,往楚慎行所在方向连看数眼。

楚慎行正在往寒鸦剑上绘制阵符。

他全神贯注,秦子游也不打扰,坐在一边观摩。

看了片刻,有藤枝游来,戳一戳秦子游的腰。

秦子游一个激灵,险些以为又要来一场从前那样激烈的、堪称“可怕”的双修,却见青藤后面,叶片被圈成一个碗的形状,里面捧着奶香四溢的酥酪。

秦子游轻轻“咦”了声,听识海之中,楚慎行说:“你睡去的时候,我从农户那里买了两只母羊。”

秦子游眨眼,即刻欢喜起来,说一句“师尊有心”。

他接过叶碗,觉得藤枝勾上自己脖颈。秦子游低头,揪一揪叶片,再看碗里的酥酪。

他从叶碗边缘,一点点抿起。酥酪软滑鲜香,是秦子游记忆中的味道。楚慎行没有给他勺子,他只好将就一点,抿过之后,再把碗倒过来,一点点把里面的酥酪舔干净。

舌尖勾着叶脉,不放过任何一丝残余。

不知什么时候起,楚慎行已经放下寒鸦剑。

秦子游起先不曾察觉,是到后面,他觉得自己丹田之中有轻微鸣声。

寒鸦更进一层,日影有所察觉,于是遥相呼应。

他放下叶碗,满足自己的本命灵器,轻轻说一声:“去。”

日影得偿所愿,从秦子游丹田飞出,与寒鸦交缠在一处。

自然不敌,但寒鸦待日影颇温切,并不以利刃相撞。

秦子游这样看了会儿,听楚慎行说:“子游,来。”

话音入耳,秦子游身体下意识一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10.12)例行请假~

以及下周的请假时间也许maybe也要提前,大概是周六?

(挠头)到时候会再说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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